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嶺之間,龍破星身形如電,順著前方的一縷氣機,一直追了下去。剛剛,就在他話音落地之時,分明感覺到了瞬間的波動。

以龍破星的修為,他自然知曉那種波動絕非自然,而是一個幾乎可以身融天地的強者,因為震驚,這才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氣機。

身融天地,與天地合一,說起來簡單,可事實上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若是沒有對天地的領悟達到一種極致的境界,根本不可能會做到這一點。

循著這縷氣機,龍破星一直追了下去,約莫過了有一炷香的時間,龍破星神情微動,急速奔走的身形終於緩了下來。

前方,雲霧繚繞,景色秀麗,層巒疊嶂,火紅色的雲霧在山頂飄動,山腳之下,溪水潺潺,冒著騰騰霧氣,參天古木之上,藤蔓纏繞,說不出的幽靜。

眼中流露出一抹讚歎,即便是龍破星,也不由得為眼前的景色所陶醉,當然了,更為讓他在意的是那裏的一男一女。

男的,一頭藍色的長發,身材修長,一襲藍色的長袍隨風舞動,神色溫柔的看著身旁的女子,自有一種空靈的韻味。

女的,盤膝而坐,一身淺白色的裙擺極為合身,曼妙的身材盡顯無疑,明眸皓齒,嫣然一笑之下,日月都要為之失色。

一雙白皙修長的柔荑輕抹琴弦,雙手拂動,輕靈無比,如彩蝶飛舞,透露出無盡的靈動與輕盈,手中的古琴在這名女子的手下,發出悠揚美妙的樂聲,給人以一種空靈的感覺。

“道法自然,自然之道,果然博大精深。”即便是殺戮無窮的龍破星也是不忍心打斷這美妙的樂聲,隻是很自然的來到近前,毫不顯得突兀,仿佛自一開始,他就在這裏,又或者,他是這裏的一花、一草、一顆石子。

“少帥來此,在下真是倍感榮幸。”藍發男子麵帶笑意,看向龍破星,舉止優雅,非常客氣的說道。

“你是?”龍破星微微頷首,點頭示意,隻是輕聲相詢。

“在下隻是一無名小卒罷了,若是少帥不嫌棄,可以稱呼在下為飛靈!”藍發男子淡然道,站在那裏,仿若風雲一般,聚散無常,飄渺不定。

“飛靈?”龍破星眉頭微皺,微笑不語,這個名字,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若是少帥不急,不妨聽完這一曲如何?”飛靈微微一笑,一舉一動都是那樣的自然。

“好啊!”龍破星點頭,默然不語,仔細凝聽。

琴音飄渺,如夢似幻,忽而如九天瀑布傾瀉而下,忽而猶如清泉擊水,汩汩而流,月輝之下,有著難以言語的空靈與朦朧。

恍惚之間似有九天玄女自天宮下凡,一舉一動,飄渺不可捉摸,天地仿佛為之驚歎,無邊五彩自西方而來,環繞在天女周身。

五彩流轉,不知何時,天女已經消失,一條銀色的真龍腳踏五彩,在天空舞動,一雙龍眸空靈而狡黠,透露出睿智。

“唧唧~~~~~”

不知何時,小家夥已經出現在了這裏,如癡如醉,歪歪扭扭,毛茸茸的臉頰通紅,爬到琴下,唧唧叫了兩聲。

“叮~~~~~~”

餘音嫋嫋,悠揚的琴音在山穀之間回蕩,空靈悅耳,漸漸遠去,唯有一抹倩影拂動發絲,淺白色的長裙隨風舞動。

“啪~~啪~~~啪~~~,好一曲錦繡山河,普天之下能夠將這一曲彈奏到如此程度的,你還是我遇見的第一個。”掌聲響起,龍破星滿臉的感歎,由衷的讚賞道。

“少帥過譽了,妾身此曲能夠入得少帥的法眼,是妾身的榮幸。”長身而起,這名女子轉身麵向龍破星,嫣然一笑道。

淺白色的長裙飄飄,三千青絲隨風而起,有著一張禍國殃民的絕世容顏,長長地睫毛顫動,麵頰之上有著一抹紅暈,一雙明亮的眼眸純澈如水,曼妙的身姿凹凸玲瓏,一舉一動乍一看充滿嫵媚,可有偏偏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矛盾之感。

“我想,所謂的傾國傾城之姿,或許就是用來形容你們這類人的吧!”龍破星眨眨眼,眼前的女子雖然算得上是禍國殃民,可是他的妻子慕容丹霞也是絲毫不差。

“少帥說笑了。”淺淺一笑,聲如天籟,這名女子開口道。

“我很少開玩笑的,剛才那可是我真心的讚美。”龍破星緩步而來,平淡無波,宛如一個普通人。

“對了,說道現在,還不知你姓啥名什。”忽而,龍破星淡淡問道,隨意之極。

“妾身乃是皖西人士,少帥可以稱呼妾身為鳳舞!”女子悠然道,聲音悠揚,悅耳動聽。

“飛靈,鳳舞,有趣有趣,沒想到傳說中赫赫有名的兩位大俠,居然會站在我的麵前。”龍破星感歎道,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對於那些所謂的大俠,他連正眼都懶得看。

“說吧,找我來此何事?”來到小家夥的身邊,龍破星摸著小家夥的腦袋瓜子,將小家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反問道。

“不知少帥可還記得六十年前的那場殺戮?”對視一眼,盡管不明白為何龍破星忽然態度轉冷,飛靈還是皺著眉頭出言。

“一群雜碎而已,怎麽,二位想要為那些雜碎打抱不平?”斜睨著兩人,龍破星冷笑道,“不過貌似吃了點,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

“少帥誤會了,其實我是想說,六十年前的那件事,實則是一個針對少帥的陰謀,真凶是~~~”飛靈一急,慌忙開口。

“真凶是空明閣,是吧?”龍破星打斷道,“我想二位或許又說遲了一步,很不湊巧,就在剛才,整個空明閣已經被我連根拔起。”

“果然,還是吃了麽。”喟然一歎,鳳舞絕美的容顏充滿了苦澀。

“若是沒事,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就此離去。”雖然口中詢問,可龍破星卻沒有半點等他們回答的意思,徑直朝著來路走去。

“等一下,少帥,既然到了這一步,我二人其實~~”飛靈有些猶豫,躊躇道。

“有話,拜托你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別整的像個娘們似地。”不耐煩的看著飛靈,龍破星劈頭蓋臉的嗬斥道。

“是,是。”被龍破星這麽一嗆,飛靈愕然,連忙道,“其實,我是想問,少帥是否知曉,其實空明閣也隻是那人的工具。”

“你說什麽?”豁然轉身,龍破星死死地盯著飛靈,“你再重複一遍!”

“我說,不知少帥是否知曉,其實空明閣也隻是那人的工具。”心中有著一絲難言的痛快,飛靈重複道,第一次感覺到主動權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那人?”喃喃的重複著這兩個字,龍破星冷笑,“看來,你們好像知道的不少啊!”

“那是自然。”臉上的笑容陡然凝固,話音落地的飛靈驚恐的瞪大眼眸,望著近在咫尺,冰冷無情的麵孔,喉嚨作響,拚命掙紮。

“哼!”翻手間將飛靈扔了出去,龍破星看向一旁從容淡定的鳳舞,“你也想與我玩遊戲?”

“妾身豈敢在少帥麵前賣弄!”鳳舞幽幽道,絲毫沒有慌張。

“是嗎?”龍破星冷然一笑,伸手指向飛靈,一縷銀色的劍芒閃電般譬如虛空,從飛靈的額頭中間劈過。

“弄這麽一具傀儡,有意思嗎,鳳舞?”看也不看化作一團血霧的飛靈,龍破星淡然道。

“看吧,姐姐,我就知道瞞不過他!”一個略帶淘氣的聲音響起,繼而,一個身著紫色長裙,亭亭玉立,膚若凝脂,古靈精怪的女子出現在龍破星的視野中。

“小妹,你怎麽出來了。”眼中錯愕一閃而過,鳳舞一個閃身,眼神戒備的望了龍破星一眼,來到剛剛出現的女子身旁。

“哼,還不是那個大壞蛋,姐姐你看,我要是再不出來,恐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這名身著紫衣的女子怒氣衝衝的望著龍破星,腮幫子鼓的老高,一臉的氣憤。

經過紫衣女子這麽一說,鳳舞才突然發現,自己妹妹額頭的秀發赫然短了一撮,顯然是被氣勁所割。

然而,讓鳳舞恐懼的是,她竟然完全不知道龍破星是在什麽時候出的手。

腦海中迅速的回憶著先前的片段,驀然,鳳舞神情一凝,定格在了那一道白色的身影之上,再度拉近,赫然就是龍破星抓住飛靈脖頸的那一瞬。

“別考驗我的耐心,更不要試圖與我玩遊戲,因為我玩遊戲,從來都是以殺人為最終目的,若是你沒有這個覺悟,千萬千萬不要試圖加入這個遊戲。”一旁的龍破星悠哉悠哉的說道,神情慵懶。

“若非我知曉你二人沒有殺意,此刻你們早已經死了千萬次了。”末了,龍破星告誡道,絲毫不顧對麵臉色鐵青的鳳舞。

“哼,姐姐,虧你還對這家夥癡心一片,不遠萬裏來告訴他想要的情報,我看這家根本就不值得姐姐你這樣做。”張牙舞爪的紫衣女孩甚為氣憤,恨不得咬龍破星一口。

“夠了,妹妹,別說了。”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滾落,鳳舞轉過頭,不想讓龍破星看見她哭泣的樣子。

“我靠,不會吧,這貨什麽時候又與鳳舞勾搭上了。”當龍破星聽見紫衣女子的話時便已經意識到了不妙,而當他看見鳳舞落淚之時,更是目瞪口呆。

腦海中,屬於西門鳳邪的記憶迅速浮現,片刻之後,龍破星心神一震,哭笑不得,眼前的這位鳳舞竟然是西門鳳邪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