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栩之對自己的工作向來是認真負責的,所以並不希望自己帶大的孩子突然被另一個人接手。
在自己還活著的時候。
林染好一會兒沒說話。
而溫栩之點開群,發現林染和顧寒宴依舊是那對情侶頭像。
在此刻看來,更是諷刺。
她盯著看了會兒。
而後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在酒店房間裏突然回響。
“溫栩之,你還沒有看夠嗎?還是說還沒有死心呢?”
說完這句話後,溫栩之將手機鎖屏,自己躺在**盯著酒店房間的天花板。
溫栩之在回想自己今天經曆的一係列的破事,從上飛機到和周怡然吃飯。
其實仔細想起來,飛機上發生的一切還並不算讓人難過。
起碼獨處時,顧寒宴對她的態度也並不算冰冷,甚至還會給她一個毯子。
或許那隻是他的無心之舉,但對於溫栩之而言,這已經足夠。
以至於,當時溫栩之內心隱隱浮現出一種思緒就是,或許自己還能留在顧氏,留在顧寒宴身邊為他做事。
畢竟這幾年跟在他身邊,已經是溫栩之的一種習慣。
這種習慣深入骨髓。
光是想到自己要結束和公司的合約,想到自己要去別的地方工作,再也不能進入顧氏,溫栩之就覺得一顆心變得沉甸甸的。
像是被什麽東西壓住,讓她無法喘氣。
可是,緊接著的發生的一切,卻又讓溫栩之打消了自己的這種念頭。
“溫栩之,別想了。”
她對自己說。
一夜安眠。
就連溫栩之都沒有想到自己在外麵會睡得這麽好。
溫栩之一直都有認床的毛病,但似乎是這幾年在顧氏頻繁出差,反倒把這個毛病給治好了。
第二天一早,溫栩之正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去問顧寒宴今天的安排,房間門被敲響了。
溫栩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過去開門,對麵站著的卻是周怡然。
看到溫栩之已經穿戴整齊,甚至畫好了淡妝,周怡然明顯是有些錯愕。
“溫秘書果然是不同凡響,這麽早就已經化好妝了?”
周怡然眼裏無限的探究,讓溫栩之覺得很不舒服。
溫栩之淡淡道:“出差在外,有時候需要很早就開會出去談合作,所以早上盡早起來化好妝,是我對自己工作的尊重。”
周怡然嗤笑一聲:“那我還真是要說,怪不得顧總這麽器重你,連出差都要把你帶在身邊。”
這話理所當然的,沒有得到溫栩之的回應。
溫栩之隻是問:“周小姐親自來找我,是今天有什麽特殊安排嗎?”
她其實知道,這次出差不會像自己想的那麽順利和簡單。
畢竟顧寒宴直接對接的可是周家,而周家和顧家的交情全在兩個老人身上。
嚴格來說,周家的珠寶生意和顧氏並沒有直接的商業聯係,如今顧寒宴不過是來還一個人情。
也因此想到這件事,溫栩之就覺得他帶自己出差,反而是讓人詫異。
也難怪林染對她會有那樣的敵意了。
本來這是一個宣揚自己地位和存在的大好機會,卻偏偏被溫栩之搶了。
溫栩之代入想想,如果自己是林染,恐怕也會對自己恨之入骨。
還沒等溫栩之思緒飄遠,就聽到周怡然開口:“是這樣的,今天臨時安排我們一起去爬山,看看這邊的風景。”
“爬山?”溫栩之詫異的重複一遍。
怎麽聽都和他們這次來出差的目的不搭邊。
他們要處理的不是珠光公司瀕臨破產的危機嗎?
怎麽現在還有閑情逸致到處吃吃喝喝玩玩?
但畢竟是對方的要求,周怡然再怎麽說也是珠光公司的負責人,這次顧寒宴來挽回的是這個公司,輪不到溫栩之來決定他們的日程。
因此,溫栩之點點頭:“周小姐,那我們幾點出發?我這就去換一套運動服?”
“去吧,順便把你的妝給卸了吧,爬山是運動,不用畫這麽精致的妝。”
周怡然陰陽怪氣的說著。
其實她看得出來,溫栩之臉上不過是一個淡妝,聊勝於無,似乎隻是畫了眉毛和口紅。
隻是因為溫栩之本來就是濃顏那一卦,再淡的妝在她臉上都顯得極有氣色,而且溫栩之的五官本來就很華麗。
周怡然雖然知道,顧寒宴和溫栩之之間的界限好像因為另一個女人而畫的很清楚,可是現在出現在她眼前的隻有溫栩之。
也因此,在溫栩之垂眸接受她這種陰陽怪氣的同時,周怡然偏偏還不甘心地開口。
“溫秘書應該也能看出來,我對你的確有意見和敵意,那都是建立在我對顧寒宴有意思的基礎上。”
溫栩之無言。
雖然已經把這件事想得很明白,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周怡然會直接的把這件事說出來。
周怡然笑了一下,模樣很是輕巧:“原本我也不想針對你的,可是看到你以後忽然就明白了,顧寒宴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把你帶在身邊,還讓你當總秘,雖然我聽說你的業務能力的確很強。”
“不過你還是讓我感覺到了危機。”
說著,周怡然伸出自己的手指,點了點溫栩之的肩膀。
周怡然的美甲做的很長,上麵還有些許貼鑽,某種觸感透過衣服穿搭溫栩之的皮膚。
這個動作其實有侮辱人的嫌疑,但溫栩之隻能默默承受。
周怡然笑了,“要怪隻怪顧寒宴,為什麽偏偏帶著你來出差吧,如果是那位林小姐,我或許也不會反應這麽大。”
一直沉默的溫栩之,這會兒突然不解:“顧寒宴喜歡的是那位林小姐,對顧家所有人介紹的也是她,為什麽如果是她出現,你反而不介意了呢?”
周怡然愣了一下,沒想到溫栩之會反問這個問題。
過了會兒,她說:“嗬。或許是眼不見心不煩。”
“也或許,就是因為顧寒宴沒有介紹你,也明明並不看重你,卻還要把你帶來出差。”
說完之後周怡然直接走了,扭動著腰肢,似乎去了顧寒宴的房間。
而溫栩之愣在原地,門都忘了關。
她的手指扶住門,因為太過用力,連指節都失去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