那是一個比較休閑的俱樂部,外麵的布置看著就像一家輕餐館,可以喝酒聊天,還有地方休閑按摩。
方平錯以為這是什麽帶顏色的地方,站在門口,怎樣也不願意進去。
最終,還是俱樂部裏麵的經理親自解釋,才同意。
坐在沙發上,雙腳被服務員用力的按摩著,方平無言的看著旁邊已經笑到不能自已的陳琑,冷哼了一聲。
“哈哈哈哈……唉,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已經笑夠的陳琑,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說。
他瞄到方平通紅的耳朵,又樂了,真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個純的。
“陳先生不好意思,如果沒什麽事,我真的要走了。”把腳縮回去,準備穿鞋離開的方平,冷漠的說。
“別介啊,再聊會唄。”陳琑連忙抓住方平的手腕,哀求道。
“他當時真的就想你陪他聊天這麽簡單?”紀驍彬對方平的回憶有所懷疑,問。
方平點點頭,他說:“所以,後來我就真的陪他聊了一會,才知道,他是一家工作室的老板,和另一對情侶是合夥關係。但是工作室最近遇到了一些融資問題。”
“你就沒有問,那對情侶是誰?”
“當時,我想著早點回家呢,哪裏會跟他聊得那樣深入。”方平皺眉,他摘下眼鏡,拿出眼藥水,點了點自己眼睛,“所以,當時,我就是個純粹的垃圾桶,聽他說了半天廢話。”
紀驍彬挑眉點點頭,讓吳東青記錄了下來,吳東青側過頭在他耳邊說:“彬大,你覺得可信嗎?”
“回頭說,”紀驍彬壓低聲音,回應了一句,對方平說,“那再後來呢?”
“後來?後來……”方平輕笑,他搖搖頭,說。
後來,陳琑就再沒找過他,那天晚上分別後,方平就直接去學校了。
畢竟那個時候兩人在俱樂部出來,都已經是淩晨了。
“開初以為他隻是無聊想找人陪陪,結果後麵的幾次,我又在酒吧裏遇到他。”方平換了一個舒適的姿勢,說。
第二次再見的時候,陳琑滿臉春風得意的樣子,讓方平有點意外。
這一次,方平主動上前,找上了陳琑。
“喲,喝酒啊。”
“嗬,是你啊,”陳琑讓酒保拿了一瓶龍舌蘭,按分量倒進銀色的調杯裏,“要試試嗎?我剛學的。”
“好啊。”方平想著閑來無事,還能免費喝一杯陳琑調的酒,點點頭,坐在吧台前。
“對了,正是介紹一下,我叫方平。”待陳琑把酒調好,用鹽圍繞著杯口抹了一圈後,方平拿起,敬了他一下,說。
“好,試試。”陳琑笑,做了個手勢,說。
酒是上好的酒,入口後的清香刺激著味蕾,倒沒有一般雞尾酒那樣辣喉,可是鹹味混合這酒香順著口腔直通心田,分外清涼。
“好喝,不過這酒適合女孩子多一點。”方平回味了一下,說。
“好喝就對了!我就是要拿這杯酒去請前麵那人的。”陳琑滿意的點點頭,示意方平去看對麵的人。
那女子竟有幾分像白嘉儀,可是一身素雅,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更是溫文如玉,兩個坐在一邊,倒有種郎才女貌的感覺。
“她?”
“她是我的合夥人之一,旁邊那個,就是她的男朋友。”
“哦?”方平挑眉,“那這麽說來,之前遇到的事,你解決了?”
“唉,有什麽解決不解決的,隻要彼此信任,共度難關就好。”陳琑下意識的隱瞞了過去,一邊清洗杯子,一邊說。
方平自然也不好繼續追問,他隻是轉身看女孩,越看越覺得她是白嘉儀,隻不過白嘉儀的眼角卻沒有淚痣。
“她長得真像我認識的人,就是多了一顆淚痣。”方平自言自語道。
“喲?聽說有淚痣的女人,上輩子都是被情所傷,這輩子找人填債的,你該不會就是那個還債人吧。”陳琑調侃了幾句,就見白敏儀和陶旭陽走來,他隻好大聲說,“二位打尖還是住店呀?”
“……無聊。”陶旭陽笑著罵了他一句,又跟他說著什麽,方平沒有認真聽,他這時正真真切切的打量著白敏儀。
遠看隻覺得人像,近看竟一模一樣,“如果那顆痣沒了,簡直就是一個人呢。”方平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白敏儀一愣,也回看了方平一眼,輕笑:“先生認識我?”
“額……不,不不,不認識。”白敏儀和白嘉儀都是那種第一眼美女,笑起來更有傾城之貌,所以忽然被人點名的方平略略的低頭,尷尬的回避。
白敏儀沒有白嘉儀那樣追問他人的癖好,見對方回避了自己,又自稱不認識,想來隻是覺得自己好看,就沒多去理會,自己退到陶旭陽身邊,借著陶旭陽的身子,擋住了方平和自己的影子。
“那,我們先回去了。”陶旭陽挽起白敏儀的手,對陳琑說。
“好嘞,二位客官慢走。”陳琑不怕死的又學著電視裏的店小二說了一句。
結果這次惹來了陶旭陽的一頓暴擊,當然這幾個拳頭並沒有真的打傷陳琑,兩人嬉笑怒罵了一陣子,陶旭陽就和白敏儀離開了。
方平看了看手機,想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和陳琑說:“我也回去了。”
“這麽快呀,好吧。”陳琑有點意外,可並沒有挽留。
就這樣,一來二去的,兩人通過酒吧,也就混熟了。
直到最近,陳琑才慌慌張張的找到自己。
“你說,他慌慌張張的找你?”紀驍彬一下子抓住了重點,“什麽意思?”
“我不清楚,他說什麽,有鬼,又說什麽不是他的錯,然後我們就發現被跟蹤了。”方平說,“我說紀sir,難道不是你派人跟蹤我們嗎?怎麽反過來說我們跟蹤你。”
“額。”紀驍彬一愣,清了清嗓音,說,“那白嘉儀失蹤前,你在哪?”
“我?在家呀。”方平一愣,“那個時候,不還是寒假嗎,我在老家跟我媽在一起呢。對了赫彤可以作證,雖然她總是討厭我跟她母親相處,可總歸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裏有隔夜仇的。”
“嗬,這個我們自然會去認證的,也就是說,陳琑並沒有告訴你,他在害怕什麽?”
“對,不過我猜,應該跟他們工作室鬧鬼有關。”
“鬧鬼?”
“是的,之前白嘉儀在學校不是搞什麽問靈社麽?”方平帶著厭恨色彩的說著,“都是她,搞什麽鬼鬼怪怪的,連帶學生們也開始疑神疑鬼,後來老師們的辦公室半夜總有一些廢紙滿天飛,然後就說是什麽惡鬼來尋仇的,那時候還驚動了警方!”
“哦,就當年赫彤她們搞得什麽碟仙遊戲。”吳東青提醒道。
“對對對,後來查實,隻是一場惡作劇。根本沒有什麽妖魔鬼怪。”方平搶過話,看樣子一點也瞧不起這個社團,“我就說,都什麽年代了,我們都是追求科學的人,這世上哪有什麽牛鬼蛇神。”
“看來,你一點都不喜歡白嘉儀辦的社團啊。”紀驍彬笑。
“要正經的,誰會不喜歡?”方平悶聲說道,“後來,她還搞到校外去了,也就是陳琑的那工作室。”
雖然並不清楚白嘉儀是怎樣認識到陳琑的,可是那時候他們幾個人似乎還在辦公室裏進行了一場問靈活動。
問的是一塊木雕。
方平努力回憶,可惜自己並沒有參與進去,所以,知道的也甚少。
“木雕?”紀驍彬摸摸下巴,重複,“是怎樣的木雕?”
“嗯……聽說是塊長得兔子不像兔子,猴子不像猴子的東西。”方平說,“當時還是兩個年輕人送去學校給白嘉儀的。那兩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渾身上下掛滿叮叮咚咚的首飾,明明身為男子,卻一個陰柔怪誕,一個冷麵冰清,遠遠看著就像墳裏來的妖精。”
“額……”對於方平的描述,紀驍彬尷尬得不知道該接什麽話,旁邊的吳東青則是被這生動的形容笑噴了。
且不說後麵還能問出什麽有用的線索,光是陪方平這樣聊下去,兩人也快被樂死了。
“這個方平,看著呆頭呆腦的,說起話來還真的風趣啊。”找了借口跑出去查方平口供是否有誤的吳東青,對程前說。
“所以說,看人別光看外表。”程前點點頭,翻看吳東青記下來的東西,“不過,你說這方平,是真的不認識白敏儀,還是假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吳東青坐下後,伸了個懶腰。
程前乖乖的查了一下方平的出行記錄,果然發現在白嘉儀失蹤前後的那段時間內,他在荊州,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爾後,程前給赫彤一個電話,問了方平在荊州的細節,和自己猜想的一樣,這段日子裏,他除了陪自己母親走走親戚,就是帶著赫彤母女去鄉村遊玩。
除非他能分身,不然他根本沒有機會離開眾人視線,去殺害白嘉儀。
“算了,放人吧。”紀驍彬看完程前打印出來的結果,揉了揉眼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