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之間,反手殺人。天 籟 『小說

黑聖宗幾個魔人看到主事人被殺,一時間不知所措。他們甚至連怎麽被殺都沒看出。

鄭瓊此刻已經離去,羅青衣站在暗處觀望,她對身邊人問:“幾位師兄,你們可看出什麽?”

“剛剛那道金光,好像是一枚針?”

“針?”

羅青衣裙下之臣眾多,其中又有不少眼力高明之輩:“不是針,是黑龍鐧。剛才龍鐧中射出一道金光,將黑聖宗的扶空擊殺。”

“不不不。張師弟還是沒看到其中明堂。”在美人麵前,幾個魔修紛紛說出自己的見解:“那可不是單純的龍鐧攻擊。而是內外雙層鐧。”

“哦?”羅青衣好奇心上來,問道:“內外雙層指的是——”說著,她用豐滿的前胸靠向此人。“李師兄詳細說說?”

“這是法寶之中的某種祭煉方式。”說話的人得意洋洋看向身邊其他幾人,享受美人的服侍,慢悠悠說:“師妹應該知道。咱們祭煉法寶的根本,是陣籙圖和法寶靈性。如果想要將法寶升級,就需要重新刻錄陣籙圖,或者將原先的陣籙圖挪移到另一件法寶。”

“而這廝,若沒猜錯。將原本的龍鐧祭煉為一根金針,然後重新取材料在外澆鑄。平日裏,用外層的龍鐧對敵。但如果到緊要時候,則可以用內裏蘊含的金針偷襲。方才扶空就是被那根金針刺穿眉心,因此傷到魂魄,炸碎腦袋。”

他這一說,。眾人方才明白過來。

那張師兄冷哼道:“也是黑聖宗的扶空蠢。如果是六臂神宗的同道,這法子就不管用。”

黑聖宗重視精神的修煉。但同出一源的六臂神宗則更偏向肉身。縱然金針爆頭,六臂魔神宗的修士也能逃過一命,再塑頭顱。

“血肉再生,一般仙魔哪裏有那種手段?而且比起咱們元道,顯然這法子更克製玄門。”玄門修煉元神,在眉心祖竅開辟泥丸宮,有一個算一個,統統躲不過去。

一人質疑說:“不過這樣一來,金針射出。如果不能回收的話,豈非就會讓黑龍鐧受到損失?”

“不錯,如果碰到玄門高人。金針非但會被鎮壓在泥丸宮,還容易借此摧毀黑龍鐧,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過這些人對姬飛晨手中法寶的估摸仍有幾分不足。

他穿越而來,最重要的優勢不是身上的墨龍鱗,而是他所帶有另一個世界的文明和知識。他不需要知道地球所有的知識。隻憑借他這幾十年的生活常識,就讓他在某些事情上做出和玄正洲之人截然不同的選擇。

麵對魔龍鐧中所暗藏的金針,姬飛晨另有想法,並不存在這些人所考慮的問題。

羅青衣聽這些人所言,忽然麵帶微笑,碎步走向姬飛晨。

姬飛晨正跟黑聖宗諸人說話,他手一抓,扶空屍體上的玉雕飛入手中。

“我說了,當我喝完茶,就不會再留手。”姬飛晨看到羅青衣站在一旁,沒搭理她。而是把玩手中的奈何玉橋:“不過看在你們給我供奉這件法寶的份上,我再網開一麵。你們走吧。”

黑聖宗諸人相互看看,他們摸不出姬飛晨的深淺,隻能暗道:“看來,要請殿下來了。”請來明魔子,這是最後手段。

於是,他們轉身離開。

“慢著。”姬飛晨又幽幽開口。

那幾位黑聖宗門徒神色緊張起來:“我們已經認輸,難道你還要趕盡殺絕不成?”

“趁熱把茶喝了。”姬飛晨神色波瀾不驚,指著擺放在另一處的熱茶:“免得浪費。”

幾個魔徒猶豫不定,似乎擔心姬飛晨對茶下毒。

“放心,我要殺你們直接用弱水,還不至於用這種手段。”荀易靠著椅背,雙手放在膝蓋上。他身邊的兩條黑**龍露出凶光,俯看五個魔徒。

在荀易的威脅下,他們不敢怠慢,趕緊上前將靈茶飲下。

五杯茶下肚,幾人匆匆忙忙離開。

但剛走出幾步,突然其中一人捂住喉嚨:“啊——”他口中噴出青火,倒在地上再不知生死。

“你騙我們?”剩下幾人看到這一幕,紛紛拿出法寶準備拚命。想要在自己沒死之前找姬飛晨報仇。

姬飛晨摩挲玉雕,懶懶瞥了羅青衣一眼:“我說過,我不會用這種手段。既然放你們一條生路,就不會再幹涉。但我沒說過,其他人不會用毒,更沒說過其他人要放你們。”

地上的魔人已經被毒火焚化。看到熊熊青火,諸人反應過來。

“碧磷魔火!”

“是你!”其中一人指向羅青衣,破口大罵:“你這毒婦,我們明明已經認輸,你居然還不肯放過!”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羅青衣作為門派嫡係,得知黑聖宗意圖阻撓自己門派晉升,哪裏還有好臉色。

“隻要你們兩條命,簡直再便宜不過。”羅青衣眉宇間魅色浮動:“你們還不滾?五杯茶,我隻隨機在一杯茶水中種下碧磷毒火。如果你們再鬧騰,那就都留下。”

魔女這一嗬斥,剩下四人方才灰溜溜離開。

他們走後,羅青衣再度填滿茶水,並且在其中一杯投入毒火。

姬飛晨眉頭一挑,對羅青衣說:“師姐這法子不錯。”

一開始,他的下馬威,除卻麵對黑聖宗外,也是針對其他暗中的散修。至於羅青衣的手段,就更狠了。這是告訴那些散修們,等會兒你們來挑戰可以,但必須飲用一杯茶,並且要隨機性死一個人。

如果是實力不濟被殺也就罷了。但因為運氣而死,這些散修也就不得不遲疑考慮,到底自己為血海賣命值不值?

“從母親那學來的。”羅青衣笑盈盈說著:“人心多思,尤其是這種隨機性的死亡,更能讓他們心生畏懼。”她母親是天心魔宗的女修。天心魔宗最擅長操控人心,利用七情六欲來修煉。

等了一會兒,又有兩撥人前來挑釁。

姬飛晨隨手拍死一人,羅青衣給他們喂茶毒死一人,將屍體當眾火化。

在兩人的威懾下,漸漸不再有人敢來。

“我看天色已近黃昏。想必可以安生等到明日。”羅青衣這時才放下心,她對姬飛晨說:“師弟要不要喝一杯?”女修素手沏茶,並且用蔥白玉指在其輕輕一點。琥珀色的茶水中冒出一團純青色的火焰。

姬飛晨正若有所思往遠處看,他回過神看向茶盞。

火焰在茶梗上跳躍,與茶水形成鮮明的對比。女修滿麵笑容,正耐心等待姬飛晨的舉動。

“多謝。”姬飛晨接過茶盞,並對羅青衣說:“勞煩師姐再準備一杯。有位朋友站了這麽久,也該讓他解解渴。”

“嗯?”羅青衣看向姬飛晨方才目光所凝的方向:“那裏有人?”

橙雲如火燒一樣,密密層層布滿天穹。除卻雲霧外,再也看不到其他景象。

不過姬飛晨話,羅青衣便再度於茶水中點燃毒火。姬飛晨手一拂,杯盞飄飄飛入雲空:“朋友,等了這麽久,送你喝杯茶可好?”

杯盞被內力拖著,穩穩落在那人麵前,一滴茶水也沒濺出。

“居然能現我?”雲中傳來笑聲,茶盞被另一股力量接住:“正好我有點渴,便先幹為敬。”轉眼,裏麵的茶水並著毒火消失不見。

而姬飛晨也把自己手中的茶大口飲盡。

毒火入體,但姬飛晨麵無異色,看向晚霞雲空中的那人。

那人隱藏身形,一般仙魔根本捕捉不到。若非姬飛晨煉成先天真靈,恐怕也被他瞞過去。

此人吞下毒火,喉嚨仿佛有炭火灼燒,但他波瀾不驚,用法力默默將毒火煉化,並對姬飛晨大笑:“兄弟,喝你一杯茶,今日暫且不對你們陰冥宗動手。明日你們挑戰十道,到時候再論高低。”洪亮的男聲郎朗不絕,接下來這人從姬飛晨的感知中消失。

“師弟,他是誰?”羅青衣忍不住開口:“能生吞碧磷神火,絕非凡俗之輩。”

“不清楚。但感覺他的法力……不是血海,不是白蓮淨宗,不是六臂神宗,不是天心魔宗,同樣也不是黑聖宗。”姬飛晨回憶此人的行徑,搖搖頭說:“看不出來曆,也無法尋得他的道果。此人在龜息匿氣方麵比鄭師兄都高明。”

“這麽說,是四方教的人?”羅青衣又想起什麽,目光上下打量姬飛晨,心中暗忖:不愧是祖師賜福的人。我這毒火雖然沒有動用全力。但直接喝下去,隻有鄭瓊可以。而今居然連師弟和那人也可。看來,元道之中果然藏龍臥虎。

喝下毒火,最重要的依仗並非法力是否雄渾,而是肉身能不能抗住毒火從內而外的攻擊。

姬飛晨的魔龍之體,以及那人的法身都可以做到這一步。在喉嚨這種軟弱地方,也能抗住毒火,說明肉身之強悍遠勝一般同道。

“四方教中的天琊、楊飛、冰月以及焦海。他們幾個我也認識,不像是此人。”羅青衣疑惑道:“那麽,是哪個門派的隱藏弟子?”

各大門派都有自己的隱藏精英。如果不是鄭瓊自己跳出來,恐怕大家還都不清楚陰冥宗的實力。

“師弟剛才若跟他交手一番就好了,看看他和鄭瓊師兄的差距,明日我們才好早做準備。你放他走,豈非更不知底細?”

“師兄和宋紹明同等級,一般人哪裏能打過他?”姬飛晨搖頭說:“至於我放他走,是為了明魔子。”

“說來,你認識明魔子?”

“同在南疆,原先見過幾麵。”姬飛晨神色忌諱;:“咱們剛剛殺黑聖宗的人,難保這家夥不出來報仇。”

黑聖宗在南疆三魔道中最神秘。其中明魔子作為黑聖宗的聖子,更是如此。就連羅青衣也沒見過他。

據說,見過明魔子真麵目的人都已經死了。

……

黑聖宗四魔徒回到黑聖宗駐地,直接來到一處宮娥環繞的宮殿。

“來人止步!”八位白衣侍女攔住四人。

這四人連連拱手作揖:“諸位姐姐,勞煩稟報聖子大人。就說扶空大巫師已經被陰冥宗的人擊殺。”

明魔子在黑聖宗地位崇高,就連一般教眾都看不到他的麵容。唯有他身邊的十二侍女貼身服侍,幫他對他傳話。

“你們先等著。”兩位白衣侍女收起寶劍,進宮殿稟報。

婢女著白衣,宮殿為白玉,殿中有白素太光帳、白玉雕龍瓶、白意觀神鏡等法寶。

聖子坐在帷帳中默默卜算,他麵前升騰白色火焰,有一塊白玉模樣的龜甲已經探知扶空的死亡。

“公子。”二女進來稟報,隻聽帷帳中幽幽響起聲音:“扶空死了?”

“是,外麵幾個巫師來稟,說是扶空被陰冥宗擊殺。”

“叫他們進來。”明魔子想到一件事,於是讓四魔徒進入太素宮。

四人進來後,看到裏麵這一片白茫茫的光彩,不由得紛紛低下頭。

“你們說扶空被殺,是何人動手?”

“稟殿下,是個叫做姬飛晨的黑脈弟子。”

“姬飛晨?”明魔子神色露出驚容,但在帷帳中讓人看不出究竟。他緊緊握著雙手,神色變幻不定,目光幽幽看向陰冥宗所在的方向。

這時,一個魔徒試探問:“殿下,我們要不要去報仇?”

“不必了。”明魔子語氣冷談:“陰冥宗想要晉升聖地,就繞不開我們聖宗。明日,該見到的自然能見到。”說來,也是時候算算當年的恩怨。

……

另一方,魔人喝了羅青衣的茶水,慢悠悠來到西方蠻宗的駐地。

他在山中搜尋,最後在一個小山洞中看到打坐調息的天琊。

天琊跟姬飛晨對了一章,如今正苦苦壓製體內的弱水。

“我隻是跟他對了一掌,並且暗中以法力護體,沒想到還是被他擊傷。”

天琊右手掌心有一團烏紫色的魔光。依稀能看到幾滴魔水正從他的手掌往體內滲透。

九幽弱水在幽冥世界隻是流淌在冥土之上的大河。但是在陽界,卻是克製所有生靈的劇毒。

“弱水真就這麽厲害,僅僅幾滴弱水便讓我調息三個時辰?”

“那當然。”突然,洞口傳來聲響。天琊抬頭一開,一個嬉皮笑臉的男子正在山洞門口看自己。

“師弟怎麽樣?弱水逼出來了?”

天琊立刻繃起臉:“沒有。師兄怎麽回來了,你不是在暗中監視那家夥?”

魔人聳聳肩:“被現,自然便回來了。沒想到,這家夥的靈覺比鄭瓊還敏感。我的天龜大道瞞不過他。”

“瞞不過?”天琊露出驚色:“你不是說,你的天龜神通在同輩之中沒有敵手麽?”

“所以,今天碰到一個對頭了。”魔人仍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算了,不說他。我先幫你逼出弱水。幸好,這不是真正的六冥弱水,不然你死定了。”

麵對三陰弱水,他們這些人仙大魔還能煉化。可真正的六冥弱水,隻要灑出來就能取他們性命。

魔人坐在天琊對麵,運轉蠻宗特有的心法,背後也出現黑虎魔相,聯手天琊逼出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