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是溫栩之在聽到管家說的話之後,反而是冷靜下來。
管家說的其實很對。
不論林染做了什麽事,都有顧寒宴和老夫人在背後支持她保護她。
按照老夫人對林染的態度,估計林染和顧寒宴結婚也是早晚的事。
溫栩之不再言語。
但是看出管家的確是真心為自己著想,溫栩之也不好拒絕別人的好意。
她苦笑道:“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謝謝。”
管家也是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姑娘能聽自己說話。
他又長長的歎了口氣,看一眼四下無人,抿抿唇便拉著溫栩之的手臂讓她往角落裏走了些。
溫栩之雖然不明所以,但也沒有拒絕:“您是還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管家點點頭,小聲道:“現在暫時有幾分鍾的時間給你,你有什麽問題可以問我,隻要是我知道的我都能告訴你!”
溫栩之更是驚訝。
在她看來,自己和管家雖然這些年也因為出入顧家而見麵,可就是點頭之交,而且管家畢竟是顧家人,沒有道理幫著溫栩之一個外人。
這到底是不是老夫人試驗的一環?
想到這溫栩之突然開始警覺。
管家看出了溫栩之的心思,急忙擺擺手:“溫小姐,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現在也是真的想幫你,因為我不想看你稀裏糊塗的認為自己被嫌棄了!”
他這些年是看著溫栩之出入顧家,從一開始懵懂的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女孩,變成如今能夠獨當一麵的女強人。
而且外界對溫栩之的諸多評價,管家也是清楚的,因為他會定期的去搜尋關於溫栩之的資料,然後反饋給家裏的老夫人。
可以說管家這邊是比顧寒宴還要了解溫栩之的存在。
“如果你真的可以告訴我這麽多事情的話,那我想問……為什麽林染會突然出現,而且老夫人會這麽喜歡她?”
溫栩之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顧家給自己的一個陷阱,可是當這個機會來臨的時候,她還是很想問。
林染突然出現在顧寒宴身邊,而且在顧家登堂入室,並且被老婦人所寵愛,這件事是溫栩之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
之前溫栩之也見過許多女人跟在顧寒宴身邊,可是那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是和以前的溫栩之有些許相似。
天真而單純,看起來人畜無害。
溫栩之一開始還以為,顧寒宴是因為懷念從前的溫栩之,所以她會刻意的讓自己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上表現也像以前那樣……
當然了,這個想法是錯誤的。
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被顧寒宴帶回家過,更別提得到老夫人的青睞。
所以林染毫無疑問是特別的。
管家神色複雜,對溫栩之說:“其實這件事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點我是能夠告訴你的。”
“林染小姐,她之前救過老夫人。”
溫栩之如遭雷擊:“救了老夫人?”
是這樣救命的恩情,那老夫人會這麽對待林染也毫不意外了。
溫栩之更是忍不住想,如果真是如此,那接下來顧寒宴是毫無疑問要娶林染的。
心一下子涼的嚇人。
管家又說:“這件事也是我們道聽途說。林染一開始出現在顧家的時候,我們也都以為她會被趕出來,但隨後卻聽到了關於當年救命之類的字眼,所以如此推測……但真正的真相,誰都不敢去問,畢竟那是老夫人。”
說到這,管家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
“溫小姐。我會選擇在今天告訴你這麽多,是因為我看到你會想起我的孫女。”
溫栩之的性格是安靜的,與世無爭的。
隻有在顧家幫助顧寒宴做工作上的事情時,才會展現出屬於自己的光芒。
管家歎氣道:“你是個好姑娘,待在顧家隻會消磨你。”
如果不是因為管家眼裏那慈愛的光芒,溫栩之甚至會以為這的確是老婦人計劃的一環,目的就是把她給逼走。
可是在生意場上浸潤多年,溫栩之相信自己看人這點眼光還是有的。
於是和管家靜靜的對視了幾秒鍾後,溫栩之對管家點點頭,溫柔的說道:“好,謝謝你,我知道了。”
離開顧家時,溫栩之還有些許恍惚。
所以如果管家說的都是真的,自己這段時間來的優柔寡斷就顯得格外可笑。
原來林染早就注定了和他們是一家人,她和老夫人之間還有那麽深的羈絆……
自己,不過是一個可以用完再丟的秘書。
溫栩之想,也許的確是自己天真了。
可顧寒宴真的喜歡林染嗎?
這個疑問一直徘徊在溫栩之腦海中,讓她不得安生。
她回憶起林染和顧寒宴相處的許多細節,當著溫栩之的麵,顧寒宴的確是護著林染的,可是卻從來沒有過界的行為,都是林染在主動。
溫栩之心裏一點點的柔軟要漫出來,就想到在出差的時候,林染可是睡在顧寒宴那邊的!
手指頓時攥緊掌心。
她想,還是自己對顧寒宴的情感太過深重,才會在知道這麽多事情的今天,第一反應是,顧寒宴和林染不是因為互相喜歡,而是因為老夫人的安排才在一起的。
溫栩之覺得這樣的自己可悲又可恥。
但更讓溫栩之意外的是,他在顧家門口準備打車時,一眼就看到了顧寒宴的車子正從遠處駛過來。
顧寒宴下了車,看到在門口呆著的溫栩之,“已經和他們說完了?”
對於溫栩之和他們說話的內容,以及溫栩之經曆了什麽,顧寒宴似乎是漠不關心。
溫栩之忽然問:“顧寒宴,你喜歡林染嗎?”
沒有稱呼顧寒宴為顧總,反而是直接叫了他的名字,又直接問了這個問題。
這一瞬間,連溫栩之都很驚訝於自己突然的勇氣。
顧寒宴顯然也沒想到溫栩之會這麽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是在問你一個問題。我希望你能回答我。”
站在顧家門口,兩人遙遙相望。
顧寒宴皺著眉頭走上前來,終於和溫栩之之間隻有幾步的距離。
他一直看著溫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