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不管外麵現在發生了什麽事,這場戲還得演下去的。所以,柳府的車輛並沒有停下來。但是演戲哭泣的女人也不知到哪裏去了。
一路上,柳府的人都寂靜無聲,隻有和尚喃喃地念經聲。
城中有喜歡看熱鬧的人,竟然跟著柳家隊伍到城外的山上瞧新鮮去了。
到了山上,柳府的人這才知道城中人們的議論從何而來。
在大夫人的墳墓前,晚渝帶著京中所有的店員已經祭拜完了,墳頭的香還在燃燒著了,嫋嫋的青煙隨著山風飄散,空氣中彌漫著香的味道。
晚渝他們見柳府的人此刻過來,臉上都帶了諷刺的意味。
“你這孩子怎麽不等我們自己來了?”柳飄雪有片刻的驚異,但是很快反應過來了,裝著十分熱絡的樣子和晚渝打招呼。
“為什麽要等你們來呢?”晚渝冷笑著反問。
為什麽?又是為什麽?柳飄雪的肺都快氣炸了,可是又不好撕破臉。“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外祖父和我們可是在府上等你好久了。”她責備的語氣裏還透出三分寵溺來。
“等著我好撥我一層皮嗎?你是不是記性不好,那我就再明確地告訴你一次。我蘇晚渝和你們柳府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們還是好好給大夫人上柱香吧,否則說不定外祖母夜裏就會來找你們申冤來了。”她的語氣陰森森的,在這山上配合著西北風,還真讓人身上起雞皮疙瘩了。
“蘇晚渝,你不要胡說,伸什麽冤?”柳雅思忍不住跳出來指責她。
“什麽冤你們柳府不知道嗎?還是你們做出來的齷蹉事太多記不清呢?”晚渝怎能是她所能嚇唬的,當下就不客氣地反擊了。“多行不義必自斃,好之為之吧。”
臨走時給那些小人一記警告,然後晚渝大笑帶著手下一班人離開了。
柳府一行人被她那囂張的笑聲刺激了,全都氣得渾身顫抖,站在山坡上不知怎麽辦才好。
跟著過來現在的柳夫人更是氣得當場吐血,這次給大夫人做法事,本來她是極力反對的。墳墓中的這個人到底頭上的帽子比她硬氣,雖然在世時沒少受到她的欺辱,但是地位卻擺在那裏。這是她心口的一直的痛。
好不容易,這個女人死了,隨著老爺的升遷,再也沒有人敢在她的麵前提起了,她的心才好受些。這一次在女兒和兒子極力勸說下才同意放下身段過來的,也變相地承認了那個女人地位比她強一頭的事實,為得就是能從蘇晚渝身上撈些好處,改善家裏現有的情況。可是此刻蘇晚渝的所作所為,卻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落得了一個笑話給大家看,則能不讓她心痛。周圍響起的竊竊私語,讓她天旋地轉,不用想也知道明天京城中會傳出什麽傳聞來。
柳老爺的臉也黑了,好個蘇晚渝,當真一點兒也不顧親情了,等在這裏當眾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他真想帶著家裏的人就此離開回府。可是他環顧四周,卻發現做法事的和尚,還有跟著過來的一些無聊的閑人正議論了。這場戲逼得他不想唱也得演下去了。
最後一場應該嚴肅的法事竟然變成鬧劇而收場了。
故事還沒有結束了,回城後的下午,整個京城就瘋狂流傳出柳府假借法事豺狼心的版本出來,什麽柳府為了敗壞蘇記蘇老板的名聲而假惺惺做法事,什麽柳府貪圖蘇記財產巧設計呀等等,包括當年的醜事又一次在城中瘋傳。
偷雞不成反而折了一把米,回到柳府的夫人當場又吐了血,柳老爺氣得也躺倒了。請城中的郎中診治說是急火攻心而致。郎中開了藥,吃了也沒有多大的起色。
柳雅思和府中的其他庶出小姐也有苦說不出,因為現在柳府的名聲,今後她們若想尋一門好親事估計是妄想的了。
就是柳府的少爺們要尋好親事那也是白日做夢的事了。在柳府眾多的少爺中,嫡孫和三姨娘所生的最有錢途。柳府沒有出事之前,仗著家裏的關係,他們光明的前途已經向他們招手了,可是隨著柳侍郎被免職,柳府的落敗,他們隻得抓緊時間自己加大努力,想通過自己的實力來重振柳府,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現在、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就是想娶個官家小姐那也成了奢望,這怎能不讓他們絕望。此時,他們不僅恨晚渝,也恨過來煽風點火的柳飄雪這個姑姑。
柳飄雪見父母都病了倒下了,柳家的哥哥嫂嫂,就是那些庶出侄兒侄女的都敢眼露凶光看著他們,就更別提親侄兒侄女了的態度,心中真是氣急了。往常按她的身份,這些人誰敢呀?可是這件事的主意是自己出的,落得這樣一個結果,她也落得個咎由自取沒有辦法的事。
她匆匆忙忙地告辭回韓府了,柳府沒有一個人開口留她,就是一句客氣的話也沒有,這讓她的怒火燒到了極致。可是剛回到府中,她就被自己的外公,也是現在的祖父叫了去。到了堂中一瞧,自己的丈夫也在了。
“孽障,你給我跪下。”韓尚書劈頭就是一罵。
“怎麽呢,祖父?”柳飄雪顫顫巍巍得跪了下來,不明所以。“不知孫媳婦哪裏惹你老人家生氣呢?”她後知後覺地發現,韓尚書和自己的丈夫、公公的臉色都很難看地注視著她,她的心中一驚。平時作為雙重身份的她,很會甜言蜜語討老人家的歡心,現在韓府最有權威的人怎麽會對她說狠話呢?
“誰叫你自作主張,跑出去惹蘇家的,她是你能惹的嗎?”韓尚書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
“就你能,你不要給我們韓府再惹什麽麻煩才好。”她的丈夫也冷冷地看著她,一邊給她遞眼色,讓她哄著點韓尚書。
“蘇晚渝不過是個鄉下小丫頭,現在生意雖然做大了,那也是一隻土雞。難不成能飛上枝頭做鳳凰?”韓以諾見自己的母親受罰,既心疼又不服氣,再加上對蘇晚渝的嫉妒,當場跳出來就為自己的母親抱不平了。
“不知深淺的小丫頭,你也不要惹事,否則到時候,出了什麽亂子。我們韓府也保不了你,你們有沒有腦子?”韓尚書見她們母女倆不知悔改,氣得將手中的杯子都扔了出去。“不說王爺、世子和她的關係非同一般,就是現在的太子也和她扯上了關係。宮裏那一位的態度也很奇怪,對這個蘇晚渝也是親睞有加,否則怎麽能任由太子、雪公主天天往蘇記跑?”韓尚書長歎一聲,“她身邊的高手如雲,上次派出的死士雖然都被放回來了,怎麽回來的不管,但是死的極其恐怖。還有你那好父親中的毒也不簡單,這樣的人,你們還想去惹她嗎?”一狠心,韓尚書將自己派出死士的事都講了出來。
上次韓府派出死士的事隻有韓尚書和柳雅思知道,可是那些人回來死後的慘狀,他們都看見的。現在想想那場麵都覺得毛骨悚然。聽了韓尚書的話,在座的人才知道事情的緣由全都傻眼了,大家都愣住不講話。
“你們母女這段時間就在院子裏禁足,哪都不許去。”韓尚書吩咐後,拂袖而去。
“你們倆就在院子裏待一些時間再出門吧。別再讓祖父生氣了。”柳飄雪丈夫還是很疼她的,見妻子那麽狼狽的跌坐在地上,到底不忍心,上去將她扶了起來,囑咐著。
“父親。”韓以諾還想說什麽,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心裏亂得很。
“去吧,別再多言了。”韓二公子很無奈地擺著手阻止了她。
這事就這麽定了。
晚渝帶著手下的人回了自己的院子裏,幾個店的夥計加起來不少。大家平時比較忙,很難得有這麽悠閑的時間。
“下午店還是開張吧。”流鴛有些心疼一天店裏的損失。
“不開,明天正常營業。今天就當給大家放一天假休息一下。今天咱們包餃子吃。”晚渝從山上回來心情還不錯。
“看到那些賤人吃癟的樣子就高興。你們瞧沒瞧見,那個死女人都吐血了,還有他們見到我們呀,吃驚地嘴巴裏都能塞下一個蛋了。”夏荷想到那個滑稽的畫麵就想笑。
“那些算什麽東西,還想著算計公子。”秋月也眼露凶光說。
“好了,後麵他們的日子會更難過。今後等我們生意做大了,柳家又算得了什麽。別再為不相幹的人生悶氣了,準備包餃子吃。”晚渝舒個懶腰站起身。
“得了。”夏荷就喜歡吃白白胖胖的餃子。
人多,幹活快,但是要吃的餃子也很多。大夥齊動手,豬肉韭菜的、青菜豬肉的、三鮮的,雞蛋韭菜的包了好幾種餡子了。
“晚渝,你看我包的好不好看?”玉流景鼻尖上沾滿了麵粉,將自己的傑作遞給了晚渝看。
“不錯,非常漂亮。”晚渝看著他的樣子很搞笑,還真不厚道地笑出聲了。
周圍的人也笑了,晚渝拿出帕子小心地將他鼻尖上的麵粉擦掉,玉流景一下僵住了,然後就是欣喜若狂。
夏侯呂沒有做過這種事,他是被晚渝硬拖過來的,美其美曰,體驗生活。
他半天才搞定了一個,還軟趴趴的。抬頭見到晚渝給玉流景擦麵粉的情景,心中不覺動了氣。這樣的場麵要多紮眼就多紮眼,他死死地盯著晚渝的動作,眼中的冷意更甚。
夏荷秋月的心又提了起來,生怕他犯病又動起手來。
沒有想到,這家夥用手在自己的臉上一抹,然後就直勾勾地望著晚渝。
夏侯呂平時為人太多陰沉,大家多少都有些怕他,此刻見他白白的臉上從上到下都抹了一層麵粉,都覺得有些怪異,還覺得有些搞笑。但是沒有一個人敢笑的,就那麽偷偷瞄著他,在肚裏憋住笑。
晚渝一轉過頭就見到了他的大花臉,順手也將他的臉擦幹淨了。她沒有任何的意思,隻是和這幾個人相處慣了,心中將他們當做親人來看。做這個動作也很自然。
這下子夏侯呂滿意了,低著頭繼續包著手中的餃子,而玉流景臉卻黑了。他可以斷定這個夏侯呂是故意的。
洛喬最文雅了,他看著場中兩個大男人爭風吃醋地暗鬥,眼神閃了閃,又低著頭認真包著餃子。他包出的餃子和人一樣四平八穩的,排成一隊很整齊也很威風。
“洛喬,沒有想到你包出的餃子這麽好看。”晚渝這才注意到他們包出的餃子。
夏侯呂包的最慘不忍睹,東倒西歪的,像打敗了仗的士兵,毫無形象可言。
玉流景包的還不錯,每一個胖乎乎的,打得褶子也多,就是看起來有些花哨了些。
“哈,夏侯呂你的餃子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嗎?”玉流景最喜歡幹的就是損人利己的事了,逮到一點機會就陰自己不順眼的人。
可惜人家夏侯呂理都沒有理他,繼續和手中的餃子奮戰著。
晚渝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去手把手教他怎麽合皮怎麽打褶子。
這下子虧了,玉流景臉上得意的笑容一下子垮了,這個家夥肯定是故意的。
夏侯呂在她的指導下,一會兒也包的像模像樣了。
“公子,外麵有客人找。他們自稱是你的朋友。”石猛憨笑著進來稟報。
朋友?京城裏能算上朋友的也就那麽幾位。
“請他們過來吧。”晚渝並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
果然不出所料,雲淺雪幾人一進門,就嚷嚷開了。“你們在幹什麽?”
“過啦,一起包餃子呀。”都是老朋友,晚渝也不和他們客氣。
“我們嗎?可以試試嗎?”安郡主驚喜地問。
“還沒有試過了,正好試試。”太子也爽快的答應了。
夏荷端來水給他們淨了手,然後坐到夏荷幾人騰出的位置坐下來。
“咦,這個餃子怎麽不聽話?”雲淺雪奮戰了半天,包出的餃子卻在睡大覺。
“你們的餡少了,還有打得褶子也少了。”晚渝就是老師,親手過來教她。
“我的餡子多了,都跑出來了。”安郡主著急地叫起來。
“餡太多也不行。”晚渝將她手中的餡去掉了一些,又教她打褶子,一個漂亮的餃子就出來了。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雲展昊,這家夥很會觀察,包出第一個餃子就那麽漂亮,讓人很難相信他是第一次動手了。
“不行,你得教我。”安郡主撅著嘴巴說。
“你身邊有現成的老師,讓他教吧。”晚渝壞笑著說。
安郡主見雲展昊望著她,臉一下子就紅了。雲展昊卻若無其事,耐著性子認真地教著她。她偷偷打量四周一眼,還好大家都在忙自己手中的事了,心才平穩下來。
自己做出來的東西最香了,後來的三個尊貴的客人最有體會。他們今天有了全新的體會,如果不是在這裏,估計一輩子都不可能有這樣深的體會了。
“晚渝,柳府還真是小人了。”雲淺雪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對柳府所作所為那是深惡痛絕。
“要不是今天過來看戲還不知道了。”安郡主語氣中充滿了對柳府的鄙視。
“柳家沒臉沒皮的,這麽丟臉的事還真幹得出來了。”太子喝著消食茶,冷笑著說。
“沒事,他們現在得到的報應比讓他們死了還難受了。”晚渝笑著說,那樣愛富貴愛權利的家庭現在什麽都得不到,反而四麵楚歌,他們是不是很痛苦呢?
玉流景、夏侯呂和洛喬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可是三個人的氣場卻不容忽視。雲展昊不經意地打量著他們,這三個美男氣質雍容華貴,但是坐在那裏不出人卻是發光體了,想必他們的身份不會低。
可是晚渝沒有為他們介紹的意思,他們也沒有願意搭理自己的意思,他也不好先開口講。
安郡主心中已經和雲展昊兩情相悅,隻是好奇地望了這三個沉默的美男也就不在意了。
而雲淺雪見三個美男絲毫不比自己的幾個哥哥差,幾個人又各有千秋,就忍不住偷偷望了好幾眼。
三個美男也接感受到了雪公主的目光,可是愣是沒有一個人對她看過去一眼的。
洛喬溫雅地端著杯子目不斜視,玉流景痞子似的歪坐在那裏望著晚渝笑意盈盈,剩下冷冰冰的夏侯呂隻是直愣愣地注視著晚渝沒任何表情。
雲展昊不動聲色地坐在那繼續和晚渝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談著。
“明天就開店了吧?今天的戲都沒有看到真可惜。”雲淺雪泄氣地說,“都怪那柳家不要臉。”她將責任全算到了柳府。
“是呀,今天什麽都沒有見到呢?”安郡主也沒精打采地說。
“今天過來包餃子不是也很有趣嗎?”雲展昊看不得心上人失落,找她高興地說。
“這倒是,要是今天不來一輩子也不會有這樣的體會了。”雲淺雪和安郡主興奮起來,沒有想到晚渝家沒有尊卑之分,還真讓他們吃驚了,不過這兒的氣氛真好。
“明天就開張了,先送你們幾個小玩具。”晚渝神秘地說,在她的示意下,秋月夏荷笑著下去取東西了。
不一會兒,她們抱回來一堆玩具回來。
“諾,送給你們。莫姐姐沒有來,也有她的一份,勞煩你們帶回去送給她。”晚渝對他們說。
“美羊羊、灰太狼、喜洋洋……哇,布偶劇裏的人物都有呀。”雲淺雪和安郡主是女人,對晚渝送出的每一個玩具都愛不釋手了。
“她們都有好東西送,我的呢?”雲展昊開玩笑。
“要是你也喜歡這些布偶的話,我也能送你一些。”晚渝淡淡地說。“夏荷,將掛件拿幾個過來。或者是筆筒也可以。”
夏荷輕笑著出去了,然後帶回來一些掛件和筆筒。
小小的掛件也有布偶,還有竹子刻得,不過精巧了許多,也喜氣了許多。筆筒的造型竟然也是舞台中布偶的形象,這可比平常用的筆筒有趣多了。
“好,蘇晚渝,我都想打開你的腦袋看看裏麵是什麽做的,怎麽這麽有趣的東西你也想到?”雲展昊驚歎,對這些東西也愛不釋手。
“我們也要。”貪心的兩個少女也眼巴巴地看著她,眼睛晶晶亮。
結果是晚渝引狼入室,這些大灰狼連要帶搶,帶回去不少布偶和精致的小掛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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