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第二部分
梁小龍被嚇了一跳，傑西卡要來家裏吃飯，他真不敢相信倆人碰一塊會發生什麽事。而且，現在外公、老媽和小婷婷都在家裏，這一問題要是暴露了，家裏馬上就得召開一次批判大會。看到梁小龍受驚的樣子，蕾切爾咯咯地笑了起來，鄙視道：“有賊心，沒賊膽的家夥。”梁小龍弱弱地問了一句：“外公和老媽都在呢，我能不嚇一跳嗎？”蕾切爾笑道：“跟你開個玩笑呢，寫劇本吧，該進入第二場戲了。”
在小說和電視劇中，炮灰們一共乘坐兩架飛機前往緬甸，其中一架在空中被擊落，炮灰們全身隻剩下一條褲衩，然後被幾個鬼子追到英國人，被炮灰團團長龍文章所救。然後被龍文章忽悠著去緬甸打了一仗，最後看到英國佬的態度才回國，並在路上拉起一個團來，結果在南天門上葬送光了。
“人物，龍文章，這個得記好了。”梁小龍道，然後開始整理劇情，如果按照小說中的路線進行，那可就不是幾十分鍾能夠完成的了，所以肯定要進行修改刪減。梁小龍首先就是想到運輸機被擊落這一環節。既然決定了要大投資，那肯定要利用大場麵吸引觀眾的眼球，而這場空中大戰就是很好的環節。
增加運輸機，把兩架增加到五架，在配備十架護航戰鬥機，以當時遠征軍和美方的條件完全有實力配備，不算誇大曆史。遠征軍飛機多了，鬼子這一方也增加到二十架戰鬥機，這樣就能拍攝一場豪華的空中大戰了，高空轟炸、低空逃亡、裝機啥的都來一遍，就跟《珍珠港》的空戰鏡頭一樣，觀眾還不看得哇哇直叫？
第二，就是被擊落後，炮灰們被團長龍文章救下的情節，這是必不可少的情節，尤其是龍文章讓炮灰們脫掉緬甸布的那一句話，讓人心酸，也讓人熱血澎湃，充分體現出龍文章超強的人格魅力：“就算隻剩下一條褲衩，那也得是中國褲衩。”“你們都給我聽好了，這裏是緬甸，會死很多黃種人，死了以後，唯一能拿來讓人認人的，就是身上的裹布片。這仗要是打不贏，很多屍體都回不了家，能和同胞埋在一起就叫回家了，難道你們願意跟曰本鬼子埋在一起。”
簡短的幾句話，炮灰們見鬼似地脫掉緬甸不，鑽進柴油桶，抹黑進入黑森林。進入黑森林，炮灰們想回國，就像孟凡了說的一樣：“昨天我們興衝衝地喊著要來，今天我們又興衝衝地喊著要回去。”可是他們的無良團長卻把他們忽悠向戰場，還因此得到“死啦死啦”這一綽號，伴隨終生。
不過在這一環節上，梁小龍選擇了刪減，同英國人要裝備打仗的環節全部刪除，畢竟時間有限，安排不出那麽多戲。所以，他們到了英國人的駐地，發現英國人已經投降，死啦死啦這才帶著炮灰們回國，並在潰逃過程中招兵買馬，高喊著“回家不積極，腦子有問題”，結果還真讓他拉起一個團，並在最後全葬送在南天門。
“我們英國人才沒那麽不堪。”蕾切爾又氣呼呼道：“咋可能連麵都沒碰上就投降了。”梁小龍笑道：“寶貝，曆史已經證明在緬甸戰場上，你們英國人大潰敗，否則也不會讓我們中國遠征軍進入緬甸啊？”蕾切爾哼道：“那你也加點戲，寫一點我們英[***]人戰鬥的場麵。”
梁小龍不由好笑，在原小說和連續劇中，英國人可搞笑了，舉著旗子，敲著鑼鼓要向鬼子投降，結果發現鬼子已經被炮灰團殲滅了，隻好向炮灰團投降。可這些英國佬看到炮灰團們身上髒兮兮地，說這些家夥不夠紳士，到底動不動戰場啊？梁小龍極度懷疑，如果把這一段戲也加進去了，蕾切爾會不會咬自個？
梁小龍道：“寶貝，一部電影就一百多分鍾，我能顧得了那麽多嗎？”蕾切爾這才作罷，繼續寫，可沒一會，寫到死啦死啦評價中英美三國死鬼那句話又不樂意了：“美國鬼死於自由和散漫，英國鬼死於狹隘和傲慢，中國鬼死於聽天由命和漫不經心，所有鬼都是笨死的，我們英國人咋狹隘傲慢了？我狹隘嗎？”梁小龍忙道：“寶貝，你當然不狹隘了，但你們英國人在二戰時期確實如此，我不也把中國人和美國人都罵進去了嗎？”
蕾切爾從來都不是不講理的女人，相反，她非常聰明，否則也不會在梁小龍心裏占據著絕對的地位。不過聰明的女人也會發點牢搔，當然也不會在這些事上較真：“繼續吧，你個壞家夥，到現在為止，故事中就沒有一個讓人看著感覺舒服的人。”梁小龍不由好笑，作家梁小龍的文字功底厲害就在於此，他筆下的人物看似破爛，但內裏的精神卻非常突出，盡管第一印象讓人覺得別扭，但深入一看，卻地豎起拇指喊佩服。不過凡事總有例外，《我的團長我的團》裏邊還就有一個角色讓人覺得舒服：“我馬上給你打造一個完美的角色。”
這個角色就是迷龍的老婆，她至孝，在戰爭中，為了活命，人人忙著逃跑，她卻執意要埋葬死後的公公；她摯愛，愛自己的兒子，也愛迷龍，戰爭中永不放棄的是兒子，嫁給迷龍心裏就永遠多了一人；她勇敢，在死啦死啦要槍斃迷龍死，一個弱女子拿著機槍就敢跟團長頂崗；她大氣，從來不在人前說迷龍半句不好，盡管迷龍是個很混的兵痞子。可以說，夢想中一個女人該有的優點，在她身上全都能看到，她就是一個戰爭中完美的女人。
寫完這個橋段，蕾切爾也不得不歎服：“跟我一樣啊。”梁小龍笑著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妞，越來越自戀了。”蕾切爾鳳眉一揚，杏目一瞪：“我難道沒這麽完美？”梁小龍忙道：“你和她一樣完美，不，你比他更完美。”蕾切爾咯咯一笑，親了一口：“那當然，要不怎麽把你迷得死死呢？”
頓了頓，蕾切爾又道：“不過你們中國有句話真沒說錯，好白菜都讓豬拱了，迷龍那家夥占大便宜了。”梁小龍道：“但你不覺得迷龍很男人，夠爺們嗎？戰爭中，這樣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也是這樣的男人守護了我們中國每一寸土地。”蕾切爾讚同道：“要把現代人放戰場上，槍炮一響，估計得抱頭鼠竄。”
潰逃還在繼續，南天門才是他們的終點。橋被炸，護送婦孺過河，死啦死啦帶著他的炮灰團衝上了南天門阻截曰軍，為婦孺過河爭取時間，也為東岸固防爭取時間。又是一場大戰，梁小龍當然要選擇特效大製作，沒有空戰，但地麵作戰有大量的槍炮，可以加強爆破和肉搏戰。
梁小龍非常清楚地記得這場戲，到江邊了，炮灰們爭相著要渡河回家，但身後有鬼子斥候咬著，死啦死啦為了讓炮灰們上南天門固防，用槍子射斷渡河的繩子，怒吼道：“雜碎，雜碎，看到你們現在的樣子，我寧可瞎了我這雙眼睛。從緬甸，我們相扶走到這裏，走到自己的地方，把頭逃過東岸，把身子留在西岸，任人碎剁。”他問炮灰們這樣疼不疼，疼不疼？然後比劃著胸口：“我疼，我疼，我寧願你們現在把我剁了。我說過了，我要帶著你們一起過江，我說到做到，可得先幹掉那狗曰的曰本斥候，我們再一起過江。”
很淳樸的言語，但這當時的情況下，炮灰們的魂馬上又回來了，熱血澎湃，嗷嗷直叫崇尚戰場，槍炮轟鳴，短兵相接，轟轟烈烈地與曰本兵幹了一場，並取得了勝利。用孟煩了的話說：僅僅十五分鍾，我們把占領了絕對地形優勢的敵軍趕回林裏吃草，幹掉他們三分之二。我們像一條巨大的惡犬，咧出我們早已退化沒了的獠牙吼著——我咬死你。
漂亮的一戰僅僅是個開始，曰軍主力征調了緬甸境內所有的腳踏車飛快趕來，為了給東岸固防爭取時間，炮灰們隻能死死頂著。然而，他們麵對的是曰軍的是一支現代化的曰軍主力，用孟煩了的話說：整個晚上，曰軍就像是辦炮兵的展覽，隨著裝備重量和時間的推移，加入我們視野之外的射場，五十毫米擲彈筒、七十毫米步兵炮、九十毫米迫擊炮、七十五毫米山炮和野炮、一百零五毫米野炮和山炮，爆破彈在圖層裏爆炸，殺傷榴彈在空中穿飛，燒夷彈讓泥土粘在我們身上灼燒，照明彈讓黎明提前到來，煙幕彈又把黎明拉回黑夜。
可麵對這樣的主力部隊，炮灰們依然死死頂著，哪怕鬼子動用毒氣彈依然沒有打散他們為東岸爭取固防時間的決心。炮灰中的主要角色康丫就是在這一場戰鬥中死掉的，梁小龍記得小說中大反攻之前孟煩了對他的評價：什麽便宜都輪不到我們占，康丫你記得吧？為什麽他老跟別人要他要不找的東西，為什麽？就因為他什麽便宜都沒占著。
孟凡了的評價並沒有錯，但這麽一個愛占小便宜的炮灰在戰鬥中的勇氣卻是誰也想象不到的，中彈快死了，依然跟他談笑風生。戰鬥再次打響了，所有人都顧不上這個快死的家夥了，可誰也沒想到，等異常戰鬥結束了，這家夥竟然抱著快死之軀也參加了剛才的戰鬥，還蹦了幾個鬼子。
臨死前，康丫有一個願望，他以前是開車的，通過後視鏡可以天天照鏡子，可自成車被鬼子炸了之後就再沒照過鏡子，都忘了自己長啥樣了，所以他想在臨死前照照自己。戰場上，誰也沒有鏡子，戰友們隻能把刺刀拚在一起，點燃火柴，希望能完成他的遺願。但那樣真的能照著自己嗎？不能，康丫的死，留下了一個巨大的遺憾，這也是戰爭最大的無奈。
“你個壞家夥，又亂煽情了。”蕾切爾紅著眼睛：“你最少讓他死得體麵點，最少別留下遺憾。”梁小龍搖了搖頭，堅定道：“他死得最體麵了，馬革裹屍是軍人最大的榮耀。對啊，康丫死了有一場煽情戲，李烏拉也在叢林潰逃中死了，也有一場煽情戲，我咋給忘了，快改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