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誰教你走著走著就停下的?”

不知道自己後麵還有個人嗎?

而顧寒宴轉過頭來,就看到溫栩之一臉委屈的樣子,她揉著自己紅紅的鼻尖,眼底還有隱隱的水光。

我見猶憐的模樣,是顧寒宴許久沒有見過的了。

印象中,近幾次溫栩之幾乎要哭,都是因為自己把她欺負狠了。

她站在那裏看向自己時,眼底沒有任何留戀和糾纏,反而都是冷漠和決絕。

這一刻的溫栩之卻像是回到了之前。

顧寒宴心神一動,伸出手來給她揉鼻子,“自己走路不好好看路,怪我?”

他這親昵的動作來的突然。

顧寒宴自己沒有反應過來,溫栩之也沒反應過來。

大掌搭在溫栩之的手上,在她挺翹小巧的鼻子上摩挲。

溫栩之的心,突然就像是被檸檬水泡了一樣,又酸又軟。

她很想問顧寒宴,他對她真的有心動過嗎?

如果得到老夫人喜歡的林染沒有出現,她和顧寒宴之間的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

這個問題剛到了嘴邊,溫栩之就看到顧寒宴接起了電話。

他一隻手還沒有離開溫栩之的手,另一隻手卻已經熟練地接起電話,“喂?”

兩人此時距離很近,像往常一樣,溫栩之還能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

是林染。

溫栩之的心一下子就死了,自己往後退了一步,離開男人的手。

顧寒宴似乎一瞬間還沒有反應過來,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懸在空中,手指微微的動了動才收回去。

隻是這一瞬間,顧寒宴內心滿是寒意。

電話那邊林染的聲音還在繼續,“這邊飯局已經差不多要結束了,你什麽時候回來?”

“不回去了。”

顧寒宴口吻隨意地回複。

而一邊的溫栩之聽到後,則是詫異地抬眸。

她還是頭一次,聽到顧寒宴拒絕林染。如果是往常,林染打個電話過來,恐怕現在顧寒宴已經跑去了。

“你直接打車回民宿,回去給我發個消息。”

“我還要處理一些事,暫時不回去。”

又說了幾句話,顧寒宴似乎壓低聲音和林染說了什麽,隨後才掛斷電話。

而溫栩之沒聽清,心思也本來就不在這件事上。

他們兩人的對話,無非是小情侶之間你儂我儂,怎麽會是自己能聽的呢。

這麽想著,溫栩之深吸口氣,打算趁著顧寒宴接電話的時候偷偷開溜。

他都不會去找林染了,肯定也沒什麽要緊的工作。

但是溫栩之前腳剛邁開步子,衣領子就被顧寒宴揪住了,“跑什麽?”

溫栩之頓時皺眉:“不是已經下班了麽?”

“誰告訴你的,我剛才還說我們還有事要做。”

顧寒宴瞥了溫栩之一眼。

出差幾天,正事沒怎麽做,這女人就知道趁機摸魚。

溫栩之頓時感到不滿:“你明明就沒什麽事做。這次出差目的不是幫助周家嗎?周小姐都沒在,你……”

“溫栩之,你是我的秘書,我沒讓你下班,你就不能下班。”

顧寒宴不容置喙的口吻,讓溫栩之一下子蔫兒了。

她點點頭,但又小聲說:“那我們大概要多久?”

今晚和李可吃飯的機會應該是泡湯了。

還好自己剛才也沒有邀請李可,不然對方不知道多生氣呢。

顧寒宴瞥她一眼,“你還有事要做?”

溫栩之下意識搖搖頭:“沒有。”

對她來說,向來都是工作最重要的。

顧寒宴似乎被她下意識的反應取悅,直接說:“那你現在就跟我走。”

一路被顧寒宴帶著走出很遠一段距離,溫栩之都拿不準,他現在到底想做什麽。

這個時候的顧寒宴,和平常相比好像變了很多。

可溫栩之卻又說不清到底是哪裏變了。

似乎是剛才的話顧寒宴聽進去了,接下來的路他走的慢了一些,勉強和溫栩之並肩。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是難得的靜謐。

走了好一段路,溫栩之的心也隨之越來越軟。

他們兩個好像很少有這種平靜相處的時候了。

沒有劍拔弩張,反而隻是尊重,和平靜。

但一直跟著顧寒宴走,也不是什麽好事。

為了今天上班,溫栩之按照平時的服裝要求約束自己穿的是一雙高跟鞋。

踩著高跟鞋一直跟顧寒宴散步,換誰誰都受不了吧,想到這最後還是溫栩之先開口了。

“顧總到底要我跟你去辦什麽事情?我們兩個還是打車?”

溫栩之猜測,或許是顧寒宴習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根本就不熟悉打車這些基本的技能。

可顧寒宴轉過頭來,臉色卻是前所未有的差:“沒有別的事情,難道我就不能和你待在一起?”

還沒等溫栩之反應過來他說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又聽顧寒宴接著說:“溫栩之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

“以前我讓你做一,你不敢說二。”

溫栩之不言。

“是外麵已經找好了下家,所以現在對我這個老板都不放在眼裏了?”

溫栩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對顧寒宴說:“顧總自己也說了,那是以前。”

以前是以前。

現在的溫栩之並不會把自己放在那麽低的位置上了。

溫栩之沒有注意到,在自己說出這句話時,男人眼底仿佛有深不可測的海浪在翻滾。

顧寒宴不說他們要去做什麽,溫栩之也隻能繼續跟著。

終於到了一條街上,顧寒宴停了下來。

溫栩之抬頭望去,還以為他們終於找到了事情做,卻發現,眼前出現的是一條步行街。

附近似乎是因為有許多大學,這裏的街道鄰邊全都是小吃和各種文具店。

不乏有青春靚麗的大學生模樣的人來回,經過二人身邊時,有些大膽的男生還往溫栩之這瞅了幾眼。

隨後就被旁邊的兄弟打趣,一群人互相推搡著離開。

看起來好不熱鬧。

溫栩之有些懷念這樣的氣息。

甚至與其說是懷念,不如說是向往。

她已經辛苦了太久了,幾年間都沒有好好的休息過。

連整個大學好像也是稀裏糊塗就過去了,根本沒有體驗過這樣鬆散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