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栩之當然知道自己的想法,但凡顧寒宴再堅定一些,表現的再好一些……

或許她真的會同意。

畢竟這段時間溫栩之的心緒一直在反複動搖。

而且她對顧寒宴,始終是有點執念的。

當初林染的出現以及後來種種讓溫栩之對顧寒宴失望至極,所以才選擇離開。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林染,如果不是因為溫栩之那時生病,對顧寒宴原本就很有耐心,這種喜歡會一直延續至今。

這種感情隻是被溫栩之強行塞進心底的角落,永不見天日。

可是經過事情種種之後再加上顧寒宴的態度,這個箱子早就隱隱有所鬆動。

好像是有生命一樣,叫著想要從溫栩之心底深處爬出來。

它想要讓溫栩之知道,其實這些感情從來都沒有離開。

可是這樣一來就對了嗎?

溫栩之和顧寒宴之間的問題,一直沒有解決,溫栩之也始終不想再往前走。

溫栩之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當顧寒宴提出想要再給一個機會的時候,她想要把事情說清楚。

可無論溫栩之怎麽掰他的手指,顧寒宴都不願意鬆開,反而是將溫栩之抱得更緊,甚至他開始親吻她的耳朵。

兩人之前畢竟有過好幾年。

顧寒宴十分熟悉溫栩之的每個敏感點,因此他的吻落在溫栩之耳廓上時,溫栩之就已經軟了身子。

她整個人控製不住地往後靠,幾乎縮在顧寒宴懷裏。

男人得逞一般將溫栩之抱緊,而後輕聲的說:“之前和你說話以後,我一直都在想著我們兩人的對話,我還是覺得不能這樣倉促結束。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可以向你證明我們兩個在一起。真的能很好很好。”

可聽到這話,溫栩之的眼淚卻奪眶而出。

她沒有再掰男人的手指,任由他抱著自己。

眼淚卻一直忍不住的往下掉。

終於眼淚落到男人手背上,顧寒宴感覺到手被一片溫熱,意識到什麽,匆匆鬆開手。

顧寒宴把溫栩之轉了個個,他握住她的肩膀低頭去看。

溫栩之起初是躲閃的,可還是被男人捏起下巴,讓溫栩之麵對著他。

顧寒宴看到她精致的臉上滿是淚痕,頓時嚇了一跳。

“別哭。”

顧寒宴手忙腳亂地去給溫栩之擦眼淚。

他的拇指指腹摸索著女人柔嫩柔嫩臉頰,可不知為什麽,眼淚越擦越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最終男人手指上也滿是淚水,他慌張極了,盯著自己的手不知所措。

顧寒宴看著眼前的溫栩之,還以為是自己說的話嚇到了她,他終於是無奈的說道:“如果你真的一點機會都不願意給我,我可以放手的,但是你不要這樣。”

溫栩之的眼淚是讓男人無措的武器,這會兒顧寒宴的確不知道該拿溫栩之怎麽辦才好。

溫栩之搖了搖頭,隻是對顧寒宴說:“我不想給你機會,是因為我覺得你還沒有準備好,我也沒有準備好。”

終於把這句話說出口,溫栩之感覺到的並不是局促,反而是灑脫,

承認自己一直是想給顧寒宴機會的,可是顧寒宴偏偏不得要領。

顧寒宴聽到這話,一瞬間便明白了溫栩之的意思:“你是說你不排斥給我機會,隻是我用的方式錯了。”

溫栩之點點頭。

她擦拭著眼睛下方。

顧寒宴看到她的動作更是心疼,從旁邊抽出一張紙遞給他。

溫栩之輕聲說了謝謝。

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越發奇怪。

顧寒宴看著溫栩之。卻是笑著說:“你還和之前一樣喜歡哭,他們恐怕都不知道,在外麵看起來是那麽厲害的溫秘書,居然也隻是一個會哭鼻子的小姑娘。”

溫栩之下意識的反駁:“我為了公司的事不知道哭過幾次了,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顧寒宴聽到這話饒有興趣的問:“沒良心。”

“哪次不是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我安排你去出差看看,哪一次不是我在哄你?”

溫栩之剛要反駁,可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法反駁。

顧寒宴說的沒有錯,他們兩人的確有過一段好日子。

那時候溫栩之什麽都不懂,是顧寒宴手把手的教她如何處理工作上的事。

而那時溫栩之也犯過很多錯。

顧寒宴表麵上對他嚴厲,可其實私下都有給她補償。

溫栩之生活上不開心了,顧寒宴就帶她去出差,以出差的名義遊山玩水。

溫栩之工作壓力太大,顧寒宴就去找她一起吃飯。

種種種種,甚至溫栩之還回憶起自己剛進入顧氏的時候,其實假期很充足,有什麽事情隨時請假。

可從什麽時候起,他們兩人之間再也不是之前那個樣子了呢。

想到這,溫栩之歎了口氣,忽然問:“你明明知道,就算我們兩個真的選擇重新開始,也回不到從前了。”

他們的關係一開始就是上司與秘書,所以這種壓迫感始終都會存在。

上位者與下位者之間又能有什麽好結果呢?

顧寒宴聽到溫栩之這話,視線閃爍幾分,才對溫栩之鄭重的說道:“我不在意你說的這些事情,我隻知道我現在想要追回你,我對你完全沒有放下。

“這算是你真心表白嗎?”

一切進展的太快,把溫栩之衝昏了頭。

恍惚間,溫栩之甚至覺得是自己在宴會上喝了酒導致出現了幻覺。

眼前男人的身影的確越來越模糊,從一個顧寒宴變成了兩個,三個……

直到溫栩之再也看不清。

溫栩之身子一軟,忽然倒在了顧寒宴懷裏。

溫栩之的昏迷毫無預兆,顧寒宴愣了片刻才急忙將電話打給陸遙,而且叫了120。

溫栩之醒來時,映入眼簾的便是醫院雪白的天花板。

回憶像是潮水一般湧入腦海,溫栩之捂著自己的腦袋輕輕叫了一聲。

床邊的李可急忙走過來看,著溫栩之這樣便心疼地問:“怎麽突然暈倒了,我還以為你去哪裏偷偷玩耍了,結果你暈了把我嚇得不輕。”

說完之後又小心翼翼看著溫栩之。

溫栩之知道他想問什麽,便輕聲說道:“是他送我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