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婚禮過後,柳思思同父母還未團聚多久,便將柳國公夫婦給送上了馬車,啟程回了金陵去。

而薑沉璧在今日回一趟將軍府去看望將軍夫人越氏,越氏瞧著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如今在王府雖受康王的寵愛,卻隻是個身份低微的妾室,心中也跟著難受。

昨日在婚宴上,她這個最為引以為傲的女兒,卻遭了女眷們肆意的嘲諷,說她無論多丈夫寵愛,到頭來都隻是一個地位低賤的妾室,將她將軍府嫡女的臉麵都丟盡了。她當時見著外人這般羞辱自己的女兒,心中也是難受,便立即拿出了將軍夫人的架勢,將女眷們給訓誡了一番,女眷方才閉嘴不敢在說出這樣的話。

當初是自己女兒非要要將入王府裏,如今卻連個王妃之位都沒有得到,她自己都替自己女兒委屈。眼下便盼自己這女兒能夠早日懷上身孕,便不會遭人嘲諷,挽回將軍府的顏麵。

偏偏自己這女兒的肚子就是不爭氣,明明嫁過去那麽久了,卻還是沒有身孕,可自己女兒也時常都進食了一些暖宮助孕的補品,按道理來說是就應該能夠會有身孕的啊?

於是她特意讓婢女去請了平日裏給他診脈的杭大夫,到將軍府來,給薑沉璧看看,為何還沒有身孕。

杭大夫的診斷結果,確實讓她們母女大吃一驚,原來薑沉璧之所以沒有身孕,是因為平日服用了大量的麝香,使得子宮受損,這才一直沒有身孕。

越氏雖然不通醫理,但卻是個宅門裏的婦人,明白這麝香可是讓女子滑胎的利器,即是沒有身孕的女子,服用了麝香也會身子受損,難以有孕。

容氏心中知道自己女兒巴不得懷上身孕,又怎會自願服損害身子的麝香了,定是有人在故意下在了她的飲食之中的,不想讓她有孕。而最有嫌疑的人,無非成了柳思思,容氏厲色道:“定是柳思思那個女人不想讓你懷孕威脅到她,便在你的飲食裏下了麝香,你一向聰明機智,怎會沒有發現有人給你下了麝香?還日日都在服用。”

薑沉璧雖然知道了自己無法懷孕的原因是被下了麝香的緣故,但也清楚此事並非柳思思,她清楚她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不會用這樣卑鄙的手段來害自己,可自己也沒有頭緒想出此事是何人所謂,便道:“母愛,此事絕不會是柳思思所為,雖然我恨她,但我也了解她不是會用這樣卑鄙的手段來害我的人,給我下麝香,不想讓我懷孕之人,定是另有其人,我會到王府之後,便會將此事給查清楚。”

薑沉璧拂了拂衣袖,又問道:“杭大夫,既然如今知道我無法懷孕的原因,那你現在有沒有法子可以調理好我的身體,盡快懷上身孕。”

杭大夫歎了歎,說道:“身子到是可以調理好,不過薑孺人您服用了打量的麝香,身子總是受了損,日後怕是難以懷孕。你得立即停了麝香的服用才行,不然會更加的嚴重。”

說罷,便拿起紙筆給薑沉璧寫下了用於調養身體的藥方,便被婢女送出了府去。

薑沉璧便將藥方給子衿,讓她派個人去藥鋪按照方子將好給抓回來,然後才打道回了王府去。

回道了王府裏,便開始調查了誰給自己下麝香一事,讓婢女們將平日裏自己吃的食物,和屋子裏自己所能接觸到了事物都給調查了一遍,都皆無所獲。

直到子衿將平日自己吃的韓聶特意送的暖宮助孕的熬好補品端了自己跟前,薑沉璧這才懷疑麝香會不會是在她吃補品了,心中卻又糾結若真是殿下給自己下的麝香,自己敢如何麵對?不,她心裏應該相信殿下不會這麽對自己,“子衿,將殿下給的補品的拿出去讓大夫瞧瞧有不有問題?還有暫時不能夠讓其他人知曉此事,以免打草驚蛇。”

子衿大驚失色,忙道:“薑孺人是懷疑殿下給個補品裏頭有麝香,這怎麽可能呢?殿下才不會這麽做,她如此的寵愛於你,可是巴不得您有的身孕了。”

薑沉璧便正色道:“我正是相信殿下不會這樣對我,所以才會讓帶出去檢查,好讓我安心,可若是這裏頭真個擱有麝香,那我便不在吃這補品了,定是有人在殿下給我補品故意擱了麝香,殿下並不知曉。你還不快去?”

子衿這便拿著補品盒,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帶去給醫館裏的大夫察看,這裏補品頭果然摻了大量的麝香,子衿徐徐道:“大夫你瞧清楚了,這裏頭真的擱了麝香。”

大夫見她不相信自己,便將補品特意放在了她的鼻尖,讓她嗅了嗅,便聞到了濃濃的麝香味,不過這味道若是不拿到鼻尖來聞,還真的輕易察覺不到,補品裏頭會摻了麝香這個東西。

子衿正思索著一會兒該如何告知主子,若是主子會因此怪罪殿下那可該怎麽辦?

子衿回到王府之後,便輕手輕腳的走進了采薇苑廂房,薑沉璧一見她來,便問道:“子衿,我讓你將補品拿出給大夫查看,大夫如何說的?”

子衿有些瑟瑟發抖,“主子,那大夫說著補品裏頭摻有大量的麝香,主子日日服了下去,才會導致自己無法懷孕。”

薑沉璧知道了補品裏頭擱有麝香,痛心得整個人都快要站不穩了,這補品可是她自打嫁入王府裏,韓聶便送給自己用於助孕吃的,她從未懷疑過韓聶送個自己的補品有什麽問題,便時常都在吃。

是決計不會有人敢在韓聶送給自己吃的補品裏動手腳的,隻能是韓聶故意在這裏頭放了麝香,他心中其是根本不想讓自己有孕,若是懷上了孩子,憑薑家現在在朝廷的勢力和威望,一定會將這個孩子作為要挾韓聶的傀儡。

韓聶這樣野心勃勃的人,當然不會讓薑家的人手上有著這樣重要的籌碼,讓薑家的勢力在朝中更加強大,甚至威脅到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薑沉璧極其讓自個兒鎮定下來,對子衿道:“如今此事既然已經查清楚,那更不能將此事給任何人透露,特別是不能讓殿下知曉,聽見了沒有?”

子衿替自己主子感到心痛,便道:“奴婢明白,奴婢此事一定會守口如瓶,不會讓殿下知曉了。”

薑沉璧捂了捂胸口,方才緩過來道:“還有,這些補品你每日需要照常的給我煎好了端來,不能讓殿下那邊知道了我發現了此事。”

子衿忙開口勸道:“主子,這萬萬不可啊,你明知這補品裏頭有著讓你身子受損的麝香,你為何還要繼續吃下去呢?”

薑沉璧便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吃這些含有大量麝香的補品,我讓這麽做,隻不過了掩人耳目而已,到時我會將你端來的補品給倒了還有,之前徐大夫給我開的藥,你立即叫廚房的人給我煎好端來。”

“是,奴婢這就去吧。”

看著子衿離開,薑沉璧驟然踉蹌的做坐下了下來,心口出卻在隱隱的作痛,痛得她都快要喘不過氣了,隻得捂著自己的胸口方才能讓自個兒好受一些。

總是自己不願相信韓聶會如此殘忍的對待自己,故意讓自己服下麝香,不想讓自己懷上他的孩子,可眼下證據就擺在自個兒的麵前,由不得自己不相信。

“殿下啊殿下,往我癡心一片的待你,天真的以為你對我也是真心實意的,如今明白過來,這兩年的時間裏,你對我從未對我有過一片真心,一直都在提防和算計著我,往我還因沒能替你懷上孩子感到愧疚。當頭來,不過是自己自作多情,自己真的是可笑至極。”

其實連她自己心裏早就清楚,像韓聶這樣野心勃勃的男人,不會愛上自己。可當每當韓聶對她自己說出那樣甜蜜的話語,有對自己過於嬌縱寵愛時,自己總會沉溺心中,相信他是真心愛自己的。

薑沉璧不禁從眼角流出了淚水,“罷了,罷了,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誰我讓偏偏愛上一個野心勃勃,滿腹算計的男人。可真是這樣的你,才讓我愛的無法自拔。”

薑沉璧試圖拂去了臉頰上了淚水,緩緩的起身。

殿下,縱使你這般算計這我,我卻還是深愛著你,既然得不了你的愛,我也還是裝作毫不知情的待在你身邊,哪怕你隻是在對我虛與委蛇,我也甘之如飴。我也決計不會許你愛上別的女人,永遠都是那個無情無義的康王便好。

“主子,奴婢將煎好的湯藥端來了,不過現下有些燙嘴,要涼一會兒才能喝。”

薑沉璧拂了拂,恢複了往常的姿態,“嗯,知道了,你先講藥碗給擱到炕桌上來吧。”

子衿端過藥碗便發覺薑沉璧的眼眶有些泛紅,方才似是哭過,自己卻又不敢過問。

薑沉璧開口道:“子衿,你一定要清楚了,麝香一事絕對不能讓任何知曉。”

“主子放心,奴婢會時刻謹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