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昏沉意識裏掠過心底最深的歎息,原來她之所以煩躁無眠,卻是潛意識中她一直在算時差,因為國內和芝加哥有13個小時的時差,而她心底深處其實一直在隱約的期盼他會不會在情人節來臨的第一時間裏忽然的出現在她的麵前……

他鬆開她,輕喘調息。

手掌下他的衣物全然濕透,她後知後覺的訝問,“你的衣物怎麽濕了?”

柴卓棣笑了笑,輕聲道,“回來的路上因為趕的比較急,我和蘇黎的車子在路上與一輛出租車追尾,等‘交’警來處理的過程裏,我實在是等不及了,就撇下蘇黎自己跑步回來了。”說完,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表,下一刻,深邃的眸內竟洋溢著孩童般的得意之‘色’,“嘿,感謝上帝,時間剛剛好。”

見駱煒馨怔怔的似乎還未回過味來,他歎息道,“今晚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很想很想看到你,一路上一直想給你打個電話,聽聽你的聲音,可又怕你睡著了被驚擾……哦對了,在車上時候我給你發了幾個短消息,不知道你看到了沒有?”

“我又沒睡,當然看到了……”駱煒馨說的很急,可謂是衝口而出,但話一出口她就反應過來自己一不留意竟泄‘露’了心跡……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臉上一熱,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掉。

“看到了……竟然不回?嗯?”柴卓棣望著她,帶著一絲薄懲的味道忽然低下頭去,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駱煒馨自知理虧,想要掙開他的懷抱辯解一下,卻反而被他抱得更緊。他的手臂力道很大,箍得她動都不能動,可偏偏‘唇’上的用力卻很輕,如同一片羽‘毛’在她嘴角‘唇’邊來回摩挲著,有深深的思念伴著淡淡的珍惜。一時間,她覺得周圍仿佛什麽都不存在了,耳邊隻剩自己急促的心跳聲,砰,砰,砰,如擂鼓般。

良久之後,柴卓棣終於抬起了頭,一隻手臂依然箍在她的腰間,而另一隻手臂卻緩緩抬起,指尖握住她的下巴,把她滾燙的臉龐一點點的抬起,兩人的視線‘交’纏在一起,久久沒有移開,“下一次,別再讓我等到天長地久。”

駱煒馨一麵努力平複自己的氣息,一麵撇嘴反駁,“哼,老調重彈!”

“老調重彈是為了給遲鈍的某人加深記憶。”柴卓棣直接了當的說法讓駱煒馨不由生出一絲愧意,她幹笑了一下,“咳,我記憶力還算比較正常的,暫時沒有衰退的跡象……”

“哦?”柴卓棣眉一挑,黑眸愈顯清亮和野‘性’十足,似笑非笑的朗容‘惑’人異魅,“既然你的記憶力沒有衰退,那麽我可不可以問你個問題?”

“你問。”

“那個事情,你考慮好了嗎?”

“什麽事情?”駱煒馨美眸飛眨。一直以來,潛意識中該犯遲鈍的時候,她真就是絕不含糊。

“結婚的事情。”一字一句,柴卓棣耐心的提醒。

“……”駱煒馨低下頭,長睫微垂,毫無疑問的,又陷入了沉默。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眼見夜幕漸漸褪去,東方漸泛起亮‘色’,駱煒馨的視線才慢慢移動到柴卓棣的臉上,望著他專注而灼熱的眼神,心裏不由一動,思緒紛飛之間,爺爺的話仿佛又在耳邊響起對愛的人說心裏話,不要等太久……

柴卓棣見她神情仍是猶豫,不由暗歎了口氣,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壓抑住心底飛竄的情愫,用上前所未有的耐心,溫柔的把她整個人擁在了懷裏,也不催促,隻是這麽靜靜地坐著。

她與他自相識以來的片段如黑白電影倒帶般在腦海裏回放,她隻覺得心裏仿佛有什麽一直在堅持的東西,慢慢倒塌、慢慢融化,她甚至有種直覺,若是真的放棄眼前人,或許她真的會抱憾終身。

兩人相擁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駱煒馨終於開了口,聲音有些低啞,卻仍是清楚地傳到了柴卓棣的耳中,“柴卓棣,我該怎麽做?”

柴卓棣臉上的表情先是一怔,但迅疾回過神來,嘴角笑紋一點點擴大,他低頭看到她臉上那抹因困‘惑’而顯現的苦惱之意,就安慰的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指尖輕抬她的下巴,雙目視她眼底,“你該怎麽做,這個選擇題並不複雜,如果在你的心裏我是重於你的工作,那麽你隻要看著我,直直走過來就行了!如果在你的心裏工作重於我,那麽也沒關係,我會留在芝加哥,一直等你!”

駱煒馨一怔,“那怎麽行?”

“怎麽不行?”柴卓棣笑著反問了她一句,然後又慢條斯理的補充道,“我隻是跟著自己的心走……”

跟著心走?駱煒馨眉心微蹙,苦惱的反駁,“可是,我不能隻上了三天班就辭職吧……”說實話,她也想跟著自己的心走,可忽然想起與期‘交’所的人力資源部經理angela的談話,以及想起自己四年前曾經放了angela一次鴿子,如果再次放angela鴿子,那麽她估計這輩子都再無緣踏進芝加哥期貨‘交’易所了吧?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你走了很快就有人接替你,我想你們領導不會介意的。”柴卓棣湊近她耳邊意味深長的說,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廓和臉頰上,讓人覺得又酥又癢,她原本想好反駁的話一下就說不出口。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駱煒馨在心裏暗忖!不過她又想,就算柴卓棣的話她可以反駁,但爺爺的忙她總不能不幫吧?想到這裏,她眉頭緊皺,邊想邊說,“這個決定關乎我以後在金融圈的信譽,我覺得,就算有其它想法,也還需要再慎重的考慮一下……”

“我覺得不用考慮,再說離職和信譽毫無關聯。”柴卓棣聽出她還有推脫之意,就慢條斯理地開口,“當然了,你要是真想考慮,我也會尊重你的想法,不過……”他笑了笑,不容置疑地說,“我會留下來陪你考慮。”說這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語調柔和而緩慢,視線落在她有些愕然的麵容上,心裏一動,雙臂微微收緊,“你確定還要考慮?嗯?”尾音上揚,消失在她的‘唇’邊。