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明說話並不客氣。

其實他一向是個十分紳士的人,就算麵對自己討厭的人,也不會明麵上表現出太多的厭惡,可是唯獨對林染,他今天說話是一針見血。

林染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咬了咬嘴唇,這才拉著旁邊顧寒宴的手小聲的說:“寒哥哥,看來林總並不是很想和我們說話,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可林染拉了一下顧寒宴的手,卻很意外的發現自己沒有拉動。

她有些尷尬的收回手,看著眼前的男人。

顧寒宴依然在原地。

他微微垂眸,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林染看過去,某一個瞬間有種直覺就是,顧寒宴在想關於溫栩之的事!

或許是因為剛剛林盛明說,溫栩之接下來要去他的公司當秘書……

這種認知讓林染的心理滿是驚恐:“寒哥哥?不是說好了跟我一起去看看我爸嗎?”

林染連聲的呼喚,終於讓顧寒宴回過神來。

但他並沒有看向林染,反而是轉過去看林盛明。

林盛明居然還沒走。

而且似乎是饒有趣味地觀察著他們二人的互動。

林染剛剛那點小動作,也沒有逃過林盛明的眼睛。

注意到男人的目光,林盛明微微笑:“既然顧總還有事情要去忙,就趕快去吧,別讓林小姐等急了。”

這已經是主動給他們台階下了,可是偏偏顧寒宴像不識趣一般。

他看著林盛明,問:“你剛才說她要去你的公司工作,這件事是真的嗎?”

這個她,指的自然就是溫栩之。

三個人都明白,可是這一刻三個人都不想明確點出這一點。

林染不想點出來,是因為不想讓顧寒宴在聽到溫栩之的名字。

而林盛明是故意裝作不懂:“你說的她指的是誰?”

顧寒宴本來不打算提起溫栩之的名字,隻是想詢問這件事,可是看到林盛明故意裝傻的樣子,忽然興致全無。

他隻說:“算了。”

和林盛明糾結這件事也是無用。

如果這真的是溫栩之的決定,他覺得溫栩之真是翅膀硬了。

顧寒宴轉而朝著醫院裏麵走,林染狠狠的瞪著林盛明一眼,也急忙跟上去。

而林盛明站在原地饒有趣味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一個在前,絲毫不顧身後女人的追逐,另一個則是小跑著上去,挽住顧寒宴的手臂。

這種強裝的親密和甜蜜讓林盛明感到反胃。

雖然以他多年在這個圈子裏混跡的經驗,早就明白顧寒宴和林染不像是表麵上演出來的那麽回事,可是親眼看到他們之間的互動,還是讓林盛明感歎不已。

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因為溫栩之的關係對顧寒宴越發厭惡,還是因為本就討厭顧寒宴這樣的人。

林盛明並沒有多想,抱著自己的鮮花繼續朝著溫栩之的病房而去。

他很貼心的沒有提起今天發生的事。

隻是隔天,李可陪著溫栩之在醫院散心的時候,又偏偏看到了林染。

這次兩人坐著的位置有一些隱蔽,不是刻意過來的話幾乎看不到他們。

也因此給了兩人一個很好的觀察機會。

李可癟癟嘴,卻不打算再說什麽。

畢竟之前經過溫栩之的提醒,李可也意識到自己每次都被林染牽動心神,其實不是一個合適的選擇。

俗話說,一個人罵了你一句,那就是一句,可如果你一直想著這件事,那她就罵了你一輩子。

李可覺得,林染就是這樣的,容易讓別人覺得被惡心了一輩子。

本來不打算再提起關於林染的話題,可是偏偏下一秒又看到了另一個身影。

是顧寒宴。

顧寒宴在陪林染散步,兩人邊走邊說話。

隔得有些遠,因此溫栩之和李可並沒有聽到他們兩人談話的內容,但多少也能猜出來是關於林染父親的事。

因為林染的臉上寫滿擔憂,說著說著甚至還揉了揉眼睛,看起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顧寒宴雖然麵無表情,可是眉眼之間卻有一縷柔和,還似乎安慰了林染幾句。

李可還是忍不住開麥了:“狗男女……”

即便上次已經聽到林染說,這一次林染的爸爸住院是顧寒宴安排的,不管是病房還是住院費,都不用他們操心。

可親眼看到顧寒宴陪著林染這一幕,李可還是發自內心的為溫栩之感到不值!

她小聲說:“人家的爸爸隻是出了小車禍骨折,顧寒宴就這麽跑前跑後!你可是為他工作賣命才導致的住院,他怎麽就沒想過來關心你呢!”

相比於李可的激動,溫栩之反而隻是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靜的看著那對走過來的男女。

他們所在的位置,顧寒宴是看不到他們的,這讓溫栩之多了一份安心。

溫栩之這才回憶起來,自己其實有好幾天沒有見過顧寒宴了。

對於他們的消息也都是從新聞上得知。

比如顧寒宴又陪著林染去做了什麽。

再比如,有人拍到他們一起出入醫院,甚至有人大膽推測是林染懷孕了,兩人即將奉子成婚。

種種離譜的猜測一下子點爆了吃瓜網友的**,這幾天熱搜都是關於顧寒宴的。

李可過了會兒才說:“不好意思啊,還是在你麵前說了這麽多,隻是我實在忍不住。”

溫栩之則說:“沒關係,如果我不是生病了,或許看到他們也會很生氣,但現在我可不能氣著自己。”

溫栩之下周就要做手術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心情的愉悅平和。

這叫謹遵醫囑。

溫栩之本來身體就不好,已經因為工作和顧寒宴到如今的地步……

更不想再因為他出什麽意外。

“他們兩人要在一起,誰都攔不住,早在林染出現在公司的時候,我們就應該知道這一點的,現在我們兩個都離職了,代價未免太大。”

溫栩之笑了笑,隻是笑容裏有些許苦澀。

就那樣看著自己曾經迷戀的男人陪著另一個人言笑晏晏,心裏怎麽可能會好受呢?

之前在公司的時候,溫栩之尚且可以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事實上,繁重的工作,也的確讓溫栩之抽不開心思去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