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溫栩之也是低著頭的。

隻是捏著筷子的手又緊了幾分,用力到指尖幾乎失去血色。

許桃和李可本來是興高采烈討論著這件事的,她們都覺得能夠打林染一耳光,不,甚至是兩耳光……

已經是幫溫栩之狠狠出了一口氣。

可是現在看著溫栩之如此,許桃的表情頓時變的有點傷心:“可是我當時是想到她那麽欺負你,我才這麽做的。”

說著還委屈巴巴的看看李可。

“我和你們不在一個公司,也不知道你每天心情怎麽樣,但我在顧氏其實就交到你們兩個好朋友,能夠聯係到現在,對我來說是很開心的一件事,我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被別人欺負……”

說著說著許桃也沒了食欲,拿著筷子戳著自己眼前的飯菜。

許桃其實打出那兩耳光的時候是有些後悔的。

畢竟那是工作場合,自己打了林染,如果這件事顧氏追究起來對她來說也是不好的傳聞。

可是當時想到溫栩之,許桃還是熱血上湧,毫不猶豫的那麽做了。

李可也幫著她解釋道:“我知道栩之你考慮事情向來很周全,但是桃桃的確是為了你出氣,你不要想那麽多了,現在都已經離職了,反正她說了失業對她來說沒有什麽影響的。”

許桃本身條件就不錯,是家裏的獨生女,家裏給她結婚準備了豐厚的嫁妝,她本來就決定結婚時辭職的。

溫栩之搖搖頭,這才放下筷子,看著兩人很認真的開口:“我不是在埋怨你們這麽做,隻是不想因為我的事情讓你們自己惹上麻煩。”

“知道你們兩個是真心把我當朋友才會這麽做,可是職場不是意氣用事的地方……”

溫栩之說著,咬著下唇。

“更何況我也不知道自己值不值得你們這麽做,你們會為我出頭,可是遇到同樣的事,我是會權衡利弊的人。”

李可和許桃起初沒想到談話會變成這個方向。

他們本以為溫栩之隻是因為他們自作主張而不滿,現在聽到溫栩之這麽真誠的說自己的想法,李可和許桃麵麵相覷,而後都笑了。

許桃直接放下筷子撲過去抱住溫栩之,“寶寶你想多了……我願意為你出氣,是因為我的性格就是這樣的,我見不得朋友受欺負!並不是要你用同樣的態度來回報我。”

“是啊,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你是理智而強大的,這也很好。”李可也笑著說。

溫栩之看著他們兩人的笑顏,突然覺得心口熱熱的。

原來她不需要麵麵俱到,不需要和他們一樣,也能夠被這樣愛著。

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奶奶對她說,我們之之就是最好的。

不管之之怎樣,奶奶都愛你。

溫栩之猝不及防地落淚,對她們說:“謝謝你們。”

“既然知道感謝我們,就不要愁眉苦臉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而且我是被辭退的,還能拿n加一呢!”

許桃笑著說。

她的表情裏並沒有任何被辭退的陰霾,反而像是很慶幸自己在離職之前做了這樣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溫栩之深吸口氣,“如果你下次需要工作的話,歡迎來林氏,我會和林總說一說,繼續給你當個前台之類的玩一玩。”

“對啊,你結婚玩夠了之後來林氏吧,反正也有這麽多年的工作經驗。”

李可也對許桃說。

許桃撇撇嘴:“這我可沒想好呢,打工這麽久了,終於有個清閑的時候,我要好好玩一玩!”

三人笑做一團,繼續吃飯。

而許桃忽然說:“不過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其實這件事她一直想說,不過剛剛看著溫栩之的表情,總覺得在她麵前再次提起顧寒宴會讓她傷心。

可是跟姐妹之間作為八卦,她又偏偏很想說道說道。

李可點點頭,“有什麽就直接說啊,跟我們還有什麽藏著掖著的。”

許桃想了想,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今天我雖然打了林染,但是我走的時候還聽到有人在八卦林染和顧總的事情,我聽了幾句。”

“他們兩個的事情不是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嗎?有什麽好八卦的?”李可對此倒是嗤之以鼻。

她可不覺得這有什麽新鮮的,兩人的事情幾乎已經被討論了一遍了。

反倒是有點介意許桃在溫栩之麵前提起這件事,會不會讓溫栩之不高興。

許桃急忙說:“不是你們聽我說……”

“因為公司裏也有一些顧家的人,他們是走後門被顧老夫人安排進來的,你們應該也知道吧?”

李可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打量溫栩之,發現溫栩之神色如常地吃飯,隻是眼角還紅紅的,是剛剛哭過的關係。

她這才放心,繼續讓許桃說話。

“顧家那幾個人其實看林染也不順眼,因為他們有些親戚是想讓自己的遠房親戚,或是熟悉的老板的女兒和顧寒宴好的……這樣對他們來說也是成一個人情。”

“我今天聽到他們在茶水間聊天,說起林染的事情,他們說林染之所以被顧家老夫人那麽重視,是因為顧家老夫人年輕的時候曾經出過一次意外,那時候被一個年齡相仿的女人給救了!”

溫栩之聞言,微微皺眉。

怎麽覺得這件事情像是在哪裏聽過?

印象裏小時候,奶奶似乎也跟溫栩之講過一件類似的事,說是自己年輕的時候,曾經在路上救過一個女人。

兩人年紀相仿,很快便成為了好朋友,還約定好以後要一起玩。

但是後來各自有了家庭,那個年代交通通訊都不方便,一時間便也沒了消息。

多年前他們曾在路上重逢,溫栩之的奶奶當時帶著溫栩之,很是辛苦,對方便給了溫栩之奶奶一枚戒指,說是如果以後有需要,可以找她請求幫助……

溫栩之下意識的摩挲自己手上的戒指。

不,怎麽可能那麽巧?

溫栩之搖搖頭,將自己這莫名其妙的心思驅散,轉過來看著他們:“然後呢,他們還說什麽了?”

語氣甚至有幾分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