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弱受穿成種馬文男豬 70、後宮相見

70、後宮相見

第二天一早,休伯萊男爵父子失蹤之事就成了震動王都的大消息。說起來,這件事鬧得這麽大,最開始是因為國王陛下舞會之後興致不減,正想讓他的近衛隊長跟著一起去外麵的森林裏狩獵山豬,結果一直等到早上九點多,他的隊長還沒有進宮的意思。

雖然國王也很想體諒一下男爵他父子重逢,想多共享一陣子天倫之樂的心情,可是侍從長新弄來的獵鷹和那幾條亟盼著出門鍛煉的獵犬都不能體諒男爵。它們各展喉音,叫囂著要國王和它們一起享受到郊野射獵的樂趣。

國王最喜歡這些可愛的小東西,實在舍不得讓他們這樣焦躁地等下去,隻好親自蹲□去逗弄他那幾條半人多高的大獵犬,順便派了侍從去休伯萊男爵府上叫人。這一去叫人,休伯萊府上那丟了人的恐慌就漫延到了王宮裏。

國王的近衛隊長竟在舞會之後莫明其妙地失蹤了!這消息哪瞞得住人,從治安大臣到前一天晚上和男爵同行的幾位大臣都被叫到宮中,確認男爵失蹤前的留下的蛛絲馬跡。王後也激動得直衝到國王麵前,來不及等人向她行禮,充滿擔憂地半掩星眸、手撫酥胸,安慰起可憐的國王來:“陛下,我聽說近衛隊長失蹤了?真是太不幸了,我們維什納可從來沒出過這麽大的事,您派人好好找過了嗎?”

雖然王後闖進來的不大是時候,但國王還是溫柔地扶著她坐到自己身邊:“我正和大祭司、瑪林公爵他們一起研究這事兒呢,要說這可真不應該,隊長他從來沒有過早上不按時進宮的時候。而且連他的兒子也不在了,這事看著可真蹊蹺。”

王後也表示同樣關心休伯萊男爵失蹤一事,並將自己多年來從眾夫人那裏挖掘到的種種消息都轉告給了國王和幾位大臣,期盼他們能從中得到一些幫助:“您有沒有派人問問王都哪裏有獨居的小姐呢?我聽卡爾夫人說,她家的女仆就曾從休伯萊隊長的廚娘那裏聽說過,隊長之所以急著把他的兒子送到山區去,就是因為他那位長子愛上了一位他並不喜歡的女孩,兩人還私下訂婚了……”

國王陛下立刻目光灼灼地盯住了他的妻子,急切地問道:“我的王後,您再說得詳細點兒,休伯萊先生的兒子到底是愛上了哪位美麗的小姐?”

大臣們的脖子也都悄悄地伸長了些,期盼王後能再多說些有有爆炸性的消息。王後陛下果然不負眾望,把那名女性的身份宣布了出來:“名字她也沒打聽到,休伯萊隊長好像當時很生氣,直接把兒子關到了家裏,還把那位小姐的親戚趕出了家門。不過,據他家的仆人親眼所見,那個親戚是個精靈。”

“哦?也就是說,隊長他幸運的兒子居然跟精靈族的女性訂婚了?”國王激動地喝了口葡萄酒,將好奇心、刺激和滿足感混著酒液一並咽了下去。

擔任治安大臣的瑪林公爵終於也有發揮自己資訊的時候了,撚著下巴上那縷山羊胡歎道:“難怪前一陣子王都突然進來了許多精靈族人,原來是也是為了這樁跨種族的婚事而來的。”

一時之間,剛剛還在為近衛隊長的失蹤而煩惱的眾人都陷入了滿含妒羨的幻想當中,之前那種緊張的情緒一掃而清,眾人似乎都認定了,隊長和他兒子並非是出了什麽事失蹤,而是被精靈族找去商量兒女婚事了。

隻有大祭司對於這種充滿桃色氣息的花邊新聞並不在意,更不相信男爵父子的失蹤隻是因為有女精靈要嫁給那位兒子。他站起身來,嚴辭正義地說道:“陛下,這件事恐怕沒有這麽簡單,如果真的隻是為了婚事問題,那些精靈為什麽不去休伯萊邸商量這事,而要將他們父子暗地帶走?我記得,休伯萊隊長的長子以前曾受到繼母的暗殺,這次的事件有可能還是那次刺殺的延續!”

這個說法顯然不如桃色新聞那般令人感興趣,再說休伯萊男爵那位夫人的家族也不像能雇得起這樣高級的殺手的——須知男爵本人離鬥聖的位階隻差臨門一腳,他那位兒子更是魔武雙修,天賦異稟。要無聲無息地綁架這樣兩個人,其難度實在難以想像,可信度也還不如被兒子的未婚妻拉去探討結婚問題那般可信。

於是這場會議在一片和諧的氛圍中結束了,大家該打獵的打獵,該回去試衣服的試衣服,除了必須找出休伯萊父子的瑪林公爵和堅信這是一樁綁票殺人重案的大祭司,別人也就都不在這上麵花什麽心思了。

但大祭司是個不死心的人,回神殿之後幹脆出動了自己的衛隊徹查此案。派了騎士出門後,他又想起昨晚還告訴了自己的侄子上官清容回王都一事,忙叫人先別把休伯萊父子失蹤一事通知於他,免得侄子一時激動也跟著找人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大祭司開會回來之前,他的侄子就已經打扮好出門了。甚至在國王陛下想起他的近衛隊長之前,蘭斯見習神官就已經站在休伯萊家的大門口聽取了男爵家仆人關於主人家父子一同失蹤這個問題的匯報。

與他的叔父相同,蘭斯也想到了自己當年被當作上官清容綁架並賣到鬥技場的經曆。他腦中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對父子被人綁票了。

好吧。蘭斯神官站在休伯萊家大門口暗自咬牙:上回我被人綁架是崔斯特救了我,這回也輪到我去救他了!他轉身離開,動作急切而決絕,將雪白的曳地長袍也兜得半飄了起來,人如離弦之箭,發足急奔,直跑到案發之地考查現場。

上官清容是五係魔法同修,即便不刻意施法,魔法元素的自然分布變化也能指明其方位,而蘭斯本人就對魔法格外敏感,空氣中魔法元素的分布幾乎不借助魔法道具便能感知。雖能感知,卻無法吸收,這也是他未能如上官清容一般連元素魔法一起修習的原因。然而追尋到半路,他突然感到空中夾雜了一絲不祥的魔力痕跡。雖然波動極小,卻是與周圍的自然魔法與神力格格不入,令人略一接觸便生不快。

這莫非就是刺客留下的氣息?蘭斯又驀然想到,自己從前的這位學弟是曾與死靈法師交過手的,王都的戒備還曾為此提高過一陣子,若說是那名死靈法師失敗後不肯罷休,卷土重來,也並不奇怪。傳說中早已消失的死靈法師再度出現,就連曾擊敗過他的崔斯特現在都不知下落,憑他一個人,可能勝利麽?

蘭斯停下了腳步,深深懊悔自己沒有多叫些人來。可若不再追下去,若是休伯萊父子真出了事怎麽辦?他隻怕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此時的猶豫和膽怯了。思量再三,還是對朋友的擔憂壓過了恐懼心理,蘭斯神官一整衣袍,正了正頭上的方帽,重又大步流星地踏上了救人之路。

又追了一陣,上官清容的魔力氣息突兀地消失在了空氣中,隻剩那道黑暗的氣息一直向前延伸著。蘭斯心中更加驚懼,生怕學弟已遭不幸,也擔心自己這趟有去無回。但是地上並無血跡一類證明那對父子真的已身亡,他便抱著一絲希望繼續追蹤了下去。

那道黑魔力雖然極微弱,卻明白無誤地引領著蘭斯到了王都外一處人跡罕至的麥田裏。在這農民們都回到自己家中圍著壁爐喝酒慶祝的日子裏,竟有一名打扮得十分樸素,帶著寬沿氈帽的黑衣男子正坐在翻著泥土的麥田旁吃麵包。

這種日子,這種地方,怎麽會有人獨行?周圍廣闊的田野一望無邊,除了那個男人再無其他人往來的跡象,而空中的黑魔法之力也隱然指向那男人所在的小徑。蘭斯不敢大意,先念咒語在身外施了一層防護魔法,之後裝作不經意路過的模樣,走到那男人身旁不遠的一條小道上與他搭話。

“你也是這附近村子的村民嗎?這麽冷的天還要出門,真是辛苦啊。我正要到格林鎮散福,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那裏的教堂,喝點熱牛奶?”

走得近了,蘭斯就更能清楚地感到,那人身外的元素扭曲地排列著,難以掩飾的黑魔法之力緊貼在他身上,外麵卻又罩了一曾普通的土係元素力。但死靈魔法的黑暗氣息仍舊不時透過那層元素壁逸散出來。

果然就是他。蘭斯麵上一片悲憫和藹之色,在那人警惕地抬頭看他時,還微微勾起了唇角,心中極快速地默念起了咒語,左手微微一抬,一道聖光從天而降,直罩向那名男子。

那人顯然也早有防備,站起身來向外一滾,同時一道快如閃電的黑氣便撲向了蘭斯。蘭斯雖然缺少戰鬥經驗,卻是自幼從神殿培養出來的,身上的魔法道具數不勝數,被那道黑色霧氣當胸撞了一下,竟也沒什麽大事。

那霧氣被撞得退回了幾步,重又掉頭向他撞來。此時蘭斯方才看清那霧氣,竟是凝成了一個似人非人的怪模樣,張牙舞爪地向他撲來。蘭斯一驚,手忙腳亂地往後退了幾步,一腳踏進田中,腳下一絆摔到了地上。

這麽一摔倒是正好讓過那撲麵而來的黑霧,可頭上又是一道黑霧向他兜頭罩來。他反應倒也不慢,隨手掏出一個小小的魔法徽章向上扔去,徽章上瞬間生起一道白光將他整個人罩住,那黑霧又將白光密密包裹,一時也看不出裏麵是什麽情形。

那名死靈法師見自己的魔法生效,將帽子向上推了一推,露出一雙銳利如鷹的眼睛,盯著那團黑霧細看。隻見那黑霧向內不斷收縮,顏色越來越深,最後竟裹成了一個不透明的黑繭,繭的中心還能看出一絲絲乳白的光線流動,卻是衝不出外麵的黑魔法。

死靈法師見狀,臉上的肌肉也微微緩和了下來,重把亡靈魔導收到魔法空間裏對付上官清容,自己又再增加了施放到蘭斯身上的死靈魔法,打算將他的光係魔法打散,整個人吞入黑魔法中。

他隻顧凝神施放魔法,卻不覺身後傳來一道勁風,直對準他的頭射來。他身上為防止魔法外泄,倒是掛了個土係魔法道具做防護,這一箭快射到他身上時被阻了一阻,他也終於發現了自身危機,頭一低,轉身向箭來的方向拋了個黑魔法。

可那魔法發出去後,他再看上方才施法的方向,卻發現自己隨手扔出的黑色光球連那人的衣角也不曾擦到,對方的長箭卻對準他一枝接一枝地射了過來。他反應不及,隻好放棄了當場殺死蘭斯的打算,集中精力對付起裹得如僵屍的奇異弓箭手來。

那位弓箭手可不像蘭斯那樣講究策略,動手之前還跟他客套客套,直接長箭連射,逼得他不得已,把正在魔法空間裏,阻止上官清容毀壞他這黑暗神器的小妖魔放了出來。

放出了妖魔之後,死靈法師身上的壓力才稍減了一些,抽出魔杖準備召喚高級魔法來對付敵人。那位敵人卻是絲毫不把小妖魔放在眼裏,長箭枝枝對準死靈法師,每每在他吟唱即將完成時一箭射到,逼得他不得不運用全身之力逃離那箭的威脅。

“你究竟是什麽人?”死靈法師好容易從一陣箭雨中脫逃出來,氣喘籲籲地問道。而對麵連麵目都不露的白衣人隻是又一次舉起了長弓,伴著無翎長箭破空的風聲,一道滿含怒意的男聲也在他耳邊響起:“我是你抓的男人的未婚妻……”

呸!精靈暗地唾棄了一下自己對未婚妻這個身份記得如此之牢,明明對方是丹尼爵士的手下,知道他和崔斯特的夫夫關係,想說個未婚夫,這一不小心就又說成了未婚妻。

“什麽?”死靈法師對自己的耳音其實頗有些自信,可對麵的人說話的聲音怎麽聽怎麽像男人,令他一時也不大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那句話。在死靈法師身後,突然響起另外一個聲音,傳達出了和他一樣的疑問——被困在黑魔法中的蘭斯神官終於成功施展出了一回神降術,借助神力打破了困住他的魔力繭。

“你難道也是為了救崔斯特和休伯萊男爵來的?”蘭斯晚出來了一步,並未聽到精靈那令死靈法師震憾的告白,而他身邊正立著他這回降神術的成果:一名美麗得男女莫辨、身後生著一對肉翅的天使。神官他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自己與精靈答話之時,已是請求天使去除掉死靈法師了。

一見還有外人,可能還是認識自己未婚夫和他父親的外人在,精靈前輩也不好意思糾正那個未婚妻的說法了。他扯下包得嚴嚴實實的頭巾,露出一張比天使幾乎也不遜色的臉龐,委婉地解釋道:“崔斯特和我……有點姻親關係。你也認得他?”

蘭斯學長神官被他委婉的表達方式迷惑了,不過眼前不是問清精靈那複雜的血統的時候,他也就坦然放棄了這問題,點頭答道:“我們是一個學校的畢業,以前他是我學弟,還曾經救過我一次。”

精靈前輩也清楚眼下不是攀交情的時候,眼看著那名死靈法師正全力對抗著那位手執魔法長劍的天使,連妖魔和亡靈魔導都調了出來。可蘭斯的神降術雖然施展成功的機率不大,一旦成功了,其威力卻是巨大——天使的長劍處處壓製著黑法師,那隻妖魔身上的毒性和利爪對天使更是毫無威力,唯有遊走在戰圈邊緣的亡靈魔導還能不時施放些高級死靈魔法,將天使的劍從死靈法師身周吸引出來一陣。

但這召喚術也非能一直堅持下去的,眼看著時間漸漸流逝,死靈法師雖然險象環生,卻沒真受什麽傷,蘭斯心中焦急,卻不敢表露出來,隻裝作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對死靈法師高喊道:“你到底把休伯萊男爵父子弄到什麽地方去了?快坦白交待,我就饒了你!”

死靈法師正在苦戰當中,聽到敵人自曝弱點,腦中飛快地轉了幾個彎子,命令亡靈魔導連續施放魔法來拖住天使,自己則從懷中掏出一麵鏡子。他將鏡子麵對蘭斯和精靈前輩,低聲念了幾句咒語,用手在鏡麵上一抹,裏麵便現出了上官清容身外裹著一層黯淡得幾乎要消失的白光,正用盡全力對著鏡麵擊打的模樣。

死靈法師輪廓分明的俊美臉龐似乎都被他惡意的笑容扭曲,帶著令人望而生畏的殘忍噬血:“雖然我也舍不得可愛的崔斯特,但是如果你們再這樣糾纏下去,我也隻好讓他和那位老休伯萊先生一樣,化為這麵鏡子的養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