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溫栩之才總算將顧寒宴給哄睡了。
自己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門口坐下。
其實溫栩之身上也還穿著病號服,隻是護士檢查之後說,溫栩之現在的身體情況還算好,恢複的不錯。
所以她允許溫栩之在這邊守著。
顧寒宴一開始沒打算讓溫栩之照顧自己,聽到護士這麽說,也便順從下來。
溫栩之打了個哈欠。
一天下來,溫栩之明明覺得自己什麽都沒做,卻還是有一種深深的疲憊感。
照顧病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對方是顧寒宴。
兩人之間因為車禍的事再次剪不斷理還亂。
溫栩之內心思緒複雜,對他的任何要求也做不到拒絕
雖然顧寒宴現在的身體情況還算可以,一切基本上能夠自理,可是當他躺在那隻是叫溫栩之名字的時候,也會讓溫栩之有種恍惚的感覺。
此刻坐在病房門口,溫栩之深深的吸了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的決定是對是錯,隻知道自己好像是在完成什麽責任。
畢竟車禍是跟自己一起時發生的,或許溫栩之對此應加負責,可是那輛車為什麽會出事呢?
在一切安靜下來之後,溫栩之才開始思考起這件事的細節。
可是如果溫栩之自己去調查的話,恐怕也查不清楚,畢竟她什麽都不知道。
可就任由這件事這樣下去,溫栩之心裏卻有種不甘心的感覺。
畢竟出了車禍。
就和上次王平的事情一樣。
溫栩之可以接受對方太過於強大,所以他們不能動什麽,但唯獨不能接受這件事就這樣過去,沒有一個結果。
想到這。溫栩之還是鼓起勇氣拿出手機給林盛明打了個電話。
可是電話剛剛接通,溫栩之自己卻先卡殼了。
“林總……”
溫栩之咬唇。
溫栩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這件事。
自己是和顧寒宴一起的過程中出了車禍,如果是林盛明知道了,肯定會問起他們兩個為什麽在一起
到那時候自己又該怎麽回答?
自己麵對李可的時候,已經很注意沒有提起這件事了,隻說回去再說。
現在難道要對林盛明說出事情的真相嗎?
那自己辛辛苦苦隱藏還有什麽意義?
想到這,溫栩之頓時愁眉苦臉地坐在位置上,竟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了。
這些事情在她心裏反複激**,總是讓人覺得慌張。
電話那邊的林盛明,一反常態地沒有關切地問溫栩之要做什麽。
就在溫栩之剛剛打算掛斷電話時,電話那邊卻傳來林盛明的聲音。
隻是在溫栩之聽來,聲音有些近。
溫栩之下意識的抬起頭來,果然看到從走廊那邊走來的林盛明。
林盛明穿著一身黑色西服,目光定定落在溫栩之身上。
他朝著溫栩之走來,臉上不帶任何表情。
可溫栩之看過去,卻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溫栩之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林盛明。
不帶任何情緒,很凶。
溫栩之直覺今天的林盛明跟平時不太一樣,可要說什麽,林盛明已經走到她麵前。
林盛明拿著手機對溫栩之晃了晃,然後聲音很輕的開口。
“溫栩之,你怎麽在這兒?”
林盛明叫她的名字。
溫栩之下意識想到自己身後的病房。
裏麵正躺著顧寒宴。
她在糾結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林盛明,一時間慌亂到竟然忘記去想,既然林盛明都已經能找到醫院,又為什麽不知道顧寒宴和溫栩之的事呢?
就在溫栩之慌亂的瞬間,林盛明在她麵前微微俯下身子。
而後,手指挑起溫栩之的下巴。
這樣的動作是林盛明以前從未有過的。
他這樣輕佻不負責的動作,讓溫栩之愣住李可下意識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人。
溫栩之一時間失去了言語,隻聽到林盛明說:“溫栩之,我跟你說過的,我雖然喜歡你,但是並不會因為我對你的情感就去騙你做什麽,可是現在你對我的隱瞞,讓我對你感到失望了。”
聽到這話,溫栩之下意識的搖搖頭。
溫栩之想辯解,可卻又感覺到一陣深深的頭昏。
思緒像是一時間被什麽東西給裹住,整個人都失去了基本的辯解能力。
隻能感覺到,自己好像被林盛明抱了起來,是公主抱的方式。
可是自己卻沒有能力去抱住他的脖頸。
溫栩之一邊擔心掉下去,一邊卻覺得林盛明把她抱得很穩很穩。
林盛明抱著溫栩之從醫院的走廊裏離開。
整個過程中沒有一個人來勸阻,甚至沒有什麽人看到這一幕。
等溫栩之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明亮的房間裏
入目所及的便是牆上好幾幅油畫,看起來格外美麗,清新不俗。
這些畫有種很獨特的風格。
是溫栩之以前從沒有見過的。
她坐起身來,疑惑地看著牆上的油畫,過了會兒才感覺到渾身冰涼。
她為什麽會在這裏?
這裏對溫栩之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而溫栩之剛剛坐起身來,便聽到旁邊傳來一道男人低沉的聲音。
“你醒了。”
溫栩之皺眉望去,發現角落裏正坐著林盛明。
角落的光線太過黑暗,像是一切光亮都被吸收,溫栩之醒來第一時間都沒發現他。
林盛明臉上滿是昏暗,臉色和平時不一樣。
溫栩之一下想起自己昏迷之前也是見到這樣的林盛明,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她撐起身子,“林總。”
溫栩之問,自己是不是又昏迷了,林盛明卻搖搖頭。
“我身上的香水有讓人想睡覺的氣息,所以你隻是被香水迷昏了。”
他的解釋卻讓溫栩之更加迷惑。
“什麽?”
印象中,林盛明從來不會做這樣的事。
林盛明卻是笑了笑,站起身來。
他這才從角落的陰影中走到日光之下,溫栩之才發現他臉上的表情和之前並不一樣。
是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
“我這幾天,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用我之前的方式慢慢追求,顯然是達不到我想要的結果。溫栩之,你和顧寒宴之間羈絆太深,為此我不得不做很多努力,才能夠讓你從他身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