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各出奇謀(1)
“……是啊！事情的發展不好辦呢！”井上詩郎放下酒杯。拿起了象牙筷子夾起了一塊來自北海道的蝦夷馬糞海膽，放進嘴巴咀嚼著：“唔，很早之前就品嚐過這種來自北海道的美味，這一次托鬆下君?的福，終於又嚐到了！”。
坐在他對麵的鬆下裝矢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隻要井上君喜歡，鄙人身為東道主也會覺得榮幸的。”
“哈哈哈！對，對，我很喜歡的。”
“那麽……井上君說事情……不好辦？是不是出現了什麽問題？”
“！”井上詩郎似乎覺得這樣的問題有點不知所謂，有點不爽的放下筷子：“誒！是啊，即使是明知道自己不願意讓他們通過的立場，卻也不能不承認，他們的設計……確實有很大，很值得欣賞的地方呢！”
坐在餐桌側麵，負責擔任伺候酒宴的公關部部長大山良看氣氛有點緊張邊長身而起，拿過了溫熱的酒壺：“請原諒鄙人的愚昧，但是，真的有井上君說得那麽厲害嗎？”
“嗯。”井上詩郎也覺得自己的態度有點過分：“不但是我有這樣的想法，甚至是酒井君也覺得對方是到現在為止，所有日本國內參與到報名並進行說明會的公司中，唯一一個可以讓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哼！”說到這裏。他冷冷的哼了一聲：“他都是這樣的態度，就更不用提鳶尾那個家夥了！簡直要用鼻孔看人了！”
大山良嘻嘻一笑：“即使是這樣，有井上君的存在，我想，他們想要獲得最後的通過，怕也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吧？”
“那是當然。”井上詩郎傲然的點點頭：“如果說有人的意見可以直接影響到酒井君的決定，那個人也絕對就是老夫！”
鬆下裝矢和大山良對視了一眼，後者領會的點點頭：“您認為，敝公司是可以從哪方麵對您做出支持的呢？”
“當然還是要進行更加努力的工作。用更好的企劃案，更詳盡的準備文案，更細致的說明，來作為打敗對方的手段！而且，鬆下君？”
“嗨伊？”
“作為大和建設公司的社長閣下，您一直在業界享有最最權威的地位。可以和其他的業界同行聯係起來，共同抵製對方嗎？”
鬆下裝矢一笑：“您的這樣的提議，鄙人也曾經很認真的考慮過，但是，即使是這樣的話，也要考慮到對方的需要。畢竟，我雖然身為東京建設公司理事會的副會長，但是要召集同行對一個剛剛出現的新型建設公司來完成這樣的抵製的話，也要考慮一下理由和借口吧？”
“井上君，您認為艾氏公司真的是會成為影響到我們最後的成功拿下這一份訂單的存在嗎？”大山良想了想：“畢竟，據我們現在知道的情況，他們似乎是隻有1年曆史的建設公司啊！難道建設省真的要把這樣大型的工程交到一個隻有這麽短曆史，更不用提沒有什麽建設經驗的公司手上？”
“這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他們的設計是可以讓所有的人覺得新奇而且是可行性極高的。如果等到未來進入第二輪，所有的公司的企劃案和計劃書通過媒體向公眾公布。而最後，這樣的一份獲得民眾極大認可的計劃書卻沒有出現在最後的入選名單中，您認為，會有多麽不堪的事情出現？我們又會麵臨多大的壓力？”
“那麽，也就是說，如果他們真的可以如願進入第二輪的話，後麵的事情就不是我們能夠掌握了嘍？”
井上詩郎瞪了大山良一眼：“不是的。”
眾人聽出了他話中的不愉，鬆下裝矢隻得假意訓斥：“大山君，瞧你說的什麽蠢話？”
“啊，對不起！非常抱歉，請原諒我的冒失。”
“也沒有什麽了。”井上詩郎算是吃人的嘴短，胡亂的擺擺手：“雖然大山君說的未必全部正確，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如果對方真的可以進入第二輪，把他們的準備文案向公眾推出的話，即使不出現大山君說的，超出我們的掌握的狀態，卻也是差不多的。所以，對他們的阻擊一定要在第一輪入選的公司名單向外界公布之前結束！”
鬆下裝矢大力的點點頭：“嗨伊！就正如井上君所說的，在第一輪入選名單出爐之前，就要用非常規的手段，把他們打壓下去！喂。十穿，你這家夥，不說點什麽嗎？”
十穿承誌坐在那裏，一直沒有說話，隻是聽著他們的聊天，聽見社長先生這樣說話，他不好再繼續沉默了：”我在想，應該用什麽樣的方式完成對艾氏公司的狙擊？當然，井上君的存在對於我們來說是無比重要的，也是最主要的一環。不過，對於大和公司來說，如果沒有更能夠讓人同樣覺得挑選我們和挑選艾氏公司同樣可以接受的理由的話，我想，即使我們進入第二輪而艾氏沒有進入，最後的結果也不會有很大的區別的。”
“誒？”
“是的。我的意思是說，艾氏公司的準備文案我已經從說明會會議記錄中得到了全部的了解。就正如井上君說的那樣，雖然心底明知道自己的立場是什麽，卻還是難免為他們的設計心折不已，也就更不用提那些中間派的人士的感覺了。”
著話，他點上了一支煙，瘦削的雙頰因為抽煙而更深的塌陷了進去，看上去分外的古怪：“對於鄙人這樣一個畢業於東京帝國大學的人來說，艾氏公司是那種完全讓人覺得瞧不起，而且沒有任何可以持續發展的公司。您們知道嗎？他們的社長先生不過是一個沒有上過幾天學，甚至隻是著基本漫畫書起家的年輕人？您知道在艾氏公司裏，所有的員工的年紀都比他大？”
“……在這樣的公司裏，所有的員工都比社長先生更有能力，更有經驗，您們認為。是有什麽樣的情況不能發生的？例如，如果很巧合的，某位地產部的職員突然辭職離開公司，然後到另外一個公司中任職？”
鬆下裝矢欣慰的微笑起來：“說下去，十穿君，說下去。”
“……這樣的一家公司，既沒有資曆，也沒有經驗，更不用提人脈，隻是憑著一點點讓人覺得新奇的點子，就真的可以獲得成功？對不起，我不認為是這樣。”?十穿承誌嘿嘿嘿的冷笑起來：”他所有能夠獲得認可的，不過是一些新奇的，讓人覺得眼前一亮的點子，隻要我們也有了同樣的設計，在這種設計上和他們站到同一起跑線上，您認為，最後的結果會怎麽樣？民眾是願意相信一家隻有1年曆史的公司，還是願意相信例如大和這樣的公司？”
“而且……”十穿承誌終於說到了最後一點：“隻要我們可以在第二輪開始的時候，把說明會開始的順序提前一點，唔，不用很多，隻要提前到艾氏公司之前。把這份全新出現的計劃書公布於眾。相信艾氏公司甚至連預備方案也拿不出來了吧？”
“哈哈！”鬆下裝矢開心的大笑起來：“非常好，十穿君，非常好！這件事就交由您和大山君負責。不論花費多大的資金，也不論答應對方什麽樣的條件，總之要得到對方計劃書的第一手資料！”
於是，經過一番聯係和尋找，他們把目光對準了滄源廣德。選中他作為突破口，實際上很簡單，第一，他的年紀夠老，這樣年紀的一個人。對於事業沒有了很大的追求，他們更希望的是能夠獲得一個更可以讓他們安安穩穩的享受生活的工作方式。當然，如果能夠在充足的經濟條件下享受生活，那就是更可以讓人感覺舒服了。
第二，?按照十穿承誌和大山良的分析，滄源廣德對艾飛和艾氏公司應該沒有很大的忠誠度才是的。原因很簡單，在艾氏公司中，沒有實行日本很多公司實行的論資排輩的政策，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佐佐木一零進入公司的時間不長，就爬到地產部第二的高位，把原本的一些老臣子都甩到了身後！這樣的一種人事安排，十穿承誌絕對不相信滄源會沒有怨言？隻要自己能夠適當的激起他心中的這種不滿情緒，就能夠收到預期的效果！
而事實也確實如同他們兩個人預計的那樣，滄源廣德接受了邀請――這在十穿承誌和大山良看來就已經是成功了一半了！
滄源廣德接受了兩個人的邀請，在某料理店用過了晚餐，待走出料理店和兩個人分手之後，心中越想越覺得不對頭，這才夤夜來到了艾飛的公寓。
前文表過，艾飛雙手在膝蓋上拍了拍，勉力站了起來，給自己和滄源廣德各自倒了一杯咖啡：“滄源君？請！”
“啊！”滄源廣德雙手接過咖啡，畢恭畢敬的放在桌前，自己則深深地一鞠躬：“社長先生，我辜負了您的期望！現在，鄙人甚至連請求您原諒的話也說不出來了！明天早晨我會把辭職信放到您的辦公室！但是請您相信我，我沒有把您的任何設計方案和文本向對方透lou！”
艾飛一言不發的聽著，慢吞吞的用湯匙攪拌著咖啡：“他們給滄源君開出什麽樣的條件？”
“他們說……會給我地產部副部長的職務。而且，在薪水上，會按照……我在公司的三倍發放。還有會給我大和公司2?的股票作為分紅。”
“這樣啊？”艾飛冷笑起來：“三倍的薪水加上2的股票嗎？滄源君現在的薪水大約就是2日元了吧？”
滄源廣德現在除了道歉已經什麽也說不出來了，頭也更深的低了下去：“對不起！”
“不，實際上這也沒有什麽。”艾飛的態度冷靜的嚇人：“大和公司……哼哼！果然是大手筆呢！哦，您……先回去吧！”
“誒？”
艾飛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臉上：“關於對您的處置，我會和公司其他人員進行商討之後做出。什麽辭職之類的話，暫時不要提起。今天，就到這裏吧。”
“呃……嗨伊！”滄源廣德從地上爬起，躬身對著男人的背影行了個禮。這才走出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