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道……早知道你可以度過這一切……”

趙素芳歎口氣。

吃了藥後她顯得很是疲憊,不一會兒居然在沙發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顧寒宴看看她,平靜的拿過一條毯子給她蓋上。

趙素芳沒有任何反應,顯然是身體太過於疲憊,昏昏沉沉睡過去,我並沒有被顧寒宴的舉動吵醒。

而顧寒宴自己則是拿起一盒煙去了陽台。

在陽台上眺望著不遠處的高樓大廈,萬家燈火,顧寒宴心頭卻隻是一片蒼茫悲涼。

他到底還是不知道,自己家到底是如何走到這個地步的。

本來以為一切都像別人說的那樣很好,他們是模範家庭,甚至父母也多年都被譽為模範夫妻。

可偏偏是模範的他們,這些年來聚少離多。

甚至是父親出軌還有個孩子,那孩子隻比顧寒宴小幾歲,這件事他們也是近年來才知道的。

想到這個顧寒宴嘲諷一笑。

他望著遠方,他突然想起一個人。

顧寒宴點燃一根煙,任由煙頭在自己之間明明滅滅,卻一直沒有放到嘴邊。

他在想,很早之前自己好像為了一個人答應過要戒煙。

後來他也的確做到了。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沒有抽煙,就算是偶爾心情煩躁,點燃一根,也隻是靜靜的聞一聞煙味。

溫栩之的提議好像在無形之中改變著顧寒宴的人生軌跡。

離譜的是,他居然在這麽久之後才發現,以至於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和溫栩之說起。

當初他是為了她戒煙的。

這件事聽上去是否有一些浪漫?

顧寒宴不知道。

他隻知道,自己好像已經徹徹底底失去溫栩之了。

這幾天來發給溫栩之的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她沒有再回複,甚至不曾對顧寒宴表現出片刻在意。

手機突然嗡嗡一震。

顧寒宴拿起手機來看,發現是林染的名字,眼底頓時掠過一絲不耐煩。

可是想到自己接下來的計劃,還是壓住自己心頭的情緒,勉強接起。

“這麽晚了還沒休息。”

顧寒宴開口便是一句讓林染不知道怎麽接的話,林染在那邊咬咬牙突然小聲的說:“顧總,我打來電話其實隻是想和你說,那天對你發脾氣的事,你就當做是我不懂事亂說話。”

“我沒有在意。”

顧寒宴揉揉眉心。

對這件事他的確不怎麽在意,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怎麽上心。

林染對他的情緒他可以預見到,也的確想過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隻是沒想到林染比他想象的要聰明一些,居然那麽快就察覺到了。

林染聽出男人的冷漠和距離感,更是小聲急切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知道我那天自己對你的表現實在太幼稚,太不懂事了……這些天來,你明明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了,不管是替我調查王平的事情,還是保護著我出入什麽場合,甚至是對外傳出我們兩個的好消息。”

林染吸吸鼻子,“我知道你對我還是很好的,是我自己太貪心,想要的太多。”

“沒關係的,我們兩個之間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慢慢來,隻要我保持喜歡你對你的所有決定,我都不會再像那天一樣猜測亂說了。”

林染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完,聽出男人並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又有些失落。

“總之就是這樣。寒哥哥,我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夠一直陪在你身邊,希望你能多給我一些耐心和時間。”

說完之後又是輕輕的吸了吸鼻子。

以往顧寒宴都會心疼林染落淚,心疼她難過。

可是今天,顧寒宴並沒有什麽反應,仿佛在看著一個無關的人表演。

“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先掛了。”

林染急匆匆掛斷電話,隻留下顧寒宴握著手機。

他依然站在陽台上,手裏的煙幾乎已經燃燒一半,他按在旁邊那些灰缸裏。

思緒飄飛,這一刻他最想見的還是溫栩之。

……

入夜。

溫栩之睡得並不安穩,接到電話的時候一下子驚醒。

本以為震動的手機是自己的幻覺,可是看到自己床頭櫃上放著的,正是不斷亮起屏幕的手機,溫栩之才感覺夢一下子醒了。

她搖搖頭,忽然感覺到強烈的疲憊。

現在是晚上三點,什麽人會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呢?

想到這溫栩之看也沒看便接起,卻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正是顧寒宴。

“你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溫栩之接起的速度有些慢,但是卻沒有拒絕,這樣顧寒宴覺得溫栩之應該是正睡著被自己吵醒,看也沒看就接了起來。

聽到顧寒宴聲音的瞬間,其實溫栩之很想掛斷電話。

她沉默了片刻,聽到電話那邊的男人繼續說:“抱歉,我不該這樣打擾你睡覺。”

溫栩之沒吭聲。

與其說是不想回複,倒不如說如今對顧寒宴的任何話語,她都不知道應該作何回應。

李可加班回來得晚,很自覺的去許桃那邊跟她一起睡,現在溫栩之的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

所以這會兒對顧寒宴說話也可以不用顧忌什麽。

“顧總,需要我提醒一下,這不是林小姐的手機而是溫小姐嗎。”

顧寒宴聽出他諷刺的意思,笑著說:“我找的就是溫小姐。”

“很抱歉,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秘書了,所以以後晚上不要再打給我。”

溫栩之說完這句話才打算掛掉。

明知道會吵到她睡覺和休息,為什麽偏偏還要打電話來呢?

男人的心思溫栩之永遠都琢磨不透,而現在也早就已經沒有興趣琢磨了。

她隻想遠遠的離開。

離開顧寒宴,也離開顧家的這些紛爭。

顧寒宴的聲音很快變得低沉。

“真的不能打給你?如果我說我現在就在樓下,還會下樓嗎?”

溫栩之沉默片刻,幹脆利落的把電話給掛了。

擔心自己再和顧寒宴說下去,也會被傳染上一身賤病。

男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溫栩之已經沒心思去猜了。

然後反手,幹脆利落的把男人的手機號碼拉黑。

溫栩之想了想,也沒放過微信等,之前的工作群也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