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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遊與宇文成都相繼出宮以後,楊廣又召集了一眾大臣繼續完善他的北巡大計。
“時間上完全沒有問題,僧道百戲以及歌舞團隊都去大興城中召集,高愛卿,朕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可夠?一個月的時間呢?總之,朕命你把這些人於中元節前帶到榆林去。”楊廣斬釘截鐵,用毋庸置疑的語氣對高熲下了命令,不過這個命令的操作性很大。
“老臣盡力而為。”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高熲還有什麽說的呢?
“陛下,那就是說百官也要先回大興,一起走秦直道出榆林了?”蕭琮有些不解的問道。
“當初計劃的是五月底開始北巡,但如今朕有些迫不及待了,北巡的路線不變,仍是要過晉陽以及涿郡,不過,朕要把最後目的地涿郡作為此次出行的第一站。”楊廣搖了搖頭,讓他慢悠悠地一邊走一邊等著高熲召集娛樂人員,那不是要了他的親命嗎?
“陛下是想走山東河北,經趙郡與河間郡到達涿郡嗎?臣以為不可。”蘇威聽了楊廣的計劃,隱隱猜到了楊廣的行軍路線。
“朕也知涿郡到馬邑的路不好走,既然涿郡與馬邑的直道遲早要開通,倒不如早一天比遲一天的好。”
楊廣了點了點頭,如果他選擇走這條路的話,真的是困難重重;單是道路就很不好走,從東都跋山涉水地去涿郡就是折磨,再加之如今涿郡與馬邑之間的高速公路還沒開始動工。——當初原本是定好回程走這條路的,而這條路的修建時間將在楊廣北巡後開始修;但現在,修這條馳道已是迫在眉睫了。
“陛下要走這條路的話,也並非不可行,隻要馬上把這修路工程承包給那些商人,限定他們在一月之內修完路就可以了,隻是花銷上麵……”宇文愷原本就了解楊廣說一不二的性子,既然已無法勸他改變注意,當然最好的辦法就是幫他解決問題了;他有理由相信隻要大路能夠開通了,楊廣用上他的**城和觀風行殿,什麽旅行都跟在宮中一個樣。
“錢能解決的事,那都不算事!”楊廣大手一揮,開什麽國際玩樂,他前兩月剛收到了兩千多萬貫,難道賺錢不是為了花嗎?
“沿途還需修建糧倉以及行宮,以方便陛下之行。”宇文述見楊廣慷慨激昂,趕緊提出了自己的補充意見。
“那,十日後,朕帥二十萬大軍,輕車簡從先巡遊涿郡馬邑定襄等郡;其餘百官和諸路大軍以及僧道百戲則於七月十五日前抵達榆林,等著與朕匯合。對了,季晟還需先去突厥溝通一番,讓啟民做好迎接朕的準備。”
楊廣見安排已定,又想這樣大隊人馬出塞會不會嚇倒啟民可汗,這才想起長孫晟的妙用來,開口不稱他官名而直接稱字,也算是對他的恩寵了。
“臣遵旨。”長孫晟趕緊上前領旨,對於交通突厥,他自是當仁不讓的,不過他的身體的確是大不如前了,即使是楊廣看在眼裏,也未免有些擔憂。
“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代表朝廷出塞了罷!”
在座的許多大臣都做如是想,但他們對於長孫晟能夠順利完成楊廣交給他的外交任務並沒有半分的懷疑。
至此,朝廷的北巡計劃全麵啟動,工部的官員趕在太陽下山前走進了夏高的齊郡商社,而蘇遊此時則從畢雲濤兄弟的皮革店中回到了自己的家。
難能可貴的是,蘇遊想象中那種客似雲來的場景並沒有出現。讓他微感意外的是,下午拜訪他的隻有劉武周一人,因為正值他在外麵所以留下了書信一封,信中已經寫明了他得知蘇遊入主國家隊的意思,言語間大有攀附之意。
“怎麽就沒想到他呢?”蘇遊拿著劉武周的書信,不由得一拍腦袋,一點也沒有從齊王處挖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覺悟。
蘇遊隨後又讓青荇把最近的《東都新聞》和《參考消息》都找了出來,他前段時間看報紙多半隻是關注與自己有關的球隊,如今的關注點自然又是不一樣了。
蘇遊慢慢地瀏覽著進入淘汰曬的八支球隊的名單,他有理由相信,從剩下六支球隊中尋找兩名球員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當晚蘇遊睡得有些晚,第二日卻仍是習慣性地早早地起了床,起來之後又指揮著下人們料理著馮淩波的喪事,而他則趕去了內史省。
從立夏開始,蘇遊回內史省上班將近有一個月了,但這一個月裏他確實又沒幹什麽實事。今天比賽明天練球的,可算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元壽也不管他,隻讓他有一天每一天地混日子。
蘇遊今日照樣沒得到領導分配任務,平常他都是用發呆來打發時間,今天卻有些事可以做了,比如說給馬球隊的隊員寫聘書什麽的。馬球隊員至少有三十個,聘書一式三份,全部加起來也有近百份,這一早上的時間都不夠他揮霍的。
蘇遊緊趕慢趕,寫完聘書時差不多正是他平常吃飯的時間,蘇遊於是從內史省提前下班,換完衣服後去了趟將作寺,隨即把十三份屬於宇文家的聘書請宇文智及代為轉交了,至於到底要填誰,似乎已經不是蘇遊該操心的事了。
蘇遊隨後又騎著馬到了魚俱羅家,因為魚俱羅的兒子魚在河球技的確不錯,在打小組賽的時候他的叫好聲僅排在宇文成都之後,名聲比裴元慶與賀若連城還更加響亮。上元夜之時,魚俱羅是站在賀若連城一方的,蘇遊原本會因這一點而舍棄魚在河的,但他實在自己的風評受到影響,這才不得以把魚在河的名字寫進了計劃中。
“蘇遊?快請快請。”魚在河聽說蘇遊到來的時候,似乎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意,趕緊從廳中迎了出來。
“魚兄,太客氣了。”蘇遊走過屏風後就看見魚在河迎了出來,也是趕緊上前寒暄。
魚在河身長八尺,與蘇遊站在一起竟是不分高下,但他的雙手顯然比蘇遊有勁,蘇遊的手才剛被他握住,就差點驚呼叫痛起來。
魚在河似乎也看到了蘇遊痛苦的表情,趕緊放開了蘇遊的手,並且連聲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粗魯慣了。不知今日吹的是什麽風,竟把橫波送上門來。”
“我今日是來邀請魚兄參加國家馬球隊的,這是聘書。”蘇遊聽他後麵文縐縐的說完,差點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也不跟他廢話,才剛落座便又站起來給他遞上了聘書。
“蘇兄竟有祁黃羊之心胸,小弟佩服,這國家隊亦是我夢寐以求的了。”魚在河也趕緊起身接過聘書,顯得欣喜異常。
蘇遊聽他使用“祁黃羊”的典故,對他亦是刮目相看起來。不過,或許眼前這魚在河也被祁黃羊所騙了吧?祁黃羊“外舉不避仇”是不假,但他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內舉不避親”啊,何況解狐這個仇敵當時已是行將就木了,他舉一個行將就木的人對他有什麽危害呢?祁黃羊的狡猾,從下宮之亂後趙氏的封地都歸他所有就能看出來了,事實上他什麽事都沒做。
蘇遊舉魚在河,倒也真如祁黃羊一般,因為他的聘書中還有一個名字——“梁師都”,梁師都就是邊軍龍騰隊的隊長,他們在淘汰賽的第一輪就把魚在河的隊伍阻擋在了四強之外。
“魚兄過獎了,在國家的利益麵前,什麽私人恩怨都是微不足道的,事實上我也沒怪過令尊。”蘇遊搖了搖頭,否定了魚在河的“外舉不避仇”之說。
“不知球隊都有什麽人?我是唯一一個四強之外的人吧?”魚在河點了點頭,既然蘇遊能化幹戈為玉帛,他還有什麽好說的?
“也不盡然,還有幾個是沒參加過球賽的人呢,不過絕大多數人都出自冠亞軍球隊,這也是陛下的意思。”蘇遊本來想點頭回答他的,但馬上又想到了涿郡五虎,他現在倒有點為選擇涿郡五虎而擔憂了,希望他們不要放棄馬球的練習。
“高手在民間啊。”魚在河歎了口氣,頓了一會才慢慢地說道。
“那兩日後在圓壁城見,第一次訓練可別遲到哦。”蘇遊覺得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於是站了起來。
魚在河趕緊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把蘇遊送到了府外。
蘇遊離開魚府後先是在路邊隨便吃了點東西,這才前往梁師都落腳的地方,恰好碰上梁師都等十來個邊軍牽著馬打算離開。
“梁兄!請留步。”蘇遊看見他們就要離去,不由得急聲喊道。
這時候的蘇遊,心情百味雜陳,欣喜那是第一位的,要不是來得及時就隻能與這大魚擦肩而過了;但一定下心來,他卻覺得自己的台詞似乎在哪聽過似的?
梁山伯與祝英台?蘇遊一想到此,心不由得顫了一下。
“蘇兄?”梁師都點了點頭,他與蘇遊有過一次交手,又看過蘇遊的幾場比賽,對於蘇遊的實力當然是了然於心的。
“我想邀請你加入國家馬球隊。”蘇遊趕緊掏出了聘書。
梁師都點了點頭,他當然明白這個聘書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