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沐霖一直飛行到荒漠的盡頭才停止下來,心中那份強烈的不安地感覺才算是消失。很奇怪,那種感覺憑空出現,是那麽突然,那麽的真實。以經常在刀口浪尖的經曆,那種感覺絕對不會是平白無故出現,定然有事情要發生。

四周看了看,南宮沐霖才醒悟過來,自己已經穿越了荒漠,達到了荒漠的盡頭。到了荒漠的盡頭?南宮沐霖身軀猛得一震,荒漠的盡頭不就是蠻荒之地嗎?

想到這裏,南宮沐霖緊張的四處觀望,不敢輕舉妄動,蠻荒之地的傳說已經深入人心,沒有任何一個修道者站在蠻荒之地而不心寒膽戰的。

好在戰煌沒過多久便追趕上來,不過戰煌卻是站在南宮沐霖百米遠的地方,一臉焦急與驚駭的望著南宮沐霖。

南宮沐霖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無奈的衝著戰煌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也是稀裏糊塗就趕到這裏來了。

戰煌也不敢輕易進入到蠻荒之地,哪怕是最邊緣的範圍,眼下隻能擔心的望著南宮沐霖,另一邊與父親聯絡,看父親有沒有什麽辦法,亦或者說父親能否告訴自己一些相關的,用得上的信息。

在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南宮沐霖隻覺得一陣香風襲來,還沒等他做出什麽反應,人已經離地而起,下一刻便出現在戰煌的身旁。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以至於南宮沐霖和戰煌二人的腦袋都有些轉不過彎來。待看清來人是魅姬之後,戰煌拉著南宮沐霖倒退了幾步,警惕的望著魅姬。

魅姬見狀那叫一個氣,嘴裏嚷嚷道:“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沒一個是有良心的,我剛才救了你,你就用這麽方式報答我?”

“大姐,不是我沒良心,而是我沒實力啊,誰知道你突然出現救我,是不是又在打我什麽注意。”南宮沐霖一臉無奈地說著,不過說的也都是事實。

魅姬氣呼呼的樣子煞是可愛,再加上前麵的兩個肉.團起伏不定,很容易讓人迷失自我……

“小子我先謝過你剛才救我,日後若是有機會,我南宮沐霖自會報答,不過……現在我還是先告辭了,見到重狼幫我說一句,他若想毀掉神州大地,我南宮沐霖一定會阻止他的,哪怕是付出生命。”

魅姬有些失落地望著南宮沐霖消失的方向,南宮沐霖的那份倔強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以前的重狼不也是那個樣子嗎?在臨入聖境之時,對著自己和其他的幾個人也是如此這般倔強的說話。

過了這麽多年,重狼依舊還在倔強的做著當初所說的事。此時南宮沐霖又是這般表現,難道一切在冥冥之中都有定數嗎?難道在這個空間之外真的存在其他的高等生物在掌控著這個空間的每個人?

魅姬之所以能想到這麽深奧的話題,是因為重狼曾經跟她說過,聖境其實就在人們的身邊,隻是是以另外一個空間形態存在的。

過了良久,重狼出現在出神的魅姬身旁,見她想事情想的入神,也就沒有打擾她,而是在靜靜的等待。

不得不說,重狼這個人能讓這麽多人聞之變色,是有他得手段的,能親眼見到,親身體驗到他手段的人不多。

此時的重狼雖然還沒有恢複到巔峰狀態,但此時的他已經有足夠的實力傲視神州大地,再加上魅姬,還有上次在南海孤島上的全身裹在黑霧中的黑煞,可以說想幹什麽都可以,沒人可以阻止他們,如果非要說有人能牽製他們一二的話,恐怕隻有神獸一族了。

神獸一族讓人可怕的是各種封印禁錮秘法,以及不能以常識理解的各種秘法,總之是十分讓人頭痛與無奈的。

重狼之所以現在沒有動手,不是因為他擔心懼怕神獸一族,而是在等待一個契機,一個隻有南宮沐霖才有可能完成的契機。

另一方麵就是還有幾個朋友被封印著,需要他去幫忙突破封印,有了他們的幫忙,將來的事將會多一份保障。

對於重狼的目的,沒有人知道,哪怕是魅姬還有黑煞這些重狼以前最親近的人,他們也都完全不知道重狼真正的目的。

南宮沐霖和戰煌二人一直逃離了很遠,才停下飛行,躺在滾燙的沙礫上,南宮沐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那不是因為他累,而是想將心中忿忿不平的氣吐出來。

自從知道了如何複活叟雯的方法,便開始四處尋找那五樣東西,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們所遇到的事情跟以前所經曆恰好來了個大反轉。

以前不管幹什麽,做什麽都是隨心所欲,無所顧忌。可是現在呢?先是道階大陣,就算是找到了七星原木,卻顧忌道階大陣不能得之;隨後是腐蝕沼澤,陰差陽錯的將重狼複活,在身體虛弱的重狼麵前,自己連一點的反手餘地都沒有;再之後是南海海域,雖將烈火殿派來的人都消滅殆盡,可是全身裹在黑霧中的人的出現,讓他們隻有逃跑的份;再到後來昆侖山被困,左禪隕落,在荒漠又稀裏糊塗的碰到魅姬,還是淪落到一直逃跑。

這一係列的事情早就讓南宮沐霖心中憤怒,可是對方的實力在那裏擺著,你就算是再怎麽窩火,再怎麽憤怒,也隻能憋在心裏。

戰煌是跟南宮沐霖一起長大的,自是知道他此時心中所煩悶之事,可又不知道該怎麽去勸導,隻能默不作聲的陪他一起躺在滾燙的沙礫上。

這段時間經曆的事情一一在南宮沐霖的腦海中浮現,如演電影一般,隻是最後的畫麵是定格在了左禪那張病態白的笑臉。

一股莫名的悲痛湧上心頭,這種悲痛就算是當年對叟雯做出那般事都沒有出現過,當然,這不是說南宮沐霖不愛叟雯,而是太愛她了,所以當時他覺得自己那麽做是幫助了她。

如果一個人一生都活在痛苦與內疚之中,那人生會是怎樣的?估計還沒有死了一了百了痛快吧。

左禪的離去太過突然,而且更多的因素是因為南宮沐霖,如果沒有南宮沐霖先在昆侖派,他們四個也就不會前去昆侖山,那左禪就不會死掉。

這件事其實大家心中都跟明鏡似得,沒有人捅破那張窗戶紙,因為大家都明白,左禪的離去是任何人都不願看到的事情。

大家不怪南宮沐霖,可南宮沐霖沒有辦法不責怪自己,此時徹底的放鬆下心情,回想起這一係列事情,那種罪惡感就越加的沉重。

戰煌看到南宮沐霖的眼角有淚水滾落,歎了一口氣,說道:“左禪的事你依舊不能釋懷,就如你當年擊殺了叟雯那般。”

“是,我確實無法釋懷,雖然大家都沒有說出來,但是我心裏明白,老五他的死與我有直接的關係,我就是無法原諒自己。”

“你現在這個樣子,是誰都不想看到的,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果循環的,他們得到這個結果,都是有原因的,就算你再怎麽自責,也是無法改變這一現實的。”戰煌站起身,語氣強勢地說道。

“因果循環嗎?為什麽我種下了那麽的因,卻沒有一個果子出現?”南宮沐霖不屑地笑了笑。

“還沒有出現嗎?你看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你說還沒有出現嗎?”

“這樣的結果對我來說太輕了,死的人應該是我,不應該是老五。”南宮沐霖最後一句幾乎喊出來的。

“要死嗎?那也得等你把你惹出來的事端平息了再去死,那時候我也可以回家族看看了。”戰煌沒有再勸導,因為此時南宮沐霖的思維定格在了一個極端上,所以沒有再勸導下去的必要了。

戰煌的一番話,讓南宮沐霖如在三九嚴寒被潑了一盆冷水,立刻就清醒了許多,喃喃自語道:“對啊,重狼是因為自己才複活的,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該把這件事做個了結。”

南宮沐霖坐起來看著戰煌,問道:“小家夥,為什麽每當我快要迷失自我的時候,你就會把我喚醒呢?”

戰煌聳了聳肩,煞有其事地說道:“誰知道呢,一個明明很成熟穩重的男子漢有時候卻表現的如懦夫一般,真的很讓人費解。”

南宮沐霖笑著打了戰煌一拳,事情確實如戰煌所說,有時候南宮沐霖的表現真的就如懦夫一般,也許是兒時的經曆給他的內心深處留下了陰影吧。

戰煌看到南宮沐霖又恢複到了平常,心中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南宮沐霖那麽沉淪下去,別說不可能,世間是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南宮沐霖站起身,望著烈日,說道:“小家夥,咱們去把那七星原木取回來吧。”

“你瘋了?那可是道階大陣!”戰煌嚷嚷道。

“沒有點壓力,怎麽會有動力呢,走,咱們去闖一闖所謂的道階大陣。”

“這不是尋找壓力,而是在尋死啊。”

“在連環大陣中都死不了,我就不信還能死在道階大陣中?”南宮沐霖不服氣地說道。

左禪不在了,可複活叟雯的事情還是要繼續做下去,就算是為了自己,也算是為了左禪,這件事必須得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