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幽州方家

方涵佳看著隨風和月夕兩人的背影走了,立時就邁步跟了上去。經過封彪身旁時,突然撇過頭淡淡道了一句,“彪叔,你不跟上去拜謝一下你的救命恩人嗎?”說完,加快了腳步,飄然而去了。

隻剩下封彪呆愣愣地待在了原地,許久突然渾身一個‘激’靈,一下從剛才的震驚中恢複了過來。剛準備也跟了上去,卻又突然停下看了看正一臉苦痛之‘色’躺在地上的董既守和柳偉奇,重重地哼了一聲,匆匆地向著隨風那邊跟了過去。

“風哥哥,你這樣一下得罪了這麽多人。以後會不會有什麽危險?”月夕跟著隨風走了幾步,迎麵吹了吹寒風,一下清醒了過來。眉頭擰在了一起,滿是擔憂之‘色’。

隨風微微一笑,道:“此事你盡管放心便是,就他們還不敢拿我怎麽樣。我隻是稍稍教訓了一下那個柳偉奇和董既守而已,他們七星‘門’自有分寸,才不會為了這麽兩個弟子就平白招惹上一個先天高手。至多至多,那個你所說的那個什麽內‘門’的首座替他們出出頭罷了。我現在剛好一身功力陷入了瓶頸,需要與一個同級的高手好好切磋一番,也許才能獲得突破。我能把握得好分寸,卻是讓你擔心了。”

邊說著,邊用手輕輕撫了撫月夕白皙嬌嫩的臉龐。感受著隨風指尖的觸‘摸’,月夕心中一下就安定了許多。柔聲道:“不管怎麽樣,我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

“傻瓜。”隨風也是微微一笑,語調中滿是輕柔。

“走吧,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再接著好好逛逛吧。你不是想要我給你買胭脂水粉的嗎?”隨風看了看天‘色’,夕陽雖然已經西斜,但是離著日落還有一段時光。正當他們兩人駐足在一位不知什麽‘門’派的‘女’弟子所開的攤位前為月夕挑選著胭脂的時候,突然聽聞身後傳來了一聲脆生生的少年的聲音。

“在下幽州方涵佳,乃是幽州方家的子嗣,敢問閣下真的是先天高手嗎?”他還未靠近之時隨風便已然發現他了,隻是,他一直不願過多理會這些雜事。是以,一直都故意裝作不知。

此刻聽他幽州方家,他卻是神‘色’一動,一下就回過了頭來。他之前卻是聽隨天提起過這麽一個遠在幽州的家族,和當年的隨家不同,這方家雖然勢力不小,但在名聲卻並不是很響。江湖上聽說過有這麽一個家族的人也是不多,可是隨天當年卻對這方家極是推崇。說這方家的神虛功極為不凡,內含諸多變化,可謂是部舉世難尋的修行心法。

想到了已故的父親,隨風心中也添了幾分感慨。頓了頓,還是轉過了身來,道:“幽州的方家?隻是你既是方家的少爺,又何必千裏迢迢地趕到如此之遠的天山來?”

方涵佳麵‘色’當即就是一變,似是斟酌著什麽。片刻之後,似是做了什麽決定一般,眼神中一下閃出了大片堅定之‘色’。這才接著道:“此事說起來便有些話長了,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

自從剛才看到他開始直到現在,隨風還是第一次見著方涵佳有過如此表情。他半低著腦袋,臉上似是掛上了一絲傷感之‘色’,說話的聲音也像是來自世界的另一端一樣。

“就和前幾年突然從江湖上銷聲匿跡的揚州隨家一樣,我幽州方家也是如此。從今以後再不存在了,我的父親乃是神鬼手方畿輔。兩年之前突然收到一封神秘傳書,也不知是何人所書。他接信之後便匆匆離去了。從此以後再沒半點消息,直到數日之後才聽聞他才歸來,隻是那個時候,家父已經身受重傷,隻留著一口殘餘之氣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想到了自家的故事有些共鳴,聽著這方涵佳說著這些故事的時候,隨風的心中想的滿是當年的揚州城,當年的隨家。這方家的故事,活脫脫就是一個翻版。

“那令尊臨終前可曾告訴你們究竟誰才打傷他的人?他又是什麽原因受得如此重傷?這些他都沒有告訴你嗎?”隨風聽他說這些話,也起了幾分興趣,忍不住就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

和他猜得一樣,方涵佳搖了搖頭,道:“父親什麽都沒有告訴我,他隻告訴了我的胞弟,方淑佳。事後我也曾問過胞弟不知道多少次,可是他從未有一次給過我答複。每次不管我怎麽問,他都是一副滿是燦爛的模樣,可是對於這父親的生死大事,卻一直隻字不提。不單如此,父親彌留之際還留下了一紙文書,大意是將方家最為寶貴的財產元牝珠給了我,而方家的家傳絕學神虛功被他留給了淑佳。”

隨風這才緩緩點頭,剛才聽封彪說起此事時,他還有些奇怪,現在終於是真相大白,再沒有一絲的疑問了。

便又順著方涵佳的話音問了一句,“所以,你便一氣之下和他們分開了?”

方涵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這彪叔叔乃是父親的生死之‘交’,在家父出事之後,也一直都是他從中相助,才最終保全了我們兩個。前些日子,我確實是從他們的居所搬了出來。不過我卻不是一氣之下,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因為我知道,我沒有神虛功在身,即便是修行別的心法,其收效和進步速度和方淑佳比起來想必也隻會越差愈大。若是想要改變如此境況隻能尋找別的途徑了。”

隨風點了點頭,深表理解,這兩人雖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不過此時看起來倒更有些像是同‘門’競爭的弟子一般。

隨風思量了一下,整理一番思路問道:“所以你便想到了將這個元牝珠當做路引吸引出更為優秀的高人做你的師父,從而學到你想要的東西。讓你也有機會麻雀上青天,將修行神虛功的淑佳給比下去。不知,我這麽一番分析,可有什麽疏漏之處?”

方涵佳大吃了一驚,沒想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既然被隨風這麽三眼兩語就一下道出了個大概。

見隨風對自己剛才這麽一番話逐漸來了些興趣,方涵佳心中微微有些欣喜,剛想順勢提出想要拜隨風為師的想法,就聽“噔噔噔”幾聲地麵震動的響動聲傳來過來。遠遠地就聽到了封彪的聲音傳來過來,“少俠,還請千萬留步!”便是這麽一聲呼喊聲,硬生生地打斷了方涵佳想要說的話。

方涵佳既不生氣,也不說話,便是臉‘色’也一如尋常。

封彪道:“今日若不是少俠果敢出手,想必我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骨了吧。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日後若是有什麽需要差遣到我封彪的,隻消是封彪還有一口氣在,定然不皺半下眉頭。”

隨風看著有些好玩,沒有理會他的感‘激’之語,反而淡笑道:“在下是揚州的隨風。”

“揚州隨風?”封彪眉頭一皺,神‘色’接著猛地一顫,有些不確定地問道:“莫非你就是若幹年前在長安城下單獨一人攔下了西域老妖的那個叫做隨天的前輩之子?轉眼間,你竟然已經這麽大了麽?”

隨風抿了抿嘴,微微笑道:“閣下記‘性’卻是不差,不錯,正是那個早已煙消雲散的隨家。難不成閣下認識先父?”

封彪輕輕搖了搖頭,歎了一聲,“令尊如此人物,我封彪哪有本事與他相識?之前卻是聽幽州方家家主說起過令尊,言語中對於他可是極為地推崇與佩服。我細問之下,才知原來令尊與他乃是舊‘交’了,他對於令尊也是推崇得緊。隻可惜,時光如此不饒人,不知不覺間,昔日的英雄此刻都化作了一抔黃土了。一代英雄,可是到了最終落寞之時還不是成了黃土一抔?想必若幹年以後,我們也會如此吧?”

隨風聽他說得傷感,輕輕拍了拍封彪的肩頭勸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何必現在為此‘操’心呢?英雄也好,凡人也罷,即便是最終都會如煙般消散,但至少我們曾經出現過,在這大千世界留下過我們的一分足跡,這便已經足夠了。而我們失去的事物,已經發生了。有些事情注定是無法改變的,不妨試著去接受它吧……”

隨風自然不會不知道,思念自己至親之人的感覺。是以這麽一番話說了出來,句句刺到了封彪的內心深處。雙肩一陣又一陣地顫動,顯然已經‘激’動到了極致。就連方涵佳也沒有想到平日裏看起來粗獷一片的彪叔叔竟然還有著這麽多愁善感的一麵。

封彪重重地應了一聲,他本就是豪爽之人,不過多時又恢複到了之前滿麵笑意的大漢的模樣了。

隨風看著封彪笑了出來,自己也跟著滿是爽朗地笑了出來。他本來隻是本著禮貌才和封彪‘交’談了幾番,可是這麽一談之下卻發現,這看上去有些凶相的大漢,實際裏直來直往的‘性’格卻很是有趣。不知不覺就和他親近了些。

接下來,幾人也都無事,便一起在四周四處逛著。看看有沒有自己需要的東西。

正當他們一席人很是隨意地在此處閑逛,路過一個不知名的攤點的時候,突然聽聞了一聲“據說,此次最新的三十六天‘門’中,竟然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塵派?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門’派,又有著怎樣的背景?”

隨風一下就聽準了無塵派這麽三個字,兩眼死死地盯準了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