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栩之從來沒有哪個瞬間,這麽感謝顧寒宴出現在自己和林染身邊。

因為他剛好岔開了自己和林染的話題。

但是鬆口氣的下一秒,溫栩之就意識到有哪裏不對。

“明天上午的會議?不就是城南商場的項目嗎?”

對於這個項目,溫栩之前期可是用了很大心力的,因此到現在都還記得。

顧寒宴微微皺眉:“的確是城南商場的項目,你記得倒是挺清楚。”

溫栩之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麽會議突然提前?”

她很難不想到,昨晚林染故意拉了一個工作群,而顧寒宴又親自跑到溫栩之家,要求把林染加進這個項目組的行為。

一切仿佛都能聯係起來了。

對此,顧寒宴的態度依然是淡淡的,仿佛這件事本該如此:“因為項目組重新組了人員。有變動的情況下,讓合作方來一起溝通討論是理所應當的事。”

果然是因為林染。

溫栩之笑了一下,隻是聲音滿是冷漠。

她臉上的諷刺表現的淋漓盡致,一旁的林染也感覺到了,小聲說:“溫秘書是不開心嗎?還是覺得明天的會議提前到今天,有些資料準備不好呢?”

如果說以前,溫栩之對林染還沒什麽特別的看法。

她隻是覺得林染跟在顧寒宴身邊又什麽都不會,完全沒有必要到公司來刷存在感。

隻會影響到其他打工的同事。

可經過今早關於妝容的討論以及一係列事情後,溫栩之突然覺得林染這個人並不簡單。

好比她現在說的話,仿佛是在故意給溫栩之挖坑。

溫栩之深吸口氣:“我在這工作這麽多年,還沒有什麽資料是我提前準備不好的。”

“我總不會突然打電話給別人,要求別人來幫我找。”

溫栩之承認,自己說這話,的確是帶了賭氣的成分。

林染聽完臉色果然更不好了,“溫秘書,沒必要這麽針對我吧?”

聽到這句話,溫栩之更是想笑。

她不過是說了句實話,在林染看來就是針對她了。

溫栩之忽然想到,那天李可估計就是說了像她這樣不痛不癢的話,結果就被開除了吧。

正想著,林染又繼續說道:“我隻是一時沒想到還能那樣解決,所以才打電話給你,也是覺得畢竟顧總要你照顧我,凡事想到你不是應該的嗎?”

一邊的顧寒宴神色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在意兩個女人在說什麽。

溫栩之深吸口氣:“是嗎?你第一想法如果是主動聯係我,為什麽是顧總給我打的電話?”

這句話說完,就仿佛最後一層遮羞布被撕開。

林染咬唇,知道在這個話題上自己爭不過溫栩之,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而顧寒宴終於開口:“夠了。”

回過神來,他其實也覺得昨天的事的確是他和林染太過著急。

可是,這還輪不到溫栩之來教訓他們。

“溫秘書,帶新人是你的職責,她說的其實沒有錯。而且作為總秘,即便生病了也要隨叫隨到,這是你的工作職責。”

聽到顧寒宴這麽說,溫栩之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她聳聳肩,一副對對對的樣子,“資料我等會兒發給您。”

這個話題明明是經過溫栩之的嘴才越發激烈,可是偏偏這會溫栩之主動掐斷了。

搞得顧寒宴想理論的一口氣就那麽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來。

他看著溫栩之,十分意味深長的一眼。

緊接著,林染開口了:“那我幫你一起整理吧。”

沒想到溫栩之隻是拒絕:“不必了,資料我早就準備好了,自己整理更有效率。”

顧寒宴本來就對溫栩之這個態度很看不順眼,這會兒更是像找到機會一般大聲說道:“溫栩之,你到底是什麽態度?她幫你整理是想幫你的忙。”

“顧總,我一個人能做的事硬要安排一個人給我,不就是資源浪費嗎?”

“如果你覺得林小姐真的能勝任這麽多工作的話,那不如不要我進這個項目組,直接交給她負責好了。”

說的好聽。

讓項目組多一個人進行人員重組。

其實不過就是讓溫栩之幹著所有的活,給林染蹭個名聲。

溫栩之本來就心裏有氣,提到這件事更是痛痛快快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可顧寒宴看向她的眼神卻十分厭惡:“溫栩之,你變了。”

說完後直接對林染說:“你跟我來辦公室,我有點資料要給你。”

兩人直接進了辦公室,門在溫栩之眼前關上,毫不留情。

她深吸口氣,卻發現自己咽下的是滿嘴的苦澀。

溫栩之這幾天不斷發現,原來顧寒宴對一個人是能夠這麽溫柔有耐心的。

而且不論發生什麽事,都會選擇站在那個人身邊。

可惜對顧寒宴而言,溫栩之並不是這個特別的人。

她告訴自己別想了。

項目組多個人,無非是名譽,錢是大家一起賺的。

隻要自己的功勞不被磨滅,林染不給他找事,那還可以接受。

想到這溫栩之平心靜氣的坐下來。

卻發現自己往日整理的很整齊的,桌麵上多了幾份文件。

打開一看,是自己之前布置給林染的任務。

幾乎是一個字都沒有動,又放在她這兒。

溫栩之微微皺眉,直接把幾份文件重新放在林染的桌麵,才繼續敲打鍵盤。

城南新商場的確是個很大的項目,前期溫栩之已經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做調查的前期準備,所有資料幾乎是信手拈來。

而這些資料她一般都存在自己的雲盤,歸的整整齊齊。

想到昨天林染打來那個電話,溫栩之不屑一笑。

如果她想要的是自己雲盤裏的資料,那溫栩之寧可自己到公司登錄,都不會把賬號密碼告訴她。

辦公室裏傳來若有似無的說話聲。

隔著一道門,溫栩之沒有聽清楚。

但她想,大概是顧寒宴又在哄人。

他家這位小姑娘,可真是受不了一點委屈。

隻是具體發生什麽,溫栩之也不知道。

她隻知道,過了會兒林染出來時,已經沒有了剛才要哭的樣子。

看樣子是已經被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