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涵佳拜師
沈觀虛看了方涵佳一眼，又淡淡地瞥了一眼隨風，臉上卻看不出有著什麽變化。片刻，輕聲問道：“你決定好了嗎？究竟要選擇哪個門派？”
“無塵派。”方涵佳毫不猶豫，異常幹脆果決。
沈觀虛似是早已有了猜測，臉上沒有一絲的變化，隻微微點了點頭道：“那好，那麽請無塵派的門主上台將他領下吧。”
沈觀虛無比平靜，並不代表台下那些巨擘們也能如此。紛紛大吃一驚，都不禁好奇，難道這個小子心智不全嗎？明明自己的親身弟弟在七星門，而且他又是沈觀虛親自相邀，隻要能夠進去其中，所受的待遇還會差嗎？這無塵派雖然異軍突起，可說到底還是一個小派而已，和動輒門垂數百年的七星門比起來就如同螢火與皓月的區別一般。
正在他們驚疑著的時候，淩雲霄在萬眾矚目中，緩緩登上了台。先是對著沈觀虛施了一禮，接著又對方涵佳道：“你跟我來，不過入門的事宜要等回山之後才能進行。”
方涵佳卻搖了搖頭，道：“慢！先等一等，我想問一下。他是你們門中的什麽人？”說著，用手指著台下的隨風。
眾人又是一愣，明明已經選擇了無塵派，這少年又在玩什麽花樣？可是看他一臉的鄭重，又不像是在搗亂嬉鬧。
淩雲霄微微一笑，道：“他是在下的結義三弟。”
方涵佳又追問道：“那我可以不做你的弟子，拜他為師嗎？”。
這話一出，不單是淩雲霄，便是沈觀虛都愣了一愣，有些驚疑地看了這少年一眼。放著好端端的門主的弟子不做，怎麽還挑選起了自己的師父來了？
隨風更是大吃一驚，這小子竟然指名道姓地說要做自己的弟子？
他身旁的月夕噗嗤就是一笑。道：“沒想到你跟著大哥這趟大會倒是沒有白來，一下便升了一輩，要為人師表了。”
隨風苦笑笑。他之前從未有過收徒之念。而且他想想自己尚且未滿弱冠，又會有哪個弟子會找這麽一個半大的師尊？怎麽看怎麽滑稽，最為關鍵的是，他此次前來天山。本意隻是想來看看淩雲霄的近況而已。並不會久留。隻是作為一次曆練，正巧碰上了這比劍論道大會便順道來看看。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他還是會離開的。
若是再帶上一個這樣的弟子。日後行走江湖之時多有不便。不單如此，他和月夕的兩人世界便要泡湯了。他滿是無奈地看著台上的淩雲霄，拚命地給他打著眼色。
可是淩雲霄明明看到了，卻毫無反應，直接視而不見。對著方涵佳道：“我雖是他的大哥，可是嚴格說來，他並非我無塵派中人。我也不好強求與他。你若是真想做他的弟子，不妨自己親自問吧。若是他應允，那你便拜入他的門下，也算是我無塵派中一員，若是他不允。你另投他派也好，也可拜入我的門下。”
聽淩雲霄這麽一說，方涵佳絲毫也不猶豫，直接朗聲道：“前輩，前日多虧了前輩仗義出手相救。不然涵佳早已性命不保，當時我便一心想要拜前輩為師，這才會來參與這群英大會。如今經曆了這般多的波折，終於讓我又碰上了您。實在是上天開眼，在下懇請前輩就收下我吧。”
隨風頓時便是一陣頭大，這方涵佳能在天山這麽多英雄好漢麵前開口求人，如此的膽魄他便非常欣賞。可是他確實沒有收徒之念，最為關鍵的是，他生平所學無論是王昌明所留的神秘劍訣還是路遇李白時所得的青蓮劍訣或者是析回兩天功盡是不傳之秘。他又豈能隨意地傳下？
可是若是說不收，方涵佳很有可能便另投了他派。他如此資質，投了他派實在是可惜。正當隨風有些難以決斷的時候，身旁的月夕突然道：“風哥哥，他既然指名道姓說要拜你為師，你先將他收下便是。若是以後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也可以將其暫時先寄居在無塵派內。即便你日後要去別處曆練，總不能一直是一個人吧，有一個幫手總會方便一些。”
月夕這麽一番話，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任隨風聰明一世一時間卻也沒有想到這一層。臉上為難之色盡去，反而掛上了滿副笑顏。
還是梁偷兒在一旁戲謔提醒了一句，“你還不快些上去表態的話，也許你這麽一個弟子可就要飛走了。”
隨風這才反應了過來，腳下一點，身子懸空而起。又用出了之前虛空踏步的身法，匆匆兩步劃過，一下就到了這方平台上。
看著隨風這道熟悉的身影，台下別派之人一下就認出了他的身份。不就是當日在與大洞真人決鬥時將其拚殺的少年麽？一時間紛紛恍然大悟，難怪這方涵佳放著一旁的七星門不去，卻非要拜入這剛剛聲名鵲起的無塵派了。卻少有人知的，當時隨風之所以會因為董既守和柳偉奇與大洞真人起了衝突說到底還是為了幫助這方涵佳。
看到隨風上台，就連一旁的沈觀虛都暗暗驚呼一聲：好一個靈氣逼人的少年！隨風還未發話，沈觀虛便搶先了一步道：“想必當日與大洞師弟對決的便是少俠你了，當時我乍聽聞此事還不信。此刻親眼見到果然英雄出少年，少俠如此年紀便有這般實力，實在是令觀虛佩服。”
沈觀虛這番話說來清朗中正，沒有絲毫擠兌之色。隨風雖然摸不清楚他這番話的用意，不過聽他話語很是誠懇，便也對著他一抱拳，道：“小生見過沈門主，在下在中原之時便已然聽說了貴派大名。今日再次一見，果然是雄踞一方的決定大派。比之中原的少林等派也絲毫不差，不談沈門主過人的武功修為便是這番氣度都極為令小生佩服。之前卻是和貴門有些誤會，不過既然梁子已然揭過，小生冒犯之處還請沈門主見諒才是。”
沈觀虛微微撇了撇嘴，露出了一絲笑意，道：“有什麽見諒不見諒的，少俠這般年紀便有如此實力，若是再過個十年，沈某即便還未行將就木，也絕不是少俠的對手了。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沈某也不願為七星門增添一個如此隱患，既然少俠也說梁子已然揭過了，那麽自然也就沒有什麽誤會了。不過說起來，還是要恭喜少俠喜得佳徒才是。”
台下各派紛紛吃驚，這少年未免也過厲害了。麵對沈觀虛，絲毫麵不改色，還能極為自如地談笑風生。更為誇張的是，一向對人不冷不熱的沈觀虛在麵對隨風的時候，臉上竟然掛上了一絲笑意。對於之前隨風殺了大洞真人的事情竟也不再追究了，這麽說起來實在是不像他沈觀虛的風格。
這天山之上的各門各派誰人不知，這沈觀虛除了一身武功極為不凡之外，才智謀略更是厲害，而且他一向脾氣耿直，雖然一直是那副一臉平淡的模樣，可是卻從不輕易妥協。一旦有人招惹上七星門或思沈觀虛，最後都沒有好下場。是以，很久以來便再也沒有人敢輕易掃七星門的顏麵了。
今日這七星門吃了這麽大的虧，可是沈觀虛竟然一絲反應也無，竟然還能和隨風如此談笑，著實是有些反常。
就連一向看事情、推斷前因後果極為準確的梁偷兒和淩雲霄此刻也都皺著眉頭，也都猜測不出原因來。
“多謝沈門主成全。”隨風向著沈觀虛又施了一禮，他這麽一番話極有講究。既給了沈觀虛顏麵，又逼得他在全天山各門派麵前向著他無塵派妥協。畢竟此話說出來便是意味著大洞真人死便死了，七星門不打算再作追究了。
隨風的本意是他如此和言悅氣地與沈觀虛言談，他沈觀虛礙於全天山門派的顏麵不好輕易發怒，從而隻能選擇妥協。不過他也未料到會如此順利，原以為沈觀虛至少會給他點臉色看看，沒想到竟然這麽順利便妥協了。不過他好奇歸好奇，此刻也來不及思考這麽許多。
當即便轉過了身來，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了方涵佳一眼。這般近距離地觀察，感知更是明顯。眼前的這少年當真不凡，這體質恐怕也是上古所沒有出現的，古往今來也隻這一例。
隨風暗暗吸了口氣，壓下自己心緒的波動，好讓自己的聲音讓人聽不出反常來，輕聲道：“方涵佳，我且問你，你真的願拜我隨風為師嗎？若是願意，你便是我隨風的首個弟子了。”
讓他有些欣慰又有些沒想到的是，方涵佳竟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咚咚咚”地對著隨風叩了三個響頭，口中朗聲道：“師尊在上，受徒兒一拜。”
“快些起來。”隨風上前了兩步，手掌虛虛一托，一道無聲的勁力發出。方涵佳就覺得身上一股大力湧來，情不自禁就被一下給托了起來。看著麵前這麽一個懵懂中又帶著些堅毅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少年，隨風心中一片複雜的感覺。真如月夕所說的，恍然間自己便要為人師表，長了一輩了。
“走吧，隨我下去。見麵禮等到了台下再給你。還有具體的事情，也要下去再說。”隨風輕聲說了幾句，看向他的眼光中多了幾分溫和。
接著，隨風和淩雲霄三人便在萬眾矚目中又回到了台下，等他們下去了之後，立時便是一陣低低的談論交談之聲。關注無塵派的眼光也陡然一下子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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