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橫禍至隱患叢生(壹)
雷橫見兩邊的官兵真的圍上來要綁他,心覺不妙的雷橫唰地一把將樸刀抽出來,這把樸刀方才抹過馬匪的脖子,也戳穿過匪徒的心腸,眼下刀身上還有淡紅的血跡,含著那閃閃的寒光,咄咄逼人地橫在雷橫的麵前。高品質更新
“要造反。”那統兵的將領喝道:“我倒要看看,區區一個巡捕能有幾斤幾兩,給我上。”
那五六個官兵看著區區一個巡捕,嘴角一勾,露出一個蔑視的笑來,前麵的幾個手持長槍發一聲喊便衝著雷橫打過來,而身在後麵的兩個也不拔刀手裏持著麻繩便跟上來,乘著機會便要將雷橫一口氣包了粽子。
雷橫瞧著來人,雙眸徒然鎖緊,手裏的樸刀翻轉過來,雖然現在官兵待他不善,可是,都是吃官糧,拿著朝廷俸祿的人,雷橫還是覺得其中有誤會,不能下殺手,當下便用這刀背,將打來的長槍一刀挑開,抬起一腳便將衝在最前麵的這個踹飛出去,緊接著揮刀一橫,將兩把刺來的槍身擋開,腳下步法一旋,一個轉身過後便將那兩把長槍都夾在了左臂的腋下,雷橫勁力大,那連個官兵怎地用力都抽不出來,而那拿著繩索的官兵也乘機上來,想作亂套住雷橫的手腳,雷橫心裏一急,抬起左臂猛然揮下,將夾在腋下的兩支長槍都一並劈斷,不但閃倒了那兩個使長槍的漢子,更是騰出手來,將那兩個揮起套索的官兵一腿掃到一個,一拳又打倒另一個。
這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套拳腳一氣嗬成,都在那瞬間的變化之中,叫那馬上看著的統兵將領瞧見,心裏先是暗暗吃了一驚,但是,他好歹也是副牌軍出身,如何瞧得起這巡捕,當下便又喝道:“趙武。”
“末將在。”那統兵將領的身右裨將雙手抱拳,馬匹稍稍往前,出了列來。
統兵將領目光沒有離開雷橫的身子,看著雷橫將那從地上掙紮起來的官兵又一個個打倒在地,便衝著那趙武一揮手,趙武當下會意,便翻身下馬,大喝一聲:“都給我滾開。”
那先前上去的五個官兵七倒八歪連滾帶爬地逃回自己的陣營中去,若不是雷橫手下留情,隻怕他們現在早就沒了性命,雷橫聽得那漢子的一聲暴喝,當下回頭一瞧,之間一個銀盔銀甲的裨將手裏揮著一把大刀,打出了兩手刀花來便朝著雷橫這邊席卷過來。
雷橫看著那裨將雙手握刀,青經暴起,耍起手裏那杆大刀來舉重若輕,看這模樣,想必那雙臂有些過人的氣力,可是,雷橫看著那裨將連揮帶旋的一陣很是唬人的開手勢,但是,卻也就在這裨將衝過來的幾步中看出了這人的弱點,,下盤空虛,想必這人平常都在馬上,很少步戰,今天一下馬來便露出短來。
那裨將在距離雷橫兩步遠的地方便將手裏的大刀周身一旋,帶著一股霸道的刀氣便順著刀旋的切線朝著雷橫的腦袋橫削過去。
雷橫虛立樸刀一擋,身子早已後仰,隻聽得當的一聲兵器的相撞之聲響過,裨將的大刀貼著後仰的身子橫削過去,而雷橫卻借著後仰的慣性,抬腳便衝著那裨將的下巴便是重重的一腳,將那廝踢的連退三步在穩住身子。
那裨將將大刀點地止住去勢,抹了一把下巴和臉麵上的腳印,惱怒之氣衝天而起,自己堂堂濟州副牌裨將,卻被一個鄆城縣的雜碎巡捕給踹了一臉灰土,這怎地讓他不抓狂,當下裨將便揮起大刀來,重整陣勢朝著雷橫有一次殺過來,這次下手愈發凶狠起來,招招都是致命,恨不得將雷橫的腦袋砍出三個缺口來。
那統兵將領看著那巡捕有兩下子,但是眼下自己的裨將使出殺招來,估摸著也撐不了不久,於是,也不擔心,衝著右邊那裨將說道:“何濤,愣著幹什麽,還不進去抓人。”
何濤當下愣了一下,聽了這話才晃過神來,應了一聲便一揮手大喝一聲“跟我走。”便帶著一支百十人的兵馬朝著雙峰鎮裏麵去了。
何濤,,眼尖的看官一定對著個名字十分熟悉,不錯不是同名同姓,確確實實便是那何濤,何濤當初帶兵圍剿梁山,作為上麵知府派下來的人隨著青州的兵馬統治一同進了梁山水泊,但是,那時候誌在必得的何濤卻被梁山好漢殺的七零八落,最後連自己都被阮氏三雄擒獲,雖然僥幸保住條性命,卻被割掉了雙耳。
也算何濤命大,就此回了青州回報了知府,因為雙耳割去,鮮血淋漓,已經當時看來也算半個廢人,於是頹在家裏等著最後刺配的惡果,可是,人有旦夕禍福,經過那場圍剿的失敗之後,青州知府立刻被調撥他處,貶官處置,而何濤也就此躲過了刺配遠地他州的一劫,如獲得重生的何濤並沒有留在青州,在發現了自己弟弟的不軌之舉後,便舉家搬到了濟州來,在密友的提攜下,會趨炎附勢的何濤很快便爬上了他想要的位置,雖然何濤打了一副銀耳帶了,填了三分霸氣在身,可是,割耳的痛苦和恥辱卻是令他不能忘懷的,何濤自從在濟州便在周邊安排了許多眼線監視著梁山兵馬的調動,他最盼望的便是梁山大舉進兵鄆州,而他可以坐收漁翁之利,而想著升官的濟州知府更是對他的主見欣然同意,更是吩咐了濟州的兵馬統領,但凡見梁山的人馬有動靜,便可先斬後奏。
而這一日,史進帶著二十輕騎下山正是被濟州方麵發現,何濤報仇心切,也不管那二十輕騎是誰麾下的兵馬,隻聽得是梁山的大頭目,便像是逮住千載難逢的機會似的,不惜打草驚蛇,便及時和統兵將領飛馬狂追,誰想的一路追到這裏,奔走在前麵的探馬說那二十人馬到了雙峰鎮,可是才不過一轉眼的功夫就沒了,著實讓何濤心有不甘,而那攔在路上的差役說他一人斬殺了梁山的逃兵,可是,手下的兵丁細細數過,二十有餘,可見並非是他們盯著追趕的那一夥,其中必然有詐。
那邊的裨將上前和雷橫廝殺,何濤得了統領的將令,便帶了一支百十人的隊伍快馬奔馳進了雙峰鎮裏去。
奔騰的馬蹄聲響頓時在雙峰鎮的街道上轟隆隆地傳蕩開來,雙峰鎮的百姓藏身的自家先前挖好的地窖裏,聽著這奔雷般的聲響從地麵傳了過來,那種窒息的恐懼瞬時間充斥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馬莊九此時也和酒店裏的幾個夥計躲在後廚地板下麵的地窖裏,馬莊九聽著這悶雷似的聲響,心裏緊了一把,顫抖著說道:“不得了,馬匪來了。”
“看來,那兩個沒抵擋住馬匪。”小二帶著恐懼的聲音說道。
啪,,。
“哎呦,掌櫃的,您這是……幹啥。”小二吃痛地在黑暗裏揉著腦袋,低聲地呢喃。
“都是你,招來這麽個喪門星,什麽狗屁巡捕,***吃了我的酒,早就鞋底抹油留了,能護得個屁。”掌櫃的押著聲音,將所有的怒氣都想往小二的身上撒。
“掌櫃,那也是你給他酒喝,又不是我……”
“你還敢還嘴。”“哎呦。”“我給他們酒喝,你就不會攔著我啊!要你們半點用都沒有。”
咣當。
一聲巨響之後,掌櫃的和眾小二都屏氣凝神,半點不敢動彈一下,一股寒氣從心底浮現起來,雙耳愈發敏感了,心跳也愈發劇烈起來。
官兵踹開了後院的廚房門,鎧甲嘩啦啦的響著,進來三十個官兵,手裏打著火把,四下裏一看,罵道:“都他媽藏哪裏去了。”
“哎呦,這兒有酒。”一個官兵驚喜地說道,緊接著便是另一個聲音:“不錯哎。”想必是那廝打開已經喝了。
掌櫃的一聽,突然才想到,今兒個下午頭一次從地窖裏取出來的才是好酒,掌櫃的左看右看舍不得,便又下去從新去了一壇子稍微次點的,而這攤子,是用來留給自己想用的,當初怕雷橫等在外麵生疑,急著將那壇子略次的酒送出去,卻將這攤子好酒順手藏在了壁櫥裏,下午慌慌張張地安排雷三爺的幾十個人都擠著與他們藏在地窖裏,竟然忘了這茬事,現在聽得那些人將酒開封喝起來了,這才幡然記起來。
這酒就像是掌櫃的愛護半生的黃花大閨女,可是,怎地也沒有想到,這麽好的東西叫馬匪給糟蹋了,掌櫃的聽得外麵“馬匪”砸吧著嘴巴哄搶歡飲的時候,掌櫃的心那就像是萬箭穿心,急的不得了,當下暗叫一聲壞了,右手手背卻不自覺地砸在了自己左手心裏。
啪地一聲脆響,讓此刻在上麵的官兵都聽得分明,而同時,也將下麵藏著人都生生地唬了一跳,這後廚裏,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下麵的人凝神屏氣,而上麵的人更是步步留心。
就在掌櫃的後悔不迭,心裏暗罵自己手賤的時候,突然地窖哄地一聲,蓋子被上麵的人一刀掀翻開來,耀眼的火把頓時將下麵的眾人照的抬不起頭來。
“好呀,都藏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