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餘波(1)
用麵包夾起一塊火腿蛋。再在另外一塊麵包片上抹上黃油：“最近工廠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呃……很好。”雨宮井子把一杯牛奶放到他麵前：“安迪又為工廠招募了60名工人，完成了最初的培訓。對於他們來說，裁縫的工作本來就是每天要進行的日常勞作。這一次不過是換了一個所在進行而已。”
“讓大家抓緊這最後的機會。”把麵包拿在手裏，卻沒有往嘴裏送：“從下周開始，雨宮君，……你安排一下，讓工人們進行輪換休息的製度。24小時開動機器生產。”
“……”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不，沒有。”雨宮立刻搖頭：“沒有任何問題。”
“以12個小時為一班，隻能讓人休息，機器不能停止作業。每一個班安排一個人負責生產的運行。雨宮，你負責的隻是工人的生活。我是說，晚餐和宵夜要給大家準備好。”
“嗨伊！”
“還有就是加班費的發放。以每周為一次，和我們一直聯係的銀行還是花旗嗎？”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艾飛點點頭：“就找他們，讓他們按照每周一次的發放頻率準備現金。送到工廠這邊來。提前和銀行方麵打好招呼。”
他每說一句，雨宮井子就‘嗨伊’一聲，一直到他說完了，後者才躬身一禮：“是的先生，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和我說說昨天晚上的事情。”
“誒？”
艾飛好笑的咬了一口麵包：“關於采訪的事情？”
雨宮井子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哪兒啊？都是一些很無聊，很讓人困擾的問題呢！”
艾飛壞笑著撓撓頭：“說說嘛！”
看見他這副孩子氣的可愛表情。兩個女士相視一笑：“實際上，不過是一些關於生活中問題，……”雨宮井子臉龐紅撲撲的：“嗯，大約是這樣。對。前言很搭後語。”
“什麽嘛？一點都不搭！”他把最後一塊麵包咽下：“好吧，不開玩笑了。雨宮，就如同我剛才說的那樣，工廠這邊的生產一定要跟上啊！一切都拜托您了。”
“嗨伊！我明白了！”
把下一步的工作向雨宮井子交代清楚，又和母親告了別，艾飛開車來到了品牌屋，一進門就愣住了：“艾克先生？”
“啊，派克先生？”艾飛微笑起來：“您……回來了？”
站在大廳中向他微笑致意的竟然是去年有過一麵之緣的格裏高利.派克先生。在他身邊的一個小個子男人，正是在影片中扮演歐文的艾迪.艾伯特，還有一個身材高挑的女郎，紅棕色的長發，滿身的知性氣息，艾飛不認識。
“是的，回來了。”派克笑眯眯的和艾飛握了握手：“我來介紹。維羅妮卡.帕薩尼。我在法國認識的朋友。”
這個名字在艾飛腦中一轉，他就想起來了：是派克的第二任妻子，而且也是伴隨他走完人生旅途的女人，原來就是她啊？再認真的打量一下，後者當然不及赫本那麽清麗可人，卻另外有一種職業女性的端莊和儀容。
打量了幾秒鍾，艾飛伸出手去：“歡迎您。”
帕薩尼小姐有一點法國口音，卻不像卡爾的德國口音聽起來那麽怪異，相反的，法國口音中特有 的那種優雅和高貴感卻很是給人以舒適的感覺：“謝謝您，艾克先生。很高興見到您。”
“您知道我？”
“是的，艾克先生。我在這一次剛剛來到美國的時候，就從不同的報紙上看到了對您 的介紹和采訪。順便說一聲，祝您的時裝周舉辦成功。”
“謝謝。”艾飛一擺手：“女士，先生們，請坐吧。請原諒，我的品牌屋中因為麵積的原因，沒有準備很正式的會客室。蒂娜小姐，能為我和客人們倒一杯咖啡來嗎？”
咖啡很快端了上來，幾個人各自取了一杯：“那麽，派克先生，艾伯特先生，演出已經結束了嗎？”
可能當初留胡子隻是為了拍攝的需要，等到演出結束，艾伯特先生的臉上看不見了當時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的大胡子，下巴刮得幹幹淨淨，讓他看起來似乎年輕了幾歲：“是的，準確的說是在感恩節前就結束了拍攝。”
“那麽，派克先生，艾伯特先生，這一次的拍攝……我是說。赫本小姐和導演先生對我的設計……可還滿意嗎？”
派克真誠的笑了起來：“艾克先生，我們這一次來，其實就是為了這件事。”
“呃？”
“您為安德魯設計的服裝，還有那種很特殊的發型，在影片拍攝的過程中引起了非常大的反響，我是說，僅限於劇組的成員和有幸欣賞到它的觀眾，不過，所有人對於這種搭配都表示了極大的認可。所以，為了表示我們的感謝，我們特別邀請您能夠出席不久之後舉行的首映禮。希望您能夠賞光。”
“非常感謝。”艾飛很正式的一鞠躬：“對於能夠得到免費看電影的機會，我是從來不能拒絕的。”
“哦，還有一件事。”派克握住了帕薩尼小姐的手：“帕薩尼小姐很喜歡您設計的服裝和舉行的時裝周的展示，她希望可以得到一張入場的門票，不知道可以嗎？”
沒有見到赫本似乎有點遺憾，不過艾飛現在的心情可不在這上麵，緊接著昨天晚上的演出，今天晚上還要繼續，不但是今天，未來的5天都要處於這種緊張而興奮夾雜的情緒中，讓眾人都覺得壓力甚大，特別是格洛麗亞。
作為艾飛特別推出的超級模特，格洛麗亞的舞台經驗不足是她最大的舞台，而這種經驗是怎麽說也不起到作用的，隻有多上台，多見識和參加演出才能彌補，還好，艾飛對於她的要求隻是按照他在回答記者提問的時候說到的那樣，把時尚完全的融入自己的身體中！為了達到這樣的目的。他為她做了全方位的包裝和整理。
讓女郎穿著一身最貼身的內衣站在自己麵前，艾飛手托著腮幫想了想：“等一等。”
“誒？”格洛麗亞有點不勝風寒的畏縮了一下：“先生？”
“怎麽，您很冷嗎？”
“啊，不，不冷。”
“那就好。等我一下，很快就回來。”在衣櫥前翻找了一通，他拿了一件衣服走了過來：“穿上這個試一試。”
對於老板的命令，格洛麗亞不敢反抗，乖乖的換上了。這是一件乍看起來沒有很大特色的小黑裙，不過蕾絲和仿蛇皮的麵料特有的光澤感卻讓人覺得她穿上之後光彩奪目，而上半身的透明薄紗更是將性感感覺推到了帶給人更多的想象空間。
“這……”格洛麗亞照著鏡子看了一會兒：“艾克先生，這似乎也是今天晚上要展出的服裝之一呢？”
“撤掉它，從名單裏。唔……似乎還要換上一雙鞋子。”艾飛用無比專業的眼光掃視著：“蒂娜，麻煩你把那雙厚底高跟鞋拿來，對，就是黑色的那雙，給帕斯頓小姐換上。”
這一次再穿戴整齊，艾飛終於滿意的點點頭：“很好，今天就穿著這件。”
格洛麗亞楞了一下：“是一整天嗎？”
“不，不是一整天。”女郎剛剛鬆了一口氣，艾飛下麵的話卻讓她大吃一驚：“從今天開始，你的每一天的穿著。都要像今天這樣，由我或者其他的專業人士為你挑選。”
“啊？”
“是的，這就是所謂的時尚，和你代表的模特群體的生活方式。”艾飛在她麵前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帕斯頓小姐，從您開始，時尚將會開始一個新的概念化的裏程。時裝再也不會是那種隻有在相當重要的場合中穿著的服裝符號，而是要像空氣，陽光，水一樣，成為每一個愛美的女性每天的必須的功課！”
“這就是您的時尚理念？”
“當然！有什麽問題嗎？”
“哦，不。當然沒有問題，隻是，您認為這樣的一種理念……我是說，每天的早晨起來，都要像您這樣為我安排似的，安排每一天的服裝嗎？”
“準確的說，是自己安排。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服裝顧問的。”艾飛耐心的解釋著：“更多的時候，她們會根據自己一天的心情和將要出席的活動還有工作的狀態來挑選不同的服裝，而每一件服裝，除了能夠代表自己的感覺之外，也要能夠給看到它們的人一個很感性的認識，就是說，通過服裝，能夠知道女主人的心情和狀態，我是說，精神狀態！”
“……如果可以做到這一步的話，帕斯頓小姐，您的成功就是分分鍾的事情了！”
“是的，先生，我明白了。”
“艾克先生，艾克先生？”
“什麽？”
卡爾用手指了指外麵的櫥窗，幾個人扭頭看過去，別人也就罷了，格洛麗亞歡呼一聲，立刻跑了過去：“思戴芬？我在這裏！”
艾飛和卡爾登人曾經聽格洛麗亞說起過她的好朋友的事情，大約也猜到了來人是誰，果然，在格洛麗亞的陪伴下，一個體態微胖的女郎走進的大廳：“艾克先生，我來介紹一下，我在勞倫斯舞蹈學院的同學，也是我的好朋友的思戴芬.賽瑪。思戴芬，這位就是艾克先生。”
和格洛麗亞比較起來，思戴芬就豐滿得多了，簡直像個肉彈，微笑行禮的時候雙丸一陣晃動，惹得大廳中人人側目：“很高興見到您。賽瑪小姐。”
“不客氣，艾克先生。”思戴芬蠻客氣的和他握了握手：“曾經聽很多人提起過您的名字，某人似乎很是說了您不少好話呢！”
“從哪裏？”
“……”眾人同時一愣，格洛麗亞臉蛋立刻繃緊了：“hello？”
艾飛一句話出口也知道問錯了，偏偏又嘴硬：“啊哈！當然，我還當您隻能聽見抱怨的話呢！”
這個時代的人在見識上因為環境的原因也許不及他這個怪胎來得那麽廣，不過，格洛麗亞和卡爾等人也都是和他做同事已久，對他的為人也多少有了一點了解，就如同當年雨宮井子對他做出的評判一樣：在工作中他可能要求很嚴格，有點嚴厲，但是在生活中，他卻還是很可親的一個鄰家大男孩兒的形象――實際上也是這樣，不提卡爾，就是格洛麗亞都比他的年紀大。平時也都是經常開玩笑的。
“您是不是總是聽不見別人的說話？”
“當然不是。”
“啊，對不起，您隻會聽見自己想聽的話，是不是？”
“還是你說錯了。我不是聽不見所有的 話嘛！”
幾個人笑鬧了一會兒，格洛麗亞拉著思戴芬來到一邊坐下：“思戴芬，最近一直沒有見到您，怎麽樣，一切都還好嗎？”
“不，我不好。”思戴芬和好朋友呆在一起，也沒有了和相對陌生的一群人時的談笑風生：“實際上，我不好。”
“怎麽了？”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是個很幸運的家夥？”思戴芬這時才注意到好朋友的不同，心中一片驚訝，和原來在舞蹈學校的一片鬱悶比較起來，現在的她簡直已經成了紐約時裝界的寵兒，倒是自己？
格洛麗亞似乎也覺得在這樣的場合追問對方這樣的事情有點尷尬，拍了拍她的手：“工作怎麽樣？”
“……” 思戴芬沉默了一下：“麗亞，艾克先生對於模特的要求是不是很高？”
“誒？”
“我是說，我也參加了艾克品牌進行時裝周演出之前進行的模特選拔，卻……沒有被選中。你知道？”
“我明白了。好吧，你等一等。”格洛麗亞站了起來，走到正在和卡爾商談今天晚上演出情況的艾飛身邊：“艾克先生，能打擾您一會兒嗎？”
“有什麽事嗎？”
“思戴芬……她是我的朋友，”
艾飛立刻猜到了她要說什麽，慢吞吞的搖搖頭：“對不起，帕斯頓小姐，這一次我需要的模特都已經滿額了。不能再增添新的人員。如果您的朋友真的願意在我的時裝周中參與到演出行列來的話，我希望您能夠告訴她，在今年的9月份我還會召開一次類似的時裝周，不過，她的體型必須……”
“嗯？”
“她需要減肥。她太胖了，不是我喜歡和需要的那種類型。”
格洛麗亞難掩失望的神色：“先生？”
“就這樣吧。”艾飛轉過頭去：“卡爾，把今天晚上要參加演出的演員名單列出來，然後在上場之前交給我，我要最後核實一下。”
格洛麗亞知道，每當他做出這樣的表情的時候，等於事情就有了最後的決定，而在這種情況下，錯非是有極大的外力影響，否則的話，他是不會做出更改的。
思戴芬聽不見他們的對話，不過格洛麗亞的表情她卻看得見，知道這件事可能不及自己想象中那麽進展順利：“麗亞，這……沒什麽的。我可以再去聯係其他的演出。”
“艾克先生在今年的9月份還會有一次類似的演出，不過他對於模特的身材要求非常高，如果你想參加進來的話，您需要減肥。”
“什麽？”
“減肥，就是說，讓體型更苗條一些。”
思戴芬發起呆來：“減肥？您認為我現在已經很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