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涵看見楚正青神情恍惚半晌無語,還以為是他們夫妻兩人剛才一時情難自禁,冷落了他,今天他是客人把他晾在一邊真是不禮貌。

她指著茄糜鴨煲向楚正青笑道:“王爺,我記得你挺喜歡這道菜的,今天特意給你點的,你嚐嚐。”

楚正青這才回過神來,心中激動連忙嚐了一口,“難得安樂公主還記得本王的口味,這味道確實讓人口齒留香,你們也嚐嚐,也定會愛上的。”

慕雪涵很捧場地嚐了一口,“嗯,不愧是月華樓的招牌菜,好吃。”

“這月華樓除了這幾種菜之外,還有他家的紅顏醉也是一絕,我讓夥計送來一壇。”

傅仲塵見楚正青這是沒有散夥的意思,心中不悅,“王爺且慢,娘子近日身體不適,不宜多飲酒,這紅顏醉還是留到改日再喝吧。”

慕雪涵也連忙附和,“對,還是夫君想的周到,王爺這次對不住了,改天定當再陪王爺暢飲。”

楚正青見他二人夫唱婦隨的心中也不是滋味,總不能因此鬧的不歡而散,隻好先忍忍大局為重。

“既是如此,本王怎好強求,我們說定了過幾日再到此一聚。”

慕雪涵兩人敷衍道:“隨王爺高興,定當奉陪。”

又聊了幾句其他的,飯也吃的差不多了,傅仲塵提出離開,“下官和娘子還有其他事情,跟王爺告退。”

楚正青心中若有所失,卻也隻得答應。

傅仲塵和慕雪涵兩人出了月華樓,看到街上人來人往,他心中甚是感慨,這幾日他一心為賑災款的事情忙碌,食不知味夜不安寢,如今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但剛才楚正青那個樣子讓他又添煩惱,他不僅要拉攏自己還對慕雪涵別有所圖,又想到太後那邊咄咄相逼,他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自己不能再被動地等著災禍來臨,既然知道了事情的走向,就該主動出擊,先解決了身邊的隱患,再借助楚王的力量,或可破局。

兩人坐上了馬車,慕雪涵見他眉間緊鎖似在憂慮著什麽,“夫君,危機已除你怎麽還心事重重的。”

傅仲塵眸似深海望著她。“娘子,你一來便被卷入這旋渦之中,想來都是我連累了你,這隻怕隻是一個開端,更凶險的事情還在後麵,我們不能再被別人牽著鼻子走,要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慕雪涵本來想寬慰他,沒想到他主動提起了這些事情,便也替他分析事情的走向,“如今太後勢大,你隻能自保,但楚王這邊可以留有回轉餘地,若是將你身邊的那個內奸拔除,事情就會好轉。”

傅仲塵點頭,“我心中已有想法,將線放出去引魚兒上鉤,隻要魚咬了餌便跑不掉了。”

慕雪涵好奇地問道:“夫君想到辦法了?我是否可以幫上忙?”

傅仲塵眼眸堅定,卻不想讓她再跟著擔心受怕,“現在隻是有個念頭,具體的辦法還沒有想的周全,不過你放心,等時機到了我自會處理。”

慕雪涵見他如此說,也沒有再追問。

“夫君此事也不著急,千萬不能冒險,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再行動。”

“娘子放心。”

兩人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半個時辰之後回到傅府。

翌日便是大朝會的時間,傅仲塵回到書房將賑災款征集的事情詳細寫了一個奏折,等到上朝時呈給太後。

上朝之時眾朝臣都早早地來到大殿之外,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一些時事話題,他們一見傅仲塵到來,都紛紛圍上來打招呼。

“傅院長,此次賑災款的事情辦的漂亮,太後定然會刮目相看。”

“傅公子果真是青年才俊,能從商賈手中挖出銀子來,這法子甚妙。”

傅仲塵一邊應付著他們,一邊尋找高首輔的身影,卻不見他上朝,“你們過獎了,都是大家齊心協力的結果,眾位也都捐了銀子,傅某表示感謝。”

時辰一到都一齊進了大殿之中,文武分列兩旁,皇上和太後都端坐在上麵。

大家關注的重心自然都是賑災款事件,傅仲塵將奏折呈上,都期待著太後會大大誇讚一番,說不定還會有所嘉獎,沒想到太後看過之後臉色陰沉。

慕月瑾將奏折擲於案上,冷眸微抬,沒想到這個傅仲塵如此狡猾竟然想出這樣的法子,還將高首輔拉扯其中,她計劃失敗不止沒有找到理由治他的罪,反而他還因此拉了一波眾朝臣的好感,心中甚是惱怒。

“傅仲塵,真是想不到啊,這樣的難題你竟然能在三天之內解決,不得不讓人佩服胸有才華,但是……”

她突然聲音提高了幾個度,臉色狠厲,眼眸似刀一般刺向傅仲塵,“當初傅院長還推托找各種理由不肯為朝廷分憂,可知是包藏私心不願效力,若大楚之中都如傅院長這般藏拙不願竭盡全力我大楚還如何穩定民心以圖長遠。”

傅仲塵也沒想到太後會從這個角度來看問題,他心中不屑麵子上卻肅然,臉龐緊繃眼眸堅定,“回稟太後,微臣絕無他意,隻是出於對我朝安穩大計出發,並非有意推托,身為臣子自是忠心為國,況且此次賑災款的征集非一人之功,滿朝文武皆有捐贈,更有高首輔楚王楊尚書張總督李指揮史顧侍郎還有一眾百官皆力支持,這才能完成賑災款的征集,微世不敢居功。”

眾朝臣也都愕然,這個太後怎麽完全不按套路走,這明明是一件大好事,她竟然也能雞蛋裏挑骨頭,這明明就是針對傅仲塵,也不知這傅仲塵到底怎麽惹惱了太後,混到了如此地步。

他們心中大為吃驚,也有個別小人暗中得意,各自心懷鬼胎都不發一言。

慕月瑾也心知不能強硬處罰傅仲塵,於理不符,更會寒了眾朝臣的心,她隻好緩和了表情,“既然如此,哀家也不多追究了,此事就此揭過,大家還有什麽奏折都呈上來。”

傅仲塵一看太後放過此事,他也就不再說什麽站回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