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閣,梧桐小院。
含香花魁半倚圍欄,目光癡癡的望向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思緒有些神遊物外。
這幾天,她也聽說到陳不飛的聲名鶴起的名望,聽雨閣來了不少讀書人高談闊論,都在探討這幾日科舉製這件舉世聞名的大事,討論科舉製對大唐朝廷未來發展的重要性。
幾乎每一個讀書人都對科舉製讚不絕口,其中也有很多人提到陳不飛就豎起大拇指滿臉佩服無比。
陳不飛的名聲迅速聲名遠揚,在整個長安城成為了最耀眼的存在。
不過坊間也有其他不同的聲音,有不少人評論陳不飛就是一個沽名釣譽之徒。
一個人一旦成了名,自然也會有爭議。
況且陳不飛這種成名方式是踩在儒林豪門階級的頭上,推行科舉製就是觸犯儒林豪門的利益。
科舉製對天下寒門讀書人的確是一件好事,但是對那些儒林豪門階級來說,那是動搖了他們的根基。
所以陳不飛的口碑在短短幾天之內呈現了兩極分化的形式。
廣大的寒門子弟對其擁護無比,推崇備至,儒林豪門階級則是對陳不飛痛恨至極,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
而這種情況已經上升到雙方陣營的對立,甚至可以看到在不少酒樓妓館當中,豪門階級和寒門子弟爭論不休的局麵。
含香這幾天聽到不少風聲,都是關於陳不飛的各種評價,因此心緒有些不寧。
對於陳不飛,含香是真的動了情。
其實身為風塵女子,她本不應該動情的,況且她還有另一層神秘的身份不為人知。
不過含香雖然是一介女流之輩,可心裏也明白推行科舉製,對於整個大唐究竟意味著什麽?
這絕對是功在千秋得美事,可以千古流芳,名垂青史。
但含香心裏還是有些擔憂的,她擔憂的是陳不飛現如今的境地。
推行科舉製必將會得罪儒林豪門階級,保不起那幫人會不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來。
況且之前陳不飛,在莊子裏遭遇刺殺含香也略有耳聞,這就更加讓她夜不能寐了。
要不要想辦法把他帶離這個是非之地?
不知為何,含香的心中突然蹦出了這麽一個想法。
就在這時,梧桐小院後院的院門被悄悄推開,一個身穿白色素衣手持寶劍的女人,抬頭望向二樓的含香。
含香眼眸微凝,隨即不經意間轉頭觀察了一下四周,見周圍並沒有什麽其他的狀況,這才衝樓下的女子點了點頭。
那個白色素衣女子見狀靜靜的上了樓,來到了含香的麵前。
“聖女,我這邊得到了一個消息。”
看到白色素衣女子那一副認真無比的神情,這位聽雨閣的當家花魁此時此刻的氣質逐漸蛻變,不再像平日那樣嫵媚多情,反而變得有些恬靜清冷。
“什麽消息?”
如同百靈鳥一般的嗓音輕輕回**,讓人聽之妙不可言。
“是關於陳不飛的消息。”
白色素衣女子這句話頓時吸引了含香的全部注意,隨即一雙秋水長眸微微眯起。
“根據屬下的調查,前些日子朝堂助攻前往陳先生的莊子相聚,其中秦叔寶秦大人席間病發,命懸一線,差點就身死道消!”
含香聽聞淡淡的點了點頭,這個消息他一直都在關注。
她知道前天陳不飛家裏去了不少當今朝堂的大人物,甚至連當今腎上也親至了,隻不過並不知道秦叔寶發病的事兒。
“不過那位秦大人最終度過了危險,主要是因為陳先生出手,陳先生的醫術了得啊,聖女!”
白色素衣女子意味深長的說道,含香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陳不飛醫術精湛,隻是沒想到如此厲害。
秦叔寶的病都能治好,那說明當今大唐之內,沒有醫術能夠與他比肩的存在了。
“聖女,我們要不要……”
白色素衣女子微微眯起眼睛,握住寶劍的手緊了緊。
“不準動他!”
含香突然開口,一張傾國傾城的俏臉此時滿是寒霜。
“可是……”
“沒什麽可是,我不會讓他受到半點傷害!”
含香一口回絕了白色素衣女子,因為含香知道她想做什麽。
“聖女三思啊,教內現如今情況糟糕,您不是不清楚。”
“我們……我們可以用比較柔和的手段,把陳公子請過去。”
“如果沒有陳公子出手,我們情況隻會越來越糟。”
白色素衣女子理智分析,試圖勸導含香。
含香陷入了沉默,美眸望向遠方,臉上閃過一絲惆悵。
“唉,好吧。”
“記住別傷害他,這件事你去辦吧,咱們也的確是時候脫身了。”
“遵命!”
白色素衣點點頭,隨即就悄悄的退出了梧桐小院。
……
作為事件中心主角的陳不飛這幾天日子過的倒是清閑。
怎麽外界怎麽風起雲湧,陳不飛就是秉承一個原則,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總之就是苟!
苟到天荒地老。
反正我就在家裏呆著不出門,我就不信那幫想要對付我的家夥兒,真的敢派人殺上門來。
不過其實陳不飛也有些多想了。
儒林豪門階級的確對他十分不滿,甚至恨不得陳不飛粉身碎骨。
但可沒有什麽膽量真的對付他,因為推行科舉製背後真正的主人是當今聖上李世民。
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事實,陳不飛隻不過是一個被推出台麵的槍罷了。
儒林豪門階級的人想要對付陳不飛,也隻會用比較柔和的手段,絕對不可能像莽夫一樣殺上門來,那樣無異於等於給自己自掘墳墓。
不過未雨綢繆小心翼翼,一直都是陳不飛為人處事的原則。
畢竟在這封建社會的時代下,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才是王道。
陳不飛可不會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反正最近自己最好是避避風頭。
為了能夠保證自己的自身安全,陳不飛甚至還跟李世民請了長假,老老實實的宅在家裏麵,偷得浮生半日閑。
隻要能夠避過這段時間的風頭,哪怕儒林豪門階級的人再怎麽痛恨他,之後也應該會逐漸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