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王妃之冥皇地宮

張副將不知道醒來已經是什麽時候,更不記得是什麽時候昏睡過去的,隻是睜開眼睛,便發現有不少的人圍攏在他的身邊,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擔心之色。一雙雙眼睛都齊刷刷的看著他。

“我…這是怎麽了?”張副將慢慢的坐起身,首先闖入他眼中的便是那一片廢墟。

“這…啊,王爺。王爺怎麽樣了?”張副將一個激靈,想到了受傷的端木涼。他頭部受了傷,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你放心吧。我已經為他簡單的處理了傷口,他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於明側身指了指一旁的樹下,示意端木涼就在那裏。

一聽到端木涼沒有生命危險,張副將忍不住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隻要王爺沒事,其他的已經不再重要。

“那入口…”張副將把目光移到廢墟之處;他還清楚的記得,在入口快要塌陷的那一瞬間,涼王妃與一個陌生的男子並肩的站在一起,根本就沒有出來,難不成他們…已經被深埋在這山洞之中?

“唉!何止是這個入口啊。其他的入口也都變成了廢墟。地宮徹底的被塵封了。”

寨長灰頭灰腦的望著廢墟,心裏百感交集,他不知道隨著地宮的塵封,他們祖祖輩輩的使命是否可以告一段落了呢?

“那麽,涼王妃她…”張副將已經顧不上身上的傷,奮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廢墟的前麵,堅銳的目光有一絲絲的驚憾。王爺為了王妃娘娘可以連命都不要了,現如今王妃娘娘已經仙去,那麽,王爺以後該怎麽辦呢?

“她去了她應該去的地方。”寨長仰起頭,一束束奪目溫暖的陽光正從樹葉的間隙裏鑽進來,泛著七彩的彩韻,輕柔撫著寨長那張早已經不再年輕的臉龐。

“現如今,我們隻有先回寨子了。”寨長輕輕的吐出了這句話。

張副將看了看眼前的廢墟又回頭看了看樹下的端木涼;如今也隻能這麽辦了,隻要等王爺醒了,他們就應該可以離開這裏,返京了吧。

臨走之際,寨長有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早已經變成廢墟的入口;但願這一切都會隨著地宮的塵封而結束。

劫後餘生的複雜心情並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楚的。自從回到寨子裏,張副將最為擔心的就是受傷昏迷的端木涼;他可是千金之體啊,絕對不能任何的意外。故此,他命手下人特意出了寨子,去尋找大夫。

可時間就這麽一天一天的過去了,額頭上的傷早已經好了大半的端木涼,竟然完全沒有蘇醒過來的跡象,這不免真的極壞了張副將。

“寨長,你們這裏還有沒有什麽有名的大夫,這藥吃了不少,可王爺就是不見醒來,這可如何是好啊?”

寨長站在床榻前,看著端木涼俊美的容顏,眉頭也不自覺的輕輕的皺了起來;按道理而言,他的傷勢並不會致命。可為什麽他遲遲的不肯醒來呢?

“我看,還是讓大夫好好的為他診斷一下吧。”寨長心中有了一模糊的概念,可有不敢私自的下定論。畢竟這是一國的王爺,可不能在這裏出現什麽差池。若說以前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就罷了,可現如今知道了,那就一定要把他救過來。

張副將一時也沒有了辦法,隻有同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差人將大夫找來,為端木涼好好的診脈。

經過大夫認真仔細的診脈,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王爺的身體已經無大礙。

“既然無礙,為什麽王爺遲遲的醒不來呢?”張副將問著大夫。這是他最想不通的原因。

大夫遲疑了半晌,才緩緩的說道:

“這恐怕是心病。也就是說他自己不願意醒來。”

當大夫說出這句話之後,寨長的心也咯噔了一下;果然如此。果然是這樣啊。跟他想的一點也不錯。看來,他人活著,可他的心卻早就隨著地宮的塵封而死去。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張副將豁然的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原來,王爺是自己不願意醒來。果然,哀莫大於心死。王妃的離開,王爺恐怕也不會苟活與世上,他該怎麽辦呢?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外麵有一個士兵急火火的跑進了小竹樓。

“張副將軍,王將軍回來了。”士兵氣喘籲籲的向張副將回報著。

王將軍?他回來了?真是太好了!王二虎的回來真是讓沒有了主心骨的張副將心中升起了無限歡喜。來不及交代什麽,便如一陣風一樣的跑出了竹樓。

“王將軍,你可算回來了。”

王二虎剛剛下馬,腳跟還沒站穩呢,就見張副將如旋風一樣刮到了眼前。

“嗬嗬,怎麽地?你還想我了不成?”王二虎與張副將同生共死多少次了,兩個人之間早已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當下一見麵,就禁不住開起玩笑來。

可王二虎那裏會想得到,張副將竟然一下子跪在了他的腳邊,一副犯了重大錯誤的犯人一樣。

“張老弟,你這是怎麽回事啊?幹什麽好端端的跪在我麵前?要是說迎接我,這禮數會不會有些大了。”王二虎連忙彎腰去攙扶張副將。

“王將軍,屬下有負重托啊。”張副將根本不起身,而是眼圈泛紅的看著一頭霧水的王二虎。

“你在臨走之際,曾千叮嚀萬囑咐屬下,一定要照顧好王爺,可如今…可如今王爺他…”

一聽端木涼出了事情,王二虎明顯感覺到頭腦‘嗡’的一下子,腦子裏麵也變成了空白。

竟然步伐有些踉蹌的向竹樓奔去;當來到床榻前之時,王二虎禁不住雙膝一軟,跪在了床榻前。

“王爺,王爺,二虎回來了。王爺,你醒醒啊。”

無論王二虎怎麽呼喚,端木涼依舊沉睡不醒,不會給他絲毫的回音。

“這是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王二虎雙眼通紅的轉頭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張副將,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王爺會受傷?”

被王二虎的一陣大吼,張副將之後低著頭,想了很久才斷斷續續的說道:

“是屬下保護不周,讓王爺受傷,屬下願意領罰。”

“你當然要領罰,隻不過,在這之前,你要把這事情的緣由全部的說給我聽。”王二虎站起身,一下子來到張副將的麵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

在他的心目中,端木涼就是他這一生保護追隨的主子。他寧可受傷死掉的是他自己,也絕對不是端木涼。

張副將低著頭,把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全部如實的告訴了王二虎。

“當時,我們沒有想到王爺會去救王妃,剛沒有想到因為王妃的離開,王爺會就此消沉的陷入昏迷,不願意醒來。但不管是因為什麽,這都是屬下辦事不力,還望將軍責罰。”

王二虎聽完張副將所說的話,鬆開他的衣領。此時此刻他還能在說什麽呢?

“可有找過大夫?”

“有。可大夫也沒有辦法。說這是心病。”

“唉!我知道了。你這段時間也辛苦了。下去休息的吧。”王二虎不忍在責罰自責不已的張副將。又或者說是即便責罰了他又能怎麽樣呢?根本就是無濟於事。況且,他都這麽的自責了,又何必在繼續的讓他背負這一切呢!

張副將還想說些什麽,但見王二虎不再看他,也便知道他在說多少也沒用。隻有低下頭,默默地轉身離開竹樓。

當竹樓的房間裏隻剩下王二虎和端木涼兩個人的時候,王二虎禁不住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其實,他真的很驚訝,很驚訝剛才張副將所說的每一句話。

這讓他禁不住的想到在前往地宮的前一夜,端木涼與他在樹下的對話。現如今的想來,恐怕這是王爺故意這麽做的吧。

其實,自從王爺和王妃一同來到這裏探險開始,他就完全的感覺的到,王爺對王妃的溺愛,這份溺愛無與倫比。當初的他還覺得王爺和王妃是那麽的幸福。可如今看來,這根本就不是所謂的幸福,這隻能是一種痛苦。有誰會想到最愛的人竟然到頭來會離開呢?王爺之所以不願意醒來,其實就是不願意去麵對他無法承受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就是王妃已經離開的事實。他真的不會想到,曾經在戰場上英姿勃發的王爺、曾經那個在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的王爺、那個風華絕代、謙和有禮的王爺竟然會為了一個‘情’而不願醒來。這根本就不是他所認識的端木涼。

可不知道為什麽,麵對這個用情至深的王爺,王二虎的心裏竟然生出了敬佩和讚歎。

試看天下世間,有誰可以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呢?王爺不斷擁有尊貴的身份,可同時他也擁有一顆完整的心。他對王妃娘娘的心天地日月可鑒。所以,身為他的屬下,隻會為他感到驕傲。

即便他們這輩子走不到一起,但是,下輩子,他相信,王爺可以和王妃娘娘幸福的在一起。

想到這裏,王二虎有禁不住自嘲的一笑;現在都什麽時候,他還在亂想這些沒用的東西。現如今,他必須要好好的想一想辦法,必須打開王爺的心結,若不然,王爺長此下去,恐怕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安坐在端木亮的身邊,王二虎神色尤為凝重;他不知道端木涼能不能熬過這一關,看著安詳的人,王二虎禁不住想到了霹靂老人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他奉命前去京城找霹靂老人,沒想到十分的順利,他果然在指定的地點找到了霹靂老人,也就是端木涼的授業恩師。

當他將端木涼所交予他的玉佩交給霹靂老人的時候,霹靂老人明顯的長出了一口氣。

“該來的始終要來,這就是命啊!”當時的霹靂老人口中不斷的歎息出這句話。

在他不斷的追問下,霹靂老人才說出了事情的原委;原來,這番端木涼去了南便是他劫難的開始,現如今,他陷入劫難之中,無法自拔,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一聽到端木涼遇到劫難,王二虎當時就有些坐不住了,想馬上趕回了南,可沒想到霹靂老人卻製止住了他。

並且,告誡他:這件事情,誰都幫不了端木涼。隻有他自己才可以闖過這一關。況且,天命已經注定。無論好與壞,他都將自己麵對。而且,他也相信,端木涼是不會辜負任何人的期望的。

雖然,霹靂老人把話說的那麽的絕對,可王二虎的心中依舊不放心。

尤其是看到現在的端木涼,他的心更是糾結在了一起。

“王爺,你可以一定要好起來啊。若不然,我們該怎麽辦呢?你讓那些信你、支持你的百萬將領怎麽辦呢?”

王二虎低著頭,聲音有些嗚咽的呢喃出了這句話。這一句肺腑之言。

正在這個時候,張副將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隻托盤。看著情緒低落的王二虎,張副將的心裏也格外的不是滋味。

“王將軍,吃點東西吧。你可不能再把身體熬垮了啊。”

“我吃不下。”端木涼一天未醒,他一點食欲也沒有。

張副將輕輕地搖了搖頭,將托盤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我把東西放在這裏了,你若餓了就吃點吧。”

王二虎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的低著頭;此時此刻,他哪還有心情吃東西。

“將軍、王將軍。”突然,一名士兵大呼的跑了進來。

“放肆,沒看到王爺正在休息嗎?”王二虎一下子冒出了怒火。低聲嗬斥著沒有規矩的士兵。

“是屬下魯莽。請將軍贖罪。”士兵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行了,出什麽事情了?”王二虎也無心再繼續的責備與他;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有些應接不暇了。

“是有人來見王爺。”

“哦?有人要見王爺?”王二虎便是一愣;王爺來到這裏的事情是極少的人知道的。怎麽可能會有人來這裏見端木涼呢?

“來人是誰?”王二虎警覺的問道。

“屬下問過,可他們不說,直說一定要見王爺,有重要的事情商議。”士兵跪在地上,把來人的話原本的重複了一遍。

“是嗎?”王二虎看了看躺在床榻上沒有絲毫反應的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帶我去見一見他們吧。”

“是。”

由士兵領路,王二虎邁步離開了房間。

來到小竹樓下,王二虎便是一愣;他真的沒有想到來人竟然是當今的丞相李澤以及京城禁軍統領王河。

“丞相大人,你怎麽會來到這裏?”王二虎知道,當今的丞相乃是一個賢臣。記得端木涼還曾這麽評價過李澤——李澤也,國之大才。所以,端木涼與李澤之間有著密切的往來。

“王將軍,好久不見,近來可好?”李澤雙手作揖,顯出溫文謙和之態。

“末將見過丞相大人。不知道丞相大人是如何得知王爺在此?”

“哦!王將軍不必多慮。此番王爺來到了南,老夫是知道的。”李澤說的確實是實話。端木涼在來之前,就已經告知了李澤。倒不是因為別的事情,隻因要鏟除楊天師等餘孽,自然需要李澤的配合。

“哦,原來是這樣。”王二虎點頭。

“王將軍,還望將軍指引,讓我等見一見王爺,我有重要的事情前來匯報。”

王二虎為難;現如今端木涼昏迷不醒,要如何讓丞相得見呢?

“丞相大人,王爺他此時不方便見客,若有什麽事情,還是等回京在說吧。”

王二虎話音剛剛的落下,哪裏知道李澤竟然大聲的喊道:

“萬萬不可。這事情絕對不能等回京再說。你可知道,老夫此番前來,為的就是讓王爺早日登基,完成大同之誌。”

“什麽?登基?可是,皇上…”王二虎有些發蒙。這皇上還活著呢!怎麽能讓王爺登基呢?難不成要讓王爺造反不成?

“唉。王將軍,這事情一言難盡啊。你還是引領我去見王爺吧。”

這種大事情,王二虎一個武將是做不了主的,隻有歎息、歎息、在歎息。

“丞相大人,不瞞你說,現在的王爺恐怕無法給與任何的回答。”

“這。是為何?”

“你且隨我來吧。”王二虎說著,轉身向小竹樓走去,二李澤也雲裏霧裏的跟在他的後麵。

“這是怎麽回事?”一見到躺在床榻上的端木涼,李澤大為吃驚。

“唉,說起這事情也是一言難盡。總之,現在,王爺昏睡不醒,不要說是登基皇位了,就是吃個飯喝口水都沒有辦法。”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這國家可不能一日無君啊。”李澤也著急的頭上冒出了冷汗。

“一日無君?這是怎麽回事?不是聽說皇上被救出來了嗎?不還說皇上身體健康嗎?為什麽會變成無君呢?”王二虎明顯的感覺到事態有些嚴重。

李澤苦笑了一下,很無奈的神色爬上了臉頰。

“那是對外的說辭,是為了安撫人心。你也知道,皇上這些年一直向道信佛。有聽信楊天師的話,吃了一些所謂的神丹妙藥,身體自然是垮了。雖然,被救了出來,可是,這人眼看著就不行了。而且,皇上在位的時候,對於後宮的事情根本就不上心。之前的幾位皇子,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的死、廢的廢。根本就沒有一個像樣的可以繼承皇位。所以,我們幾個老臣私下商定了一下,讓王爺趕回京城,繼承皇位,隻有這樣,才可以保住國家之本。”

“那。皇上現在…。”王二虎沒敢說下去。

“唉。據我看啊,也熬不過幾天了。”

王二虎眉頭禁不住皺起很高;一方麵是國家安危,一方麵是王爺生死。到底該怎麽辦呢?為什麽就這麽短短的一天的時間,竟然會發生這麽多讓人措手不及的事情呢?

“王爺,王爺,你可都聽到了。你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國家陷入混亂之中嗎?王爺,屬下知道,你為了王妃的事情傷心傷神,可是,無論怎麽樣,這都是已經發生的事實了,就算你一直沉睡下去,也無法使王妃娘娘回到你的身邊啊。所以,王爺,你應該為大局考慮。早日康複,回到京城。京城有太多太多的人需要你啊。”王二虎跪在床榻前,聲聲呼喚著昏睡不醒的端木涼。他字字發自內心,句句都是肺腑。

李澤站在一旁,有些不安緊張的來回走動著;隻要皇上一駕崩,那麽國家無主的事情就會不經走之,所以,當務之急,就要想辦法拖延時間。現如今,王爺陷入昏迷,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醒來的,所以,在王爺還沒有醒來之前,他們就要盡可能的拖延時間。可要怎麽辦呢?

“丞相大人,王爺心結未解。自然不會醒來。按理說,我是不該說這樣的話。可是,看到王爺這樣,作為屬下我的實在不忍心。還望丞相大人能多多幫助。”

李澤是個聰明人,他自然聽得出王二虎話中的意思;而且,王二虎的話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王將軍,你不必擔心。老夫對王爺的期望不比你少。老夫也相信,王爺一定可以跨過這個難關呢。現如今,王爺正在生死徘徊,而國家也不能無主。所以,我想,請王將軍幫我一個忙。”

“丞相大人,有事情隻管吩咐,末將在所不辭。”

李澤點了點頭,走到王二虎的身旁,附耳低語著,並且,王二虎也不斷的點頭答應。

“丞相大人,一切都聽你的安排。”

“嗯。現在,我就跟王大人一起回京。盡量多拖延時間。還望王將軍能尋得良醫,好讓王爺早日回京。”

“是,屬下定當不負眾望。”

“那好,我們告辭了。”

說完,李澤與王河轉身離開,沒一會,外麵傳來了的揚鞭策馬的遠去的聲音。

接下來的數天的時間裏,是大夥最忙的時刻。王二虎依丞相李澤的吩咐,特意問寨長尋得了一處風景不錯的地方修養。而與此同時,在京城的丞相則鼓動著大小官員沒事就往了南跑,美名其曰是邀請端木涼回來繼承皇位。

這可苦了王二虎等人,每一天都要應付來自京城的官員。

他謹遵丞相的吩咐,不準讓官員見到端木涼,隻有這樣,官員才會繼續的往來於京城於了南,而丞相才可以借此機會,找太醫為皇上保命,能拖幾天是幾天。

可即便是這樣,每個人也同樣是擔心不已。要知道,端木涼患的是心病,自古常言道:心病自要心藥醫。可端木涼的心藥確實他們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的。

曾經張副將等人請來了幾名女子,雖然長相不相同,可說話的聲音卻也有幾分相像。讓她們輪流在端木涼耳邊說話、照顧,可根本就不起任何的作用。

仿佛昏迷之中的端木涼依舊能分辨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王二虎看著絲毫沒有緊張,隻有揮揮手,讓她們自行的離開。

“王將軍,你該休息一下了。”張副將看著這幾天連眼睛都沒合起來的王二虎,心裏真是擔心。

“唉!沒事,我還能支撐的住。”王二虎搖了搖頭。

走到床榻前,看著端木涼那張英俊的臉龐,王二虎似乎隱隱約約的覺得,此時此刻的端木涼是幸福的,因為,他的唇角一直掛著淺淺的微笑。

其實,王二虎的直覺是對的;此時此刻的端木涼確實是幸福的。他幸福的活在了他自己所編製的夢境之中。

在夢中,他可以看到她、觸摸到她。二她不會離開他,總是會笑著看著他。

他們不但在一起可以談古論今、遊山玩水,他更甚至與她拜堂成親,相親相愛,以至於有了屬於他們自己的孩子。

在夢裏,他擁有了他最想要的一切,最愛的人、最親的人就在身邊,這就是他想要的。

就算是他明知道這是一場華麗不實際的夢,可他依舊不願意醒來,他寧願一輩子都活在這夢裏。

不管外人怎麽說,不管外人怎麽看待他,他都不關心、不在乎,他隻想跟她在一起。

在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之後,他累了也倦了,現如今,終於有機會可以實現他的心願,他為什麽不接受呢?

所以,他不會醒來。永遠都不要醒來。他要繼續這個夢,這個甜美的夢。

夢中的蘇依依總是一臉恬靜的笑看著他,無論他說什麽,她都會安安靜靜的守在他的身旁。眼睛呀總是會隨著他的身影而旋轉。

他看著她、她看著他,他們彼此眼中隻有彼此,再無其他。

這就是他最幸福的夢,一個永遠都不想被人打擾的夢。

“張副將,你說,現在的王爺會不會在夢中跟王妃相遇呢?”王二虎淡淡的問道。

“屬下也不知道。但是,屬下覺得,王爺現在應該是幸福卻也痛苦著吧。”

張副將合王二虎同時看著床榻上的端木涼;難道…他就真的闖過這一關嗎?

連著十天過去了,來到這裏的大臣也越來越多,情緒也越來越激動,吵吵嚷嚷的非要見端木涼不可。

王二虎看著這一個個激憤的大臣,還真是有些束手無策。

正在這個時候,躺在床榻上的端木涼手指微微的動了一下,而後便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我們要見王爺,我們今天一定要見到王爺。”

“見不到王爺,我們就跪在這裏,不起來了。”

“你們不準攔著我們,我們今天就算死,也要見到王爺。”

竹樓下的場景讓人會誤以為是在一群人在菜市場。熱鬧吵鬧異常。

王二虎搖了搖頭;每一天都麵對這樣的時候,他說實話,還真有些受不了了。

移動腳步,轉身卻意外的發現原本昏睡不醒的人睜開了眼睛。

“王爺,王爺,你醒了?真是太好了。”王二虎欣喜的來到床榻前,看著已經蘇醒過來的人。

端木涼呆呆的望著屋頂,暮光沒有絲毫的神情變化,猶如木偶一樣。

“王爺?王爺?”

聽到耳邊的呼喚聲,端木涼轉頭看去;當看到王二虎的那一瞬間,端木涼閉上了眼睛。

“王爺…”王二虎竟然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竟然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轉。

“外麵在吵什麽?”許久之後,端木涼再一次睜開了眼睛。

“哦,外麵是一群大臣,他們千裏迢迢的來到這裏,就是為了見王爺。”

“大臣?”端木涼緩緩的重複著這兩個字。

“讓為首的大臣進來。”

“王爺,你身體才剛剛恢複,還是等休養幾天才召見他們吧。”王二虎擔心,端木涼身體剛有好轉,在聽到京城的消息恐怕會又要傷神。

“去吧。”

端木涼慢慢的坐了起來。

“是。”

王二虎答應著離開,沒一會兒,他便領著一個大臣走了進來,大臣一上來就是跪拜大禮。

跪拜完之後,抬頭便是一驚;原本以為王二虎說涼王爺身體抱恙是借口,如今看來,果然是身體不適。

“王爺,臣等來了南是特請王爺登基之事而來。眾所周知,皇上在位期間,寵信小人,遠離賢臣,以至於將自己置於不複之地。現如今…”

端木涼麵無表情的看著跪在下麵說個不停的人,耳朵卻什麽也聽不見。

他呆呆的看著,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王爺,請你為了大局,速速回京吧。”大臣說著,便是叩首。

端木涼目光散亂,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也不清楚在看什麽?隻是呆呆的坐在那兒。

“王爺,請你速速回京。”大臣生怕端木涼沒有聽清楚,又一次大聲的說道。

“本王…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就按你們說的這麽辦。”

許久之後,端木涼淡淡的說道;

“是,老臣這就回京準備,還望王爺速速回京,不要耽擱了。”

一聽端木涼回京即位,老臣可算是鬆了一口氣;這下,可算能給丞相大人一個交代了。

深夜時分,端木涼獨自離開了小竹樓,他的離開驚動了王二虎以及張副將,為了不打擾端木涼,他們兩個人跟在他的身後。

端木涼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隻是憑著身體去感覺,漸漸地他來到了廢墟之處。

看著昔日的入口竟然變成了廢墟,端木涼眼神痛苦的看著。

移動著沉重的腳步來的來到廢墟前,想著那日所發生的事情,他禁不住一下子跪在了廢墟前。

顫抖的雙肩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悲慟。

依依,依依,為什麽?為什麽要把她從他的身邊奪走?為什麽?老天爺,究竟是為什麽?

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哭之聲在黑夜的廢墟前響起;聲聲都糾結著人心。

王二虎實在看不下去了,隻有輕步的走到端木涼的身後。

“王爺,請節哀順變。”

“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我為什麽還活著?我為什麽要醒過來?為什麽?”

“王爺,你不要這樣子,你若這樣子,王妃娘娘也會傷心的。”

“依依?”想到蘇依依,端木涼禁不住苦笑起來;他根本不想醒來,他寧願活在夢裏。

“你知道嗎?本王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在夢中,本王不怕再失去她。所以,本王根本不願意醒來。但是…但是…在夢中從來隻笑不說話的她突然開口對我說:你該醒了。不該在睡下去了。因為,這是夢。”說到這裏,端木涼禁不住淚流滿麵,更是忍不住仰天長嘯。

“夢?我當然知道是夢啊。依依,我怎麽可能不知道是夢呢?就是因為是夢,我才可以活下去,為什麽?為什麽你要提醒我,這是夢呢?”

“王爺,王妃娘娘也不希望你一直活在夢裏。她希望你幸福。”王二虎也忍不住眼圈有些泛紅。

“幸福?沒有她,我何來的幸福?你告訴我,我的幸福在哪裏?”端木涼看著回答不上來的王二虎,苦苦的一笑,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王爺。”

“不要跟我,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王二虎看著搖搖晃晃,走路都不穩的端木涼,心裏也十分的悲涼。一向老實的他,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話來安慰這個心已受傷的人。

就在這時候,走了不下數十步遠的端木涼突然身子一斜,倒在了地上。

王二虎與張副將大驚,忙跑上前,將再一次暈倒的人背回了小竹樓。

他的醒來還沒有讓大夥高興多久,又一次暈倒,又讓大夥緊張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因大病初愈加上心情沉重鬱悶,使得他一下子高燒不退,連著幾天吃藥,要不見起效。

這可急壞了王二虎等人;按照當時的約定,隻要端木涼醒來,那嗎,他們就會啟程回京,可現在看來,有要拖上一段時間了。

“張副將,你馬上飛鴿傳書,就說王爺的身體正在恢複,還不宜長途趕路,希望可以在寬限幾天。”

“是,屬下這就去辦。”張副將轉身離開。

望著高燒不退的端木涼,王二虎一拳狠狠的捶在了桌子上。

此時此刻的他真的有些怨恨老天爺的不公,為什麽好好的一對人,就這麽活生生的拆散了呢?

有時候,王二虎也在想,他不是應該埋怨端木涼的懦弱嗎?為了一個女人,怎麽可以連命也不要了呢?可是,他知道,情到用時方恨少。恐怕這是最貼切的比喻了。他從來沒有經曆過愛情,但是,他卻知道,愛情既是美酒也是毒藥。可不管怎麽樣。他在端木涼的身上看到了愛的另一種解釋。愛,就這麽一個字,可他卻要用一生卻守護。單單衝著這一點,他就沒有勇氣去責怪用情至深的端木涼。或者說,不懂愛恨情仇的他沒資格去責怪端木涼。

兩天過後,端木涼的燒漸漸有了消退的跡象,可即便是這樣,如同失去靈魂的他依舊讓人擔心。

“王將軍,丞相那邊已經派人來催了。”張副將小聲的對著王二虎說道。

王二虎歎息了一聲;看著坐在窗戶前,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麽的人。

就算回到京城有怎麽樣?現如今的王爺及時一副軀殼,靈魂恐怕早就已經沉睡不醒了。

現如今就算是說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也沒有用。畢竟,在王爺的心裏,王妃娘娘就是他的天下,沒有了王妃娘娘,王爺根本就不會管天下怎麽樣?

究竟一個男人如此深愛一個女人是幸還是不幸呢?這個問題,恐怕沒有人知道吧。

“你去跟差人說,王爺身體還有些不適,在休養幾天便會啟程。”

“是。”

張副將領命離開竹樓,來到竹樓下,不免對著丞相派來的差人口舌了一番,目送差人離開,張副將也不自覺的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頭啊?就算是回到了京城又能在那麽樣呢?心都死了,還管什麽國家呢?

正在歎息的時候,突然,耳邊響起了銀鈴的聲音,張副將側頭看去,就見有人向這邊走來,一見此人,張副將那張堅硬的臉上竟然出現了驚訝於不可思議。

就見來人徑直的走進小竹樓,腳步輕盈的上了二樓,當王二虎看到來人的時候,正想要問來人是誰的時候卻被趕上來的張副將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來人輕輕地來到坐在窗前的端木涼身邊,看著他昔日俊逸的臉龐因為生病二消瘦,不免有些心疼。

移動蓮步,繞到他的麵前,伸手輕輕地撫上他的臉頰。

“端木涼,你怎麽這麽不會照顧自己呢?果然,你還是這麽的不讓人放心。”

聽到說話聲以及臉頰上傳來的絲絲溫暖,端木涼不敢相信的轉眸看去。

“生病了就要吃藥嘛。幹什麽這樣虐待自己?”

端木涼禁不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神色充滿了他的雙眼。

“依依?”

“嗯。”

“你真的是依依?”

“嗯,我是。”蘇依依笑眯眯的看著他。

“可是,你不是…”端木涼沒有把話說完卻一下子將蘇依依攬進了自己的懷裏。

“真的是你?我沒有做夢?”

“嗯,是我,我回來了。”蘇依依同樣伸手抱住端木涼,感受著他特有的味道。

“怎麽會?我明明…”端木涼似乎不相信這是事實可有不願意放手,他還在矛盾著。

蘇依依離開他的懷抱,看著他消瘦的俊彥,湊近他,輕輕地在他的額頭印上了一吻。

“不要問我為什麽會活著,因為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卻明明白白的知道,沒有你,我哪裏也不去。”

端木涼看著蘇依依的美麗臉龐,禁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

伸手抱住她,將頭埋在她的頸項之中。

太好了!太好了,她還活著,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美麗溫暖的陽光灑在相擁的兩個人的身上,是那麽的祥和溫暖。與此同時也見證了他們之間無法斬斷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