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生死理由

梁小龍道:“獸醫。”

“親愛的,你傻了?”蕾切爾首先笑了起來:“那個不自量力地想要救每一個人,卻從沒救過一人的老家夥?”傑西卡符合道:“能把腳氣治到截肢,能把活人醫成四人,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他死了,應該很少有人會被觸動吧?”梁小龍哼道:“天才總能發現平凡中的不凡之處,蠢才嘛……啊……別掐啊,我錯了還不行嗎。”梁小龍趕緊掙脫出來:“你們仔細想一下,在這個炮灰團體中,獸醫有什麽與眾不同之處。”

傑西卡突然咯咯地笑了起來:“要說有,那也是年紀,太老了,老得不像一個兵。”梁小龍道:“不錯,就因為他老,老人都比較穩重吧?炮灰團裏唯一的老人死了,他們就失去了一個老人的沉穩和經驗,隻剩下二三十歲的瘋狂和衝動,。”

蕾切爾道:“就算這樣,他還是一個活著不多,死了不少的老頭子,他的死還是不能讓炮灰們瘋狂地想要反攻報仇。”梁小龍搖頭道:“寶貝,你錯了,炮灰中任何一個死了,他們都會瘋狂地想要報仇,這是袍澤之情,是爺們的情懷,你們娘們是不會懂得。”

蕾切爾和傑西卡對視一眼,然後瘋狂地撲了上來,把他壓在身下:“梁小龍同誌,麻煩你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梁小龍苦笑道:“你們兩個臭女人,想造反不成。”蕾切爾又在他身上使勁掐了一下:“用你們中國的話說,當頭上的大山壓得我們喘不過氣的時候,就要把它推到。”

“把我當地主土豪了。”梁小龍翻了翻白眼,然後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微笑,連說好話才把這一大一小倆美女哄下去:“繼續編寫劇本吧,把最後一部分完成了,就可以開始籌拍了。”

獸醫的死意義重大,別看這老頭子可有可無,但一直以來都扮演著極為重要的作用,首先他是炮灰中唯一的老人,死了,炮灰們就失去老人的沉穩和經驗;其次,炮灰們失去了一隻可以在死前抓的手,或許,這隻手在平時並不顯得那麽重要,但等獸醫死了,炮灰們才突然發現,等自己死了,要去拉誰的手。

獸醫死了,為了下懸崖搶回這個活著多餘死了無所謂的老家夥的屍體,炮灰們不顧自己少得可憐的炮彈儲備,同對岸的曰軍展開上祭旗坡以來最激烈的對轟,甚至驚動了虞嘯卿。孟凡了和迷龍冒死下懸崖找到屍體,他們用繩子把獸醫的屍體吊上去,獸醫被繩子勒得張開雙手,就像一個折掉雙翅的老天使,逆著曰光,和初生的太陽一起仰望著的孟凡了和迷龍。

獸醫升天了,一點點升入陽光,升入陰暗的炮灰們永遠也無法到達的純真之地。孟凡了想道:“他一生中沒有幫助過任何人,盡管他不自量力地想要幫助每一個人。‘他從不惡毒。’中國人習慣為死人說好話,這是我能為他想到的最好的一句話。”

“幻象一下這個情景。”梁小龍輕聲道:“清晨的陽光透過樹枝間的隙縫照射在獸醫的屍體上,他張開著雙臂就像天使一樣,緩緩地升天,去往哪個人們無法到達的純真之地。”蕾切爾幽幽一歎:“或許你說得對,平凡的人身上往往有最不平凡的地方,在劇本前三部分,獸醫這個角色可有可無,但死了,才發現原來他是這麽地重要。”

獸醫死了,炮灰們瘋了,反攻,為獸醫報仇成了炮灰們共同的想法,他們已經顧不得有多危險了,隻想讓死啦死啦快點執行那個近乎必死的作戰計劃。孟凡了道:“我瞧見死人了,我聽見他們說,別過來,不要死。可我還聽見他們說了,打過來,不要死,打過來。”他看著遠方,堅定道:“他們很驕傲,回不來了,可他們什麽都不欠,他們都還幹淨了,不虧不欠,用盡全命。”而後,他祈求著死啦死啦:“咱們把債還了吧,我們不能欠債,債我們是躲不掉的。”

“討厭的家夥,你又害我掉眼淚了。”傑西卡踢了他一腳:“每次寫煽情戲都要怎麽感人,小心影片上映了,影迷們罵你是騙子,專騙眼淚。”梁小龍道:“戰爭就是這樣,活著的人永遠欠死人的,炮灰們還欠南天門一千座墳啊,這個債,他們得還啊。”

上下一心反攻,指定作戰計劃,訓練,然後反攻,梁小龍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浪費,所以他選擇用交叉鏡頭。

首先,死啦死啦和虞嘯卿簡單的商定計劃,然後馬上轉入反攻。反攻中,他們剛開始爬汽油桶,就用回想的鏡頭闡述他們是怎麽訓練的;突然,前麵的人死了,最靠近的那人想到訓練時死啦死啦說過,前麵的人死了,後麵的人就用身體賭注,用手榴彈炸開,然後……

這樣的交叉鏡頭不但可以節省很多鏡頭,也更能體現戰鬥中緊張的氣氛。然後,爬出汽油桶,上天無路,馬上插入死啦死啦作戰計劃中第二部分,炸開山壁,進入地道,直通主堡。

不過在這一戰中也遭受曰軍的阻擊,發生了幾位慘烈的一戰,鼻涕蟲一樣的豆餅就是死於這一戰。迷龍把重機槍架在他的身上,瘋狂地扣動扳機,產生的高溫活活把豆餅燒死了。

“傻人,並不一定真傻。”蕾切爾歎道:“豆餅應該是炮灰中最沒有主見的傻小子,沒想到最後竟然能如此堅定,我想在那樣的高溫下,沒有人能忍受得住吧?而且,在本能的驅使下,他應該會甩掉重機槍的。”

“要不怎麽叫時勢造英雄呢?”梁小龍笑道:“戰爭中,人體所能爆發的潛力不是正常人可以想象的。給你講一個英雄的故事,他叫邱少雲……”當梁小龍講完邱少雲的故事時,蕾切爾和傑西卡不由麵麵相覷,真有這樣的人嗎?趴在火裏一動不動,甚至一聲不吭,那個邱少雲真的不是非人類嗎?

或許,梁小龍說的沒錯,戰爭是殘酷的,但在戰爭中人類所能爆發出的潛能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就像在危急中,人體在那一刹那爆發出來的潛能也不是正常人可以想象的。蕾切爾記得曾看過一則報導,一位母親早上要去上班,走到樓下時發現三歲的兒子趴在六樓陽台上喊媽媽,然後掉了下來,那時她離樓牆足有二十多米。可這位母親卻跑了過來接住了孩子。

想一想,人體從六樓掉下來才多長時間?而那位母親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跑完二十多米,需要多快的速度?奧運會百米冠軍也做不到吧?這就是母愛所能爆發出來的力量,而在戰爭中,有很多愛比母愛還要偉大,人體能爆發出比母愛還強大的力量也不足為怪。

先鋒隊成功了,搶占了主堡,切斷了曰軍的指揮係統,戰爭應該要結束了吧?但別忘了,戰爭隻是政.治的延伸,政治的需要卻導致大反攻遲遲沒能開始,炮灰們原來接到的命令時堅守兩三天,可最後卻堅守了足足三十八天,可謂彈盡、糧絕、援無,成為必死之局。

炮灰們餓了,餓得連動彈的力量都沒有了,這時候曰軍指揮官竹內連山隻需要派一個人就能全殲炮灰們。炮灰們也自知必死,他們抱成一團,拿著僅剩的一顆手雷彈,準備把欠下的債還了,這樣他們就能不虧不欠地去黃泉路上尋找死去的戰友,告訴他們,我們不欠你。

“這就是大反攻的主線,具體情節我得仔細思量一會。”梁小龍輕輕一歎:“尤其是最後這個環節,到底要讓所有都不虧不欠地去地獄,還是讓一部分人活下來。”

“活下來!”蕾切爾和傑西卡同時喊出口,女人到底是心軟的動物。對於這個環節,梁小龍也看得很重,不管是原小說中,還是連續劇中,都有人活了下來,但梁小龍尋思著,既然是戰爭,何不如再殘酷些,所有人都死掉算了。不過原小說的情節也很完美,一時之間,梁小龍也不知道該做何取舍。

所以,梁小龍幹脆把問題推到蕾切爾和傑西卡身上:“咱們實事求是,既然你想讓他們活,那就說說讓他們活下來的理由。”傑西卡賴在他懷裏撒嬌道:“親愛的,說話算話,隻要我們說得有理,就得按我們想法。”梁小龍道:“當然,現在開始發揮你們的想象力,給我一個完美的說法。”

傑西卡咯咯一笑:“要理由,那太簡單了,戰爭也要有人姓化的一麵,太殘酷了,會遭人罵的。”梁小龍白了她一眼:“這也叫理由?你的理由就好比讓你去勸一個拿著刀的殺人犯,你就告訴他,殺人不好,然後他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傑西卡氣呼呼地掐了一下,蕾切爾笑道:“其實你前邊安排的劇情就注定了要有一部分人活下來,你自己想一想孟凡了說的那句話。”梁小龍道:“孟凡了的台詞最多,我那知道你說的是那一句。”蕾切爾道:“潰逃回來時,孟凡了在南天門怒罵死啦死啦的那一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