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橫禍至隱患叢生(肆)
雷橫看著那二十人馬消失在黑夜中,看得去的遠了,這才暗暗舒了口氣,雷橫回到雙峰鎮安撫百姓,招呼人們將之前殺死的馬匪屍體都埋在梁山嘍囉們挖開的大坑裏,等到一切妥當之後,雷橫帶著百姓們滿滿的讚譽,拒絕了酒店老板的邀請,一個人回到巡捕房來,經過一天的波折,雷橫既不想吃也不想喝,隻想一個人好好睡上一覺。
可就在雷橫打著百姓送的燈籠回到巡捕房裏,推開門進到房內的時候,雷橫全身的疲憊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散了一半,隻見地麵上斑斑駁駁都是血跡,而地上卻也東丟西落地散著兵刃和衣服,雷橫在屋裏看了一圈,心裏細細這麽一想,便不禁笑了,因為雷橫將前後這麽一串起來,就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麽。
原來,就在官兵在雙峰鎮門口和百姓糾紛升級的時候,史進在這邊已經看出了事情不妙,他倒不怕這些官兵殺進來,大不了拚個你死我活,以前在華陰縣也不是沒有一個人在官兵群裏死戰過,眼下有吳用精挑細選出來的二十輕騎,史進又有晁蓋的卷毛獅子獸,雖然少不了一場惡戰,但是,卻也不會陷在官兵手裏任他們宰殺,隻是,若是這般魯莽出去,卻要給雷橫留下遭罪的把柄,到時候連累了雷橫,那這一趟來的就不劃算了,就在史進心裏正想著怎麽悄無聲息從這裏消失的時候,雙峰鎮牌樓下麵卻又稀稀拉拉地亂了陣腳。
史進隔著巡捕房二樓窗戶的縫隙一瞧,雖然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卻看見官兵正在退兵,史進雖然不曉得那邊發生了什麽,可是,卻見官兵還有一夥人猶豫在原地,並沒有像先前的騎兵一樣撤離的那麽堅決,史進覺得那夥猶豫著的官兵進又不進,退又不退,其中必有不可估量的變數,而眼下那些之前設下包圍圈的官兵已經開始離開了原來的陣腳。
一個計謀頓時在史進的腦海裏閃過,史進將那二十連山精兵招到眼前,說道:“眼下是最好的機會,我的馬快,我先繞道在他們後麵將他們引往鄆城縣,你們等他們去的遠了便往南邊走,繞道回到朱貴頭領的酒店前,咱們碰頭相見,但是,如果中途出現變數,有些猶豫不走的官兵察覺了這裏,不管他們說什麽,你們隻要在這裏默不作聲便是,等得他們進來搜查時,引他們上二樓來,將二樓的悄悄殺了,換上他們衣裳再悄無聲息地殺了他們下麵的人,切記留一個活口,問清了外麵的情況,再結果了他,那你們出去複命便是,跟在官兵隊伍裏,借機掉隊,依舊回到朱貴酒店裏來。”眾人聽了這兩個計謀,當下都點了頭。
事不宜遲,史進便快步下樓去,翻身跨上了卷毛獅子獸,史進一轉馬頭的時候,那因為轉的太急,那卷毛獅子獸不禁發出一聲長長的馬嘶,而就正是這聲馬嘶,將那邊的官兵驚動了,史進馳馬便走,這卷毛獅子獸雖然方才一聲嘶鳴,讓史進一驚,可是,卷毛獅子獸踏雲絕影的特技,還等那些官兵追過來的,史進已經狂奔出一二裏去了,等到那些官兵將巡捕房圍住的時候,史進騎著卷毛獅子獸繞著外圍便走,在一處荒地山尋見一個枯朽的樹幹,史進飛身下馬,將那樹幹用麻繩拴了,另一頭係在馬鞍上,便從雙峰鎮的另一側策馬而來,飛奔的馬蹄加上樹枝帶起飛揚的塵沙,頓時吸引了官兵們的注意。
史進瞧見那一夥圍著巡捕房的官兵都打著火把朝著他的方向策馬追來,便偏了偏馬頭,衝著官兵大部隊的方向而去,那邊統兵的將領也察覺,便也喝令眾人追上前來,史進見那火把像是鬼火一般地朝著他的方向飄了過來,便小小兜了一個圈子便掉頭而去,故意不遠不近地騎在官兵的前門,控製著一個微妙的距離,讓官兵即覺得可以看見前門塵土飛揚的“人群馬隊”,可又不管怎地催馬都無法縮減兩邊的距離,就是這般史進靠著**的卷嗎獅子獸將官兵引向離雙峰鎮越來越遠的地方,而就是這個時候,梁山的那二十輕騎也趁機離開了雙峰鎮,繞道向之前約定的地點追去。
此時的何濤遙遙地聽見了馬蹄聲響,放眼望去,也是隱隱約約的也有些蒙蒙塵土。
“就是這夥人,給我追,殺的梁山賊人的,皆有重賞。”何濤叫喊起來,一時間氣勢正盛,官兵們驅馬向前,可是,不管怎麽追都總是差那麽一點。
何濤看的著急,便快馬加鞭,朝著前麵就是一個勁的猛追,不過多時,何濤便一馬當先從官兵的騎兵隊伍裏衝了出來,奔馳在追殺的最前列,這並非隻是何濤一個人追的內心急迫,隻是,何濤的馬卻比他們的都要略好一些,當初在梁山受挫一事,何濤眼看著那麽多的官兵都全軍覆沒,隻有他一個僥幸丟了雙耳活著回去,這一切的一切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同時也在心底也深深地留下了兩條總則,,一者,不管統兵千萬,絕不踏入水泊蘆蕩,這二者,可以沒有快刀,卻決不可沒有快馬。
何濤到了濟州,安頓好了一切之後,在盯梢梁山之前,第一件事便是去馬市不惜多少銀子買了一匹快馬,有了這匹快馬,不但可以用來追擊,而且一旦遇上形勢不對,也可以保住他一條性命。
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何濤見眾人苦追不上,而自己也被這梁山賊人不遠不近地這麽吊著,就像是一口紅燒肉放在嘴邊上,有的看沒的吃一般,讓何濤心裏急得百爪撓心,不禁將心一橫,便要放手一搏,何濤將樸刀抽出刀鞘來,雙腿緊了緊馬肚,揚起馬鞭一下緊著一下,那**的馬匹此刻也不含糊,這一鞭子又是一鞭子地下來,也曉得上麵主人的急,當下撒開四蹄便是一陣狂奔。
很快,何濤便追著前麵的馬匪奔馳老遠,可是,不管快馬怎地加鞭,可依舊追不上前麵的賊人,何濤這時候心裏犯了嘀咕,梁山哪裏來這麽多的快馬,莫非……
就在何濤剛剛起了疑心的時候,突然前麵的閃出一個黑影來,何濤還沒有來得及將手裏的樸刀揮起來擋在身前,隻見那黑影猿臂長舒,一把拽著何濤的腰帶橫著一拽便將何濤扯了過去,橫在馬上,而唯一用來防身的樸刀早就在那一閃而過之時便被人家閃電般一招出手打掉,落在黃沙之中。
何濤剛想掙紮,一個冰冷的刀刃已經抵在了他的後脖頸上,隨著馬匹的奔馳若即若離地觸動著他的寒毛,然何濤全身都不禁變得僵硬起來,塔拉著腦袋冬夜不敢動彈一下,而就在何濤順勢看向那向後飛掠而去的地麵時,才曉得這馬究竟跑的有多快,何濤心裏暗暗吃了一驚,梁山不知哪裏打劫來這等好馬,怪不得怎地追都追不上,隻是,眼下被擒獲,生死未卜,想那般遠也沒有用了。
這黑影不是別人正是史進,方才引誘的官兵狂追不舍,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意料之外地生擒活捉了官兵中的一個裨將,正好史進想將這來龍去脈都搞個明白,他自己就送上門來,隻是,眼下卻不便審問,隻得先帶回山寨去,細細審上一審了,當下,史進快馬加鞭,不過把半功夫便到了朱武的酒店裏來,告訴朱武接應後麵的兄弟之後,便綁了何濤一同乘船上了梁山來。
而山寨裏的兄弟們一聽史進捉了一個官兵上得山來了,都感到聚義廳上來相迎。
林衝看著史進反剪著一個官兵,便迎上去問道:“史兄不是去剿殺三隻眼的麽,怎地卻綁了一個裨將回來。”
“喝。”阮小七瞧見那廝,便也上前來說道:“我就瞅著怎麽這般眼熟,原來卻是你這廝。”
“你認識他。”史進看著阮小七問道。
阮小七山來啪地就是一個巴掌,打得何濤的臉就朝一邊甩了出去,而那一對用銀子打造的銀耳,也掉落下來,阮小七一把提著何濤的發髻,喝問道:“你認得爺爺不。”
何濤再一次被綁上梁山來,早就嚇得七魂散了六魄,方才被阮小七一巴掌打得腦袋嗡嗡叫,神智早就傻了,此番聽著阮小七這麽凶惡地嗬斥,這才回神,而臉麵前正是阮小七的那張臉,何濤怎地能不記得,就是這個人當初血淋淋地生生割下他的耳朵來。
“認得認得。”何濤嚇得渾身都軟成泥了,失去控製地一個勁地顫抖。
“哼。”阮小七聽了這才滿意地露出笑來,他轉頭向著史進和眾人說道:“這廝就是咱們從鄆城縣逃走時,官府派來追殺咱們的人,當初帶了兵馬追到葦蕩裏頭,被咱哥幾個殺片甲不歸,我將這廝的耳朵割下來,讓他回去和那狗官說一聲咱們的厲害,卻不想,又在這裏相見了,真不知道是不是你注定就要魂歸此處。”
何濤聽了,頓時身子酥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