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驁煌病發!(精彩)

在她心裏,驁政一向最聽話,可這一次,居然用話譏諷她,傅珍珠心裏難受極了。

“政兒,我……”

戰戰兢兢地喊。

“玉夫人,你這樣稱呼不合適吧。”

“你應該稱呼我驁先生。”

冷漠疏離的臉孔,冷漠無情的話語,把她們的關係一下子就扯開了十萬八千裏。

他明明是她懷胎十月辛苦所生,他的身體裏明明流淌著她的血液,她們曾經共用一個身體,可是,如今,他卻讓她喊他‘驁先生。’

多麽普通而又陌生的稱呼。

這稱呼傅珍珠接受不了,驁政,她的親兒啊!

“玉夫人,即然都邁出了驁家這道大門檻了,如果是我,是決計不會再回來。”

他的一字一句如一柄鋒利的利箭,獵人拉弓,再百裏穿腸,準確無語地射穿她喉嚨,讓她痛到哽咽,喉管破碎,幾乎說不出一個字。

一張玉容白到幾透明,沒有一絲的血色。

是嗬,即然都跨出了驁家的大門,她又何再回來自取其辱,隻是,這麽多年來,她的心一直掛在驁家,她沒辦法做到視驁家人,視驁家事為無物。

“政兒……我,煌兒病了……所以,我回來看一看他。”

聲線顫抖,在兒子麵前,她是那麽渺小卑微,隻因,她把他生下來,不到四歲就棄他們而去,隻因,她生了他,而沒養育他們,這是她人生中永遠的錯誤。

“沒有那個必要,玉夫人,當初你絕情離開,今日你又上門來關心驁煌的病情,怎麽看怎麽都覺得有假惺惺的成份在內,這麽多年了,榮辱與共,在我們的成長曆程中,你都沒扮演母親的角色,在我心中,我媽早死了,早已經不存在了,我相信驁煌也與我一樣。”

“政兒……”

起初,她以為政兒會理解自己的苦衷,會比煌兒懂事一些,沒想,他們兄弟倆都一個樣,都在記恨著她當年的拋棄,也是,她走的那一年,他們不過才剛滿四歲,剛吃過四歲的生日蛋糕。

“你走吧!”

“政兒,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怨我從小就拋棄了你們,可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麽苦衷?你說,我洗耳恭聽。”

驁政也並非是那麽鐵石心腸的人,他與普天下的孩子一樣,從小就希冀著能得到母親的關愛與溫暖,可是,在他與驁煌的成長歲月中,母親的角色始終缺席,而每每他們生病了,總是奶奶不眠不休守在他們病塌前,獻上無微不至的關愛與照料,他們的母親有等同於沒有。

“我……”

傅珍珠紅唇掀動了幾下,最終是沒有說出口,幾番思量,她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

即然都恨了,那就恨到底吧,在兩個兒子心目中,她就是一個壞女人,賤女人,為了攀龍附鳳,為了玉書記的權勢,而拋棄了當時深陷低穀,生意做得一敗塗地的驁天嘯,他們的老爸。

所以,他們恨她入骨,每每想到他們冰冷的臉孔,無情的話語,她都夜夜未能寐。

“說不出來是吧?因為,你根本是為自己當年的虛偽嘴臉找借口,你也怨我們不是,你說,如果當初你不嫁入驁家,或許也不會生下我們倆個禍害,如果你不嫁入驁家,就不會有今日這些事兒。”

即然生了他們,就應該負責到底,她是一個女人,應當最清楚沒有母親,對孩子來說是一種多麽大地傷害。

不能忍受兒子這樣的指責,他們可以指責她狠心無情,卻不能認為她不要他們,而且是故意不要他們。

“政兒,請你不要這樣說媽媽,我是愛你們的,你應該知道,我與你父親沒有感情,我們雖是青梅竹馬長大的,可是,他並不愛我,我也不愛他。”

沒有感情的婚姻是痛苦的,他是一個明理的人,他可以理解,卻無法感同身受。

“即然不愛,當初,在未婚前,你就應當反駁這段婚姻。”

“你知道我的父親,也就是你外公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我那時隻有十幾歲,膽子小,又涉世未深。”

盡管當時情況是如此,總之,她拋棄親子,去追尋自己的幸福那就是一種無法改變,無法彌補的過錯。

“這些恐怕都是你的借口,玉夫人,你到風光了,是Z市人人尊敬,錦衣玉食的玉夫人,每一次,玉麒麟帶著你去出差,每每看到關於你們的報道,我是恨不得將那報紙揉碎。”

如果當年她反駁了,不願嫁入驁家,恐怕今日就不會有驁煌不治之症。

許多事,有前因必定有後果,他的母親傅珍珠與爸是近親結婚,她的懦弱害了煌兒一生。

“如果驁煌治不好,我定讓你償命。”

他說得十分狠絕,雙眼直射出怨恨的光芒,似乎,站在他麵前我見猶憐,楚楚動人,風韻猶存的女人不是他的母親,而是他的敵人!

“驁煌的病是因你而起,如果他治不好,我不會放過你,玉夫人。”

以前的驁政明理,懂事,什麽都為別人著想,在驁家,自小沒有娘的照顧,他又比驁煌大,所以,他顯得比驁煌更加成熟,以前見到她雖然不啃聲,但,也沒表現出過多的怨恨,這一點上,到是驁煌,每次見到了她,都是疾言厲聲,說的話難聽極了,甚至經常在公眾場合讓她與玉麒麟下不來台,她一直將驁煌當孩子看待。

原來恨她最深的是驁政,是她的政兒,他隻是把什麽事都藏在心裏,不說並不代表不恨。

今天他把話說得如此絕決,絲毫都沒任何轉寰的餘地,他恨她,恨她在驁家最艱難的時刻,將他們遺棄,恨她生下他們,讓煌兒得了心意症,以前,就曾有人預言,說她嫁入驁家,與驁天嘯結婚屬於是近親,生出來的孩子不是聾子就是啞巴,或者是其他的殘疾,沒想這些都不是,煌兒得了心意病,雖然是唯心之說,但,她卻痛不欲生,這是她釀製的苦果,也是驁傅兩家當時聯姻的苦果,她的父母雙雙不在人世,而這個苦果,隻因她當年對不起驁家,所以,隻能讓她來承受一切的悲。

對於驁家來說,雖是唯心之說,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她是驁家的千古罪人。

驁政撂下狠話,踩踏著軍靴,頭也不回地昂首闊步離開,他高大的身軀,冷漠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她淚水漣漣的視野中,喉嚨一陣哽咽,伸出手,想阻此兒子離去的步伐,可是,吹繞過她指尖的,隻有冰冷的風兒。

驁政,驁煌,這對雙胞胎兄弟,是她心底最深刺骨的痛。

煌兒的病,她要負全部責任,因為她當年嫁了驁天嘯,因為,驁天嘯是她的表哥,嫡嫡親的表哥,而驁老夫人是她的姑母,近親結婚也就導致了煌兒今日的病,也許正是因為這份憤怒,驁政才撕破臉惡言相向。

她心裏有苦,這苦已經深埋了好多年,可是,這苦她沒法向人訴說,心中有淚,卻哭不出來,當初她狠心棄他們而去,現在,她就算是痛哭失色,哭得肝腸寸斷也沒人能同情她,原諒她。

頭昏昏沉沉的,感覺腳像是踩在了棉團裏,腿像灌了鉛,每走一下都感覺如刀尖刺在了美人魚的腳趾上,每走一步,就看到了自己心正汩汩流出鮮紅的血汁,那汁紅得那麽濃,那麽鮮豔,刺得她眼瞳一陣緊縮。

她是怎麽走驁府的,記不清了,總之,她沒有打車,是一步一步走回玉家的,回家時,侍候她的小蘭姑娘正在屋子裏急得團團轉。

見她歸來,小蘭臉露喜色,急切跑到門邊迎接:“夫人,你可回來了,你不見了,書房派了好多人去尋找,此時,正在樓上書房發脾氣呢。”

“呃!”

她淡淡地回應,心口很疼,她沒辦法向一個丫環說太多,畢竟,所有的事都是她的私事兒,玉麒麟是公眾人物,她不想讓他在自己臉上抹黑。

“小蘭,夫人回來了嗎?”

樓梯口傳來了男人低沉和緩的聲音,然後,一向穩重,成熟的玉麒麟邁著倉促的步子從樓上下來。

“珍珠,你到底去了哪裏?”

傅珍珠衝著他笑了笑,極力掩飾心中的脆弱。

“煌兒病了,我隻是過去看看。”

這件事並沒必要隱瞞玉書房,再說,他遲早都會知道,所以,她選擇了實話實說。

又是驁家的事兒,這麽多年了,驁家的事兒跟瘟神一樣一直纏繞著她,連他都跟著喘不過氣兒來。

“是老夫人讓你過去的?”

“嗯,煌兒得了心意症,麒麟,你能不能幫他找一個精神科的醫生治治?”

玉麒麟望著她,眼睛眨也不眨,誰曾想風度翩翩玉書記,也是位癡情種子,重重地歎息一聲,大掌握住了女人俏瘦的雙肩,承諾:“我會安排的,你放心。”

隻要是傅珍珠的事,就是他玉麒麟的事,多少年了,他舍不得她受丁點兒委屈,在Z市,他混成了父母官,踩在雲端,無人敢惹的大人物,可是,在麵對心愛女人時,他卻覺得十分無力,即使是在他的羽冀之下,都無法保護她,隻因她最初的那段婚姻,而她是他強取豪奪,硬奪到身邊的女人,驁家不止恨她,更恨他當年的逼迫手段。

所以,任何場合,隻要有驁家人在,他都退避三舍,一般不輕易相見,除非迫不得已,驁煌生病了,他也略知一二,估計驁老夫人又是把她叫去一頓痛罵,這已經不是新鮮事兒了。

不過,人的忍耐是有一定限度的,每出一件事兒,都怪罪到珍珠身上,驁家人足實有些過份,這一次,他不打算再忍氣吞聲,他要為珍珠討還一點公道。

許是多年相處延伸出來的默契,她居然能猜得到他的心思。

“都是我們的錯,麒麟,這麽多年了,你一心護著驁家。”如果不是玉麒麟護著,驁天嘯的生意不可能一帆風順,如果不是他護著,驁家不可能在Z市隻手擋天,無人敢惹,地位也是無人企及。

“你……”

“是一個好女人,其實,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你仍然可以家庭美滿幸福。”

是他硬逼著她嫁給自己,而這十幾年來,她他與有名無實,她們沒有領結婚證,她隻是大眾公認的玉夫人,其實,她隻是吃住在玉府而已。

“我囚禁了你這麽多年,你恨我嗎?”

玉夫人笑了,笑得淡然,而雲淡風清:“不說這些了,夜深了,休息吧。”

她剝開了他按壓在自己肩上的大掌,深吸了一口氣,邁著懸虛的步子走向了自己的臥室。

玉麒麟站在原地,雙眼直直地鎖牢著她纖細絕美的身姿,她是Z市最美的女人,十八歲就以一曲改編的鋼琴曲《梁祝》揚名整個Z市,她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女人,他相信,整個Z市想要得到她的男人很多,而他玉麒麟是玉家最光宗耀祖的一個,二十三歲出國學金融,二十六歲學成歸國,二十八歲在房地產界獨占鼇頭,二十九歲在父親的極力勸說下從政,從基層的一名小公務員做起,官路享通,一帆風順,兩年就坐直了市長的寶座,就隻用了四年,他就成功將Z市所有人踩在了腳下,成了Z市人人敬仰膜拜的父母官,他是政壇的一個傳奇,他能爬得如此之快,除了他自身卓絕的能力外,還有仰仗他有一個好父親,他的父親是京都的一名上將,不過,與他齊名,地位不分上下的人很多,許多王公貴族的鬥誌全淹沒在了紙醉金迷的紅塵俗世中,醉臥在了風塵清涼妖嬈女玉身之下,浪費了青春,虛度了年華,而他卻勤肯踏實,埋頭苦幹,也就成就了他非凡的地位。

在事業有成後,他遇到了Z市最貌美的女人——傅珍珠。

僅隻一眼,他就為之傾倒,靈魂附她身,在這之前,他根本不相信一見鍾情,自從遇到了她。

他是一市之長,而她卻是已婚婦人,他不可能直接強娶豪奪,他敬她,愛她,始終把愛藏在心底,直至有一次,她被驁天嘯一頓暴打,忍無可忍,所以,他出手了。

自然,美麗的女人成了他囊中之物,隻是,他守了她這麽多年,卻始終未曾走進她的世界,走進她的心,也未曾得到過她的人,她說過她可以給,如果不是心甘情願,他不會要,他玉麒麟也是坦蕩蕩的君子!

在夜深人靜之時,他的心是孤獨傍徨的,他不知道,自己還要守多少年,等多少年,她才會心甘情願地呆在他身邊,而不是一心隻記掛著驁家!

嘴角蔓延著苦澀的滋味,點了一支煙,那天晚上,他沒有睡,隻是在書房批閱了一夜的公文。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個精彩的舞台,驁家人怨她,她怨他,然而,他卻不後悔,如果當年的事件還會重來,他也絕不會放開她的手,他也要將她擄至身邊,就算不能得到,隻要能看到,他也心滿意足,此生無憾!這就是他,霸道偏執認死扣的玉麒麟!Z市父母官玉書記!

一輛紅色的寶馬開進了Z市最著名的醫院,車子熄了火,車門打開,一雙紅色的高跟鞋伸出車廂,踩到了地麵,身姿窈窕,體態阿娜,五官精致,眼上戴著荼色眼瞳,墨鏡片上倒映著來來往往的平凡人群,她著裝太過於亮麗,以至招來了眾人紛紛側目,女人一向性格比較高傲,眾主關注的眸光自是滿足了她的虛榮心,嘴角蕩起了一抹笑靨,今兒口紅用的是鮮紅,妝飾也較濃,與鬱梵結婚後,她覺得自己沒必要再裝成白蓮花的樣子,因為,在與穀櫻諾的戰爭中,她已經以勝利者之姿而收尾。

對麵走過來一位護士,她的肩膀碰了護士一下,護士手中的白盤子飛了出去,藥水瓶砸碎了,黃色消毒的藥水濕了滿地,棉花簽散的到處都是,護士本想息事寧人,沒想女人隻是回頭看了一眼,麵無表情地閃開,連一起‘對不起’都沒有。

護士的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她也是位得理不饒人的主兒,這女人太猖狂了。

撿起地上破碎的瓶子,隨手就擲了出去,玻璃瓶子砸到了她背心,大紅的衣服沾了玻璃渣子,黃色的藥水將上等的麵料浸濕,不一會兒就擴出了好大的一團水漬子。

邋遢的模樣與她全身的光鮮亮麗顯得格格不入!

“喂,騷蹄子,你居然敢砸我?”

出口準沒好話,看起來漂漂亮亮的,咋出口的話就猶如豬在噴糞啊!

“哪個部門的?”

拿下了墨鏡,抬起了下頜,一臉倨傲地望著敢打她的小護士。

“不用知道我是哪個部門的,我自個走就行了,不用你找人開除,不過,我奉勸你一句,你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卻是個沒教養,沒涵養,沒素質騷女人,照我看,很有可能是一隻假得高貴的雞,不過,高貴又如何,就不是一隻雞嘛。”

“你說什麽?”說她是雞,她當然知道雞是什麽玩意兒,不就是妓麽?

穀馨予臉都氣白了,她正欲跑上前找小護士理論,沒想小護士撿起白盤子一溜煙跑得沒有了人影,來來往往的人太多,她跑了整整兩道長廊,也沒有找到人影,還崴了腳,最後不甘心憤憤地走入婦產科。

櫻諾是來醫院為驁煌拿藥,取了藥正欲離開,卻見那抹紮眼的紅影子喜孜孜從婦產科裏走出來,待女人走遠後,她走進了婦產科。

“醫生,剛才出去那位紅衣服女子是我姐姐,我想知道她是不是懷孕了?”

女醫生瞟了她一眼,正在與另外一名孕婦檢查身體。

“這個,你得去問她,這屬於是病人的穩私,我們不方便隨便透露。”

女醫生堅持原則不肯說,櫻諾拿著藥緊跟著追了出去,就隻來得及看到火紅色車身的尾巴!

穀馨予,你懷了鬱梵的孩子,預備為他生下一個孩子,享受家庭的幸福與溫暖麽?

櫻諾憶起了那一段光陰,當時,她懷著孩子,可,她的老公卻與穀馨予滾著床單,每一日,都是以工作很忙為借口,讓她獨自守著空房,當時,她痛到足以想用刀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的孩子被穀馨予整掉了,現在,她又懷孕了,憑什麽,她害了人,奪走了她的寶寶,反而自己卻幸福了。

想到穀馨予臉上洋溢的母性光輝,她心裏就非常不舒服,不舒服極了,她在意穀馨予肚子裏的孩子,並不是說,她愛鬱梵,在乎鬱梵,而是她心裏不平衡,從小到大,穀馨予已經搶去了她太多的東西,她不能讓穀馨予永遠這麽囂張下去,經曆了這麽多,她領悟出了一個事實,評價一個人善良隻是說得好聽一點,讓人容易接受一點罷了,其實,難聽點,善良不是傻子,不是軟弱,她再也不想做一個逆來順受的人了。

她把藥領回去的時候,驁煌正坐在窗台邊,昨晚拿了剔須刀,為他剔了胡子,胡子剔掉後,俊美的輪廓顯露出來,他整個人顯得精神了許多,雙眼也炯炯有神,隻是,每一次,當他看著她時,眼睛裏仍然是平靜無波的。

他蜷縮在貴妃上,雙眼直愣愣地看著窗外美麗的景色。

“驁煌,我回來了。”

盡量用著輕鬆平淡的語氣,其實,每一次,她看到他都想哭,好心酸。

驁煌好似沒聽到一般,隻是身子微微震了震,這說明他知道她回來了,她輕輕走到他麵前,蹲在他腳邊,仰首望著他,而他堅毅有力的下巴隱在了光影中,整個臉孔隱若隱現,眼睛望著窗外的山巒,眼珠子轉也不轉。

他永遠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煌,立春了,天氣暖和起來了,快過年了。”

櫻花快盛開了,你還記得曾經,你帶我去一片櫻花林賞櫻花,你摘了一朵櫻花別在我發鬢,對我說:“諾兒,你瞧,對麵山巒與你的姿容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

“開春了,湖麵上的冰已經融化了,明年冬天,我帶你去冰上跳舞可好?”

冰上跳舞,他擁著她,她依偎著他,他的衣角纏繞著她的裙裾飄飛,他的臉貼著她的臉,她們氣息交融,在冰塊上舞動著身姿,那是一幅多麽美麗的畫麵!

今年的雪融化了,跳不成了,所以,他給了她一個明年之約,可是,他失言了。

這一晃,她們分別就是整整五年。

她失去了記憶,而他得了不治之症,兩人就這樣在世界的兩個角落,將那段刻骨銘心的情愛遺忘。

這五年,她不知道他在哪兒,他也不知道她在哪兒,但是,她們都在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出現。

好在,老天垂憐,不忍心他們這對有情人如此痛苦,所以,才給了他們創造劫後餘生的機會。

“少奶奶,三少該吃藥了。”

劉嫂熬了藥端上來,怕打擾了主人們的好事,故意咳嗽了兩聲兒,還用手叩了一下房門。

因為房門沒關,如果看見了不該看見的,總是尷尬的。

“嗯,拿過來吧,劉嫂。”

劉嫂把藥端過來就退出去了,櫻諾拿湯匙舀起一勺,遞到了男人的唇邊,男人平滑的眉心漸漸糾結。

低頭望著黑黑的藥汁,吐了一字:“苦!”

“放了好多糖的,不苦,煌,來,聽話,乖。”

櫻諾像洪三兩歲的孩子,將藥喂進他的嘴裏,為愛的人犧牲是理所當然,也是心甘情願,至少,她是這樣認為,也是這樣做的。

侍候他吃了藥,再撫他躺到了床上,櫻諾下樓去倒水,卻看到了客廳沙發上坐了一個人,他手上拿了一張報紙,整個人莫測高深,看不出喜怒哀樂!

自從她接驁煌回驁家後,她還一直都沒見到這個人,他是幾時回來的?心裏閃出這個問題,可是,她沒有在意,直接走進了廚房,當她接了水出來時,他仍然還保姿著優雅的坐姿。

完全把她當作是隱形人。

而倏不知,在她纖細的背影在樓梯口隱沒時,男人揚起了纖長的睫毛,犀利的眸光掃射而去,眸色變得極其複雜難懂。

櫻諾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一陣破碎的申吟聲從臥室裏飄出,感覺有些不對勁,便閃進了屋,果然,就看到了驁煌麵目猙獰,挺拔的身姿凝站在窗邊,單手撐在牆壁上,低著頭,額頭有汗珠浸出,整個人氣喘籲籲,似乎正處在痛苦的邊緣。

“煌,你怎麽了?”她尖叫一聲撲過去,沒想驁煌根本不領情,他不再溫順,凝掃向她的眸光變得冷厲,微微泛著紅光。

大手一揮,櫻諾就被他甩出去老遠,整個人趴在了地板上,肋骨被地板撞疼了,咬著牙,忍著痛,她堅強地爬起來,顫顫魏魏地向他走過去。

“煌,你……怎麽了?”他那雙銳利的眸子,閃爍著野性的光束,眸光變得陌生疏離,她心裏雖然害怕,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退卻,不論他變成了何等模樣,她都必須接受,必須想辦法治好的。

可是,莫名地,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就拿著自己的手指猛啃,隻咬了一下,手指就被他自己咬破了,鮮血直流,他甚至煩躁地抓扯自己的頭發,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櫻諾腦子翁翁作響,第一次,她麵對這樣的境況束手無策,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得的不是精神病麽,為何會雙眼泛著紅光,而且似乎是十分憎恨自己,又抓頭又咬自己的手指……

她不想他這樣傷害自己,壯著肚子撲過去,這一次,男人沒有揮開她,不過,渾身的戰粟波及到了她,讓她感覺屋子裏在發生一場輕微的地震。

“煌……”

他雙眼瞠得奇大,腦袋不停地搖擺,掃射向她的眸光變得狠厲,布滿了戾氣。

一時間,他變得好嚇人,就好似從森山爬出來的一隻野獸,似想要把她撕吞入腹,她知道自己不能離開,不能放任著他一個人不管。

“煌。”

她呼喚著,怕他咬到自己的舌頭,驚慌失措間,她把手伸進了他的嘴裏,一陣椎心刺骨的疼痛襲遍全身,她痛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冷汗從背心冒出,就在那時,耳朵邊傳來了倉促的腳步聲,僅隻有幾秒鍾,那高大的身體就穿越過了走廊,飛奔進屋,而他身後跟著一大群身著白袍的醫生。

他奔進來的那一刻,麵色鐵青,如枯井般的深眸裏噴出火焰。

伸手死死扳住了驁煌的嘴,見她不知所雲,愣在那裏,他嘶吼出聲:“把你的手指拿出來。”

經他提醒,櫻諾迅速抽出手指,眼前白影一閃,一名護士已經一塊硬板塞進他的嘴裏,然後,驁煌的頭劇烈地搖動著,雙眸圓睜,怒氣衝衝地凝望著一屋子的人,額角,眉心,臉頰,顴骨處都火速冒出一層熱汗,全身抽搐不止。

醫生們動作麻利地將他弄到了床上去,幾個男醫生按壓住他不斷踢動掙紮的身軀,屋子裏的人終於不再手忙腳亂。

櫻諾看著驚心動魄的一幕,心底滿滿都是心碎,原來,驁煌並非隻是患了精神病,他甚至還患了其它的病症,這種病,她沒聽說過,更沒見到過,發病了,人事不知,還發瘋般要咬人,其實,應該是傷害他自己,剛才,如果不是她將手伸進他嘴裏,他肯定咬斷舌頭自盡了。

一個堂堂七尺男兒也不堪忍受病痛的折磨,不願做病魔的俘擄,可見,這病來勢洶洶,很能根治。

驁政臉上還有慍色,眼角瞥到了她不斷顫抖的染血手指,怒氣衝衝一把拉過她的人,不顧她的反抗,迅速拿了棉花球為她洗去玉指尖的血漬,然而,她固執想抽開手。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也不覺得難為情,在身份上,他是她老公的哥哥,她是他兄弟媳婦兒,說出去也不怕被人家笑話。

然而,處在憤怒中的男人才不管那麽多,強行為她手指洗去了血漬,消了毒,還為她包紮了一截紗布。

床上的驁煌咬著那塊硬紙板,也傷不到自己,身體不斷顫抖著,然後,雙眼一闔漸漸昏睡過去,醫生們提著醫藥箱悄然退出,整間屋子又恢複了先前的沉靜。

誰都沒有講話,她是被剛才的一幕嚇傻了,而他卻還餘怒未消,剛才,要不是他來得及時,驁煌很有可能就這樣走了。

他站在窗邊,不發一言,麵色冷沉,這可以說是櫻諾第一次見驁政發火,剛才,他坐在客廳裏看報紙,她還在罵著他無所事事,整天就呆在家裏,難道他都不用上班麽?

現在,她才醒悟,為什麽他不要她將驁煌帶回來?

因為驁煌的病根本不適合在家裏醫治,而剛才那拔醫生,明顯是他從禦州醫院帶過來的,她還以他惱怒地拂袖離開,就什麽也不管了,原來,在她還未離開,他就已經將專門照顧驁煌的醫生給帶回了家,而且,一直躲在暗處,從剛才他們一夥人雷厲風行的作風,可以看得出,他們一直在躲在暗處,隻要驁煌發生危險,他們就會火速趕來。

她一直認為把驁煌帶回家,給他親人的溫暖與關心,他的病就會漸有起色,她這種做法是正確的。

原來,她錯了,她這樣做,差一點間接害死了驁煌。

“對……對不起。”

她必須承認自己的錯誤。

“有用麽?”

‘對不起’三個字對驁政來說,是最無用的三個字,事情已經發生了,這三個字就顯得很垃圾。

“我,我不知道是這種情況,大哥……”

‘大哥’兩個字讓他怒氣橫生,他一把扣住了她胳膊,厲聲說了幾個字:“給我出來。”

他把她拉了出去,用力甩開她,她差一點被跌倒在地。

“大哥,我……對不起。”

“我不是你的大哥。”他冷怒地低斥。

“我與驁煌領了結婚證,你是他的哥,也自然是我的。”

這話堵得他啞口無言,俊逸卻又棱角分明的五官霸道而又含有陰驁,而那極薄的唇桀傲地揚起,鷹一般的眸子就那樣筆直盯視著她,嘴角勾出似笑非笑的笑影。

在她的記憶中,每一次,他生氣就會露出這種冷魅的表情來掩藏心中滔天的憤怒。

她知道他錯了,可是,當時她提出要將驁煌帶回來,至少,他也沒反對到底,如果他堅持反對,也許,她也輕易將驁煌帶回來,帶入大家公眾的視線中。

眼尾瞟了她手指一眼,指尖上還有他剛才親手纏上的紗布,他知道自己很粗魯,可,看到她不顧一切,將手指塞進驁煌嘴裏,讓他咬,心底就無端湧上一陣又一陣的惱怒,而那憤怒就像是漲潮的海水拍打著礁石一般,一波一波的拍打著他的心髒,銳利疼痛襲席卷而來,卻更像是被銀針一下又一下紮到了心肺裏。

她不知傷害為何為,尤其是那種看不見的傷害,何其無辜,卻是一把殺人不見的利刃。

“你……怎麽知道驁煌會發病?”

她不怕他手中捏得格格作響的拳頭會猛砸向自己,沒話找話說,及時想岔開話題。

“如果你愛他入骨髓,就應當要知道,他十天會發一次病,發病的頻率越高,他的生命就一點一點地消失。”

“不,你騙我。”

他騙她太多次了,這一次,她不打算相信,好不容易得知他活在這個人間,現在,她又要麵對他的離開,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人生命一點一點地消失,那是一件多麽殘忍的事兒。

“我為什麽要騙你?穀櫻諾,這是不爭的事實,他的病美國醫生都找不到病因,每一次發作起來,就像頭野獸似的,相信剛才你也見識了,他根本不認識你,他認不得所有的人。”

群醫無策,難道隻能等待死亡?

“大哥,你要救救他,救救煌,我求你。”

她求他有什麽用,他不是神,雖說有至高的權力,卻無法阻擋死神的步伐。

望著她玄然欲泣,麵色慘白的模樣,他終是狠不下心腸來拒絕,她的傷心,她的難過,她的悲苦早就深深刻在了他的腦子裏,許多次,他都想把她抱入胸懷柔聲來安慰,想用他粗厲的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想撫平她心中的傷痛。

但是,她喜歡著他的弟弟,也是他弟弟的女人,他不能,也沒辦法做到去搶病入膏歡弟弟的女人。

指腹將她飄散在鬢邊的黑發捋於耳背後,最後,他還是情難自禁地一把將她摟入胸懷,用著低沉散漫的聲音說:“我會想辦法的,放心。”

她的沉默讓他眼底滑過一抹溫柔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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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自己的完結文《大人物勾妻成癮》【女主語:我是毒藥,男主語:我是忠犬!】

她是名門千金,天之嬌女的身份,卻因母親出事,後母登堂入室而顛覆!

父親指著羞答答的女人,對她說:“她是我遺落民間的明珠,你姐姐,好好待她!”

人前,她很清純,眾人眼中遺世孤立的白蓮花。

人後,臉孔扭曲,陰險無比對她說:“米飛兒,是你占據了我原本該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樣,我就搶一樣。”

原來,口口聲聲愛她入魂的老公早已與她生出了一個四歲大的私生女!

那一刻,夢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