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節 南洋戰火
四月的鹹陽。
春光明媚,一派生機盎然的平和景象,已經好幾年了,沒有內亂滋生、沒有沉重得將人壓得喘不過氣來的賦稅,也沒有秦國之前傾國禦敵導致的勞作男丁稀少的困難,一個新的大秦就在這一種淡然無波的氣氛下一天天的強盛著。
街市口酒樓的生意也因為和平的大環境而好得不得了,以前處斬趙高時的那座酒樓更是整個翻新,上麵加蓋了好幾層。
對於來到這座當時最大城市尋找發財機會的商人來說,每天除了盤算著口袋裏能夠賺進多少好處之外,就是晚上的時候到酒樓去抿一口酒,扯幾句山海經。
“老卓,聽說你這趟滇國帶回了不少好東西,怎麽著,賺了多少?”在臨窗的位置,一個胖胖圓圓的中年商人對著同座的老者問道。
“老程,賺多少你猜猜,猜得出來算你精明,怎麽樣,今天這麽熱情請我喝酒是不是想讓咱家王孫去和烏氏保大人說說,讓你老程也加入到南邊的商道一同發財呀!”年長的老者微微一笑,輕抿一口說道。
“老卓,我正有此意,正有此意。”
商人的終極追求隻有一句話,最大利潤,也就是賺更多的錢。
這個年長的老者不是旁人,正是蜀地的大商人卓子越,不過,現在他已經不再具體打理生意了,因為他的兒子卓王孫的本事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追隨著秦南征軍前進的腳步,卓氏的生意也是一路大發,原本由巴蜀通往身毒的南方古絲綢之路因為要經過瓢人地界而身價倍增,如今瓢人在秦軍秋風掃落葉般的征伐麵前一敗塗地,沒了阻礙的卓王孫立時就發了大財。
當然,相比賺取更大利潤的烏氏倮來說,卓王孫賺的這點不過是零頭,五萬一千方孔圓形‘半兩錢’地零頭對於一個國家來說自然算不得什麽,但對於一個商家。一個家族來說,卻是天文數字。
卓氏大發了!
商人的嗅覺從來都是最敏銳的,一時間,卓子越在鹹陽新買的宅子賓客迎門,人丁興旺,甚至於不少生意上的仇家對頭都帶著笑臉主動跑來拉關係,走後門,套近門。原因嘛當然隻有一個,就是分一杯羹。
“嗯,這個老夫現在也不管事了,都是年輕人在鬧騰,老程呐,我看你也早點把擔子放了吧,回家歇歇多好!”
子孫有出息,做老爹的臉上也是風光得很,卓子越是何等精明的一個人物,對於這些虛於委蛇的交際信手拈來。話裏更是不帶絲毫地火氣。
“別呀。老哥哥,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呀,我老程要是有王孫這麽一個好兒子。我哪裏還用得著這麽吃苦受累的,唉,都怪我那個小子不成器呀!”
姓程的奸商做秀的本事同樣不弱,一聽到卓子越推脫,就立馬語帶哭腔,雙眼紅紅的,一對膝蓋更是微微顫抖,似有下跪的意思。
“算了,老程,你那幾下子還是回家騙騙小孩去吧。瞧上我們老哥倆往日的情份上,我修封信給王孫,讓他照顧照顧你的生意,如何?”
“太好了,還是老哥哥體恤我,來,我們喝酒,店家,上最好的酒。快!”聽到這麽一說,老程立時破涕為笑,大叫大嚷起來。
秦國的商人們在為新地發財機會而鑽營奔忙,而在南方,傅戈已經帶著他地遠征軍跨過了伊落瓦底江中遊,進軍肥沃的錫唐河穀,這裏水網密布,河道縱橫,世代居住在這裏的孟族人就是在這塊地方依靠種植稻穀,捕魚繁衍生活。
對於秦軍,對於這支來自遙遠異邦地占領軍的到來,孟族人的反抗遠沒有北方的瓢人來得急烈,其中的原因是除了秦軍嚴明的紀律約束之外,還因為孟族人和瓢人不同,他們與秦人之間並沒有實質上的利益衝突,瓢人依靠壟斷身毒與秦國之間的商道而發財,孟族人則不是,相反,對於秦軍他們還相當的歡迎。
這些年來,孟人和瓢人為了爭奪伊落瓦底江的控製權,已經爆發了數次戰鬥,瓢人依靠著從北方秦國那裏獲得地優良兵器屢屢在與孟人的交鋒中占據上風,因此,孟族人對於秦軍能夠趕走瓢人心中自然感激萬分。
不止如此,秦軍的到來還讓孟族人生產的稻米有了最大的買主,對於稻米這種絕不同於北方麥秣的主食,傅戈幾乎是一見到就喜歡上了。
“頓頓吃白米飯的滋味真是好呀!”雖說傅戈出身於北方,已經習慣了北方以麥秣為主食的生活,但在潛意識裏,對於稻米這種後世絕大多數中國人都把它作為主食的東西還是有著相當地好感。
要是能將孟族人的優良稻種引入到秦國那該有多好,說不定將來有一天我們秦國的百姓也能天天有白米飯吃了。
夢想在一點點的發芽。
追根溯源,在秦之前,早在河姆渡文化時期,中國就有種植稻穀的曆史了,不過,這些稻種和孟族人種的稻穀相比起來,產量上要相差很多,因此,至秦時稻穀的種植也一直沒有得到大麵積的推廣。
雖說孟族人的稻穀是熱帶亞熱帶的作物,要想引種的北方困難相當的大,在曆史上東南亞稻種引入到中國,還是在宋朝之時,就宋時的技術水平,也隻是在嶺南一帶小麵積種植,真正推廣到江南一帶則時間還要向後推移。
“不管有多大的困難,哪怕隻將時間提前一天,都是莫大的功績!”本著這樣一個樸素的想法,傅戈在抵達奧加拉巴(後世稱之為仰光)沒幾天,就開始與當地的孟族頭人接觸,並許諾以重金招募孟族的種稻好手前往秦國進行試種實驗。
成功了那是天大的喜訊,失敗了也沒什麽大不了,因為曆史的進程本來就是那樣,抱著這樣一個簡單的想法,傅戈開始了他的農業科技推廣計劃。
不過,雖然在思想上對於未來科技的發展有那麽一點模糊的印象,在原先的學校裏也對什麽雜交水稻有一個概念,但具體說到如何去做,則傅戈完全沒有頭緒可以查找,這年頭既沒有專業書籍可以翻譯,也沒有電腦百度大嬸可以查找,唯一能依靠也就是一點運氣了。
閑話少敘。
大秦天宏四年的五月二日。
對於出征到南方的秦遠征軍來說,是一個值得歡欣鼓舞和慶祝的日子,因為,從海路上進發的秦國海軍順利抵達了奧加拉巴港。
“傅帥,英布、欒布率海軍戰艦一百三十二艘,將士四千一百五十六人向你報到!”劈波斬浪、萬裏傾波,從英布、欒布黝黑的臉上,可以看得出他們這段日子可算是吃了不少的苦,畢竟,就算是十六世紀的歐洲航海家對於莫測的海途也是心存懼意的,更何況時間被前推了一千八百餘年。
“二位將軍辛苦了,快快下船,我已準備了豐盛的宴席,隻等著你們到達了!”
見到英布、欒布和一眾雄糾糾氣昂昂的海軍將士,傅戈心中升騰起的是一股由衷的激動。開拓海疆,這個夢想在自己手中漸漸的變成了現實,雖然還隻是第一步,但傅戈相信隻要他繼續努力,就一定能創造出不一樣的曆史。
“稟傅帥,這一次出海,我軍在哥羅富沙(即馬六甲)、赫裏(即印尼爪哇島)等地取得並建立起了兩個重要的補給地,並留駐了約九百名兵士,那裏的土著力量比本州島上的根子國軍隊還有不如,他們不會對我軍構成什麽威脅。”
“傅帥,我們在臨近哥羅富沙的外海上還發現了幾艘維達人的商船,當時,他們一見到我軍船隻有靠近的跡象,就立即棄了船隻登上附近的海島逃竄了,我們的向導不熟悉航道,一時也無法追趕,不過,據哥羅富沙的向導說,維達人的國度就在距離此處不足三百餘裏的海麵上,聽說那裏是一個盛產寶石的豐饒國家。”
在酒宴上,英布和欒布不停的講述著他們在這一趟海途中的見聞,種種離奇古怪的經曆,還有那些從未被人發現的土著部落,以及掠奪到的奇珍異物,這些都讓聽者既好奇又刺激。
海上冒險的樂趣就象一次讓人回味無窮的旅行,過程雖然辛苦,但事後回想起來,卻是那樣的令人難忘。
大秦水陸兩軍會聚於奧加拉巴,在當地孟族人的友好協助下,消耗了大量貯存食物的秦國海軍得到了充足的補充。
隨後,他們的目標直指更西方的古國維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