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亡又有什麽關聯呢?這是紀驍彬百思不得其解的問號。

“當然有。”赫彤瞪大眼睛說,不容置疑的目光讓紀驍彬一慎,不好辯駁。

在輔導室裏平安度過一夜後,頂著兩顆大a大的黑眼圈的女孩們並沒有梳洗打扮的興致。

她們拖著疲憊的步伐坐在課室的後排的角落。

因為大學課程上老師不會特意去管理學生是否真正學到知識,所以對於她們的座位,課任老師並沒有嚴加管理。

而就在三人坐下後沒多久,赫彤忽然摸到抽屜裏有一堆廢紙。

“這是什麽?”她拿出來後把紙張撫平,好奇心讓她忍不住讓上官婷和南宮紫一起幫忙看看。

紙張很快被三人弄平整,拚在一起的字眼讓三人驚恐大喊。

救我。

又是這句話,又是血跡斑斑且歪曲的字體。

三人頓時打了個冷顫,顧不上講台上老師的警告,飛快的逃離。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我!”三人口中重複著這句說話,可是沒有人能回答她。

被路過的教師攔住的三人已經失去掙紮的力氣,最後都被送到醫務室,由方平看護著。

“因為害怕,我們一直不敢和別人說。”赫彤緊握的雙手,放在桌麵上,十指因為過分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這時,紀驍彬也猜出大概,突如其來的靈異現象,必然讓三人精神恍惚,在這高度壓迫與折磨下,若沒有一定的抗壓力,很少會有人能順利度過。

“所以,你的那兩個朋友……”

赫彤無力的點點頭,說:“就連我,也一度出現了夢遊現象。家裏人以為我隻是壓力過大,一時間接受不了好友去世的事,所以才會做出這種奇怪的舉動。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在夢裏,我甚至能見到已經去世的婷婷和阿紫,她們拉著我,去一個山崖,讓我跳下去。而實際上,那並不是什麽山崖,而是高樓頂,要不是方平,我大概就真的跳下去了。”

“所以說,其實方老師也是你的恩人,你就不要對他太生疏了。”

“我知道,但是我實在親近不起來。”

“好吧,作為局外人,我無權逼你去做些什麽。”紀驍彬整理了一下衣衫,想知道的事,也大致清楚。

“可是,你們的遭遇也不能過多怪罪在老師身上,老師也是人,無法時時刻刻陪伴在你左右呢。”說道這個時候,紀驍彬發現方平正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站起身,對方平說,“方老師。”

“我明白,所以在後來,我就不怪白老師了。”赫彤對方平點點頭,轉而對紀驍彬說,“而且,對於白老師的死,我感到很難過,如果當初我們沒有強迫白老師幫助我們驅趕這些鬼怪,她就不會死,但是,任何事一旦發生了,就沒有如果可言。”

“好了,赫彤,你該回去吃藥了。”方平摟住赫彤的肩膀,對紀驍彬說,“季老師,我不知道您是出於什麽理由,三番四次的要赫彤回憶以前的事。但是我想給你一個忠告,如果您在企圖打擾赫彤的生活,請別怪我去叫警n察。”話畢,他帶著赫彤頭也不回的離開。

倒是赫彤微微掙紮了一下,對紀驍彬報以微笑,道:“不好意思,因為我自從那次跳樓未遂後一直精神不好,所以現在都需要藥物來維持,對了,如果你想了解更多白老師的事,我建議你可以去問教導主任拿我們社團的教務日記,白老師有個習慣,就是很愛寫日記呢。”

“好的,我一定會去。”紀驍彬應著。

方平已經不耐煩的把赫彤帶走了。

回到學校的時候,鍾聲敲響了結束音。

操o場上,跑道上,走廊裏,都沒有學生,有的隻是課室裏傳來的讀書聲,和老師們的訓導聲。

紀驍彬很快就來到教務室,找到梁笑蕊,那個時候,她正批改著一些文件。

梁笑蕊沒有讓紀驍彬多等片刻,就從一個立櫃裏拿出一本略厚的教務日記,她遞給紀驍彬的時候對於他的要求有點意外。

她笑:“怎麽,季老師也有興趣寫日記了?”

“哦,其實也沒什麽,我很小的時候就有記日記的習慣。”紀驍彬沒有急著翻開日記,對梁笑蕊說,“隻是恰好聽說白老師也喜歡,所以我就想著,拿來做個參考,以後寫教務日記的時候,也能方便一些。”

“哦。”不管梁笑蕊是否真的相信了紀驍彬的措詞,當下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向學生教育這塊,兩人就著如何讓畢業生更好的調節心理,做了很詳細的交流。

等到兩人把方案理順出框架的時候,午休鈴響起,兩人才驚覺,自己居然連午飯都忘記了。

“不好意思,那個季老師有帶午飯的習慣嗎?我這裏準備了一些家常菜,所以……”

“哦哦,沒事,我下午也有別的事,今天就不回來了。”

“行,不過季老師,有件事我想提醒你。”梁笑蕊把自己帶的便當盒從包包裏拿出來,說,“學校雖然沒有要求每一位老師必須在崗,畢竟學生們也不是中小學生了,沒必要時刻看緊,但是我希望該遵守的紀律,您務必要遵守。最近聽同學說您已經有好幾天沒在輔導室了。”

“是的,我同意,”紀驍彬假裝尷尬的笑了笑,“可是很抱歉,我最近真的有些事情需要急著處理,不過請您放心,下周一,下周一我絕對會辦理好的。”說著,紀驍彬拿著教務日記飛快的跑去停車場,把車子開回局裏。

錯過了午飯時間,紀驍彬自然不願意錯過辦公室裏的下午茶時間。

等他到了稽查隊的時候,區如蘭才剛剛拿著一盒蛋糕走了進來。

“太好了,我還沒吃午飯呢。”紀驍彬笑著跟在區如蘭身後。

“真貓鼻子,你該不會是聞到蛋糕的香味才故意沒去吃吧?”區如蘭白了他一眼,對埋頭苦幹的眾人說,“都來吃蛋糕吧,新鮮出爐的。”

“來了來了。”高晗玉和吳東青,程前三人依依不舍的放下手頭文件,一邊說,一邊用各自的方式走來。

紀驍彬也不客氣,坐下就選自己喜歡的點心。

高晗玉拿過一片沾滿奶油的培根麵包對紀驍彬說,“怎樣了?有好消息嗎?”

“對於我來說挺好的,你呢?”

“那自然有的,某人還為此差點掉進垃圾堆裏呢。”吳東青笑著說。

紀驍彬自然沒有忘記吳東青是和高晗玉一起被派到法醫室幫忙分檢屍體的,他好奇的盯著高晗玉,輕輕的碰了碰他手肘,“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少胡扯!沒有的事。”高晗玉瞪了吳東青一眼,可憐兮兮的看回紀驍彬,“真沒有,別聽他的,我不就是在分檢的時候,不小心弄個丟了個鑷子,所以跑去查看有沒有掉在垃圾堆裏嘛。”

“額……”很難想象,麵前這個有著高度潔癖的人,會以怎樣的方式去垃圾堆裏尋找一個小小的鑷子。

紀驍彬表示,無法直視,他很自然的跳過話題,繼續道,“學校能查的人都已經問得七七八八了,赫彤是完全沒必要再去盤查,對於過去的事,她雖然是受害者,但是能提供的信息也就隻有白嘉儀是被牽連的,所以,之前的校園遇鬼案,和結果一樣,是個惡作劇,和之後的失蹤沒有直接的關係。”

“聽你這麽說,就是有間接的關係咯?”紀驍彬從來不會去用長篇大論來評定一宗案件的過程和結果,如果他說沒關係,那就是線索與線索之間是沒有關聯的。隻是他現在說是沒有直接上的關係,也就是說,在大家尚未涉及到的地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答案,就在這裏。”紀驍彬揚了揚放在自己辦公桌上的日記。

“教務日記?”眾人疑惑。

區如蘭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她拿起日記翻開說:“我知道了,從小白敏儀和白嘉儀姐妹就有記日記的習慣,所以你說的間接關係,一定就是這本日記。”

“對,所以我打算告訴給白隊,再進行後續的工作。”紀驍彬說著,轉頭看到從外麵歸來的白瑾,連忙站起身,敬了個禮,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白瑾沉思了半宿,問紀驍彬這次調查赫彤的結果,然後在紀驍彬說起方平的猜想時,打斷了他,“方平說,看到白嘉儀和賀湫一同進入了酒店的那一天晚上,他人在哪?他是當場抓住了兩人的約會,還是隻是單純的臆想?”

“這……我不知道。”

“那,你說方平隻是因為學術上比嘉儀遜色,所以盯上她了,更試圖打破她在學生們眼中的形象,可為何到最後,他沒有將嘉儀和學生一同出入酒店的事公之於眾?是真的沒證據嗎?”

“這……我不知道。”

“哈,”白瑾冷笑,“好一個不知道,那這樣說來,方平的話到底是否真實,你也肯定不知道吧?”

“……白隊,對不起。”紀驍彬難堪的低下頭,說,“是我疏忽了。”

“罷了,讓方平來見我,我親自審訊吧。”

“那日記的事?”區如蘭插話,她擔心白瑾是因為自己女兒被誣陷而放棄了重要的線索,“不如就讓高晗玉他們繼續跟進下去吧。”

“就這樣吧。”白瑾略為疲憊的歎了一口氣,轉身進入了自己的獨u立辦公室,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