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一樣,甚至無關於兩人之前的身份地位和關係,而隻是兩人的性格。
或者說從林染出現之後,溫栩之一直都覺得,她和顧寒宴之間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有親密的時刻。
但一切都有情可原。
林染是顧家老夫人看中的人,也是他們顧家找了很久的人,所以對此溫栩之完全可以接受。
甚至是聽到王平幕後的那個人對溫栩之說出這個真相,溫栩之一開始想的也是盡可能不去打擾顧家這些人,僅僅是不希望他們繼續受騙。
可是如今知道原來這件事的起因並非是林染,而是很早的時候,顧寒宴對溫栩之就已經戴上了有色眼鏡……
這一點讓溫栩之感到不能接受。
意識到男人或許不可以給自己回答,意識到他們之間的確如此,也意識到自己在顧寒宴心裏的形象是有心機的,一點都不光明磊落的。
溫栩之慢慢的往回縮,在**好好坐著。
她看向顧寒宴的眼神,早已變得沒有任何的情緒。
仿佛心如死灰。
看著這樣的溫栩之,顧寒宴內心直覺不希望她如此。
一股衝動突然從內心爬出來,顧寒宴上前一步想要拉住溫栩之的手,認真跟她說幾句話。
就算對當年的事情他不好解釋太多,可是他也能稍微安撫一下溫栩之的情緒,
可顧寒宴沒想到的是,自己剛剛伸出手去,就看到溫栩之瑟縮著往後躲了躲,像是急著逃離似的。
她輕聲說:“顧總,你別碰我。”
就連聲音也和話語一樣破碎。
一句話便讓顧寒宴想要上前的身影停在原地。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沒想到這件事對你來說打擊會這麽大。”
很久之後顧寒宴才啞聲開口。
溫栩之雖然不讓他碰,也沒有催促他走,但是對他的話語也置若罔聞。
看著溫栩之幾乎是陷入自己的世界中,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動作的樣子,顧寒宴心底一陣心疼。
“你可以和我說說話嗎?不是想和我溝通這個問題,現在我主動和你說?”
不管是對他打罵或是大哭都好,顧寒宴不希望溫栩之沒有情緒。
可是,溫栩之隻是靠在床頭。
好像早就已經失去了和顧寒宴說話的力氣。
顧寒宴急了:“溫栩之,你看著我。”
說著自己更是主動探出頭去,讓自己的身影能夠出現在溫栩之的視野之中。
可溫栩之呆呆的抬起頭來,看著他,眼底卻沒有任何的情緒。
這樣的她毫無生氣,像是一個玩偶。
顧寒宴眼眶竟然泛紅,心裏控製不住的生起一股苦澀的感覺。
“你對我是真的沒有任何情緒了嗎?”
他承認,自己之前的確是太過武斷。
在發生那件事時,他的反應其實是欣喜的。
因為他對溫栩之一直有些隱而不發的好感,沒有想到他們兩人會在酒後發生那樣的事。
顧寒宴一直以為那是兩情相悅,可後麵知道不過是溫栩之故意爬床,顧寒宴的心情頓時變得非常複雜。
他以為溫栩之對他是出於好感,可是如果爬床的話,他和那些想要成為顧太太的女人又有什麽兩樣?
所以顧寒宴並沒有詢問溫栩之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就這樣以為,對溫栩之的感情也變得漸漸複雜。
兩人仍舊會有糾纏,可是看著溫栩之仿佛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顧寒宴的內心越來越恨她。
明明是她破壞了兩人之間原本沉浸美好的關係,為什麽她偏偏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留在他身邊?
如今意識到這一切,顧寒宴突然發現自己之前對待溫栩之的態度其實已經十分病態。
他不想放溫栩之走,卻也不想給溫栩之愛情,甚至不願意給他任何承諾。
以至於這些年間有女人接近顧寒宴,隻要還過得去,甚至是能讓顧寒宴回憶起曾經的溫栩之,顧寒宴都會將他們留在身邊。
他和她們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越界的行為,甚至連牽手都不曾有。
可是看著溫栩之越發枯萎的樣子,顧寒宴心底卻仿佛解氣了。
如今回想起來,再看著溫栩之這一副木然的模樣,顧寒宴自然是明白了一切,他懊悔不已的說道:“我知道了,當初不是你做的,你可以看我嗎?你可以和我說說話嗎?”
溫栩之沒有回應。
她的確像是一個木偶,任憑顧寒宴說什麽都不會再開口。
已經耗盡了對顧寒宴的全部情緒。
溫栩之隻是看著眼前的男人,有條神經還知道眼前這是誰,可是心裏,卻仿佛有什麽東西沉沉壓住她的所有情緒。
這種情緒沉甸甸的,讓她不能表現出來。
或許這是對她的一種保護吧?
每當溫栩之的情緒幾乎要失控時,就會出現一道聲音。
“不要哭了,想想奶奶看到的話會有多傷心。”
溫栩之用力咬唇。
對,她不能哭的。
如果奶奶看到了,奶奶一定會非常傷心。
她不可以哭。
一想到奶奶,溫栩之就覺得自己好像有了力氣,像是活過來一般。
剛才沉甸甸壓在心口的情緒也漸漸消失不見,她終於再次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顧寒宴。
顧寒宴正在懊悔自己為什麽之前沒有和溫栩之好好說話,忽然瞧見溫栩之抬起頭來,眼底閃過了一絲欣喜。
“和我說說話……說什麽都好,我們把之前的誤會解開。”
似乎是終於能夠溝通了,顧寒宴這麽想著。
下一秒,他卻瞧見溫栩之對著自己微微一笑。
那笑容虛弱蒼白,卻又泛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美。
“我們就這樣吧,晚點我朋友要來看我了,顧總,你還是走吧……”
其他的話溫栩之再也沒有多說。
似乎好像一瞬間找回自己內心的平靜,隻是那樣看著顧寒宴。
顧寒宴卻不想走,他伸出手去抓住溫栩之的手。
“你不是想和我好好聊一聊嗎?我們現在就以前的問題聊開了……”
“顧寒宴,你這是在做什麽!”
一道怒吼突然傳來,病房的門被砰的一聲推到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