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日本來客（1）
船上紐約港的時候天色不及艾飛來的時候那麽黑，可能是因為白天的時間相對較長的緣故了吧？氣溫也暖和的多，站在甲板上任由海風吹起風衣的下擺，更增添了幾分飄逸和瀟灑。
斯賓塞等人站在後麵，指著雨宮井子的背影在低聲說話，不時發出隻有男人才會聽懂的笑聲，似乎又是在對自己品頭論足了呢！雨宮井子心中無奈的想著。似乎從在橫須賀上船開始，他們就沒有終止對自己的議論？心中滿是無奈的撇撇嘴，把目光投向了遠處的建築：不知道艾君在美國的生活好嗎？他的工作進行得順利嗎？想到可能很快就可以和他見麵，雨宮井子的心猛烈的跳動起來。
這一次到美國來是由斯賓塞?亨弗嘉先生安排的——火影劇場版的巨大成功甚至連美國人都驚動了。橫須賀的電影院不是很多，於是，一些對影片感興趣的美國人特別的跑到東京來觀影。在走出電影院之後，一貫驕傲的美國人也不由得由衷讚歎：原來，動畫電影還可以這樣拍？為什麽美國人都沒有想到的電影，居然會由日本人率先拍攝出來了呢？
抱有這樣想法的人也包括斯賓塞先生，順便提一句，他已經從戰爭前線回到了日本國內——到1952年初的時候，韓戰已經進入了一個相對平和的時期，雙方都有些難以為繼，中國方麵在51年4月份發起的第5次戰役以雙方各自付出巨大的傷亡結束，在這之後，誰也沒有了再發動一場大型戰役的能量和漏*點，沒有辦法，還是得在談判桌上解決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斯賓塞回到了日本，休整一段時間之後，準備再去進行報道。這時候的他還不知道艾飛已經離開日本了呢！待他看過電影，再和公司方麵聯係的時候才知道這個消息，又驚訝又好奇之下，斯賓塞來到了公司，和富士竹內詢問了情況。在得到具體的解釋之後，後者帶著由衷的佩服離開了。
在影院中看過放映的影片.之後，斯賓塞心中大喜：這樣的一部影片即使是拿到美國去，應該也可以獲得美國人的認可吧？抱著這樣的想法，他第二次和富士竹內進行了交流，對於美國人的這種提議，富士也覺得很有興趣：從來都是美國電影拿到日本來放映，似乎除了一部《羅生門》之外，還沒有哪部日本電影可以進入美國人的視線呢！如果這件事真的可行的話，那簡直就是可以大書特書的一筆！錢能不能賺到倒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能夠進入美國市場對於公司日後的發展有著太多太多的利好消息！
經過斯賓塞先生的聯係和推薦.終於有華納兄弟公司出麵，給日本《JUP學童動漫社》發出了商業邀請函，請對方在合適的時候攜帶電影拷貝到美國來，為美國觀眾奉獻一場來自東方的視覺盛宴——順便提一句，影片提前已經給美國方麵的客人看過了，否則的話，一貫利益至上的美國人才不會做虧本生意呢！
前文表過，在選擇那一座城市.作為第一次放映的場地時，公司的同仁一致決定：紐約！借這一次放映電影的機會，到美國去探望一下已經和大家分別幾個月之久的社長先生，不也是一舉兩得嗎？就這樣，有富士竹內帶領，雨宮井子，鳥嶼安康，赤峰江裏子，武藏日後，淺島忍，紗繪裏子，小倉和愛等幾個聲優演員為主要成員的赴美團隊就這樣確定了下來。公司這邊，暫時就交給加藤前一負責。
就這樣，一行8人在斯賓塞先生的陪同下，乘坐客輪.度過太平洋，終於來到了紐約港。
客輪緩緩的在岸邊，斯賓塞引領著大家走下懸.梯，早有華納兄弟方麵派出的接待人員和翻譯守候在出口，客氣幾句之後，把大家讓進汽車，一路開到了王子酒店，這裏是他們下榻的所在。
洗了一個熱水澡，眾人沒有半點因為時差帶來.的困倦，紛紛聚集到富士竹內的房間中，後者為大家準備了香檳：“首先，向為我們安排這一次行程的斯賓塞?亨弗嘉先生表示真摯的感謝！願我們這一次的美國之行可以取得最大的成功！讓我們的公司在美國人的心目中成為最佳動畫電影的代名詞！幹杯！”
“幹杯！”一番熱鬧之後，場麵逐漸冷靜了下來：“富士君……”
“嗨伊？”
“我……我想，這一次.的展映，是不是可以邀請社長先生出席？”
“當然！這是一定的！”富士竹內重重的點點頭，從西裝的口袋中拿出一封信：“斯賓塞先生，明天……能不能請您帶領我們去這個地址？”
斯賓塞接過信看了看嗬嗬一笑：“當然可以。而且距離這裏很近。我們甚至連汽車都不需要。走路去就可以。”
“真的啊？”
“當然！”斯賓塞拉開窗簾，向外麵黑洞洞的天空下一指：“萊辛大街就是在百老匯大街的盡頭處。距離我們居住的酒店很近的。”
眾人圍過來看了看，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見。算了，等明天吧！明天就可以和社長先生見麵了呢！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啊？唔，他不會還不知道我們到來的消息吧？但是這個想法幾乎是不可能的：《紐約時報》連續不斷的刊出日本人攜帶電影到美國來進行展映的新聞，隻要是生活在美國的人就一定能看到，他怎麽會不知道呢？
這些人都猜錯了，艾飛還真不知道自己的日本同事到美國來了：最近一段時間他實在是太忙了！經過華萊士的聯係，他已經在紐約的上城區找到了一間臨街的鋪位，麵積有100平方英尺左右，雖然小一點，卻也夠用的了。租金是每個月340美金，其他的諸如電費，電話費，水費，都要他自己結算。
鋪麵是有了，但是最主要的客戶卻是一個也沒有！情人節推出的時裝秀在一定程度上讓他的名字被人熟悉，但是更獲得人們認可的卻是那些他專心打造的模特隊伍！威莉，艾瑪，桑德拉等人最近的忙得不可開交，紐約的時尚界逐漸認識到了這些女孩兒存在的價值，開始一窩蜂一樣的下訂單：要求女士們在自己的服裝品牌發布會上表演。用一句話來形容，艾飛情人節的一番操作，完全是為別人做了嫁衣！他所獲得的收益也隻是出售服裝設計獲得的12萬7000美金的酬勞，其他的，他什麽也沒有得到。
情人節的演出，除了在紐約時報上刊登了一段關於新形勢的服裝發布會的報道之外，就再也沒有了下文。艾飛在最短的時間裏再一次獲得一部分啟動資金，全部投入到了新成立的艾克工作室中，這是他的第二次賭博，如果失敗了，隻怕他連翻身的餘地都沒有了！怕就隻能選擇灰溜溜的滾回日本了！
艾飛在多年後接受一次采訪時說到在美國的第一次失敗的原因：這是問題很多專門的人員也進行過理論上的評估，但是作為當事人的他，還是第一次在麵對攝影機的鏡頭時袒lu心聲：“最大的問題就是搞錯了這一次時裝秀的主體！按照正常人的觀點來看，這一次時裝秀唯一獲得大家認可的就是那些上空的女模特！而本來應該成為眾人焦點的服裝設計，卻變成了前者的陪襯！”這和他一直宣揚的，服裝應該是為主人服務的理念完全背道而馳。遭遇有生以來最大的一次失利也就是在情理之中了。
第二個問題就是在於服裝的選擇上，晚禮服作為上流社會圈子中女士出席交流，宴會等場合的必備裝備，本來用其來作為商業的主題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用模特走秀的形式推出，就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了：畢竟不會有人走在紐約市的街頭的時候也是會穿著晚禮服的吧？
說起這番話的時候，他已經很可以談笑自若了，實際上，在當時的狀態下，他卻是花費了很長時間的心力才慢慢領悟到的。針對遭遇的情況，他隻能歸結為當局者迷了！這是後話，暫時不提。
在這一次的工作室的規劃上，他拋棄了一開始那些繁雜的其他設計，隻保留了由自己負責的設計部門和必須要有的製作部門——總不能隻有圖紙，沒有真正的服裝吧？至於其他的，暫時是不可能把麵鋪開的太廣了，一步一步來吧。不過，在他的心底裏，還是有點不死心，他還想再搏一把：這一次要推出的是全部的男式服裝，就不相信沒有人會認同自己的設計？
每一天的時間，除了基本的兩個小時15分鍾的休息和吃飯時間，他全部利用了起來，進行服裝的設計和研究：52年的男裝在設計和造型上沒有很大的新意，而是更多的保持著2.30年代流傳下來的繁複，簡單而正統，把男性整體的氣質弄得千人一麵，沒有任何的個性，隻有無數人穿著同樣的衣服，如果一定要找到什麽區別的話，就是在顏色上進行區分了。或許，這樣的一種狀況才是我需要著力進取並且有可能有很大操作空間的？
想是這樣想，但是這一次他可不敢貿貿然就動手了：來自自己的意見總是往好的方向考慮，其中如果出現任何的負麵因素呢？如果再一次推出市場卻還是沒有人認可呢？怎麽辦？！
連續幾天的時間裏，他一直把自己關在公寓中，認真的思考可能會出現的問題，咖啡喝到嘴裏簡直都和白開水一個味道了，頭發也淩亂的要命，乍一看，還當他是剛剛從瘋人院中跑出來的病人一樣呢——這也難怪富士竹內等人在見到他的第一麵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極大的驚訝了！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