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一側,薑沉璧派去出府打探周彤的人,這會兒子已經打聽清楚回了王府來,忙跑去采薇苑去告知薑沉璧。

薑沉璧聞後大怒,將手中的茶盞給摔碎在了地下,一時碎片四濺。

她緩緩的向前幾步,心中氣憤不已。

為什麽男人總是可以肆意妄為,如今娶了已經娶了兩個,若是還要再娶去一個進門,那便是拿刀子硬生生的剜她的心,比讓她死還難受。

不,她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在發生,不能夠讓府裏再有第二個柳思思。

這一回,她要永絕後患。

桃夭見她指尖在滴著血,忙用帕子替她包紮,擔心道:“主子,縱使您多麽生氣,也不該傷害自己的身子來撒氣啊,奴婢看著心疼。”

桃夭此時已眼泛淚花,韓聶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見薑沉璧手了傷,忙迎過去查看,蹙眉道:“你們是怎麽伺候的主子的,為什麽讓她的手受了傷,是不是想受罰了。”

薑沉璧抬眸看他,黑曜的眸子即是陰沉,她怒氣至極的甩開他的手,不願搭理裏他。

韓聶也不知她因何事同自己置氣,頓了頓,又開口道:“沉璧,你今日是怎麽了,我不就處理政務晚了些回來嗎?你也不必同我發這麽大的火,你隨便鬧鬧,消了氣便成了,不要太過放肆了。”

聽了這番話,薑沉璧更加的氣惱。

平日裏,他同她置氣,他還會軟言軟語的哄哄她,今日居然連哄都不願哄,還認為自個兒在無理取鬧。

她氣得怒不可遏,旋即將手中的玉扳指取下,扔在了地下,隻聽“哢嚓”一聲,扳指便落地摔裂。

韓聶本就一張姣好的麵容,在看到扳指摔壞的那一刻,陰沉得看不出任何表情,僅僅一雙冰冷的眸子,便覺著異常的滲人。

薑沉璧似乎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她的眼前流逝,怎麽抓也抓不住。

韓聶將視線從扳指處收回,抬眸看向薑沉璧,陰沉道:“看本王真是平日裏將你給寵壞了,你這幾日便在采薇苑裏好好反省反省,我這幾日也不會來采薇苑。”

韓聶的黑衣鬥篷,在他的身後微微擺動,瞅著他高挑的背影,便知他此番是有多麽的生氣,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同往日裏那個寵溺薑沉璧的人,簡直是判若兩人。

桃夭忙勸道:“主子,你縱使對殿下生氣,也不該將殿下送給您的扳指給摔壞啊,那可是殿下的身母,淑太妃給殿下的遺物。當初可是您可是求了好久,殿下才將扳指送給您的。”

薑沉璧瞧著地下的扳指,眉頭微動,說道:“我方才也是氣急了,你且將扳指給撿起來,改日拿出府去給珠寶鋪的師傅瞧瞧,看看能不能修好。”

“還有”,薑沉璧故意拉低了聲音,說道:“我不想讓那位女大夫,再出現殿下的眼前,你且想個法子,讓她永遠消失。”

說出那番話時,薑沉璧的眼神即是可怕,同她看似嬌柔的模樣,完全不相符。

回春堂外。

周彤體態輕盈的走出來,今日她穿了一身鵝毛黃衫子,雖然穿著蔽舊,卻清麗如昔,容色極美。

她抬眸見著不遠處來了一位粗衫的老婆婆,行動頗為不便,她旋即邁步上前去攙扶她進醫館,輕聲道:“老婆婆,你是哪裏不舒服,讓我給您看看。”

老婆婆昏花著眼,說道:“大夫,我最近幾日喉嚨痛的不行,聽大家說你這兒的診金比別處便宜,這才到了你這兒來看病,麻煩你幫我治治吧。”

“好”周彤對老婆婆笑容滿麵說道。

進入醫館內,她讓婆婆張開嘴,看到咽喉處果然紅腫發炎得厲害,她旋即明白了病症,給婆婆寫下藥單,讓藥童給抓藥。

周彤無非是是寫的:二錢枇杷葉、三錢瓜蔞皮、四錢冬瓜子,平常治喉嚨咳嗽的方子,可價錢卻比別家醫館的價錢少一半,隻要二兩銀子。

老婆婆接過藥包,忙說道:“大夫,你真是個好人啊,以後有了你這家醫館,咋們這群窮苦人,治病就有著落了。”

周彤溫婉一笑,送走了老婆婆,她便回到醫館裏,坐下來看醫書。

醫館裏此時隻有她一人,突然間,門口闖進了幾個壯碩大漢,不顧她的反抗,將帶走強行走。

將她帶到一則隱秘處,用繩索她捆鎖住,白布堵上自己的嘴,裝上了馬車。

幸好柳思思同紅箋此番來回春堂找周彤,將方才發生的一切盡受眼底,一路尾隨幾個大漢到這兒。

柳思思忙衝上前去阻止,說道:“你們好歹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便敢綁架人,你們眼裏還有沒有王法。”

幾個彪悍大漢,對柳思思說道:“我們才不管什麽王法,我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你要是敢多管閑事,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如今隻有她隻有紅箋兩個人,寡不敵眾,若是強行同他們作對,隻會將自己也給搭進去。

想要救周彤,就得需要回王府調動侍衛才行。

柳思思笑道:“幾位大哥,我們什麽也沒瞧見,我們這就走得遠遠的。”

說罷,便拉著紅箋離開這幽靜巷子。

周彤見著她們二人將自己棄之不理,不禁落下了眼淚,拚命嘶吼著讓她回頭來救自己。

紅箋欲回去,卻被柳思思給攔下,說道:“小姐,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幾個惡人將周大夫帶走,這樣太絕情了。”

柳思思說道:“憑我們兩人能力,根本救不了周大夫,你且回王府去調集大量侍衛來就救周彤,我坐上馬車去跟蹤她們,看他們要將周大夫帶去哪兒?絕不能讓周大夫出事。”

“那小姐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說罷,柳思思便坐上了馬車,跟隨著大漢的馬車而去。

隨著車輪的停頓下來,她急忙掀開簾子,見幾個大漢從馬車裏周彤拉了出來,抬進了怡紅院裏。

她當即下了馬車,讓車夫聽在此處等侯,自己則要進去怡紅院。

院口外,正站著好幾個楊柳細腰的姑娘在拉客,穿得花枝招展衣衫,一見著男子來,便爭先走上前,同他們樓樓抱抱的走進院子裏頭。

柳思思走到到門口,便被幾個姑娘攔住不讓進,她旋即拿出銀票給她們,說著自己來找丈夫回家的,好說歹說,這才讓自己進了去。

周彤被幾個大漢帶到了一個房間裏,一個穿得花花綠綠的媽媽便走了進來,將周彤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道:“不錯,是個好貨色,如今到了我這兒,一定可以大賺一筆。”

周彤將堵住的白布弄掉,說道:“這是什麽地方,你們為什麽要抓我來這兒?”

老媽媽揮動著手中的蒲扇,歪嘴笑道:“這是哪兒?這是煙花之地,姑娘,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人,被賣來了我這兒,你以後便留在這兒,幫我好好賺錢,好吃好喝的一樣少不了你的。你就安心在我這兒待著吧。”

又拿了不少銀子給了幾個大漢,說道:“夏媽媽我做了這麽久的生意,頭一回見到長得跟天仙似的尤物,看來我是要發了。你們可以將她給我看好了,少了一根頭發我唯你們試問?”

話音剛落,便急匆匆的出了屋子,留了幾個小廝在門外看守,門被鎖的死死的,難以出去。

這邊,柳思思已經進了院子裏頭,院子燈籠高掛,燭光明亮,鶯歌燕舞,樓上樓下**嫵媚,男女之間甚密。

柳思思旋即垂下眸子,帶上一塊麵紗,將自己的麵容給遮擋住,才小心翼翼的走上了樓。

將一旁男女視做不存在,瞧著旁邊走來一位端茶遞水的小二,忙迎上前去,給了十兩銀子,讓了告訴自己,方才帶進來的姑娘被關在了何處?

小二見著白花花銀子,頓時兩眼發光,一股腦的全告訴了她。

她尋找小二說的地兒找去,找了半晌才找到那間屋子,她通過窗外看清了屋子裏人卻是周彤,隻是屋外有好幾個小廝把守,根本進不去。

她正一籌莫展之際,卻聽到樓下有人聲音在叫自己,她急忙扯下麵紗,轉身走到樓閣上去,瞧見韓聶已經帶來了大批士兵將樓下給團團圍住,紅箋和張灃也站在了他的身後。

紅箋見到柳思思,喜極而泣,連忙跑上了樓閣,說道:“小姐,可算見著你了,若是你要出了什麽事,讓我如何同老爺和夫人交代啊?”

柳思思安慰道:“我這不是沒事了嗎?你就別擔心了。”

韓聶大步流星走上樓閣,冷冷道:“柳思思,你為什麽不能安分些,在王府裏給我好好待著?非要出來瞎逛,還來青樓這種不幹淨的地兒,我整個王府的顏麵都被給你丟盡了。”

柳思思見她居然責怪起自己的不是,不免覺得有些好笑,說道:“是你在外惹了一身桃花,我好心跟到此處來救人,你居然還振振有詞的數落我的不適,你有什麽資格?”

韓聶一臉茫然,輕笑道:“我是你丈夫,你說我有什麽資格?還有,你說我在惹桃花,我做事坦坦****,你到同我說說我,我惹了什麽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