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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吉的人隻是簡單交代了幾句就匆匆離開了,蘇遊和來雁北除了從中聽到剛才那幾個有用的關鍵詞外,再沒有別的信息。

咄吉的人走後,那些人便開始搭帳篷和布置放哨的人員,蘇遊和來雁北自然也沒有待下去的理由。兩人迅速回到剛才親熱的山坡上牽馬離開,走出半裏地後才翻身上馬。

兩人在營帳外自又是一番纏綿,這也不用細表,直到蘇遊看著來雁北嬌羞著跑回了營帳,這才悵然若失地掉轉馬頭快速回到馬球隊的駐地。

程咬金與裴元慶等人因為多喝了些酒,早就睡得不成人樣了,倒是李靖聽得蘇遊回來,心領神會地與蘇遊點頭致意,而羅藝來整等人則坐在一處下棋。

“藥師,有點事要請教一下。”蘇遊與他們都打過招呼後,便對李靖眨了眨眼睛。

“我也正有事要橫波幫忙呢。”李靖會意,隨即站了起來,兩人並肩走到帳外無人處時,他才低聲問,“怎麽了?”

“剛才意外地得到一個重要信息,宇文家的人還不死心。”蘇遊隨即把他和來雁北趴在山坡上聽來的消息和猜測簡單地說了出來,末了又道,“就不知他們是否已經完成了交易。”

“除了咱們外,還有許多人盯著宇文家呢,他們想要輕鬆地完成交易那是不可能的。”李靖靜靜地聽完蘇遊簡單的敘述後,輕聲笑了出來,至少他直到現在李渾和高熲蘇威等人的朋友都在睜著眼睛瞪著宇文家的人犯錯誤。

蘇遊一拍腦袋,苦笑道,“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層呢?要不咱們把這消息透給上柱國?”

“沒必要給他們占這便宜吧?何況咱們上次折在宇文成都手上,你就不想找回場子?”李靖對李渾家可沒什麽好印象,況且他對上回被宇文成都在避難穀連蒙帶騙之舉,也還耿耿於懷。

“我與宇文家並沒什麽深仇大恨,但宇文氏與齊王顯然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所謂一榮俱榮,我雖是離開了殿下,但在別人眼裏我依然是他的門下走狗。我此時若還心慈手軟,隻怕以後死都不知是怎麽死的了。”

蘇遊想表白幾句要置宇文化及於死地的決心,隻不過是為了與李靖保持在同一陣線罷了,真要他找出宇文化及非死不可的緣由,或許隻能說後者售賣違禁品通敵賣國了,但這帽子顯然不該自己給他扣的。

“那咱們還讓段司和淩青去關注宇文家的動向吧,至於他們是否把最新情況報告給齊王,那是他們的事。”李靖顯然很滿意蘇遊的表白,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一定會找自己的人做這些事;那兩個斥候也算差強人意,至少上回攔截宇文氏和李氏的商隊時,他們給了李靖深刻的印象。

“這事無需著急,剛才聽了藥師的分析,我覺得他們的交易應該是在幾日之後,也就是馬球比賽的時候。”蘇遊點了點頭,不過他對齊王現在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

齊王在榆林耀眼的表現之後,楊廣對他的關注也成幾何倍數增長,這事可以說好壞參半,但齊王卻好像心中真有鬼一般變得戰戰兢兢,他神經質的樣子與扶不上牆的爛泥無異。

“橫波。”兩人正在算計宇文氏時,宇文成都的呼喚聲卻從後方傳了過來。

“成都,有事?”蘇遊轉身看著正翻身下馬的宇文成都,若無其事地問道,李靖也回轉身來,做出舉步要離開的姿態。

“是球隊的事,藥師無需回避。”宇文成都看著李靖要拱手離去,趕緊擺了擺手阻止他。

“球賽的日期定下來了是嗎?”蘇遊苦笑著問道。

如今馬球隊明麵上的領導是蘇遊,這還是因為宇文成都當日與蘇遊在暗地裏做出的協定;蘇遊有了李靖的協助後也很好地扮演了他的角色,但在楊廣的心目中,球隊的絕對領導卻是宇文成都無疑,畢竟宇文成都才是當日冠軍隊的隊長。

也正因為如此,楊廣傳達給馬球隊的命令,有時找的是蘇遊,有時卻直接找的是宇文成都;這或許是楊廣的帝王之術,也可能在楊廣的心目中,馬球隊隻是軍中之戲,而蘇遊的形象始終都是文人,是五品的內史舍人。

“不僅日期定下來了,連彩頭都定了下來。”宇文成都點頭笑了起來,就像馬球比賽的彩頭已經成為了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彩頭?突厥人能拿出什麽像樣的奇珍嗎?”蘇遊不由得一笑,隨即嗤之以鼻道;即便是真有什麽好彩頭,難道他們得到以後不用獻給領導嗎?他一時又想到,那些獲得冠軍以後因為沒有首先感謝領導而遭受非議的運動員,竟不由得對自己的運動員身份感覺有些失落。

“這馬球比賽又變成了當日賀若連城向橫波約戰一樣的結果了。”宇文成都點了點頭。

宇文成都這是在總結還是預言呢?

眾所周知,賀若連城當日與蘇遊約戰,無非是為了虛無縹緲的裴雨燕,賀若連城誌在必得,蘇遊則是硬著頭皮上;結果裴雨燕早就在結果出來以前私定了終身,當事人談起這事無不灰頭土臉。

這一次不會重演上一次的曆史吧?

“又拿女子的終身當賭注?他們怎麽可以這樣!”蘇遊義憤填膺地指責著突厥馬球賽的主委會,隨即又低聲問道,“到底是什麽情況,那女子是誰?長得如何?”

“橫波,你.....”李靖想不到蘇遊竟然轉折如此之快,頓時一陣無語。

“便是啟民可汗的小女兒,具體長得如何不得而知,但想來不應太過難看吧。”宇文成都對於蘇遊的插科打諢也是無語,但他細思了一會還是把自己的猜測的情況說了出來。

“啟民可汗的小女兒不就是草原一枝花圖蘭朵嗎?不是說好了義成公主有意將她許配給我的嗎?難道是來雁北八卦出來試探我對她是否一心的嗎?還是說這八卦僅僅隻是在兩個時辰之後又傳出了這麽一個版本。”蘇遊聽了宇文成都的話,心中自是震驚無比,按理說來雁北和宇文成都都不可能扯這種很快就會被拆穿的謊言啊。

難道說事情有了轉機?蘇遊心中做如此想時,心中一時又到了觸發這轉機的人身上。

難道是圖蘭朵有什麽青梅竹馬,然後對這種指婚的把戲誓死相抗嗎?蘇遊不由得又想到了那些狗血電視劇中經常出現的情節,口中卻歎道,“隻不知這次又是為誰而戰呢?”

女人隻有一個,馬球隊的球員卻有三十多人,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若是這些人都知義成公主早就已經內定了我,他們又會做何想法呢?

“咱們自然是為大隋而戰,女人到底歸誰,畢竟還是要兩廂情願的。”宇文成都搖了搖頭,激昂慷慨地說道。

“雖說是兩廂情願,但若是這女子看上了誰,誰還敢拒絕嗎?表麵上這是兩個球隊的人搶她,實則是她在擇人,主動權還在她的手上。”李靖笑了笑,幸災樂禍地看著兩人,——他已是年近不惑,孩子都快娶親了,這事當然和他沒什麽關係。

以女子為彩頭雖是說得好聽,但贏家若是知道她早就心有所屬的話,大庭廣眾之下除了忍痛割愛外還能有什麽選擇嗎?不得不說,啟民可汗這一招做的真是個無本的買賣。

宇文成都聽了李靖鞭辟入裏的分析後,又補充道,“藥師分析得有道理,但她的選擇不隻是兩個,而是四個。”

“四個?除了咱們和突厥兩支球隊外,哪兒又冒出了兩?”

“還有高昌國和高麗國兩個球隊。據啟民可汗稱,高昌和高麗都先後派使者來向他的小女兒求親,但他覺得女兒還小,一時未便答應;更重要的是他想把女兒嫁給大隋的勇士,可他又不知如何向那東西兩個大國的使者交代,所以把疑惑拋給了陛下。”宇文成都把從**城得到消息一一說了出來。

蘇遊一時語塞,這些小國家怎麽老把疑惑拋給楊廣呢?這是要為難楊廣,還是為了滿足他的掌控**?

如果啟民可汗真想把小女兒嫁來大隋,可以直接求楊廣收了她啊;不過,這樣一來似乎亂了輩分,可突厥是講究輩分的地方嗎?

就算是在中原,亂娶這種現象也不是沒有先例的,當年司空季子和狐偃趙衰等人就勸公子重耳娶了侄媳懷贏繼續秦晉之好,漢惠帝劉盈更是娶了姐姐魯元公主的女兒張嫣,而圖蘭朵隻不過是義成公主名義上的女兒罷了。

楊廣顯然沒有蘇遊一樣齷齪的思想,而是按照曆史經驗給啟民可汗指出了通過馬球比賽來擇婿的辦法;啟民可汗或許是為了奉承楊廣又或是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當即就順坡下驢表示會以女兒為彩頭,爭取把這次四國馬球賽辦得精彩絕倫空前絕後。

“這麽說的話,咱們還非得為了大隋把這女子搶到手不可了。”蘇遊聽完宇文成都的敘述,無奈地笑了起來,但他心中卻在想,“雁北說到義成公主的時候,並沒有說高麗和高昌兩國求親之事啊,這難道是啟民可汗杜撰出來的嗎?或者說這是義成公主和他妥協後的結果,卻不知圖蘭朵的心意如何?”

“正式的比賽會在七日之後,連續進行三天。不過,三日後會有一場表演賽,對抗雙方是咱們和突厥人。”

“三日後?”李靖和蘇遊眼前一亮,眼神交集到一起後竟是會心一笑,咄吉應該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