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九天之上,驚雷之聲大作,雷光電閃,漂泊大雨傾盆而下,電閃雷鳴之中幾道人影縱橫交錯,紅色的血液混合著雨水滴落在大地之上。

恐怖的能量潮毫不間斷的爆發著,席卷著天地,若是仔細看去,你會發現這片天空已經破碎愈合了不知道多少次。

甚至,就連下方的大地都已經陷落了十幾米,或者確切的說不是陷落,而是削落,被這恐怖的能量潮給硬生生的削落的。

以這幾位交戰之人為中心,方圓千裏之內沒有一個人敢踏進,所有踏進這個圈子的戰士都已經死了,死得毫無懸念。

“噌~~~”

金鐵交鳴之聲響徹天際之時,一串耀眼的火花迸濺而出,點亮了一片昏暗的天空,一閃一閃的光芒之中,你能看見幾張冷峻而充滿殺機的麵龐。

這場戰鬥是不對稱的,天空中有著四道身影,然而卻是其中的三道在同時圍攻著另外一個。

看此人的衣著裝束,不難看出其實他是屬於聖庭一方的。

曾今,他有一個名字——戰狂,一個被無數人敬仰、恐懼,乃至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被忘記了的名字。

許多人以為戰狂是一個外號,然而還是有那麽幾個人知道,其實這並不是外號,而是名字,姓戰名狂。

戰狂,為人很是狂傲不說,最讓人震驚與不可思議的是此人對於戰鬥的執著已經不是用狂熱可以形容的。

或許,戰狂並不怎麽殺人,可是每一個曾今與他交手之人都很希望能夠被他殺死,隻因他的執著。

戰!

似乎在戰狂的一生之中,唯有這一件事才一直被他放在心上,其他的根本就無所謂。

譬如說眼下!

三打一,三個圍攻一個,看似很美好的局麵,可事實上這三人心中已經是叫苦不迭,若非這裏乃是戰場,他們是統帥,早就已經撒手不管了。

想走?

想到這裏的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揮之不去的苦澀之意。

眼前這人根本就是一個為戰鬥而生的狂人。

原本三人得知對方的統帥是一個修為與他們相仿之人時製定了一個在他們看來很完美的計劃——斬首。

隻要統帥死了,那麽下麵的軍隊將會不攻自潰,那個時候他們的損失也能夠降到最低。

隻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無比殘酷,殘酷到讓人崩潰的。

三人聯手於悄然之間潛伏到戰狂的身邊,本來是打算以雷霆之勢一舉擊斃戰狂的,甚至於為此他們都已經是動員了全軍,隻等他們令下便能夠進攻。

誰曾想到,直到動手的那一刻,他們才駭然發現自己失算了,錯的,錯的很是離譜。

直到現在,幾人都無法忘記當戰狂發現他們時的那副表情。

那不是震驚。更沒有錯愕,有的隻是一種赤裸裸的不加掩飾的欲望與興奮。

那是一種寂寞已久的高手遇到實力相當的對手,或者是碰到好玩的玩具時才有的表情。

當時幾人便知道情況要遭,隻是事到臨頭想要退縮已經是不可能,所以三人隻能是硬著頭皮出手。

一出手便是石破天驚,戰狂縱然是擋下了其中兩人的攻擊,但第三人的攻擊卻是切切實實的擊中了戰狂。

“噗~~~”

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三人還沒有來得及高興突然間就看見了戰狂那沒有半點痛楚的充滿了興奮仿佛打了雞血般的麵孔。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已經是順理成章。

蟄伏的雄獅也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夠徹底的蘇醒的,換句話說,前麵的一切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熱身而已。

僅此而已!

一頭充滿了戰鬥欲望的雄獅一旦徹底的蘇醒會有什麽後果?

隻要看看現在這苦不堪言的三人就知道。

好歹他們三人也是聞名諸天萬界的佛教三大苦行僧,其足跡可以說是踏遍了十分之一的諸天萬界。

縱然是堅韌如此刻的三位苦行僧此刻也是有種想要吐血,欲哭無淚的衝動。

“鏗~~~”

降魔杵重重的橫掃而過,虛空在一瞬間徹底的粉碎,排行第二的苦行僧在一瞬間爆發,粗大的降魔杵對著戰狂狠狠砸下。

恐怖的一擊,勢大力沉,但是這位苦行僧知道這並不足以傷害到對方。

果然,下一刻,戰狂手中的一杆長槍舞的出神入化,槍尖前一刻還是對著老大,此刻已經是如同蛟龍出海,旋轉的槍身陡然間一個變換,被戰狂往前輕輕一送。

戰狂可以保證這僅僅是他三分力的輕輕一送而已。

可是,這一槍的威力還是要遠遠超出世人的預料。

“吟~~~”

槍身所過,虛空破碎,發出陣陣類似於龍吟的聲音,戰狂雙眸眨了眨,而後伸出一根手指——食指。

看似柔弱的一根手指貌似緩慢的實則比之閃電還要更快的探出,短短一尺不到的距離竟然見三次加速。

簡簡單單的一指在一開始的威力隻有自身實力的三成而已,第一次加速已經達到了六成,再一次加速已經超越了自身正常的實力,達到了百分之兩百。

等到第三次加速之後,這一指的力量已然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縱然是比起先前的一槍也是要強出不少。

“哢嚓~~~”

三次加速並不意味著結束,當這一指接觸到降魔杵時已經是經過了四次加速。

沒有意外發生,更不可能有意外發生。

排行第二的苦行僧手中那杆跟隨了他無數的歲月,踏遍無數個世界的降魔杵在戰狂這一指之下脆弱的就像是一個陶瓷一般。

風吹,杵散!

化作飛灰的粉塵順著風,落在了排行第二的苦行僧的臉上、身上。

“噗~~~”

如同觸電一般,這名苦行僧噴出一口鮮血,失控的身形倒跌而出,紅色的血液在空中劃過一道淒美的弧度,這一擊雖然沒有正麵擊中他,可餘波已經重傷了他。

與別的修者不同。

戰狂,作為一個戰鬥狂人,戰鬥的時間拖得越長,他的實力便越是強大。

這說起來或許匪夷所思,然而卻很正常,因為他一直都將自己的實力封印著一部分。

譬如說眼下的這場戰鬥,從一開始的落於下風到如今能夠正麵擊敗三人不說,更是留有餘力,其戰力的飆升何止一倍。

就這,還是他在不解開封印的情況之下,相反的,隨著他發揮的戰力越強,他還要分出一部分的心神來壓製自己的力量,控製自己出手的力度。

為什麽?

很簡單,他是一個戰鬥狂人,這麽做隻不過是為了要享受戰鬥的樂趣而已。

若是此刻這三位苦行僧知道戰狂此刻狀態的話恐怕會直接放棄,或者去找塊豆腐撞死比較幹脆,這太折騰人了。

或許,上天聽到了他們的祈禱,也不忍心看下去,故而在今天特意網開一麵,幫他們結束了這場磨難。

在排行第二的苦行僧拋飛,他們分神的那一刻,一直與他們糾纏不清的戰狂終於不再留手。

轟!

滔天的力量如同汪洋一般讓無數人為之感到恐懼,這股力量爆發的是如此的突然,以至於三位苦行僧根本沒有半點反應的時間。

在這震驚與茫然之中,三位苦行僧很是幸福的化作了飛灰,連點渣滓都不剩下,徹底的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嗡!

漫天的光芒之中,戰狂踏出一步,身形一動出現在長槍邊,一手握住不停顫動的長槍,銳利的雙目死死地盯著蒼穹,瞳孔深處有著從未有過的忌憚之色。

能夠讓他忌憚的人本就不多,能夠讓眼前這個狀態的戰狂忌憚的,整個歸墟加起來不會超過一隻手。

因為,此時此刻,他已經處於全盛狀態,剛才那一擊之中,他已經解開了那不知道多少歲月不曾動過的封印。

這一切的源頭隻是因為一個人。

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帶著微笑,負手而立,飛揚的發絲與飄動的衣訣無不在昭示著此人的狂傲與灑脫。

“你,是誰?”眉頭緊鎖的戰狂這句話,這三個字說的很慢,說話之間他的呼吸逐漸的趨於平穩,整個人的精氣神在最後一個字落地的那一刻達到了巔峰,蓄勢待發。

戰狂很肯定自己不曾見過這個人,正因為這樣他才更加的忌憚。

想當年,他為了磨練自己在歸墟之中四處的挑戰,尤其是後來歸墟之中那些頂尖的聖人,他都挑戰過,所以這些人他都認識。

能夠讓此刻的他都感到壓抑的,顯然應該屬於那種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那種聖人,偏偏他的印象中沒有這個人。

那麽,隻有一個可能——眼前的白衣男子來自下界。

這麽一想其中的意思可就是耐人尋味了,別忘了眼下聖庭的局麵,諸天外界可是正在與聖庭交戰。

先前死去的那三位便是諸天萬界之中的三位苦行僧,三位地聖級別的聖人。

來自下界!

單單隻是這一個判斷就足以讓此時的戰狂忌憚三分,更何況其實在戰狂的心底深處還有著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一點——恐懼。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二次感到恐懼,第一次給他這種感覺的是那位讓歸墟眾聖都隻能夠仰望的存在——鬥戰聖皇。

“你很不錯!”出乎戰狂的預料,這個年輕人隻是點點頭,隨意的說了這麽一句話,而後就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