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溫情一刻
母子二人回到樓上，大門裏已經傳來艾豬太郎說話的聲音：“嗨伊，嗨伊！也是剛剛回家才看到他們的行李的，不過人卻不在家。嗬嗬，是啊，我也是沒有想到呢！唔，確實是很想和他們見麵啊！”
說話間門口有響動傳來，艾豬太郎回頭掃了一下：“啊，真的是他們回來了！請等一等！”
老人放下電話走了過來：“你們……回來了？”
多日不見，艾豬太郎胖了。這是艾飛的第一個感覺。不但胖了，父親的臉色也非常的紅潤，不用問近一年來的生活狀態很不錯哩！雪白的襯衣打著黃色的菊花紋飾的領帶，即使是在家中，也保持著一貫的儀態和妝容。
艾豬太郎也在端詳著兒子，兒子長大了，這是他的第一個感覺，不但是身高的增加，氣質的整體變化也讓他覺得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親近他了。現在的這個站在增加麵前的孩子，似乎已經從離開日本時的那個還散發著孩子氣味道的人變成了一個成熟的，理智的成功男士的形象。這讓艾豬太郎本來想過去和孩子親近一下的動作變得遲疑起來。
倒是艾飛，緩步走到他身前，和父親擁抱在了一起：“爸爸，您還好嗎？”
“呃……”東方人總是不習慣這樣男人之間親近的動作，艾豬太郎像隻死螃蟹一樣耷拉著手臂任由兒子擁抱了一下：“……呃，我很好。”
艾飛微笑著退開一步：“在美國的時候，經常會想起您。”
“是嗎？”一句話出口，艾豬太郎懊惱的皺起了眉頭：“我是說，謝謝您。”
艾飛和艾幸子為他的慌亂微笑起來：“怎麽，正在和人打電話嗎？”
“啊，是的。”艾豬太郎如夢初醒，趕緊抓起電話：“對不起，讓您久等了！……嗨伊，嗨伊，是小艾君回來了。”他一隻手捂住聽筒：“小艾君，是富士君的電話。”
艾飛明白他的意思，坐到了沙發邊，接過了話筒：“富士君嗎？晚上好！”
富士竹內的聲音從話筒中聽得清清楚楚：“晚上好，社長先生！”
“怎麽，家父已經和您說過我回來了？”
“不。實際上……”富士竹內停頓了一下：“是艾君在看到您和夫人的行李之後，向我打電話詢問的。”
“明白了。”
經過了長期的分別，這種原本很熟悉的關係似乎有點生疏起來：“呃，社長先生遠道歸來，一定辛苦了吧？我……還是不打擾您休息了。”
“那好吧，我明天會到公司去，我們在公司再見。”
“嗨伊，我期待和您能在公司相見。祝您晚安。”
“晚安。”
放下電話，艾飛楞了一會兒：“啊，爸爸，公司一切都好嗎？”
“嗨伊！公司的情況……”
艾飛突然攔住了他：“爸爸，這是在家裏，您不用？”
“這怎麽行？”艾豬太郎卻是一板一眼：“雖然在家中……但是在說到公事的時候，您是我的上司來的。喂，孩子他媽，給我們倒茶來。”
這種古怪的家庭關係讓艾飛覺得很是苦惱，又不好勸阻：“如果您一定要這樣堅持的話。”
“嗨伊！我從來都是這樣堅持的。”艾豬太郎重重的點頭，繼續剛才的話題：“到第一期為止，公司的雜誌銷量已經達到了345萬份，這還不包括按照社長先生的意思，進行的搭售的圖書數量。而廣告費的收入也在去年年底的一個月中創造了2億4000萬日元的收入。當然，相應的稅務問題也是創造了全日本第一。為了這件事，我還特別接受了讀賣新聞的采訪呢！”
艾飛四外找了找：“家裏有嗎？”
“誒？”
“我是說，雜誌。”
“啊，有的，不過沒有搭售的單行本雜誌，隻有……”說著話，艾豬太郎站起來，在書架上拿起一本雜誌，放到了兒子麵前。艾飛拿起來翻看了一下，和自己想象中有很大不同的是，雜誌的頁數比原來有了很大的增加，直接翻到尾頁，編號居然是168。比起上一次自己回來的時候多出了將近50頁。拿在手裏厚厚的一大本。看一看封底的定價，定價倒是沒有變化，還是340日元。
翻開裏麵的內容，艾飛滿意的點點頭：富士竹內負責的雜誌社的工作看起來是進行的不錯，除了大約占到四分之一的銅版紙印刷的彩色頁麵之外，其他的黑白頁麵也是畫工相當精美，至於故事，除了自己的幾部作品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些全新的故事。因為沒有看到前麵的內容，對於裏麵的故事的連續性不能做到完全的了解，也隻得先看看名字了：《北鬥神拳》竹內客海做；《新世紀福音戰士》高山留美做；《棒球小子》達也禁行做；《蜘蛛女》寒山令恭做。
《蜘蛛女》？艾飛的腦筋轉了一下：“是不是當年就已經刊登出來的作品？怎麽現在還是在大雜誌上刊行？”
“對不起，這我不知道。”
艾飛隻得問他這個問題確實有點為難他，隻得暫時放下。把雜誌放回到茶幾：“這樣的定價和這樣的頁數以及印刷費用，能夠保持平衡嗎？”
“很難啊！”艾豬太郎似乎還是沒有擺拖那種老式的思維觀念：“經過各個部門的計算，現在的每一本雜誌的成本上都要在300日元左右，考慮到其他的因素，一本雜誌的銷售收入也僅僅是在很有限的幾日元左右。如果再計算上搭售的雜誌，簡直是在賠錢銷售了。”
“所以我說，廣告部是公司中最重要的環節。如果沒有廣告部的話，嘿嘿！”艾飛冷笑了幾聲：“隻怕公司早就要關門了。對了，廣告部的情況還好嗎？”
“……”艾豬太郎撓撓頭：“對不起，廣告部的事情一直是由富士君在負責，我不是很清楚這方麵 的工作的。”
“那就算了。”艾飛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那麽，工作上的事情談完了。”他突然坐正身體，向父親深深地一個鞠躬：“我和媽媽不在家的日子裏，爸爸您多多辛苦了！”
“哪裏！”艾豬太郎很正式的還禮：“其實，倒應該是感謝小艾君給i我這樣的一個機會才是，讓我可以更多的見到自己原來在黑山鋼鐵公司從來沒有見過的世界呢！”
“可以看得出來，一年左右的時間不見，爸爸胖了很多嘛！”
“嘻嘻！”站立在一邊的艾幸子看著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眼神中流lou出的溫柔簡直要把人都融化掉了。
艾飛當然不會不懂事到在父母之間當電燈泡，和兩個人說笑了一會兒，起身離開：“爸爸媽媽早點休息。嗯，爸爸，您明天還要上班呢，別睡得太晚，折騰得太晚！”
夫妻二人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小艾君……說什麽呢？”
“哈哈哈哈！”艾飛揚聲大笑起來：“好吧，得回去了，晚安。”
“哦，小艾君？”艾豬太郎叫住了他，臉色有點尷尬：“小艾君？加藤君很喜歡……嗯，養狗，於是，我就自作主張把狗送給他了。”
“啊，知道了。咦？是全部嗎？”
“啊。不是的。不過其他的同事也很喜歡……就各自送了一隻。現在，隻有狗東西和另外一隻狗在，我把狗東西和……放在小艾君的家裏了。本來是每天晚上要去溜達一圈的，隻是今天……”
“我明白了。”艾飛點點頭：“我會去放它們出去溜一圈的。您就不用管了。”
“那麽，就拜托您了，晚安。”
“晚安。”
緩步走出公寓，還不等他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父母家樓上的燈光就熄滅了下來。艾飛心中暗笑：爸爸看起來真的是憋了很久了吧？
回到自己家中，進門就是一陣濃重的狗尿的騷味！還說什麽每天晚上都要溜？明明就是在撒謊。聽見門口有聲音，狗東西和它的妻子吠吠的大叫著，一溜煙跑了過來：“你閉嘴！連主人都不認識了嗎？”
狗東西和妻子圍著他轉了幾圈，喉嚨中嗚嗚有聲，用頭在他的大腿上蹭在蹭的，不用問，已經認出了這個久別的主人。艾飛拍了拍兩條狗的頭：“走吧，帶你們出去轉一圈。”把窗戶打開，讓夜風灌進來吹散屋裏的意味，他領著兩條狗下了樓。
一路聽見電話鈴聲在響，是不是自己家？貌似是的！趕緊加快的腳步跑回公寓，一進門的功夫，鈴聲也停了。
在屋裏呆了一會兒，電話再一次響了起來：“喂喂，我是艾飛。”
“社長先生，我是加藤前一。晚上好。”
“加藤君，好久不見了，您還好嗎？哦，晚上好。”
“嗨伊！聽富士君給我打電話說您回來了，特別問候一聲。”
“謝謝您，加藤君，請帶我向憐子小姐和夫人問好。”
“嗨伊！非常感謝。”雖然看不見，艾飛卻也知道，加藤前一一定是在對著空氣鞠躬——他從來都是這樣的一個正統的日本人呢！
“哪裏。您不用這麽客氣的。哦，順便說一聲，我還給您和家人帶來了一些禮物呢，等明天上班的時候再交給您吧。”
“這這麽好意思呢？”加藤前一在電話裏微笑起來：“實在是太感激您了！”
“這是應該的。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我們明天見？”
“嗨伊！明天見。祝您晚安。”
“也祝您和家人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