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崛起之戰(五)
但是冷覓波此刻的動作,竟然是比她眼中的一切更加的緩慢,天無法舉起那沉重如同灌了鉛水的手臂,也無法眨一眨她已經被鮮血給凝結固定的眼皮。
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慢鏡頭,看著那充滿死亡氣息的爪子,拍碎自己的顱骨,然後掏出自己心髒!
冷覓波眼中的世界,在此時此刻,是血紅色的,那血染的夕陽,血染的大地,血染的利爪,還有即將血染的自己!
突然間,冷覓波的眼前,竟然出現了一股綠意!那是在濃濃的血色之中,一股詭異的綠意,一顆小小的嫩芽,突然從那被血水滋潤過的大地上,破圖而出,呼啦啦的,伸展著,旋轉著,聲勢不斷的壯大,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冷覓波覺得這棵幼苗,便會在頃刻之間,張成一棵參天的大樹!
但是冷覓波眼前的這抹綠意,並沒有如同她想象中一般,張成一棵參天的大叔,而是呼啦的冒出數丈之長的藤條,然後變得比森羅城田信的噬魂之術更加的陰森詭異!
這藤條上的綠意在瞬間全部消退下去,轉而變成了一個食人的魔鬼,仿佛藤條的頂端,還長著一隻碩大的眼睛,眼珠咕嚕咕嚕的不停的旋轉著,尋找著要攻擊的目標。
當然這詭異的蔓藤頂部並沒有真正的眼睛,而是冷覓波此時的感覺罷了。
這詭異陰森的蔓藤,在這時間停滯的一刻這陰森詭異的蔓藤,竟然“打量”了冷覓波一眼!
就這樣一眼,冷覓波覺得自己在精神上所收到的壓力,竟然比直麵森羅城田信時,收到的壓力還要大上幾分!
然後……
這個世界的時間,開始繼續流轉。
“撲哧”一聲悶響,冷覓波以為自己已經魂歸幽冥,然後便是放下心中的一切,心中想到:“終於結束了嗎?”
冷覓波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這她所熟悉的世界,看著這他所奮戰過的戰場,心中想到:“原來,幽冥世界,居然是與我們的世界是一樣的,沒有一絲的變化!”
冷覓波用好奇的雙眼,打量著這個所謂的幽冥世界。
然後,她便看到了森羅城田信那張詭異扭曲的臉,還有田信那渾濁的雙眼中,盡是滿滿的恐懼!
怎麽回事,難道到了幽冥世界,也有一樣人,但是卻又一樣的事?
隨即冷覓波便發現了一絲不對,自己沒有死,自己還在原來的世界當中,而森羅城這位不可一世,在戰場上三番五次破壞了他們大計的森羅城城主的師弟,在戰場上宛如神祇一般的存在,竟然麵露恐懼之色,不斷的飛身後退,不知撞到了多少無辜的軍士!
而森羅城田信化為幽冥鬼抓的手臂,施展過噬魂之術的右手,此時被一科詭異的蔓藤,從手臂之中如同鐵樹一般的穿過,然後不斷的在森羅城田信的手臂之中紮根生長!森羅城田信那本來就皺紋四布,枯槁如同枯骨的手臂,現在因為這詭異的藤蔓的緣故,顯得更加的詭異恐怖!
那森森的手臂上,盡是被藤蔓根係所侵入的青筋,這些青筋還在不斷的想著森羅城田信手臂的上方侵略而去!
“啊啊啊……!”
森羅城田信淒慘的如同殺豬一般怪叫數聲,然後眼中閃過一縷狠色,抽出腰間的佩劍,狠狠的朝著自己的右手砍去!
撲哧……
森羅城田信,為了保命,自斷一臂!
剛才一刻還是主宰這個戰場的修行強者,在下一刻,便成了獨臂武士,那鮮紅的血液,從森羅城田信的斷臂之處瘋狂的噴湧而出!
“啪……啪……啪……”
森羅城田信在自己手臂上的穴位連點數下,明顯是在用秘法刺激自己的穴位止血,隨著這秘法施展,田信那狂噴的鮮血頓時止住了,但是卻止不住他此刻麵色的慘白!
這慘白,不知道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蔓藤給廢了一條手臂而變得慘白,還是因為被這蔓藤之中,所散發出的詭異的氣息所震懾!
反正此刻森羅城田信的臉色,是他這輩子都沒有過的難看。
而比起田信此刻臉色慘白,冷覓波的臉色卻又是異常的古怪。冷覓波此時似笑非笑的樣子,似乎是看到了剛才還不可一世的田信,此刻卻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的逃竄退敗,而自己卻好端端的站在這裏!
而最重要的是,就在剛才時間重新開始流轉的一刹那,冷覓波感覺到了方澤的氣息!那再冷覓波心目中真正的神祇,已經來到了戰場上!
而且剛才那一條詭異的藤蔓,似乎就是出自方澤的手筆。
方澤回來了,掌教回來了!我們還有戰敗的可能嗎?
冷覓波此刻身體之中仿佛又充滿了力量,那猶如灌了千噸鉛水的手臂,此刻輕如鴻毛,那剛才插在地上的長劍,此刻又已經被冷覓波握在手中!
冷覓波平端著長劍,身上的氣息不斷的暴漲,那一縷縷的氣運,在身邊環繞著,提升著!
“咫尺天涯!取你首級!”
冷覓波渾身暴漲的氣運,匯聚於手中平端的長劍之上,技能一經使出,便是一道長如彎月的血紅,直奔著著森羅城田信而去。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剛才羞辱過我的人,冷覓波此刻恨其如骨,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恨不得把森羅城的田信剁成碎塊,埋在在這荒蕪的土地上,滋養著這裏即將新生的野草!
雖然失了一條手臂,但是森羅城田信依然是這戰場中的至強者!
那一輪血色的彎月臨近,蘊含著一股爆炸性的恐怖的能量,狠狠的斬在了森羅城田信的身前。
轟隆隆,巨大的氣運衝撞,聲勢如同奔雷一般,把四周的軍士掀飛出數十丈之外!森羅城田信滿麵塵土,加上剛剛斷了的臂膀,顯得無比的落魄狼狽!
痛打落水口,落井下石這種事,方澤自然是十分喜愛也善於去做的,此刻森羅城田信被連續的攻擊弄得暈頭轉向,完全不知道敵人在何處,隻知道四麵八方,都是靈術的痕跡。
明明是最低等的風刃,為什麽蘊含著如此致命的力量,為什麽比普通的風刃,威力大了數倍不止?還要那不斷的從那被鮮血染紅的泥土之中,不斷生長出的,異常詭異陰森的藤蔓!這都是什麽招式!
從未見過的戰鬥方式,從未見過的靈術!森羅城僅次於城主的絕世強者,在這詭異的攻擊中,完全手足無措,不辨南北!
方澤,一定是方澤!田信冷靜下來,想到了這樣的可能,方澤已經出現在了戰場之上!傳說方澤不是在在虛空玄藏之中嗎,為什麽又回到了浮屠,出現在陳亭要道之上,難道他之前就洞悉了這一切嗎?
田信不知道,方澤其實早已經不在虛空玄藏之中,而是道了他森羅城所在的瑞塵口岸,策劃了這一切,同時還盜取了森羅城的暴雨冷咒符,並且在趕來陳亭要道的路上,領悟了暴雨冷咒符上所蘊含的無上禁法,森羅萬象!
現在正在與田信纏鬥的,便是無上禁法森羅萬象所幻化出來的詭異藤蔓!
田信判斷出方澤來援,也就找到了攻擊的目標,在與這詭異藤蔓纏鬥的同時,還不斷地根據氣運的方位,尋找著方澤的位置。
“找到了!”田信心頭一喜!因為他已經鎖定了方澤所在地位置!
但是隨後,他又憤怒異常起來。
因為方澤此刻,竟然在地平線上,那夕陽即將落下之處,在田信靈術的攻擊範圍之外!
為什麽方澤能這麽遠距離施法,而且靈術如此的詭異,靈術威力如此的生猛!田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此刻方澤,卻是在地平線之上,右手環抱這雲素,左手托著林係暴雨冷咒符暴雨冷咒符,不斷依靠暴雨冷咒符為引,釋放著暴雨冷咒符上的無上禁法,森羅萬象!
由於距離遠的緣故,方澤無法準確的鎖定田信的位置,所以很多時候,森羅萬象所幻化出的藤蔓,都是出現在田信的四周。如果藤蔓從田信腳下瞬間生長出來,方澤便可以催動這詭異的荊棘藤蔓,變得更加的強大,然後一舉吞噬田信!
方才,方澤剛剛飛掠到地平線上,就看到了冷覓波麵臨著生死的一瞬,如果不是無名軍士不顧生死的替冷覓波稍微擋了森羅城田信的一擊,使得田信的攻勢緩了那短短的一瞬,那麽方澤也很難統領務部救下。
方澤抱著雲素不斷的快速飛掠著,不斷的向陳亭要道南側出口靠近,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方澤釋放蔓藤的速度也就越來越快,精度越來越準,威力自然也就愈來愈大!田信在之前的戰場上,其實已經消耗了巨大的氣運,再加上被方澤偷襲,斷了一臂,此刻單手施法,速度慢了許多,對上方澤的無上禁法,自然是落於下風,加上方澤無恥沒下線的遠距離攻擊,田信可以說是拿方澤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樣隻能守,無法攻擊的被動局勢,也是讓田信抓狂異常!此刻田信暴跳如雷,不斷應對著這些詭異的藤蔓,但是卻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這些藤蔓看上去雖然不粗壯,但是卻硬愈精鐵,被其沾身,就會瞬間被侵蝕血氣和血肉!
可見這森羅萬象,是何等的無恥陰霸!
“啊啊啊!”森羅城田信發狂的咆哮著,各種秘法釋放出來,把周圍的泥土都炸翻了一片,終於,這些纏繞的無恥藤蔓,被連根拔起,然後迅速的枯萎下去。
同一時刻,方澤此刻已經借著輕身與神行的秘法,來到了戰場的上空。
輕身與神行的秘法,鐵定的是不能飛的,但是方澤此刻在浮屠大軍之中氣運,有著無數浮屠軍士的加持,氣運恢複的速度奇快,也就不在意這點消耗!
所以方澤便利用狂風之術中的浮空術,加上輕身、神行兩個風係靈術,禦空飛行,臨與戰場的上空!
這樣的方澤以吞元天劍為引,手掐印法,口中念念有詞:“呼風而起!”
比起方澤剛剛穿越而來之時,源氣法力不足,施展蓄勢之術,便消耗了方澤數百屢的氣運,差點使自己氣運耗盡,而且耗時頗長,幾乎用了一炷香的時間!
而現在方澤氣運充裕,加上風係靈術更加的精深,為此時的浮屠大軍施展蓄勢之術,自然是如水到渠成一般,順利異常。
原本已經疲憊到幾點的浮屠軍士們,突然覺得一股暖流,從胸腹之中,行遍全身,然後便是仿佛有無窮的力量一般,瞬間,有如同在戰場衝殺之前,豪氣萬丈。
這是非常神奇而又詭異的情況,軍士們不禁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武器,然後狠狠的斬向身前的敵人!
就在這時,天空之中,方澤用秘法,使自己的聲音異常洪亮,如同旱地裏的驚雷炸響,響起在浮屠與瑞塵口岸兩方軍士的耳中。
“我浮屠的兒郎們!”眾軍士不由的因為異象,忘了眼前的戰鬥,紛紛抬頭望向天空。
此時夕陽已近幾近落下,地麵之上已經進入了暮色之中,但是天空之上,由於陽光還可以照射的到,所以方澤此刻還沐浴在那黃昏的夕陽之下,相比地麵上如同地獄一般的場景,這天空之上暖暖的金黃色的夕陽,便與那地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是兩個世界,一個是神的天堂,而另一個便是惡魔的地獄!
方澤此刻夕陽臨身,對比著陰暗的大地,就宛如黑夜中的皓月,宛如那天庭之上的神祇!而此刻身處於地獄之中的軍士們,不由得有種想要俯身膜拜的衝動!
“我浮屠的兒郎們!你們可曾畏懼過!”
“從未畏懼,我們從未有過畏懼!”
“我浮屠的兒郎們!你們可曾害怕過!”
“我們從未害怕!”
“我浮屠的兒郎們!你們可曾服輸過!”
“我們從未服輸!”
“我浮屠的兒郎們,告訴我!你們所擅長的是什麽?”
“殺……殺……殺……”
“我浮屠的兒郎們,告訴我!你們所希冀的是什麽?”
“殺……殺……殺……”
隨著漫天的殺聲湧起,浮屠的軍隊仿佛天神臨身一般,有仿佛入了魔一般,瘋狂的跟隨著方澤那洪亮的,傳入心中的喊聲,奔騰咆哮著!
這漫天的殺聲,震得林中的飛鳥被驚飛而起,又被驚得無力的落下!
此刻浮屠軍中的氣勢,已經沸騰到了頂點!
方澤也在這是,身上氣運暴起,毫光萬丈!
“風起,勢發!”
方才為軍士們所蓄的勢,在這一刻完全爆發出來,那滔天的戰意,猶如一股狂暴的颶風,一襲生猛的海嘯,朝著瑞塵口岸的軍士們洶湧的撲去!
瑞塵口岸的軍士哪裏有見過這樣殘暴的景象,被驚得一個個都手腳麻木,四肢無力,差點連武器都拿不住,還哪裏有心思戰鬥!
森羅城的田信也被這股滔天的戰意所震懾,驚懼之下,更加發狠的爆發出自己所有的氣運!一股滔天的氣運,直衝在天空之上,那宛如真正的神祇一般的方澤!
這股滔天的氣運,在空中不斷旋轉凝聚,那七彩之色,不斷纏繞,不斷的碰撞,不斷的糾纏,最終化為一股滔天的黑!
所謂光,分解出來,便是七種不同的顏色,天上的彩虹,便是由那白色的光亮,所散射而來。
而七種不同的色彩匯聚到了一起,便成為了那凝聚不散的黑,那完全的黑!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光線和氣息,那由七種顏色所匯聚起來的黑色,幻化成為一條巨龍,狠狠的朝著方澤衝殺過去!
方澤抱著雲素,在空中不斷地躲閃防禦,似乎要被這完全的黑,完全吞沒在這夕陽之中!
夕陽緩緩落下,空中的陰雲,仿佛被地麵戰場之上的氣勢給衝散了,不敢有一絲的露頭!天空中繁星漸起,那明亮的藍,那點點的星光,竟然是照耀的整個戰場,完全不似黑夜!
空中的黑色巨龍不斷翻滾,與空氣不斷的摩擦,碰撞。加上氣運的鼓蕩,此刻就如同那掌控著四方海洋的神龍一般,聲勢無匹!
而此時的方澤,便像是遊曆在大海中的一條小魚,任憑這風浪襲來,卻始終保持這身形不滅,穩固異常!
森羅城田信,久功方澤不下,體內的氣運消耗也是頗為的劇烈,原本已經慘白的臉上,現在卻是顯現出一抹病態的潮紅,那原本已經止住鮮血的斷臂,又開始不斷的湧出血來,灑落在這荒涼的地上。
別看方澤此刻一直都在躲閃,沒有一點反攻的餘地,但事實上方澤是在積蓄著自己的勢!
就在剛才,方澤鼓動浮屠大軍,使得浮屠大軍對方澤的信仰可以說是達到了極致,此刻方澤身上所蘊含的勢,就如同沸水一般,不斷的湧起,上升著!
方澤在等待自己的勢,也如同浮屠軍中的勢一樣,待上升到了極致,便是反擊的時刻!
再觀浮屠軍一方,之前軍士們已經是抱著必死的,全軍覆沒的心態來麵對強大的敵人,那繃緊的心弦,那心中唯一的一股信念,仿佛狂風中的燭火一般,隨時都要熄滅,如果當時有一個人帶頭投降的話,那麽浮屠軍中便再也無法蓄起一絲的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