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皮膚細嫩,而尺子還算銳利,幾乎像是一把匕首,從細嫩的皮膚劃過。

因為極大的壓力和恐懼,林染幾乎快招架不住了,鼻涕和眼淚同時流淌:“王平,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幹什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知道我什麽心意?”

王平沒有收起尺子,反而是用更加邪魅的口吻說著。

林染搖搖頭,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和眼前的瘋子對話。

但是除了後悔,此刻她也已經沒有別的情緒……

說到底還是怪自己!

溫栩之卻是靜靜看著眼前的人,忽然意識到什麽,“王平,其實你不是路邊的混混吧。”

她壓下自己的情緒觀察,才發現其實王平頭頂的黃毛似乎是假發。雖然他形容猥瑣,但其實五官算得上端正,隻是神態和表情太像流氓了,無形中就讓人覺得他是這樣一個人。

溫栩之覺得,王平既然有發展下線的意思,甚至早就已經盯上顧寒宴,那就絕對不會僅僅隻是一個混混。

而且按照他們剛才說的,王平其實從很早之前就開始鋪路,而且開始觀察顧寒宴,甚至知道顧寒宴身邊有林染和溫栩之……

他全部都知道。

這就是讓人最毛骨悚然的事。

“還是溫秘書眼神兒好,知道我想說什麽。”

王平將視線從林染身上轉移到溫栩之這裏,盯著那雙漂亮的眼眸,又是一陣笑聲。

“怪不得之前我就聽說,顧寒宴就偏愛你,什麽場合都要把你帶在身邊,現在看來你的確是個厲害的角色。”

王平說著,將尺子放在一邊,直接用手捏起溫栩之的下巴。

如果不是此刻手被綁著,溫栩之已經想給他一耳光了。

林染在一旁又隻會哭泣,什麽都做不到,眼前男人如毒蛇一般的目光,以及他對溫栩之的接觸都讓她感到十足的惡心……

“別碰我。”

她勉強穩定自己的心神,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頓。

就算是今天在這裏,他們無法逃脫……

不,一定有辦法的。

溫栩之想,可是到底要用什麽辦法呢?

眼前的王平顯然是有所準備的,到底要怎麽做?

思緒紛飛間,溫栩之感覺到下巴那隻手倒是真的移開。

王平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直起身子看著眼前的女人,一時間也沒有再說話。可是他的目光卻從頭到尾都沒有移開溫栩之。

他之前就聽說過,溫栩之是個很厲害的人。

今天見了以後更是覺得名不虛傳。

畢竟是在整個圈子都有名的溫秘書,就算是在這種時候,也臨危不懼。

看旁邊的林染都已經嚇得隻會哭了,溫栩之這個時候居然還在冷靜分析,看著王平身上的種種細節……

王平笑著將自己的假發摘下來,露出自己原本的黑色寸頭。

“看,這才是我。”

林染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怎麽是你?”

她見過眼前的男人!

這個人明明就住在自家那邊的小區,之前林染在電梯裏會碰到他,而且還會和他打個招呼。

溫栩之也一直覺得王平看起來有點熟悉,如今看到黑色寸頭,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是陽光小區那邊的業主?”

她之前居住的地方,就叫陽光小區。

這是個很簡單的名字,但不代表小區內部不好,隻是因為小區建造太早,當時起名還不似後麵那些精致。可是當時買得起房子的人,也都是不差錢的人。

陽光小區的房價一直很高,溫栩之進入顧氏工作的時候就考慮過租房子,自己去聯係過很多房東,印象很深的就是一個寸頭男。

因為見到他的第一眼,溫栩之就覺得不對勁。

像是有什麽預感提醒她快點跑。

後來租房子的事就交給了顧寒宴,再後來就是顧寒宴找到之前的房東,溫栩之漸漸就忘記了這件事。

但如今回憶起來,如果這個人早就是陽光小區的房東,那麽也就是說……

他盯上顧寒宴他們的時間,就比他們剛才推測的還要早。

甚至是早到讓人無法想象!

溫栩之這會兒才真切感受到一種恐懼,就像是被一直無形的大手攥住心髒,“王平,你這麽多年,一直都在偷偷觀察,偷偷做了這麽一個局?”

就在他們平靜的生活中,原來一直都有這麽一號人物。

王平沒想到最先發現真相的還是溫栩之,幾乎鼓掌叫好:“溫秘書,你的確是最聰明那個,看來如果我們要合作,你會成為我最寵愛的那一個。”

“不過也不好說,顧寒宴其實也是一個聰明人,隻是因為被下藥了所以才這麽萎靡。”

想到這,王平笑得很是詭異。

“你隻要知道,其實我很早就開始觀察你們了,其實林染這次來找我與否都不會影響進程,所以以後你們也不要互相埋怨……她不過是加快了我的進程而已。”

王平將那黃色的假發隨後一丟,有些嫌棄一般揉揉自己的寸頭,嬉笑著說:“看我,和你們說了這麽半天,身上還隻是浴巾呢,真是太不禮貌了。”

他說著伸手去解浴巾,看樣子竟然是要脫了。

溫栩之和林染心裏一緊,可是下一秒,一個身影忽然衝過來,將王平撞到一旁。

他叫了一聲,栽倒在地。

緊接著,又是一聲悶響。

是顧寒宴倒在地上。剛才那一下也讓他用盡力氣,現在整個人都在沉重的喘粗氣。

溫栩之眼眶一熱。

在這個狹小的房間內,即便顧寒宴已經沒有什麽還手的力氣,但隻要他還能動,他就還是要拚命保護她們。

林染也跟著哭了:“顧總,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點發現,如果……”

“要是我不這麽想得到你就好了……”

林染的哭泣和話語都已經沒用,可是如今在這個房間中響起,卻格外揪心。

溫栩之微微仰頭,心想,到底能怪誰呢。

他們或許早就是別人圈套中的一環,沒有一個人發覺。

就算是怪林染身上,也不能讓這件事變得簡單了。

她眨眨眼,忽然也落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