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休整
他嘮叨了半天，安迪也猜出來他可能有些礙口：“艾克先生，我非常感激您給這樣一個受到尊重的工作機會，所以，如果您認為在我的工作中有什麽問題的話，請您告訴我。”
“那便很好。”艾飛也不再和他繞圈圈：“考林斯先生，我認為您提請雨宮井子批準的，任命黑絲汀斯夫人擔任您的副手，是個不高明的建議。”
安迪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微笑起來，讓艾飛覺得有點慚愧，他自認對方沒有這樣閃亮的牙齒：“有什麽好笑的嗎？”
“艾克先生，我大約猜到了您要和我說的話。不過，黑絲汀斯夫人是個很好的幫手，不止是在正式的工作中，即使是在我居住的社區中，她也從來都是很被人尊重的。”
“您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絕對不是說她有什麽問題。而是您作為一個黑人，成為了工廠的日常生產的負責人，現在，又多出了一個黑人管工，您認為白人女工會怎麽想？我不是說讓您和白人搞好關係，在保證生產的前提下，隻要您不破壞，不違反工廠的規定，我對於您的工作是不會過問的。但是，如果換了你是一個白人……對不起，這樣的比喻不是很合適。我換一個說法，如果是在希特夫人在任的時候，黑人遭受到的不平等待遇，您還應該很有印象吧？”
“艾克先生，您是不是誤會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因為當初受到白人的歧視，而在自己成為工廠的領班之後，把她們加於我身上的那些內容，都照樣的還回去。”
“我知道您沒有。”艾飛搖搖頭：“不過，.即使是很小的一件事，也可能會被白人員工認為是您在有意針對她們。而這種情況，考林斯先生，我是絕對不允許出現的。”
“您的意思是說，我隻能撤換掉.黑絲汀斯夫人的職務了？用這樣的方式來換取白人員工的滿意？”
“不，與其換掉她，不如另外安排一位白人員工負責.白人女工的領班。”
“就是說，白人女工有自己的領班？”
“是的。您認為這樣怎麽樣？”他耐心的解釋著：“這件事.通過您的提議，報請雨宮批準之後。我不能現在就說會對改善你們的關係有多麽大的幫助，但是，我想，獲得您的推薦的女工，自然也會感激您的。當然，這個人不管是誰，都和黑絲汀斯夫人一樣，是置於您的領導之下的。”
安迪猶豫了好一會兒：“艾克先生，我能不能回去.考慮一下您的建議？”
“當然可以。”
走出倉庫，雨宮.井子正在和艾幸子搭訕，除了艾飛之外，她是所有人中唯一能和艾幸子進行交流的人了。待看見艾飛和安迪出來，她迎了上來：“先生？”
“唔，讓安迪回去吧。”艾飛擺了擺手：“您呢？也和他一起回去嗎？”
“不，今天下午我想和幸子夫人在一起，嗯，我想帶夫人出去轉一轉，您看可以嗎？”
“當然可以。去哪裏？”
“我還沒有確定，隻是想帶夫人出去轉轉。”雨宮回頭瞟了一眼：“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讓夫人更加的和別人交流一下，否則的話，她一個人在這裏，語言又不通。”
艾飛一皺眉：“是啊，這件事是我的疏忽了。你認為讓媽媽到你的工廠去怎麽樣？不是上班，隻是和別人，主要是你，多進行一些交流，也可以適當的增加一下她的口語能力。怎麽樣？”
雨宮真誠的笑開了：“隻要夫人同意。”
“關於場館的預定，你安排得怎麽樣了？”
“托您的福！已經確定下來了。4月3日到4月9日，一周的時間，在麥迪遜廣場花園酒店大宴會廳，完全是按照您的要求。”一說起這個，雨宮的聲調自由自在的提高了：“場館和設置和安裝，也完全是按照您的要求。不過就是，模特的挑選，我還沒有和對方正式的簽署合同。我想再認真的挑選一番。而且，價位也似乎是太高了一點。”
“價錢方麵你不用考慮太多。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的時裝周。所以，要盡可能的辦大，辦好。多花錢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對了，公司的賬麵上還有多少錢？”
“到上個月月底為止，是1，229，507.32美金。我計算過，完全可以支付我們這一次的使用。”
“非常好。”艾飛滿意的笑了：“哦，雨宮，你現在的工作很多……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等我們的人手更多一些的時候，再給你放一段時間的假期，去休整一下。現在，暫時是做不到的。”
雨宮井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似乎覺得他的話很可笑似的翹起了嘴角。艾飛有點不好意思了：“嗯，我想說的是，最近以來，辛苦您了！”
“沒什麽的。我很樂意這樣。”
“誒？”
“我是說，我很樂意和社長先生在一起，陪伴著社長先生取得一個又一個的成功！這是我最願意的事情。”
如果不是周圍到處都是人，艾飛簡直想給她一個擁抱來表示心中的感動和愉悅了！兩個人對視了好一會兒，直到艾幸子的聲音響起，才不自然的扭過了頭：“媽媽？”
“嗨伊！我是想說，我們還出去嗎？”
雨宮井子帶著艾幸子出去了，安迪也帶著幾個人離開了品牌屋，大廳中恢複了安靜。
艾飛在大廳中來回轉了幾圈，眼睛落在了站在台板上的格洛麗亞身上。正如很多模特經紀人公司不願意找她簽約的理由一樣，她確實是太瘦弱了一點，不過，在艾飛眼裏，也不是完全不能操作。正好相反，例如格洛麗亞這種身材，正是他更加熟悉的那種很有骨感的模特。隻要自己願意，隨時可以把她打造成現在這個時代獨一無二的超級模特！隻怕等這一步完成的時候，其他所有那些豐滿型的女模特就會找不到工作了吧？
手摸著腮幫，他站在那裏嘿嘿嘿的奸笑起來。弄得周圍人人側目，他卻全然不知情。
格洛麗亞被他盯得有點發毛，不知道他在打什麽壞主意，正準備借更換站位的機會躲開他的注視，卻見他一招手：“帕斯頓小姐，請您下來。”
“嗯？”
“我是說，請您下來。”他不但說，甚至還走過來，向她伸出了一隻手，很是有風度的把她攙扶了下來。格洛麗亞不知道他想怎麽樣自己，隻能用一雙綠色的眸子注視著他。
艾飛在她身邊轉了幾圈：“帕斯頓小姐，您有什麽化妝品嗎？”
“…………？”
“不明白？就是例如口紅，腮紅，眼影，睫毛膏之類的東西？”
“不，先生，我沒有。我從來不用這樣的東西的。嗯，準確的說，我的收入不能容許我使用這樣的東西。”
“是啊，一個甚至連最起碼的經紀人公司都不願意簽約的模特，在收入上是會少一點。不，您不要誤會，我絕對沒有諷刺您的意思。正好相反，失去您是他們的損失，而不是您的。”
即使他這樣說話，也打消不了格洛麗亞的鬱悶，勉強勾動一下嘴角，算是應付過去了。
“雨宮？”隻叫了一聲，艾飛就想起來了，雨宮和艾幸子出去了：“這樣吧，帕斯頓小姐，您去換上衣服，我帶您出去一次，購買一些化妝用的東西。”
“…………”
“相信我吧，這些東西都是您在未來都會使用到的。我是說，在您的工作中會使用到的。”
“您……確定？”
“當然。”艾飛微笑著點點頭：“格洛麗亞.帕斯頓小姐，我等著您，請快一點。”
“那……好吧。”
梅西百貨化妝品專櫃，艾飛瀏覽了幾圈，居然沒有自己需要的商品？例如暗黑色的眼影，晶亮的唇彩，還有不同顏色的腮紅，都沒有！這算什麽事？有的隻是很樸素的唇膏，腮紅也隻有一個顏色。他的眉毛深深地皺了起來：“這裏……的產品，隻有這些嗎？”
站得筆直的售貨女郎心中也覺得奇怪，一個亞洲人，帶著一個身材高挑，卻很瘦的女孩兒來購物？這兩個人是什麽關係啊？聞言趕緊回答：“是的，先生。所有的商品種類都在這裏了。”
艾飛有心就這樣離開，卻還是站住了腳步，隨便挑選了幾樣化妝品，裝進了袋子中：“帕斯頓小姐，我們回去吧。”
格洛麗亞簡直以為他有毛病：就這樣就回去？隻是帶自己購買一點化妝品嗎？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回到品牌屋，艾飛把袋子交給她：“去化上妝再出來，我看一下效果怎麽樣。”
不但是格洛麗亞不知道他想做什麽，就是唯一的男員工和一眾女孩兒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卡爾看著格洛麗亞走進更衣間，放下手中的畫筆走了過來：“艾克先生？”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麽。”艾飛笑嘻嘻的環視一周：“我是在為4月份開始的時裝周做準備。哼，以為模特的貓步就是我掌握的所有了嗎？美國人還有的學呢！”
“先生？”
“沒什麽。”艾飛搖搖頭：“卡爾，我想您也知道，我在4月初要舉行一次時裝周的展示。說實話，這一次的時裝周將會是一次開創性的壯舉，不但是美國人，我要讓全世界的人在我推出模特之後，重新領會什麽叫時尚！如果我的預想是正確的的話，在這一次的時裝周結束之後，全世界所有有能力進行這樣的活動的國家，都會按照我的思路來進行時尚業的改革！當然，對於我操作的艾克品牌所引起的市場反應，也會超越所有人的想象！”
“……在這樣的一場演出中，格洛麗亞就是我著力要推出的模特，準確的說是超級模特！帕斯頓小姐，不要驚訝，在今年的愚人節過後，您就會成為所有模特的仇視的對象！因為您的存在，她們隻能悲慘的淪落為陪襯的角色了！”
卡爾一扭頭，也為眼前女孩兒的靚麗容顏覺得一陣目眩：格洛麗亞的容顏算是第一等的，隻不過因為體型的原因，讓人覺得有點遺憾，不過經過化妝和打扮，女郎那份驕人的美麗得到的充分的展現，這還不算，可能是因為工作中的不順利吧？格洛麗亞總是很少笑，也讓她少了一點女人特有的溫柔，經過化妝，淡淡的腮紅讓她平添了幾分嫵媚。更讓人眼前一亮。
艾飛滿意的點點頭，現在的格洛麗亞雖然距離自己的要求還有點距離，不過在這樣的時代，這樣的環境，還有這樣的物資供應的情況下，也很是可以達到震驚全場的目的了。這真的太明顯了，沒有看到施密特先生眼睛都要直了嗎？
格洛麗亞聽見了他關於超級模特的稱謂，雖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達到他口中說的那個領域，卻也是心神激蕩：“艾克先生？您剛才是說，超級模特嗎？”
“啊，是的。”艾飛笑開了：“帕斯頓小姐，就正如我剛才說的那樣，您一定會成為所有人仰望的存在的。不管在您身後還有多少人可以成為超級模特，隻要記住，她們都是你的後輩！用日本人的說法就是，所有人見到你的時候，都要尊敬的稱呼您一聲：‘前輩！’”
眾人微笑起來。隻有格洛麗亞，羞紅了臉蛋：“……？”
“不，不用不好意思的。這是您應該得到的。卡爾？”
“嗯？”卡爾一愣，還有我的事嗎？
“希望您加緊時間。畢竟，模特是可以在短時間培養出來的，而設計師則不是。我不希望有一天，艾克品牌中的優秀設計師越來越多的時候，您還是拿不出值得別人尊敬的作品！要知道，您可是公司除我之外的第一個正式設計師呢！不要被那些新來的後輩比較下去啊！”
“JAJA！”卡爾突然用他聽不懂的德文說了幾句：“我是說，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