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本市忽然下了一場暴雪。
林盛明坐在辦公室裏,靜靜翻看著手頭的文件。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隻知道有什麽事要發生。
溫栩之被帶走後,整整三天都沒有任何消息,公司這邊也一切如常。
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林盛明還是沒忍住,叫來了李可。
“她回家了麽?”
之前溫栩之不見的事,是他們都知道的。李可第一時間就告訴了林盛明,說是希望林盛明想想辦法,但後來也就沒了聲音。
李可麵色如常:“沒有,不是你說溫秘書去出差了麽?”
林盛明一頓,這才想起自己之前的確是這麽說的。
而且到現在,都沒有和李可說清楚。
李可背在身後的手其實微微顫抖。
昨天晚上她收到了溫栩之的消息,說自己其實沒有出差,但是現在的確已經不在本市。
具體的事溫栩之沒有多說,隻是讓李可自己小心,說自己不久後才會回去。
李可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知道,或許這件事是林盛明做了什麽。
他們一直最信任的老板,做了什麽對不起溫栩之的事。
而且在公司裏,林盛明還要粉飾太平,說溫栩之是去出差。
李可強裝作鎮定:“如果林總沒有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去工作?”
林盛明意味不明地盯著李可看了會兒,點點頭:“溫秘書出差回來再說吧,你先去工作。”
從林盛明辦公室出來,李可深深吸口氣。
這幾天對她來書也十分難熬,她不知道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隻知道自己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在崩塌,在漸漸消失,逐漸找不到任何熟悉的蹤跡。
她摸出手機給溫栩之發消息,但這時候溫栩之沒有回複。
下午,李可正在辦公,卻看到一個衣著精致的女人來了公司。
在助理的帶領下直接進入了林盛明的辦公室。
李可繼續工作,模模糊糊想起,那個女人她之前好像見過。
似乎是和溫栩之有點交情的,葉家那位。
叫葉麗文?
李可沒有多想,但一顆心卻始終被揪起來,一直無法落地。
……
葉麗文這次來,隻有自己一個人。
看著眼前的林盛明,她皺眉看了很久,對方卻一直沒有什麽反應。
像是根本沒看到她一樣,繼續自顧自處理工作。
“小林總,好久不見。”
最後還是葉麗文主動開口。
林盛明翻看文件的手漸漸停下來,抬頭看著葉麗文。
一身月白色新中式套裝,立領設計,襯著那張保養得當的臉。
葉麗文周身的氣勢是凶猛的,和這個年紀的女人其實不一樣。她身上沒有任何溫婉氣質,有的隻是一種強烈的攻擊性。
“葉姨。”
林盛明示意葉麗文坐下來,“請坐。”
葉麗文在辦公桌前麵坐下,看著林盛明,許久還是說:“小林總,這麽久不見,你有什麽新的打算和考慮嗎?”
“我沒什麽考慮。這麽久不聯係你是因為我的目的差不多達到了。”
林盛明雙手放在桌子上,一副平靜模樣。
葉麗文笑著說:“我們當初合作的時候,談好的可不是這樣的。”
哪有這麽輕易就達到目的?
當初他們說的明明更加直接,林盛明要幫助葉麗文拿到葉家的一切,自己則是作為一個幕後之人,時不時讓葉麗文做一點無傷大雅的事。
現在什麽都還沒做到,葉麗文在葉家的漩渦中掙紮,無法脫身。
反觀林盛明這邊,好像也是大難臨頭,什麽都做不到。
葉麗文盯著林盛明好一會兒,忽然笑了:“我是想說,你現在的情況,真的能算是達到目的嗎?”
“那你想怎麽樣?我現在也不可能再做什麽事了。”
林盛明劈頭蓋臉打斷葉麗文的話。
“當初我們合作,是因為你和我爸有點不一樣的東西,我看出了你的意圖所以接受合作。但是現在我們之間合作失效了,葉姨。”
當初的一切被挑破,葉麗文深吸口氣:“作為一個晚輩,你這麽對我說話似乎不太好吧?”
林盛明隻是冷笑。
他索性站起身來走到床邊,沉默地點燃一支煙。
其實林盛明很少抽煙。
隻是最近太過煩躁,以至於現在他竟然想用煙來解愁。
“如果你介意這個,早就和我翻臉了。畢竟這段時間我對你一直是這樣的,隻有要求和命令。但是你現在和我說這個,無非是想和我談談條件,對不對?”
林盛明說著撣了一下煙灰,“葉姨,我知道你侄女和顧寒宴是青梅竹馬,你們兩家關係甚至還算好,當初你跟我保證的也是,你會利用這一點幫我,但是現在呢?”
“顧寒宴把溫栩之接走這件事,中間有葉欣怡的幫助吧?”
葉麗文沒有否認。
但她輕輕起身走到了林盛明身後。
“小林總。現在已經不是以前了。我在葉家有很多事要處理,不能再依靠你。你給我的也不是當初約定好的,所以我不打算和你合作了,和我侄女無關。”
“我隻是想說,你被困在當年的事裏太久了,我和你爸也沒什麽。這件事到現在,我可以保你一次,讓你不用進監獄,也不用被審訊。但是以後,你不要再摻和進顧寒宴和溫栩之的事了。”
葉麗文知道一些,隻是不想說的太明白。
她對林盛明笑了笑,自己離開辦公室。
整個過程很快,不到十分鍾就說完了一切,林盛明的一支煙還沒有抽完。
良久,他默默咒罵了一句,拿出手機撥打溫栩之的號碼。
不出所料的,沒有人接聽。
林盛明固執地再次撥打過去。
……
溫栩之看著來電顯示,有種想接起來破口大罵的衝動。
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滑,手機卻被抽走。
她抬頭看著顧寒宴,“顧寒宴。”
“別叫我的名字,”顧寒宴一邊說一邊接聽了電話,“林盛明?”
氣氛一瞬間凝結成冰。
溫栩之看著窗外,風雪肆虐的世界掩蓋了所有。
溫栩之沒有聽他們說什麽,隻是知道顧寒宴語氣冷淡,甚至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