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意想不到的來客（2）
“做不來？為什麽？難道憑借您在美國的能力和成功經驗。一種很簡單的製服的設計也會做不來的嗎？”
“不是這樣的問題，”艾飛在座椅上深深地一鞠躬：“非常感謝加藤君的推薦和對我工作的認可，但是我不認為自己的作品是那種可以代表日本國民，代表日本民族特點的優秀作品。所以，請原諒我不能接下這個任務。”
加藤前一和雨宮井子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拒絕這樣一個誘人的提議：“呃……艾飛君，您……？”
“什麽？”
“艾飛君，對於很多日本的國民來說，您的名字是和您的漫畫作品一起走入很多人的家庭和生活中的，不過，他們對您的了解，也隻限於對您的漫畫作品的認知，一年多的時間以來，尤其是在您不在公司的這一年多中，無數的讀者來信向您在美國的生活表示關切和關心。我想，這已經超過了一個作者和讀者的互動關係。似乎像是幸子夫人這樣，身為一個長輩在關心著遠行的孩子一般。”
客廳中一片寧靜，隻有加藤前一的聲音：“……艾君，我不想說您在日本舉得了多麽大的成功，隻是有無數的人在關心著您，關切著您。我想。這其中就有很多是包括我們在進行人選商議的時候提到的，即將成立運營的航空公司的職員吧？”
艾飛有點發呆：“加藤君，您想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說，艾君您為什麽不替這些人想一想呢？您在身為一個成功的漫畫人的時候，用自己的筆為讀者奉獻了一部有一部精彩的故事，在成為公司的社長先生之後，又推出了由不同作者創作的作品，為讀者帶去了歡樂的享受。現在，您成為了一個時裝設計師，為什麽不願意用自己的創作，為更多的人服務呢？就如同這一次的服裝設計，艾君，有一個情況是您不知道的。日本的國民，因為道路遙遠的原因，對於國外發生的事情總是會有一定的滯後期，不過，這不會成為很大的阻礙，您在美國取得的巨大的成功，已經在國內引起了極大的反響！”
艾飛苦笑了一下：“您太誇獎了。哦，請繼續。”
“嗨伊！國內的很多報紙都刊登了對您的采訪，當然，是從您接受美國的采訪中刊載下來的。在國民中引發了極大的熱情。甚至很多從來不關心時尚的讀者，也知道您的存在。更不用提因為這件事給雜誌的銷路帶來的好處了。本來還有一些例如長穀川先生就曾經想到去美國采訪您，不過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暫時擱置了這件事。”
到這裏，他停了下來：“艾飛君，在您離開公司。尋求到美國發展的時候，我是很不以為然的。當然，您是公司的社長，您的決定就是命令。我和富士君等人必須遵照。所以，我們在盡可能的按照原本的工作流程繼續維持公司的運轉之外，也在期盼著您的早日歸來。說實話，在我的心中，很是希望您在美國的生活和發展部是像現在這樣的順利，因為那樣一來的話，您就會更早的回國，和我們一起為雜誌社的明天而奮鬥！”
加藤前一還是第一次在他麵前吐lou心聲，臉色有點不自然：“希望您不會覺得我的期望是很惡毒的，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
“我明白的。加藤君，畢竟您不是出於私心做出這樣的祈願，而最主要的是，您的祈願似乎因為距離的原因而沒有發揮作用呢！”
一句話出口，對麵的兩個人大笑起來。
談笑了一會兒，氣氛略微舒緩了下來，加藤前一繼續說道：“艾君，雖然我選擇了辭職，但是作為曾經的同事。對於您我一直是用一種完全不同於您這樣的年齡的尊重的眼光看待的。您個人的決定我不能反駁，不過，這一次日本成立自己的航空公司，您作為日本的一員，是不是也應該為國家出一份力呢？“
艾飛苦笑了一下：“我從來不知道加藤君居然也是這樣會說話的人呢？加藤君，拒絕您的提議並不是因為經濟方麵的原因，也不是不想為即將開始運營的航空公司貢獻一份力量，實在是鄙人不敢承擔這樣的重任！剛才您在談論中也提到，既要有日本的民族特色，也要有讓國際方麵認可的需求。而且，時間又很緊迫，所以，我擔心會耽誤到航空公司的需要，所以才拒絕的。”
“這樣的問題請艾飛君不用擔心。雖然航空公司的運營是刻不容緩的，但是對於服裝的需求暫時不會立刻就要得到。先期的一段時間，航空公司還是會負責國內部分的運營，國際運營，大約還要等到昭和29年或者之後才會展開。所以，您還有充足的時間做準備的。”
“這樣的話，就比較容易了。”艾飛展顏一笑：“那麽，對於服裝有什麽具體的要求嗎？哦，雨宮？”
“是！”
“把我的畫板和用具拿來。”
“嗨伊！”
拿來畫板和用具，艾飛抱在手裏，一隻手拿著鉛筆，抬起眼眯縫著思考了一會兒，焦點無意識的轉悠了一圈，最後還是隻能用房間中唯一的女士作為模特。思考著，手中不停的動作，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張女孩兒的全身素描就出現了紙片上，當然，他畫的隻是一張女士的全身像，卻沒有著重描繪她身上的衣服，不是他有意做什麽色*情畫，隻不過畫中的女人與其說是一個人，不如說是一件服裝架子來得更恰當一些。
加藤前一和雨宮井子都知道他的習慣和個性，猜到他可能是在進行什麽創作，考慮到剛才的對話，不用問，他是在現場進行服裝樣式的考量了。當下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等待著。
畫出圖片來對艾飛很簡單，但是要在畫中人的身上添加上衣服，就有點難度了：既要考慮到國民風格，又要顧全未來可能出現的國際客人的觀賞感受，也就是說，要中西合璧嘍？職業套裙是一開始就選定的模式，但是卻又不能是那種非常簡單的，程式化的，千人一麵的職業套裙裝束。
大約的底子打好，具體的就是在外麵做一些更有日本風格的加工了吧？心裏這樣想著，艾飛的手停了下來，揭下紙片遞了過去：“這是最初步的構想。加藤君。請您。”
“這麽快？”即使知道他的工作風格，加藤前一還是覺得有點驚訝的接過紙：“這是……？雨宮女士嗎？”
“誒！現在隻有她還算比較符合我的需要，所以，就隻能以她為藍本了。唔，等到服裝樣式最終可以通過的時候，要記得給錢的啊！”
還不等到加藤前一說話，雨宮井子就不屑的一撇嘴：“您這人！
加藤前一不是很懂服裝設計上的奧妙，在他看來，這一次的設計也不過就是在雨宮井子身上的套裙多加了一點改變而已：上身的西裝領口收緊了一點，扣子由兩個改成了三個，脖頸上纏上了一條花色的圍巾。下身的套裙也被加長了，正好可以遮蓋住女士的膝蓋，除了這些之外，貌似沒有什麽很大的變化啊？這樣的服裝能行嗎？
他楞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致謝：“啊，非常感謝您的工作。艾君，這份設計圖紙，我能帶回到酒店去嗎？”
“怎麽，還要給其他的人看嗎？”
“嗨咿！這一次和我一起到美國來的，還有總務廳的野村君，還有航空公司後勤部的部長鳩山君一起來的，所以，我是說，今天晚上我來到您的家中拜訪，也隻是提前和您匯報一下，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還會登門拜訪的。不知道艾君幾時方便？”
艾飛一愣：“還有其他的人？”
“誒！您也不會認為隻有我一個人就能決定這一次的合同吧？”
“那……好吧，我隨時都有時間的，您可以先和雨宮聯係。有她的電話嗎？”
“最後一個，艾君，關於酬勞的問題，不知道您有什麽要求嗎？”
艾飛甚至都沒有做任何的考慮，隻是隨意的一擺手：“算了吧！這一次的工作我也沒有耗費什麽時間和精力，就當是為國內的產業做出一點點自己的貢獻。！就正如您剛才說到的那樣，很多人都像是在關心著遠行的孩子那樣關心著我，為他們做一點事情也是應該的吧？”
送走了加藤前一，艾飛坐在沙發上，端起有點變涼的咖啡喝了一口：“和凱莉小姐談什麽？”
“誒？”雨宮井子大大的一愣：“也沒有什麽了，隻是，她似乎對今天的事情覺得後悔。小艾君，您真的準備就這樣不再理她了嗎？我想，她還是很重視和您的友誼的。”
“重視？哈！”他哼了一聲：“在賓館裏，她可是很冷酷的呢！我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她有重視我們的友誼的表現呢！”
看他真有點生氣，雨宮不敢再勸，隻是在他旁邊安靜的坐了下來：“今天晚上的演出順利嗎？”
“呃，不及昨天順利。安妮塔摔傷了腳踝骨，哦。您不用擔心的，我和卡爾已經把她送到醫院去了。隻是輕微的瘀傷而已。”
“辛苦您了。”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您也累了吧？過來，休息一會兒？”
雨宮走到他身邊坐下：“小艾君，早點休息吧。”
“誒，等一會兒就去。嗯，井子，加藤君怎麽會找到這裏來的？”
“其實是找到公司的。我看見他的時候也嚇了好大一跳呢！誰能想到他居然會突然出現在美國了？”
“是啊，誰能想到呢？”艾飛嘀咕了一句：“他還說了什麽其他的事情嗎？”
“沒有什麽啊！怎麽了？”
“沒什麽。我隻是隨便問問。井子，現在在美國這邊似乎已經沒有我們的事情了。您認為是不是應該返回國內了？”
“啊！”經他這一提醒，雨宮才想起來：“對不起，一直忘記給您了這是上午收到的電報。”
“電報？啊！太棒了！”艾飛在沙發上一躍而起：“第一步終於算是完成了！總算不辜負我辛辛苦苦跑回國內一次！”
雨宮被他的興奮感染，也開心的笑了起來：“你知道嗎？井子，這項工程的到手，就可以讓我的產業可以進入快速發展的軌道，隻要機場工程中不會出現很大的漏洞和問題，嘿嘿，我剩下的時間就隻用來數錢就可以了！”
“有什麽用嗎？”
“誒？”
“我是說，錢很多有什麽用嗎？”
“喂，你是不是故意和我搗蛋？”艾飛佯裝生氣：“錢多了您難道認為不好嗎？而且，在未來的不久，我還有一個更要大規模的花費金錢的項目要啟動，就是電視台！這才是我最後，也是最重要的項目，當然，花費也是最多的。我是說前期的投入最多，收益也是最大。”
雨宮井子隻是因為他的快樂而快樂，本身對這種事情既不明白，也不感興趣，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啊~！是嗎？”
“當然是的。”艾飛還沉浸在興奮中，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的變化：“井子，你知道嗎？隻要能夠堅持到60年代初期，隨著電視越來越多的進入家庭，電視台的興旺就是不可逆轉的事實，到時候，甚至連電影都會被電視取代，畢竟，坐在家裏和家人一起看電視，吃著香濃的爆米花，而且還是隻要花費很少的錢的舉動，比起看電影來，確實是一個更值得……喂，你怎麽不說話？”
“”雨宮睡得像個小嬰兒一般，身體不勝風寒的蜷縮在了沙發上，亮晶晶的口水流出老長。
在彎腰把她抱起來，走上樓梯的時候，女人似乎有所察覺，伸出一支手臂，攬住了他的脖子：“小艾君……唔，謝謝您啊！”
“睡吧，睡吧。”
把她放在床上，給了她一個吻，艾飛站了起來，本來已經很晚的時間，他卻沒有了半點睡意，從寫字台中拿出紙和筆，開始給日本方麵回信：富士竹內及公司同仁諸君，收到可以帶來無比好消息的電報，已是深夜，心情愉悅之下，卻全無半點睡意，整衣而起寫下了這份回信。……
“有一個好消息想和您分享……”艾飛微笑著翹起了二郎腿：“我在家中見到了來自日本的客人，他們希望我可以為未來即將正式投入運營的航空公司設計服裝，您認為這樣的一筆生意怎麽樣？”
卡爾卻完全沒有聽到好消息的快樂表情：“隻是設計服裝嗎？製作呢？也可以交給公司來做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才勉強算得上是好消息。”
“呃……”這個問題艾飛還真沒有考慮到：“您認為，他們會同意嗎？”
“不會，當然不會。距離的遙遠，運費的負擔，再加上人工的費用，我想，您能夠做的，也隻是提供一份設計而已。”
“那，也許我可以和他們要求呢？”
“艾克，這是不現實的。如果您是這件事的處理者，想必也不會做出這樣荒唐的決定吧？日本難道沒有自己的製衣廠嗎？而且，我說的這些問題，都是不可回避的。除非，你真的在日本有自己的相應的工廠，才有可能拿下這筆訂單。否則的話？”
“真討厭啊！”他用日語嘀咕了一句：“我本來還想拒絕接受設計費用，轉而想辦法取得製作權呢！這樣看來的話，都要泡湯了。”
聽他說的好笑，卡爾難得的勾起了嘴角：“那麽，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我想，我得出去了。今天要和普拉達公司的喬治正式簽署合同。哦順便提一句，這一次普拉達公司的銷售業績，隻限紐約市，比在和我們合作之前，上漲了4個百分點。”
“這麽快？似乎他們隻是在前天晚上才是第一次和我們合作吧？”
卡爾微微一笑：“所以，喬治一刻也不能等待了。”
艾飛大笑起來：“如果換成是我的話，怕更早的時候就提出了！”
“哦，艾克，順便提一下，您和我說過的，要就簽約其他公司的事情和帕斯頓小姐談一談的，不要忘記了哦？”
艾飛還真把這件事忘記了，聞言還強裝：“是的，是的，我沒有忘記，等一會兒我就和她談。”
“真的沒有忘記嗎？”
“嘿！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