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去的那片地區叫舊日之城景宿,上次有同學說那裏有聞麟出沒。接下來我們得走路了,我本來在那個方向設了一個遁點,但是遁點消失了,可能是被食土獸給啃了。”
範凱帶著他們遁出了大概六十公裏外就沒有再繼續再遁了,他的遁點都是石頭,平常扔在地上不起眼,但也很容易被一些荒獸給破壞掉。
不過好在範凱知道要去的地方在哪裏,他們留校的進修生平時也會相互聯係,提供各種荒獸的出沒地點。自己如果完成了擊殺荒獸的任務,但這裏還有多餘的荒獸,也可以通知別的進修生來收尾。
在這個過程中,其他進修生也會用各種傳送的手段來趕路,親密的人之間是會共用這些傳送點。
“這些是莊波留下的傳送陣,我們以前去過那片區域,不過他現在不在,應該還能用。”
範凱找到了一棵樹,在樹底下挖了半天,然後挖出了一根鐵棍,他示意了一下,項北飛和孫鈺善立馬拽住範凱,範凱把靈力輸入到鐵棍中,再次傳送了出去。
“什麽叫舊日之城景宿?”項北飛問道。
“你等下就會知道。”範凱說道。
他們在一片池塘旁邊現身,但是沒走兩步,池塘裏忽然就躥出了一道觸手,朝著他們抓了過來!
孫鈺善眼疾手快,一把斧刃閃過,那道觸手就被砍成了兩半。
嘩啦!
池塘裏似乎傳來了荒獸的咆哮聲,但遲遲沒有出來。
“這是十二爪怪,禦氣後期的,不用管它,趕路要緊。”孫鈺善沉聲道。
她對這種情況顯然是見怪不怪了,在域外荒境行事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為冷不防哪裏就出來一隻荒獸,出現的方位還非常刁鑽。
項北飛上次已經經曆過了,不過他上次那片區域的荒獸較為弱小,一拳就解決了,而這次有範凱和孫鈺善兩個開脈期的武道者帶隊,其實都不用他出手。
他們沿著一條荒蕪的小道又走了大概有一個鍾頭,途中隨手解決了很多隻荒獸,都是孫鈺善擊殺的。
孫鈺善精通十八般武器,她的十八般武器可不簡單,每一種武器都附帶一種特殊的能力,也極為鋒利。
很快前麵就出現了一片破敗的城池!
在域外荒境居然看見人類居住的城池,這就顯得十分新鮮。
“這裏的城池?”項北飛驚訝地打量著眼前的城池。
“你現在明白舊日之城景宿是什麽意思了吧?”範凱笑道。
“明白了。”
項北飛在以前的九州概論裏學過,自古到今,九州經曆了各種各樣的獸潮,有些獸潮的衝擊是相當恐怖的,直接就淹沒了一座邊緣地區小鎮,吞噬掉小鎮所有人的性命。
而這座小鎮被占領後,人類若是無法奪回來,就隻能退守,在裏層重新建立起防禦線。這樣的話,就導致外層那些被荒獸占領的小鎮不得不遺棄掉。
課本上沒有詳細定名,但這樣的城池在他們拓荒者彼此間的交流裏,就稱作了“舊日之城”。
“這座小鎮,我看看,按照時間分析,應該是在一百年前的那次大獸潮被遺棄的,名為景宿城,距離我們目前九州的防禦前線大概有三公裏遠。”
範凱手裏拿著一個平板偵測著眼前的破敗小鎮,不免唏噓。
一百年時間,丟失了三百公裏的地界,九州領地坍縮很嚴重。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所站立的地方,哪怕剛才他們趕過來的地界,在百年前都還屬於九州守護的安全範圍之內,但現在卻已經是荒獸的地盤了。
九州這幾年一直都在想辦法擴大領土,隻不過域外荒境的領土在被荒獸占領後,土地會受到侵染,想要擴張需要清理掉土壤深處的獸卵,否則一旦清理不幹淨,讓那些獸卵孵化,到時候又會造成極為嚴重的傷亡。
很多荒獸的獸卵寄生方式是非常詭異的,那些寄存在草木裏的獸卵還算好的了,要是寄存在幾十米,幾百米的地下深處,還會隱身,想要清理就十分麻煩。
而且這裏的空氣都被荒獸侵染過,有些獸卵還是彌漫在空氣裏,武道者能夠用靈力感知阻擋,但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有那麽強大的感知力。
因此重新把丟失的城池奪回來是一件非常費勁的事情,必須要先清理環境才行,而且清理的速度還非常慢!
九州領地說小不小,說大其實也蠻大的,整個九州的所有邊界線長度加起來也將近兩萬公裏。哪怕所有邊界線往外擴張一米的距離,就需要重新建造超過兩萬公裏長的防禦邊界,這可是一個浩大的工程量!
重新建造這麽長的防禦界限是非常困難的,那麽大範圍的防禦往外擴張需要耗費很大的精力,因此不可能一下子就擴張,都是分點進行。
這個過程需要拓荒者去勘測地形,評估風險,擊殺掉一片區域的所有荒獸,接著暫時圍起來,然後清理獸卵。
要先幾百平米幾百平米地清理,還要給這些土地設置各種觀察期,觀察期根據荒獸獸卵的孵化時間來確定。
有些荒獸可能幾天就孵化了,有些需要好幾年,設置觀察期就是需要讓那些埋得太深無法探測到的獸卵先孵化,然後殺掉,防有漏網之魚。
若是兩年內沒有荒獸出現在這片土地上,那基本可以確定為安全區,然後再納入到領土之中,在這塊土地外圍增設防禦措施。
他們也不敢一下子擴張太多,哪怕邊界線一年能給往外擴張個一公裏,但是一旦獸潮大規模爆發,衝破防禦,丟失的可不隻是一公裏了,所以各方麵都要考量,流程極為麻煩。
簡而言之,土地丟失容易,收複難,所以聯盟裏的重點是放在加強防禦上。
“走吧,聞麟就在這座城裏,你應該了解過聞麟吧?”範凱問道。
“了解過。”
項北飛在來做任務之前,把自己要擊殺的荒獸目標了解得很清楚,甚至連它長什麽樣子都知道。
這次他可比上次入學考核的時候準備得要充分太多了,入學考核的時候,他都不知道三魂荒蛇長啥樣,就摸瞎去殺。但這一次可是有備而來的。
聞麟,是一種類似大蜘蛛的荒獸,身上覆蓋著倒刺,體型可以變大變小,小的時候就巴掌大,大的時候可以撐到兩米多高,它們的攻擊方式很詭異,是吐出鱗片!
據說平常這種荒獸隻吃有鱗片的其他荒獸,類似穿山甲或是魚之類的荒獸。把有鱗片的荒獸吞掉之後,它們會吸收掉這些荒獸的鱗片,儲存起來,遇到危險就會射出各種鱗片,成為攻擊禦敵的手段。
他們沿著破敗的小路走進了這座舊日之城,實際上都很難說那到底是不是一條路了,因為這個地方的路都覆蓋了雜草,早就看不見了,有些地方還被荒獸給破壞了。
隻不過很顯然這個地方還是有不少進修生來的,有些進修生還是想辦法開辟了一條小路。
一百年前的房子,和現在相比差了很多,一百年前的樓房都建得很高,幾十層的高樓大廈鱗次櫛比,隻不過現在很多幢樓都已經被攔腰截斷,歪歪扭扭,有些都已經轟塌了,還爬滿了各種青藤植物,覆蓋著厚厚的青苔。
城裏很破敗,陰沉沉的天空雲層十分厚重,看著相當壓抑。
嘩啦啦!
他們剛走沒多遠,就看見遠處一幢倒掉的廢樓,長滿茂密植物的窗戶裏伸出了一根舌頭,將天空中一隻飛過的鳥給卷了進來。
“那棟樓裏有鬼巨蝸。”範凱警惕地說道。
項北飛也認出了那根大舌頭。
“不用去管這種低級荒獸。”
孫鈺善沿著破敗的街道走著,這裏甚至都不能稱作街道,但總歸是一條看上去比較像樣的路,路兩旁的房子都被腐蝕得不成樣子,水泥似乎都被什麽荒獸給啃沒了,還有好多棵幾十米高的大黑樹從窗戶裏長了出來。
他們沿著路一直往前走,孫鈺善和範凱兩人的經驗還是要比項北飛豐富,他們很輕巧地避開一些看似平常的地麵,有時候明明路很平坦,可以直接走過去,但他們還是繞開了。
“別小瞧這些路,你看那塊石頭路,看起來沒有特殊地方,但一踩上去就會冒火。”範凱給項北飛解釋道。
“冒火?”
“那下麵藏著炎蟲,專門吐火的。在域外荒境不要想著遇到什麽荒獸就去殺,我們工具和精力都有限,沒必要招惹他們,完成自己的任務就好,否則很容易節外生枝。”範凱說道。
項北飛把這些都記下。
課本上雖然講過很多知識,但實踐和理論差很多,許多東西都需要經驗去摸索。像這種地麵,若是沒有經驗的人,就直接踩上去了。
當然炎蟲這種禦氣中期的荒獸對項北飛肯定不受影響的,不過能避開就一定要避開。
殺一種荒獸看似簡單,但有可能會發出很大的動靜,引來其他強大的荒獸的圍攻。拓荒者第一條要素就是盡量收斂自己,專注自己的任務,別總想著去殺無關緊要的弱小荒獸。
域外荒境的荒獸是殺不完的,時刻保存自己的體力最要緊。
否則等自己殺個痛快了,到時候回去的路上遇到更強大的荒獸,體力耗盡那就跑不了。
範凱身為學長,對項北飛還是很照顧的,至少他時刻都讓項北飛走在自己能夠看見的地方,同時提醒他一些注意事項。雖然他知道項北飛天賦很高,但畢竟還隻是禦氣期的武道者,和開脈期是有差距的。
項北飛也仔細地聆聽著範凱的介紹,並把這些話記下來。對於他不熟悉的領域,項北飛都會認真地學習,彌足自己的短處。
在這個過程中,項北飛也嚐試了使用精神力來探測道路。他把精神力散開到十來米的距離,很快就探測到四周各個石縫草叢裏的毒蟲蛇蠍之類的荒獸,這些荒獸都在對他們虎視眈眈,不過也沒有主動攻擊,它們也會衡量彼此間的差距。
“找到水流了。”
孫鈺善在前進的過程中話一直都很少,隻負責往前找路。前麵的草叢裏有一條溝渠,裏麵的水出奇地清澈,看上去像是飲用水。
但項北飛把精神力落入到水中,很快就發現這些水裏藏著很多詭異的透明小蟲子,似乎是它們把水弄得很清澈,但如果喝了這裏的水,肯定也把它們給喝進肚子裏。
“把誘餌拿出來。”孫鈺善說道。
“給。”
範凱從背包裏拿出五條手掌大小的魚,這些魚是學校黑科技部門研發的聞麟誘餌,專門對付聞麟的。
它們身上有著很鋒利的鱗片,放入到水中,那些聞麟就很容易嗅到這些誘餌身上的鱗片氣息,然後過來吃這些誘餌。
一旦聞麟吃掉這些誘餌,那麽鱗片就會成為聞麟的一部分,到時候隻需要一個小小的引動裝置,鱗片裏就能夠直接散發出藥物,殺死聞麟。
“解剖課的老師懸賞任務裏說,要活的。”項北飛提醒道。
“放心,我調整過劑量。”
範凱把手裏的五條魚全部撒入到清澈的水中,水裏那些看不見小蟲子正要往這些魚身上靠,但是這些魚有自己的防禦措施,在水裏遊**了兩下,就迅速地消失不見。
“好了,我們現在隻需要守株待兔就可以,如果這片區域有聞麟的話,它肯定會來吃這些魚的。到時候會提醒我們。”範凱說道。
孫鈺善站在一塊石頭上,四處張望了片刻,然後說道:“我記得那裏好像有一個拓荒點,去年來這裏的時候,好像有看到,我們去那裏等。”
她和範凱並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荒獸是會亂跑的,上次他們尋找其他荒獸的時候,也經過這裏,所以對這個地方略熟悉。
但就在他們準備動身前往孫鈺善所說的安全點時,這個時候,不知哪裏忽然傳來嬰兒的啼哭。
“嚶嚶嚶……”
“什麽聲音?”
三人立馬警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