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進入天香閣中,絢爛的光彩,奪目而耀眼,如夢似幻,給人以種不真實的錯覺,如置身夢境之中,比起過去,這三十多年來,天香閣顯然要提高不少。

內中,最然熱鬧,卻並不喧鬧,多了一份文人的雅致,像天香閣這種風月之所,普通人,還真不一定有那個資本進來。

輕笑中,心魔打量著寬敞明亮的天香閣,諸多才子在其中與美人把酒言歡,談詩論藝,好不熱鬧。甚或有些人輕抹古箏,悠揚典雅的音樂傳出,美人隨曲而動,如水蛇般靈動的蠻腰,風情百現。

“怎麽樣,大哥,三十多年未到此地,四妹將它打理的還不錯吧!”見到天香閣中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鍾道風笑道。

“是不錯,看來當初將它交給雪倩打理,是個明智的決定。”點點頭,心魔頗為滿意的道。

“走吧,上樓上看看去,先不急著去見雪倩。”手一揮,心魔說道,這一樓顯然隻是那些普通消費者的地方。

“好嘞。”答應一聲,鍾道風拉著蕭芷水的柔荑,向上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都是看著這三人,單就從賣相而言,男的俊俏,女的秀美,加上那與眾不同的氣質,很容易吸引人的眼球。

對於這種情況,蕭芷水見怪不怪,任誰見到兩男一女來到風月場所,都是避免不了這種尷尬的情形的。更何況,她是誰,昔日的天門十煞之一,世俗的眼光,又豈能給她造成困擾。

身後,心魔背負著雙手,閑庭信步的向內走去,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從他踏進門的那一刻起,就能夠感覺到有人已經注意到了他們,隻是故作不知罷了。

一襲黑衣,隨著心魔的行走,極有規律的擺動,身後一頭披肩的黑發,僅用一個絲帶隨意的束起,簡樸而不是自然。

眼光流轉,行走之中,心魔打量著天香閣內的眾人,心中暗暗留意,大致分辨出這些人的身份,莞爾一笑,這些才子,還真有閑情雅致。不過還是稍稍有那麽幾個人進入了他的注意範圍之中。

一個身著華美的俊秀青年倚坐在窗口,一雙眼眸,神華內斂,頗為深邃,臉上充滿了陽光之意,一眼望之,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無法生出反感。

發髻垂下,筆直,隨風輕舞,頗為灑脫,不時對著窗外輕笑,露出那兩排潔白的牙齒,看得出,這名年輕人應該身份不低,來這裏,似乎也僅僅是想要欣賞窗外的景色。

稍稍一瞥,心魔發現這名青年的手指修長而白皙,食指之上,雖然掩蓋的極好,可還是能夠看出,此人是個用劍的高手,隻是不知劍在哪裏。

二樓,同樣是在窗邊,非常巧合的,心魔發現一個吸引他注意的魁梧男子,好巧不巧的正好坐在一樓那名華服男子的正上方。

有些意外,又有些好奇,跟在鍾道風夫婦後麵的心魔在經過這名魁梧男子身邊之時,特意朝窗外看了一眼,心中一動,不露聲色的離開,若無其事。

也便是在心魔經過這名男子的身邊時,這個男子眉頭忽皺,心髒不經意間狂跳,雖然在刹那間被他平複,不過還是有著些微的冷汗冒出。

有些凜然的男子待心魔他們走出很遠之後才悄悄鬆了口氣,一直緊繃的神經也是鬆懈,那渾身僵硬的感覺這才逐漸消失。

轉過身,打量著向三樓走去的心魔等人,這名男子目露沉思,腦中快速的搜尋著心魔三人的資料,好半晌之後,無奈發現,根本就沒有半點印象。

“你們,到底是誰,難不成也是為傳承而來?”喃喃低語聲中,這名男子目露寒光,殺意繚繞在心間,含而不露。不論是誰,隻要是想要與他爭奪赤帝的傳承,他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毀滅對方。

在踏上三樓的瞬間,心魔一聲冷笑,身為魔的他對於殺意從來都是敏感到常人無法想象的地步,在那名男子殺意迸發的瞬間,他就已經有所感應。

“想要殺我,有趣。”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心魔心中自語。

很自然的,在走上三樓之後,心魔向著同樣的位置看去,果不其然,一個一身紫袍的威嚴男子正一手托腮,另一隻手端著酒杯,輕輕搖晃,在品味著佳釀,似乎是回味無窮。

幾乎是在心魔看向他的瞬間,此人也是回過頭,望向了心魔,兩人心頭皆是一震,第一次,心魔真正感覺到了什麽是勁敵。

恍如火光四濺,兩人同時皺眉,接著又若無其事的錯開,隻不過心中都給彼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走在前麵的鍾道風夫婦沒有半點察覺,依然是如先前般在前麵帶路,順便欣賞天香閣中那些貌美女子地曼妙舞姿。

眼中有著沉思,心魔沉默不語,跟在二人的身後,接下來的路程他竟然是又見到了五人,這五人都在四層,坐在一起,顯然是一個團體,衣著講究,每個人都是卓越不凡,氣質之中,竟然有著高貴之感。

五樓,終於是再沒有見到,心魔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不是很大的赤峰城一下子莫名其妙的冒出如此多的高手,實在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大哥,到了。”一直沉思的心魔忽然聽到前方的鍾道風喊道,這才回過神來,看向前方,目中複雜。

“怎麽,大哥,你不會是想要臨陣脫逃吧!”見到怔怔站立的心魔,鍾道風打趣道。

“你什麽時候見過我退縮的。”瞪了鍾道風一眼,心魔歎息道。

“這倒也是,想當年大哥你可是個頂天立地,說一不二的漢子。”嘿嘿奸笑中,鍾道風說道。

“好了,你確定雪倩就在這裏?”見鍾道風一副欠扁的樣子,他真的很想過去揍這廝一頓,好在旁邊還有這蕭芷水,否則,說不得,鍾道風還真要挨頓揍,這家夥,連老大都調侃。

“當然確定。”點點頭,鍾道風肯定的回答。

“那一起進去吧,還杵在那幹嘛。”一聲笑罵,心魔說道。

“這個,我看,還是讓雪倩與大哥你單獨相處一會,敘敘舊情比較好。”想了想,鍾道風搖搖頭否定。

“你確定?”心魔問道。

“確定!”看了看蕭芷水,鍾道風發現妻子也是很讚同他的想法,毫不猶豫的說道。雖然他知道幾十年不見,蕭芷水也一定很急切的想見四妹。

見狀,心魔也未多言,隻是歎息一聲,對著兩人一笑,向著前方走去,過了這麽多年,終究還是要麵對昔日的佳人。

來帶門前,心魔站定,深吸口氣,回首看了眼鍾道風夫婦二人,忽然發現這兩人已經消失,顯然,耐不住性子的鍾道風將蕭芷水拉去觀賞夜景。

誰都知道,這天香閣雖然隻有五層,可是內中自成一界,故而才會有數百米高,在這五層之上,以鍾道風他們的修為,幾乎能夠看遍赤峰城,將所有的景色盡收眼底。

回過身,心魔雙手按在門上,稍一用力,房門打開,居然沒有鎖上,稍稍一愣的心魔隨即莞爾,也對,在這戒備如此森嚴的天香閣中,還真沒什麽人感造次,當然,這也與古雪倩本身的修為有關。

還未進去,心魔就已經看見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發絲飄揚,站立在窗口,仰望著夜空,聖潔飄渺的氣息環繞周身,與先前那個夜空曼舞的女子不同,這個身著白裙的女子,渾身散發著冷意,稱得上是英姿勃發,毫無平常女子的那種柔弱,一看就知道是個女強人。

就在心魔打量之際,這個冷豔的白衣女子忽然回首,看向心魔,眼神凜冽,冷意散發,白裙無風自動,玉手芊芊,在白袍之下,做拈花狀。

瞳孔一縮,又在刹那間恢複,不過還是渾身戒備,隨時準備發動反擊,那個手印,他熟悉萬分,拈花指——這一招,即便是他也不曾學會,不過身為本體的心魔,他還是知曉這種絕技的強大,一旦發動,隻怕整個天香閣都會化作一片廢墟。

“你,是誰?”嘴唇微張,聲音猶如天籟,似從九天而來,聞之讓人清爽。

“怎麽,雪倩,這才不過過去了三十多年,就不認識我了。”摩挲下巴,心魔笑意吟吟,看不出緊張之色。

“你不是他。”出乎心魔的意料,古雪倩竟然以一種無比肯定的口吻說道。

“額,我怎麽就不是我了?”攤開手,心魔做出無奈狀,神情冤屈,他不信對方會看出什麽破綻。

畢竟,他可是本體的心魔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隻不過是不完整的龍破星罷了,而這一點,外人根本無法得知,普天之下,出了冥界的王,即便是王下一號他們再見之時,也是無法辨別。

“你雖然偽裝的很好,不過你還是忽略了一點,而這一點,就是你最致命的失誤。”冷厲而清揚的話語中,屋內,氣流有些混亂,那一直藏在袖口之下的拈花指也是微光閃爍。

神情一變,心魔發現再見之時,這個古雪倩與記憶之中那個溫柔可人的四妹有著天壤之別,他毫不懷疑,對方會出手想要擊殺他。

“哪一點?”聲音一冷,心魔注視著對麵的古雪倩,冷厲相問。

“他說過,最討厭黑色,因此,他絕對不可能身穿黑衣。”一聲冷笑,拈花大作,洶湧彭湃,古雪倩就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