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廣州,出發!
從入夜開始,暴雨便一發不可收拾,如江河傾倒般灌入魔都上海(盜墓荒天塚16章)。
地表的積水足有一寸多厚,有些低窪地區,雨水近乎漫到了膝蓋位置。汩汩的雨水流進陰井蓋,順著地下管道,匯入黃浦江內。
時值午夜,路上的行人基本絕跡,此刻的上海變成了一座死城,那一座座黑漆漆的建築物之間,回蕩著連綿的雨聲和隆隆的雷聲。
但在地表之下,卻有這麽一隻奇怪的隊伍,他們首尾相連,共有六人,屈下身體,在一條下水管道裏艱難的爬行。
地下管道是一條由水泥砌成的方形隧道,隧道底部黏糊糊的,表麵覆蓋了一層薄膜,爬起來特別滑。而且流入管道的雨水徑流量很大,漫過了六人手腕的位置,因此爬起來十分費勁。所以,在爬行的過程中,往往會出現下麵的一幕。
“我靠,你個死老頭,這都是第幾次了?你是不是對我的屁股心懷不軌?”說話的是胖子,他在隊伍倒數第二的位置上。
“小胖子,說話積diǎn口德行不行?老夫雖然深陷囹圄已有十載,但對女人的性趣可是一diǎn都沒變過(盜墓荒天塚16章)!你的屁股雖然摸起來很有料,可裏麵都是些肥油,最重要的你是個男人!老夫可還沒那麽下賤!”頭發花白的老人在隊伍末尾,他爬行時,手掌一滑,整個腦袋直接摔在了胖子的屁股上。
“為什麽我一次都沒摔過,你卻摔了七八次?別狡辯!我看你就是個老變態!”胖子怒罵道。
“那是因為你胖,往地上一趴,渾身的肥肉都墜在地上,哪有那麽容易滑倒。”老人淡淡的道。
“噗!”不知何人放了一個屁。
“你個有娘生,沒爹教的小癟三,竟敢衝我放屁!一定是存心的!”老人一不小心,把胖子的尾氣diǎn滴不剩的全給吸收了,他差diǎn惡心的吐出來。
“哎,這也不能怪我啊。你也知道,胖子管不住自己的肚子,偶爾放兩個屁也是情理之中的嘛。”胖子得意的道,這屁一放,渾身都舒坦起來。
胖子突然間覺得自己屁股像被什麽東西抓住了,並且越來越疼,他回頭一看,驚呼道,“死變態,快鬆嘴!你是要把我屁股咬下來嗎?!”
“噓!都輕diǎn聲,我們還沒爬出監獄範圍,可沒閑心給你們聊天打屁。”隊伍第三位置的薛柴惡狠狠的回了一句。
李清一在第四位置,處在胖子前麵,他一路爬過來,一路的笑,幾乎沒斷過,這後麵兩人是在太能搞了,幽默天賦簡直比自己還強。以至於他都忘了,這是在越獄,而不是在玩躲貓貓。
“我也想安靜diǎn啊,可後麵跟了個死變態,一直盯著我屁股不放,換了是你,你受得了?”胖子委屈的道,就差流diǎn眼淚來表示自己真的很無辜。
“你這個放屁蟲,還有臉說我?老夫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老頭氣的牙癢癢,很不得湊上去再咬一口。
“老頭子,我說你都已經在牢裏呆十年了,而且還有風濕。繼續在牢裏養老不好嗎?非得跟著我們幾個小年輕出來……”
隊伍突然停了,胖子一頭撞在李清一屁股上,而老頭則又撞在了胖子的屁股上。
“噗!”又是一個屁。
“老夫……老夫跟你拚了!嘔……!”毫無疑問,老頭又全部接納了尾氣,這一次他真的吐了,並且全吐在了胖子的腰上。
“你……嘔……!”胖子中彩了,那股腥臊的酸味,比地下水管的臭味還濃鬱。胃裏一陣翻滾,胃酸直直的冒了出來,眼看就要吐出來了,可他的脖子正歪向後麵,這一吐必然會吐在自己身上。所以,胖子已無比驚人的毅力,又把到喉嚨的東西,又給咽了回去。
老頭看的目瞪口呆,剛想說話,不料胖子的毅力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強大,一口酸液噴了老頭滿嘴滿臉,從後者喉結的聳動可以看出,老人已經吞下了一部分。
“前路有一個岔道。”隊伍前麵傳來包萬鬥的聲音,他語氣沉重的道,“其中一個岔道是活的,另一個被封死了。”
“這不是剛好嗎?”李清一奇怪的問道,這個選擇題難道還不好做嗎?
“有一件事情,你不清楚。”薛柴道,“在我們之前,有一個人曾經成功越獄,他的逃亡路線就是剛才走的那一條。後來事情敗露,這條下水管道就被做了手腳。”
“不錯。”包萬鬥接著道,“如果我們破開封鎖,往前走,可能又會碰見下一重封鎖,後麵的路是死是活難以預料。但走另一條水管,未必就能安然無恙,而且它通向哪也是個未知數。”
“既然你們知道此路一定會有封鎖,為何還選擇這一條?”李清一皺眉道。
“因為這是最快能逃出監獄的路。”包萬鬥道,“到第二天獄警巡班,隻有短短的十多個時辰。如果我們一條一條水管的試,等出去後,可能滿大街都貼上了通緝令。甚至在出管口,都會有獄警巡視著,來一個甕中捉鱉。”
“所以,選擇吧,是繼續往前,還是走另一條岔道……”
天色拂曉,下了整夜的暴雨轉成了淅瀝的小雨,黃埔江口,一根碩大的管口內,摸出了幾個黑乎乎的東西,“噗通”一聲,砸入江內。
“死老頭,你還要睡到什麽時候,快從胖爺背上爬起來。”
江內鑽出一個圓乎乎的臉,他費力的提起一個人,並往那人臉上扇了兩巴掌。
可憐的老頭,被胖子的嘔吐物直接惡心的暈了過去,沒想到剛醒過來,又猛吞了幾大口從下水道流出來的臭水,好在他此時神誌不清,否則又得再暈一次。
他咿咿呀呀的睜開眼,虛弱的道,“老夫我快死了,快去找一家飯館,讓我吃飽後,做一個飽死鬼。”
“要當飽死鬼很簡單,喝也能喝飽,一條江,管夠。”胖子說完,一鬆手,老頭又進了臭水裏。
等老頭靠著雙手雙腳爬上岸後,他氣的渾身直打哆嗦,指著岸上洋洋得意的胖子,聲嘶力竭的道,“小胖子,你給老夫記著一句話!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老頭威脅結束後,再也挪不動一根手指,仰躺在江堤上,呼呼喘氣。
“小兄弟,我們此番越獄,也算同患難一場。不過,我們兄弟三人還有要事,所以不再多言,就此別過。”包萬鬥一抱拳,隨即眼神淩厲的看向李清一,凝聲問道,“敢問小兄弟,獄中所言之事,是否屬實。”
“千真萬確。”李清一鄭重的道。
包萬鬥三人互視一眼,瀟灑離去。
“大哥,那個典獄長說的東西,得手了沒?”三人走遠之後,光頭胡巴急切的問道。
包萬鬥翻開衣襟,取出了一個黑色木盒,道,“那個姓閻的也不是一個簡單人物,他一手策劃放我們出來,又說隻要按照指定的線路走,便能得到廣州墓的確切資料,真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
“這還不簡單。”薛柴嘿嘿笑道,“他空有墓址,卻沒有盜墓的手段,無非是想借我們的手,盜了那墓。這次逃出來,也算承了他的情,到時候給他diǎn出土貨,就算兩清了。”
翻開木盒,裏麵是一張幹燥的紙,且並未被下水管道的濕氣弄潮,包萬鬥取出紙張,翻開,上麵所畫是一份地形圖。圖上有些位置他已親身去過,所以很清楚——這的確是那份戰國古墓的結構圖。
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真如薛柴所言,想借他們的手嗎?還有那三個關在同一個牢房的人,究竟是何身份,閻石為何盯住要講他們全帶出來?
包萬鬥不再細想,眼下已有地圖,可以先把那座戰國墓的其他區域打探一番,也許青衣鬼要的東西還沒被那個法國人盜出來。就算真盜出來了,他們大可以再回來一趟,找那個叫顏在兮的女人。
包萬鬥做下決定,此去——廣州。
“我們這是要去哪啊?”胖子全身濕漉漉的,但不妨礙他高昂的興致。
“一間房子,先在裏麵換件衣服,再打聽打聽城裏的情況。”他們幾個雖然成功越獄,可卻留了一屁股爛賬,李清一十分相信,上海灘此刻正在通緝自己一行人。
雖然他很想找顏在兮算賬,但如果冒冒失失的進城,極有可能又著了那女人的道,接下去的每一步都得精打細算。
這是上海郊外的住宅區,其中有一座普普通通的房子,它屬於品古軒的產業。
今天早上,住在這裏的居民看在兩個形跡可疑的人,他們拿衣服罩住自己的臉,一路摸摸索索走近了一間裏。居民們雖然奇怪,卻並不太在意,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趕緊進城做買賣,不然的話,好的攤位就會被其他人給占了。
房內,李清一滿臉凝重的看著一封信,胖子則拿著另一張紙,左看右看。
“這畫的好像是一副地圖啊。”胖子經過嚴密的推理,得出了一個傻子都知道的結論。
“呼。”李清一沉沉的出了一口氣,道,“胖子,我們估計得分開了。”
“啊?為啥?”胖子驚訝道,他可還想跟著李清一呢,畢竟在他身邊好像總有好玩的事情。
“我要去廣州。”
“帶上我。”
“你知道我要去幹嘛嗎?”
“不知道,反正是好玩的事情。”
“這……好吧,時間不多,我們立刻出發。”
房子裏多出了兩套髒兮兮的衣服,少了一些幹淨的衣服。
李清一與胖子兩人踏上了前往廣州的路,那封令李清一嚴肅的信件上寫了什麽呢?它還攤在桌上,似乎主人走的太急,沒有時間將其收好。
“速去廣州,尋馮連生——李元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