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溫栩之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邊沒人說話,隻有淡淡的呼吸。

溫栩之知道是誰,所以毫不猶豫的掛斷了。

一個月後。

城市華燈初上,酒店裏人頭攢動。

這是一次規模宏大的宴會,溫栩之踩著高跟鞋進場時,居然有一瞬間的恍惚。

身旁的林盛明察覺到她的異樣,十分紳士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動作並沒有半點越界和旖旎。

溫栩之抬頭看著林盛明,對他笑了笑。

“怎麽了?緊張嗎?”林盛明低聲說著,“如果不太習慣的話,可以早點走。”

本就是今天臨時想到要讓溫栩之當自己的女伴。

溫栩之搖搖頭,深吸口氣:“沒關係。隻是沒想到,不過才一個月,好像就已經不太習慣這樣的場合了。”

兩人低聲說話的樣子,在別人看來像是曖昧的咬耳朵。

而另一側,林染在看到那兩個身影時,也是忍不住咬了咬嘴唇,看向旁邊站著的顧寒宴。

顧寒宴似乎並未注意到溫栩之出現。

他還在和一旁的合作商說話,而合作商走後,林染故意拉了他的手臂,嬌聲道:“寒哥哥,你看,我們的熟人。”

雖然林染想將這話說得更陰陽怪氣一些,可到底是沒有膽子。

上次熱搜的事情一直在發酵,過了幾天顧寒宴都沒有聯係她,每天在公司裏也是冷臉以對。

林染急的要死,可那天在醫院顧寒宴的試探,卻又讓她不敢去找顧家老夫人說。

終於是林染低頭,在辦公室對顧寒宴道歉,而兩人的關係才有所緩和。

可是林染感覺得到,從溫栩之離職後,顧寒宴就一直心不在焉。

不管是對什麽事都是如此。

顧寒宴本來不打算理會林染這句話,可還是下意識看了一眼,卻發現不遠處站著的身影。

一個月不見,溫栩之比之前更加美麗動人。

因為住院而暴瘦的身子好像長了一點肉,可愛的臉頰肉也回來了,讓溫栩之本是明豔大氣的長相,多了一分少女的嫵媚。

身段更是出眾,不僅是體態,還有身材,在人群中都異常出挑。

溫栩之穿著一件簡單的紫羅蘭色禮裙,纖細的頸間是同色係緞帶,打成一朵薔薇花的樣子。

在整場珠光寶氣的女人之中,溫栩之纖塵不染,仿佛誤入凡間的仙子。

一瞬間,顧寒宴呼吸一滯。

而電光火石之間,溫栩之仿佛心有所感,也轉過來恰好與顧寒宴四目相對。

但溫栩之心中並沒有什麽波瀾,反而是將視線轉到一側的林染身上。

林染也毫不示弱地望著溫栩之,可是氣勢上早就已經輸了。

林染下意識地整理自己的領口,還有身上的珠寶。

林染甚至在糾結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可是卻看到溫栩之對著他們舉起一杯酒,晃了晃。

那閑適的樣子,就仿佛是隨意的和之前的同事打個招呼而已。

不知怎麽,林染覺得,好像還沒開始比賽自己就已經輸了。

溫栩之的確沒有想和他們多說什麽話的想法,和林盛明一起見了幾個合作商聊了幾句。

“沒想到溫秘書現在到林總身邊工作了。”

合作商看著溫栩之,眼底也是一陣驚豔。

“聽說你離職後,我們都在猜你會去哪個公司高就。”

林盛明笑:“恐怕是讓各位失望了。我的公司好像還請不太動溫秘書,是她願意屈尊。”

那合作商也笑:“要是早知道溫秘書在找工作,我也會去邀請一下的。”

溫栩之從容得體地微笑:“感謝抬愛。”

對於自己為什麽去林盛明的公司,她沒有過多解釋。

誰都聽出來,隻不過是幾句玩笑話,太過較真的話,反而就失去了這些話原本的氛圍。

過了會兒,溫栩之便提出要去洗手間補妝。

可是剛到走廊拐角,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月不見,顧寒宴倒是比之前瘦了一些,下頜角都變得格外鋒利。

溫栩之一眼望去,隻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刺痛。

尤其是偏見顧寒宴夾在指尖的一點猩紅火光,溫栩之微微一頓。

她放棄了補妝的打算,轉身要走。

顧寒宴開口了:“溫秘書就這麽不想見到我?”

溫栩之下意識站住腳步,思索自己到底要不要回複,身後已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仿佛是被施了什麽定身咒。

忽然回憶起,前不久自己接到的那通電話。

溫栩之很快掛斷,是因為篤定對麵的人一定是顧寒宴。

不存在什麽打錯的可能。

因為朝夕相處六年,對他的呼吸,溫栩之都是熟悉的。

顧寒宴走過來繞到溫栩之麵前,扯了扯自己的領帶,還沒有熄滅煙,卻看到溫栩之微微皺眉。

似乎是聞到了他身上的煙味。

顧寒宴一怔,隨手將煙掐滅,“溫秘書。你果然是去了林盛明的公司。”

溫栩之回的很平靜:“我去哪,應該沒有必要和顧總報備吧。”

男人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視線盯著溫栩之頸間的薔薇花,“你在他的公司當的也是秘書,還兼職女伴?”

溫栩之默認了,抬腳要走。

纖細的手臂卻被男人扯住,“溫栩之,我在跟你說話。”

“我沒有一定要回複你的義務,請你放手。”

從剛才到現在,溫栩之的反應都是淡淡的,可越是這樣,顧寒宴就越是看不慣。

她消失了整整一個月。

顧寒宴沒有辦法得到溫栩之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她如今的住址,甚至是用助理的電話打過去,也會被溫栩之掛斷。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但是卻也清楚,自己這樣無異於是一種不要自尊的行為。

因此,他沒有再打過電話。

溫栩之還在試圖掙脫顧寒宴的手,但是顧寒宴卻很執拗,就像是喝醉那天。

熟悉的氛圍一下回來,溫栩之下意識地抬手,卻被顧寒宴另一隻手掌控住,“現在動不動打人的毛病,是他給你慣出來的?”

什麽都能扯到林盛明麽?溫栩之這麽想著,到底是咬牙道:“你先放開我。”

萬一有人看到,她還是解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