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我什麽也沒敢說,因為在大學裏我的成績不好,如果再告訴媽說我在學校裏有了女朋友的話,那我媽非把我成績不好的責任全歸結到魚身上不可,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太多,還是我對魚的愛不夠深,並沒有到那種不顧一切的境地。總之我是沒有敢在媽麵前提起魚。

媽開始為了我工作的事忙碌起來,不停的問我想要找什麽樣的工作,我都不說話,我對工作沒有什麽概念,上大學之前,我媽也問過我相同的問題,我記得當時說:“錢越多越好,事越少越好。”我媽就說:“那就去搶銀行。”可是現在錢我不在乎,苦我也能吃,我對工作唯一的要求就是:“離邯鄲越近越好。”但是我是不會說出來的,隻能暗暗在心中盤亙著……

很多份媽自以為很好的工作,都被我一口否決,因為離魚太遠,隻是對北京的一份工作我並不是有太多的反對,雖然聽魚說邯鄲離北京坐火車五個小時,但是已經相對很近了,可我依然遲遲未決,希望能找到更近的地方。

一天在偶然的機會下,我媽提起我有一個表哥在離北京還有一站路的地方有一個廠,效率很好,我忽然來了精神,一力主張要去那裏,當時我一直認為,離北京還有一站那就是石家莊,離邯鄣已經很近了,甚至於雙休日都可以去找魚,我覺得這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它真的開始眷顧我們了。

就這樣,沒過幾天,我走馬上任才知道並不是石家莊,而是一個叫涿州的地方,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雖然我沒有像楊白勞一樣的按手印,但已經答應了別人總不能臨陣退縮,況且我想離邯鄣也不會太遠,給魚打了電話,很高興的告訴了她這個好消息,她也顯得很興奮,我知道幸福已經開始在我們眼前慢慢的成形,我祈求著這次不要再讓我們失望了。

再過兩天我就將坐火車經過邯鄲,但我不能去看魚,在我還沒有出發前,媽就與廠聯係好了,叫他們按時來接我。

魚很嘮叨的問著我坐幾次車,在幾車箱,叫我路上不要睡著了,說什麽現在很危險,我開玩笑的說:“還讓偷去不成”。

一路上的我全是給興奮泡著,眼前不時的竄出魚那調皮的身影……

到了邯鄲站,火車隻停五分鍾,當火車停的那一瞬時,我產生著一股很強烈的念頭,魚,我真的很明顯很感覺到魚的存在,我以為隻是因為我對這裏太熟悉的原因,我的心跳加快,不停的向車外麵看著,尋找著那熟悉的記憶。魚、魚真的來了,晚上三點鍾經過邯鄲,我看見她一個人往我的這節車箱跑著,我簡直是要幸福的暈了過去,大聲的叫著魚的名字,火車並沒有等我,無情的開走了,隻留下魚對我一分鍾的凝望和她一邊叫著我名字一邊跟著火車跑的印象不停的在我腦海裏重複著……

我趕緊給魚打通了手機:“魚,你來看我也不跟我說一聲。”我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是心還在狂跳著,我無法用語言來描述我當時所受的震驚。

“沒什麽,我隻是想看看你。”我不知所措的呆在當場,我知道魚很愛我,“隻是想看看我。”我全身被一種莫名的激動的擁抱著,

到了那公司才知道後悔,那裏很偏僻,連一個買東西的地方還要走上十五分鍾才能到,一個很古典式的供銷社,連公用電話也沒有,我看著那上麵好象還是毛主席的親筆:“為人民服務”就隻得苦笑,不過可以看出廠裏很有錢,光是車就有六輛,隻要是想出去,就可以跟著車去省城。但是我初來,一切不太熟悉也不好意思麻煩別人,手機沒有了錢,我被分到了機房工作,不能給魚打電話,而郵局那更是想都別想,好象一切都與外界隔離了一般的慘……甚至於讓我有了走進墳墓的感覺。

沒過幾天,我與這裏的司機混熟了,才叫他給我衝了卡,然後就是給魚打電話,告訴它這裏的環境很不好,及我當時不想在這裏做的念頭,但是她說:“隻要我在這裏做下去,我們就有相見的機會,畢竟很近,叫我好好做。”正因為這句話,一直支撐著我將那不甘寂寞的心靈認認真真的埋葬在這‘墳墓’中。

悲慘總是如影隨形,這裏由於離城很遠,所以沒有雙休日,因為即便放假也沒有地方消遺,那放假也就沒有意義了,就是連國家指定的假日也僅僅隻是放一天讓大家睡睡懶覺,而剛上班的我也不好意思請假去看自己的女朋友,因為廠長就是我表哥,如果不說清楚請假的理由,他是不會放我離開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