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栩之不喜歡自己的生活裏到處都是別人的目光。

那會讓溫栩之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這一點在很早的時候,溫栩之就已經和林盛明說過。

“林總,我記得我之前和你強調過,即便是你知道我的地址,即便你以朋友的身份照顧我,我也不希望你總是來打擾我的生活,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在很多時候都已經和你說的清楚明白,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情緒激動,溫栩之的語速一下子快了起來,看著麵前的男人毫不客氣的說說自己的想法。

而隨即,溫栩之看到林盛明眼裏的光芒越來越黯淡,幾乎要消失不見。

林盛明站在那裏,被動的承受著溫栩之所有的情緒和怒火,最後才突然開口:“溫秘書,我沒有看到他過來找你。”

說完之後將自己手機拿出來,三兩下調出一個聊天界麵,正是和李可的。

他湊近了給溫栩之看自己的聊天內容。

上麵寫的是李可對林總說自己擔心溫栩之這兩天忙著工作會吃不好飯,自己和許桃那天去過一次了,現在不方便,希望林總能去看看她。

“李可說晚點她也會過來和你一起吃宵夜,我不過是過來給你們送飯的。而且我知道這個點你一定還沒有睡覺,因為你在忙著那個聯合會議的項目。”

說這話時,林盛明的聲音已經滿是苦澀。

“溫秘書,我沒有看到他過來找你,我來是因為我順路買了宵夜,恰好就是這個時間上樓,我並沒有看到他,也沒有看到屬於他的任何痕跡”。

說到這,林盛明深吸口氣。

溫栩之這才意識到使自己情緒過於激動,居然直接說出了自己剛才經曆了什麽。

看向林盛明的目光和神情越來越複雜,最後,溫栩之隻能低聲說了句抱歉。

“是我反應的有些過激了。”

這的確是自己的錯。

主要是這幾天以來溫栩之實在太忙了,加上顧寒宴三番五次的打擾,溫栩之的情緒始終緊緊繃成一根弦,隨時都有可能斷掉。

而現在林盛明過來若有似無的試探,讓溫栩之腦海中的神經更是在崩潰邊緣。

林盛明搖搖頭,“溫秘書,你有沒有意識到從我過來之後你已經對我說了兩次道歉,我要的可不是你的道歉。”

“我知道,但我隻能說對不起。”

溫栩之別開視線。

宵夜熱氣騰騰的放在桌子上,不一會兒便有香味傳來,讓人食指大動。

溫栩之才意識到自己其實真的餓了,因為工作她幾乎一天沒有好好吃飯。

卻在晚上接到了來自林染近乎找茬的電話,而且還裝柔弱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溫栩之身上……

溫栩之想了想,自己或許的確需要好好吃一頓飯。

於是抬頭看向林盛明:“林總,關於剛才的事,如果我不想說的話,希望你不要繼續問我。”

林盛明苦笑著說:“你覺得我真的會逼問你嗎?你所有的事情如果你不願意,我什麽時候能問出來?”

對於眼前的女人,林盛明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會受挫。

他本來以為,在他的世界中所有的事情都是很順利的,不管是之前開公司,還是後來能夠把李可和溫栩之挖過來……

一切都在按他想要的方向,很順利的進行。

可偏偏遇到溫栩之。

溫栩之是他在這場事件中唯一的變數。

“李可應該在路上了,我下樓去接她一下,把他送上來我就回去,你們兩個放心吃飯吧。”

這麽說著,林盛明已經轉身朝著門口走去,似乎不打算留下。

溫栩之心裏一緊:“林總既然都來了,就留下來一起吃吧。”

看溫栩之了一眼,桌子上放的顯然不隻是兩人份的宵夜。

或許林盛明一開始來就是想和他們一起吃飯的,還能順便聊聊公司的事情,隻是剛才因為自己的態度讓他受到了傷害。

想到這,溫栩之更是覺得自己有必要跟林盛明解釋清楚:“剛才的事我不打算跟你說太多,是因為我的心情有些煩躁,現在的確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但我們之間還是朋友,林總,我是真心的把你當做一個可以依靠的人,我不希望我們兩個的關係會變得奇怪。”

溫栩之知道自己這話說出來或許顯得有些茶裏茶氣,甚至會覺得是在吊著林盛明,可是她的確是這麽想的。

“我真的不希望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會變得怪異,甚至以後會針鋒相對……”

“之前的那些經曆讓我已經不敢再隨便相信什麽,許諾什麽,我希望你能理解。”

希望。

林盛明苦笑,有很多話已經到了嗓子眼,可還是被他盡數吞回。

“沒關係的溫秘書。我可以等你,但是你也不要太過苛責自己。”

說完後,林盛明朝著門口走去,隻是沒忍住回頭又看了溫栩之一眼。

“我把李可接上來,我們一起吃飯,剛才的事情誰都不要再提。”

說完後他便離開。

溫栩之在原地定了定心神,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卻總覺得一種疲憊感在心頭揮之不去。

偏偏在這時,溫栩之的手機又響了。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接起電話,卻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溫秘書,你不想見我,不想和我說話,原來是在等著另一個人。”

說這話時,顧寒宴就站在馬路對麵看著亮起的燈光。

明明他都已經決定離開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發動車子之後還是鬼使神差的又折返。

卻偏偏看到那個男人從樓下進去。

林盛明……

失去溫栩之的那種恐懼感在心底泛起,顧寒宴即便知道溫栩之可能不會接自己的電話,也不會對自己解釋什麽,還是撥通了。

“所以你剛才對我那麽冷漠,都是因為你的熱情已經給了另一個人?”

顧寒宴的聲音裏,有些憤怒,但更多的是無力。

溫栩之聽到自己的聲音,近乎冷冽:“顧總,我的生活怎麽樣和你無關。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來了,否則我會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