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栩之站在原地,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

反倒是顧寒宴動了。

顧寒宴就像是散步一樣在房間裏來回的走,而後還不時發出點評:“這房間好像沒有我那邊的房間好,看來周小姐選擇房間的時候也是沒有太注意這些細節。”

聽著顧寒宴的話,溫栩之不為所動。

她還在想自己到底該怎麽把他趕走!

這麽晚了,他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裏,甚至還扯起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難道他真的不怕被林染發現嗎?

如果半夜林染又查崗,恰好又到這裏來,到底該怎麽解釋?

一通胡思亂想之後,溫栩之十分強硬地開口:“顧總還是快回去吧。”

“你過來已經有十幾分鍾了,我擔心過一會兒林小姐就要找上門了。”

聽到溫栩之的話,顧寒宴臉上一抹明顯的怒氣晃過。

他闊步走到溫栩之麵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她。

溫栩之不卑不亢的回望,眼裏並沒有什麽情緒。

或者說如今的溫栩之,心裏也已經沒什麽情緒了。

在和顧寒宴的對峙中,她每次都居於下風,而她早已經不想要這樣的局麵。

因此此刻麵對顧寒宴,溫栩之平靜地重複一遍:“顧總,請你出去,我要休息。”

顧寒宴看著溫栩之,忽然冷笑一聲,說道:“溫栩之,你現在拒絕我的方式倒是換了又換,你對我真的有那麽抗拒嗎?”

說著,顧寒宴微微俯下身子,朝著溫栩之湊近了。

他似乎在她發絲邊輕輕嗅一下。

這個動作,如果是以前的溫栩之會覺得很親密,好像象征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很近。

可是如今卻隻讓她覺得反感。

可偏偏心底有個聲音說,其實她還不夠抗拒。

如果顧寒宴再……

溫栩之渾身顫抖了一下,迅速往後退了一步,再次平靜的開口說:“顧總,你這樣的行為對於一個下屬來說好像是一種騷擾。”

似乎是騷擾這個詞激怒了顧寒宴,他再次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而後大手毫不客氣地攥住溫栩之的下巴。

顧寒宴狠狠地質問道:“溫栩之,那麽誰有權利和你離得這麽近?讓我猜一猜,是林盛明?還是周小姐的那個堂弟?!”

溫栩之下意識想要反駁誰都不是,可是在話語即將出口的一瞬間,溫栩之意識到,自己如果回複了,反而是陷入了顧寒宴的圈套。

他不是每次都想要探聽兩人之間的關係嗎?每次都又不肯承認他們之前有過什麽,反而隻是將溫栩之視作是他的私人物品。

那麽現在他到底有什麽資格來過問這些?

溫栩之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顧寒宴的手拍開,而後不帶任何情緒的決絕道:“顧總,我說過了,我的事情是我的私事,和工作無關。請你不要用這種語氣質問我,我也不會回答。”

顧寒宴盯著溫栩之,似乎還要再上前,可是卻被溫栩之強硬的目光給定在原地,他好像從來沒有見過溫栩之用這樣的表情對自己。

而最近,卻越來越多地感受到溫栩之對他的抗拒。

就好像是在無形之中,他已經失去了十分重要的東西,而他對此還毫無知覺。

兩人的對峙大概持續了幾分鍾左右,然後顧寒宴的手機突然響了。

在手機鈴聲響起的瞬間,溫栩之發現自己最先感受到的情緒居然是如釋重負。

因為,如果是林染打來的電話,那麽按照事情的發展,接下來顧寒宴應該要回去了,也就不會再和自己有什麽爭論。

溫栩之是真的很疲憊,想要趕快休息。

明天肯定還有其他工作……

這麽想著,就聽到顧寒宴已經開口,對著電話那邊的女人溫柔有耐心的問:“打電話做什麽?醒了?”

還能透露出些許親昵。

電話那邊傳來幾句嬌嗔,因為離得很近,溫栩之幾乎能聽到林染在說什麽。

好像是說自己突然醒了,發現顧寒宴不在房間裏,很害怕很傷心,問他現在在哪兒。

而對此顧寒宴的聲音幾乎是帶著笑意的。

他安撫道:“我出出來逛一逛。工作上的事情有些東西需要溝通,不想吵到你睡覺。”

聽聽,這脫口而出的不假思索的謊言。

溫栩之突然為林染不值,又覺得悲涼。

可是想到自己似乎比林染還要淒慘,溫栩之又突然不想說話了。

畢竟曾幾何時,溫栩之連顧寒宴這樣的欺騙都沒有得到過。

顧寒宴對她好像是直白的,**裸的,連裝都不裝的用完就丟。

等顧寒宴掛斷電話,看向溫栩之的目光又恢複了往日那種冷冰冰的模樣。

仿佛剛才兩人之間的爭吵和糾纏,都隻是溫栩之的一場夢。

等顧寒宴離開溫栩之的房間,溫栩之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動靜。

她居然聽到了林染的聲音。

“喲,顧總居然從溫秘書的房間出來,這半夜三更的,你們是有什麽必須要說的事情嗎?”

顯然周怡然是特地趕來這裏的,當她給顧寒宴那把房卡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想到了有這麽一個機會。

溫栩之甚至不用走到門邊,就可以清楚地聽到兩人的對話。

而此時門外。

顧寒宴看著周怡然,目光也是冷冷的,就好像反倒是周怡然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一般。

“今天的事,我不希望你在別人麵前多嘴。”

這個別人大概指的就是林染無誤了。

周怡然聽到顧寒宴這麽說,唇角頓時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而後想到什麽,“顧總,你居然是敢做不敢當的人嗎?”

半夜三更的出現在自家秘書房間,而且和這個秘書以前還有過一段情緣……

說他們什麽都沒做,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吧?

但是這個男人卻偏偏顧及林染的想法,不許她說出去……

林染憑什麽呢?

周怡然冷哼一聲:“讓我別說出去也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不等顧寒宴開口,周怡然直接說:“陪我一晚上。”

在門後的溫栩之聽到這話,一瞬間居然是吃瓜的複雜心情更重一些。

周怡然這麽直接又大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